永夜: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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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窺心雙影
玄曇跪在冰涼的青磚上,粗糙的磚石硌得膝蓋生疼。她死死盯著麵前的窺心鏡,鏡麵泛著幽藍的冷光,仿佛一隻巨大的眼睛,要將她的靈魂都看穿。殿內燭火搖曳,在牆上投下扭曲的黑影,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壓抑,隻有父親玄相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雙影!竟是雙影!"老嬤嬤尖銳的叫聲突然刺破死寂,如同利刃般劃破了凝固的空氣。玄曇猛地抬頭,隻見鏡中自己的身後,赫然多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輪廓扭曲,四肢不自然地伸展著,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然的笑意,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玄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的胡須因憤怒而顫抖,眼中滿是恐懼與厭惡:"逆女!竟藏著如此妖邪之相!來人,將她投入焚香爐!"話音剛落,幾名侍衛如狼似虎地撲上來,他們的盔甲在燭光下泛著冷光,手中的鎖鏈嘩啦作響。
玄曇拚命掙紮,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父親!女兒冤枉!這定是有人陷害!"突然,她的雙瞳泛起奇異的紅光,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幻,一幅可怕的畫麵浮現——三日後,父親胸口插著一支孔雀簪,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染紅了他華麗的官服。
"慢著。"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混亂。眾人回頭,隻見身著玄色勁裝的裴九詔緩步走來。他每走一步,靴底與地麵的摩擦聲都清晰可聞,頸間的繃帶滲出絲絲血跡,在雪白的繃帶上暈染開來,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他看向玄曇,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隨後轉身對玄相道:"此女天生雙瞳,或許另有大用。陛下正缺能通陰陽之人,不如將她送入宮中。"
玄相皺起眉頭,眼中閃過猶豫。他沉思片刻,最終一甩袖袍:"那就依裴統領所言。但若她在宮中惹出禍端,裴統領也難辭其咎。"說罷,他拂袖而去,留下玄曇在原地,滿心皆是迷茫與恐懼。
玄曇被推進馬車時,仍死死攥著懷中的孔雀簪。那是妹妹玄玥的遺物,此刻簪頭的孔雀眼正泛著詭異的紅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她還記得妹妹臨終前的模樣,渾身是血,虛弱地躺在她懷中,卻仍緊緊握著這支簪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她說:"姐姐,保重..."
馬車搖搖晃晃駛入皇宮,玄曇透過車窗,看到血色極光在天際流轉,宛如一條巨大的血色綢帶,將天空染成不祥的顏色。遠處,一座青銅巨塔聳立在皇宮地底,塔身的人麵浮雕在極光的映襯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那些浮雕的眼睛空洞而冰冷,直直地盯著她,嘴角掛著森然的笑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孔雀簪為何會指向皇宮?青銅巨塔的人麵浮雕為何讓玄曇心生寒意?她進入皇宮後,又將揭開怎樣的秘密?而父親三日後的死亡幻象,是否真的會應驗?裴九詔救下玄曇,僅僅是因為她的雙瞳特殊,還是另有隱情?
第二章 玉雕美人
永夜宮中,燭火昏黃搖曳,在牆壁上投下斑駁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香氣。玄曇跪在冰涼的地磚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她低著頭,不敢直視上方寶座上的皇帝。皇帝的麵容蒼白如紙,眼神陰冷,仿佛能看穿她的內心。
"聽聞你能看見人死前的幻象?"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如同來自地獄的呢喃。
"是。"玄曇低聲應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她的雙手緊緊攥著裙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以此來壓製內心的恐懼。
"甚好。"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蘇貴妃誕下的肉胎,至今仍封在冰棺中。你去看看,她何時會醒來。"
玄曇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但她不敢違抗,隻能起身跟著侍衛前往冰棺所在之處。一路上,走廊寂靜得可怕,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宮殿中回響。
當玄曇來到冰棺前時,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冰棺中的蘇貴妃容顏依舊,麵色蒼白如雪,宛如沉睡的美人。隻是她懷中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肉團,那肉團還在微微蠕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突然,月蝕降臨,天空被黑暗籠罩,宮殿中瞬間變得漆黑一片。冰棺中傳出嬰兒的啼哭聲,那哭聲尖銳而淒厲,仿佛來自地獄的哀號。玄曇的雙瞳泛起紅光,她看到蘇貴妃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找我..."
與此同時,永夜宮中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玄曇心中一驚,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當她趕到時,隻見一名妃嬪倒在地上,身體已經化作了一尊沒有五官的玉雕,手中還握著半塊未吃完的糕點。那玉雕的表情凝固在驚恐的瞬間,仿佛在訴說著臨死前的絕望。
皇帝麵色陰沉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安。他看向裴九詔,語氣冰冷:"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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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詔點頭,目光卻落在玄曇身上。玄曇心中一動,她在裴九詔眼中看到了一個畫麵——他正用匕首剜掉自己的舌頭。難道他就是前朝太子?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閃過,讓她更加疑惑和恐懼。
蘇貴妃懷中的肉胎究竟是什麽?為何會傳出嬰兒的啼哭聲?妃嬪為何會化作玉雕?裴九詔的真實身份又將給玄曇帶來怎樣的危險?而蘇貴妃那句"來找我",又隱藏著什麽秘密?
第三章 守宮血宴
深夜,皇宮中一片寂靜,隻有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玄曇被帶到一處偏僻的密室,這裏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和詭異的藥香,讓人聞之欲嘔。密室中光線昏暗,隻有幾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室內的一角。
蘇貴妃的貼身宮女阿箬正在調製一種紅色的液體,她專注地盯著麵前的陶罐,手中的木勺不停地攪拌著。那液體在陶罐中翻滾,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重。
"這是守宮血。"阿箬頭也不抬,聲音平淡得如同死水,"貴婦們每月都要飲用,才能保持容顏。不過..."她突然轉頭,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你以為這真的是守宮血嗎?"
玄曇後退一步,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她的雙瞳泛起紅光,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麵:阿箬的身上纏滿符咒,手腕處有一道熟悉的胎記——和母親臨終前描述的一模一樣。難道她就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這個發現讓她震驚不已。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被推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吹得油燈的火焰搖曳不定。蘇貴妃走了進來,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懷中的肉胎已經長成一個孩童的模樣,雙眼空洞無神,讓人不寒而栗。
"該喝了。"蘇貴妃將一杯紅色液體遞給玄曇,她的聲音冰冷而機械,仿佛沒有感情的傀儡。
玄曇正要接過,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喧嘩聲。她借口去查看,逃了出來。剛走到走廊,就看到裴九詔正在和一群黑衣人打鬥。月光下,他頸間的繃帶被扯掉,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那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停地湧出。
玄曇躲在暗處,緊張地看著這場戰鬥。她看到裴九詔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黑衣人紛紛倒地。其中一人臨死前,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護城河底,三百新娘。"
守宮血的真相究竟是什麽?阿箬和玄曇之間有何淵源?紙條上的內容又將引出怎樣的驚天秘密?裴九詔為何會和黑衣人打鬥?他頸間的傷口又是怎麽來的?而蘇貴妃懷中的孩童,又會給玄曇帶來怎樣的威脅?
第四章 血簪指路
子時,萬籟俱寂,整個皇宮沉浸在黑暗與寂靜之中,隻有血色極光在天際幽幽閃爍。玄曇偷偷來到護城河旁,手中緊緊握著那支孔雀簪。月光下,簪頭的孔雀眼泛著詭異的紅光,仿佛在指引著什麽。
突然,孔雀簪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它。它緩緩指向河底,玄曇咬咬牙,鼓起勇氣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河水瞬間將她淹沒,刺骨的寒意襲來,但她顧不上這些,朝著簪子指引的方向遊去。
在河底,玄曇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三百具新娘嫁衣整齊地排列著,每件衣襟內都縫著寫有她生辰的符紙。符紙上的字跡已經被河水浸泡得模糊不清,但仍能看出那熟悉的生辰數字。更可怕的是,嫁衣下似乎藏著什麽東西,隱隱有黑影在蠕動,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玄曇正要細看,突然被一股力量拖入河底。她奮力掙紮,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妹妹玄玥!玄玥的臉已經腐爛,頭發淩亂地散在水中,眼中卻滿是焦急:"姐姐快走!這是鎮魂塔的陷阱..."
話音未落,玄曇被人拉出水麵。裴九詔渾身濕透,眼神中滿是警惕和擔憂:"誰讓你來的?"
玄曇舉起孔雀簪:"它指向這裏。還有這個。"她拿出紙條。裴九詔臉色大變:"快走!這是皇帝的陰謀,他要將你獻祭給鎮魂塔!"
鎮魂塔為何要獻祭玄曇?玄玥的屍體為何會出現在河底?裴九詔又為何會突然出現救她?那些寫有玄曇生辰的符紙,背後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而孔雀簪又為何會指向河底?它和鎮魂塔之間有什麽聯係?
第五章 人麵浮雕
裴九詔帶著玄曇潛入皇宮地底的鎮魂塔,塔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仿佛一座巨大的墳墓。這裏光線昏暗,隻有幾盞幽綠的油燈在牆壁上搖曳,照亮了塔身的人麵浮雕。那些浮雕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栩栩如生,每一張人臉都有著不同的表情,有的痛苦,有的猙獰,有的則露出詭異的笑容,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恐怖的故事。
"這座塔鎮壓著前朝妖後。"裴九詔在玄曇耳邊低語,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但最近塔身的封印鬆動,妖後即將蘇醒。"
玄曇的雙瞳泛起紅光,她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畫麵:妖後從塔中走出,整個永夜王朝化為一片血海。百姓們在血海中痛苦掙紮,士兵們紛紛倒下,而在妖後的身邊,站著的竟然是蘇貴妃!這個畫麵讓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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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塔內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那哭聲尖銳而淒厲,在空蕩蕩的塔內回蕩。玄曇和裴九詔循聲而去,發現蘇貴妃正抱著肉胎站在祭壇前。肉胎已經長成一個孩童的模樣,雙眼空洞無神,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
"你們終於來了。"蘇貴妃轉過頭,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獻祭開始!"
妖後蘇醒後會帶來怎樣的災難?蘇貴妃和妖後之間有何關聯?玄曇和裴九詔又能否阻止這場獻祭?鎮魂塔內的祭壇上,還隱藏著什麽秘密?而那嬰兒的啼哭聲,究竟從何而來?
第六章 真相浮現
祭壇上,血霧彌漫,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蘇貴妃將孩童拋向空中,孩童發出一聲尖銳的啼哭,隨後便沒了聲響。塔身的人麵浮雕開始扭曲變形,發出刺耳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獻祭歡呼。
玄曇想要衝上去阻止,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住。她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你以為自己是玄家的庶女?"蘇貴妃瘋狂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得意,"錯了!你是妖後的轉世!當年玄相為了權力,將你從妖後腹中剖出,交給玄夫人撫養!"
玄曇如遭雷擊,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小時候母親偷偷給她喂下的神秘藥湯,玄相深夜在書房把玩的青銅麵具,還有自己天生的雙瞳...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身世!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家族厭棄的庶女,卻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如此複雜。
裴九詔突然衝向祭壇,匕首刺向蘇貴妃。然而,蘇貴妃輕易地躲開,反手一掌將他擊飛。裴九詔重重地摔在地上,咳出一口鮮血,頸間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不停地湧出。
"前朝太子?就憑你也想阻止我?"蘇貴妃冷笑著,眼中滿是不屑,"當年剜掉你的舌頭,還是我親自動的手呢!"
玄曇的雙瞳爆發出強烈的紅光,她看到了全部真相:玄相勾結蘇貴妃,想要利用她的血複活妖後,從而掌控永夜王朝。而妹妹玄玥,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才慘遭殺害。
玄曇會接受自己是妖後轉世的身份嗎?裴九詔能否逃過一劫?麵對陰謀,玄曇又將如何反擊?蘇貴妃還有什麽陰謀沒有暴露?而玄相在這場陰謀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第七章 血祭開始
血月高懸,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將整個鎮魂塔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鎮魂塔發出刺耳的轟鳴,仿佛即將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崩塌。蘇貴妃將孩童的血灑在祭壇上,鮮血滲入地麵,形成一個巨大的血色陣圖。塔身的封印轟然破碎,一道黑影從塔中緩緩升起,那黑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邪惡氣息。
玄曇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黑影走去,她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黑影吸收。她看向裴九詔,眼中滿是絕望。裴九詔掙紮著爬起來,掏出一塊刻有前朝印記的玉佩:"還記得這個嗎?妖後!當年你為了權力,害死我父皇母後,今天我要為他們報仇!"
玉佩發出耀眼的光芒,黑影發出痛苦的尖叫。玄曇趁機奪回身體的控製權,衝向祭壇。她拿起孔雀簪,刺向自己的胸口:"既然我是你的轉世,那就讓我來終結這一切!"
鮮血噴湧而出,鎮魂塔開始崩塌。石塊紛紛掉落,整個空間都在劇烈震動。蘇貴妃想要逃跑,卻被突然出現的阿箬攔住。阿箬撕下符咒,露出一張和玄曇極為相似的臉:"姐姐,我來幫你!"
玄曇刺向自己後會怎樣?阿箬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幫助她?鎮魂塔崩塌後,永夜王朝的命運將何去何從?裴九詔的玉佩能否發揮作用?而那黑影,真的是妖後嗎?
第八章 黎明曙光
鎮魂塔在劇烈的震動中轟然倒塌,血霧漸漸散去,空氣中彌漫著塵土的氣息。玄曇倒在血泊中,意識模糊,她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隻能靜靜地躺在地上。她仿佛看到妹妹玄玥向她走來,微笑著說:"姐姐,一切都結束了。"那笑容溫暖而熟悉,讓玄曇感到一絲安心。
裴九詔拚命地抱住她,淚水滴在她臉上:"不要死...求你..."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卻充滿了感情,那是玄曇從未聽過的溫柔與急切。
阿箬站在一旁,眼中含淚。她終於說出了真相:原來她是妖後和一個侍衛的孩子,被玄相收養後,一直作為藥人活在宮中。她早就知道玄曇是她的妹妹,所以一直在暗中保護她。這個真相讓玄曇心中五味雜陳,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姐姐,而且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她。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血色極光,照在永夜王朝的大地上時,玄曇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到裴九詔驚喜的表情,看到阿箬欣慰的笑容,也看到了遠處新生的希望。永夜王朝的噩夢終於結束,但新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玄曇和裴九詔、阿箬的未來會怎樣?永夜王朝在經曆這場巨變後,又將走向何方?是否還有新的陰謀在暗處等待著他們?那縷陽光真的意味著黎明的到來,還是另一個黑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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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流湧動
晨光刺破血色極光的刹那,玄曇在裴九詔懷中劇烈咳嗽起來。她伸手觸碰少年染血的繃帶,指腹下凸起的疤痕硌得生疼——那是太子受刑時留下的印記,此刻正隨著他急促的喘息微微起伏。
"別動。"裴九詔的喉間發出沙啞氣音,他小心翼翼地將玄曇放在殘垣斷壁上,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倒塌的鎮魂塔廢墟中,人麵浮雕的碎片仍在滲著黑血,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顯然皇宮侍衛已發現這裏的異動。
玄曇突然抓住裴九詔的手腕,雙瞳泛起妖異紅光。她看到了三日後的畫麵:阿箬被鐵鏈捆在刑架上,玄相手持滴血的孔雀簪獰笑著靠近。"阿箬有危險!"她掙紮著起身,卻因失血過多險些摔倒。
裴九詔眼疾手快扶住她,正要開口,廢墟深處突然傳來陰森笑聲。蘇貴妃的冰棺從碎石下緩緩升起,棺中本該死去的肉胎孩童竟睜開了空洞的雙眼,衝著玄曇伸出布滿屍斑的小手。"姐姐..."孩童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他們都在騙你..."
與此同時,皇宮方向騰起滾滾濃煙。玄曇握緊孔雀簪,發現簪頭的孔雀眼正詭異地轉動,這次竟指向阿箬的住處。她不再猶豫,甩開裴九詔的手向前奔去,裙裾掃過浮雕碎片,在身後拖出蜿蜒血痕。
阿箬的房間彌漫著濃重的藥味,當玄曇撞開門時,正看見阿箬將一管碧綠液體倒入銅爐。見到玄曇,她慌忙用符咒蓋住爐口,卻被玄曇眼尖瞥見爐中漂浮的半張人臉——赫然是玄相的模樣!
"姐姐?"阿箬的聲音帶著顫抖,"你不該來這裏。"
"三日後你會被父親殺死。"玄曇舉起孔雀簪,"這簪子能指向危險,就像當初指向鎮魂塔一樣。告訴我,你在煉什麽?"
阿箬沉默良久,掀開符咒。銅爐中,玄相的臉正在融化,五官扭曲成詭異的笑容。"玄相根本不是凡人,"她咬牙道,"當年他剖出妖後腹中胎兒時,自己也被妖邪侵蝕。這些年所謂的"守宮血",其實是用活人煉製的邪藥!"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箭矢破空聲。阿箬反應極快,拽著玄曇滾到桌下。三支淬毒箭矢釘在牆上,箭尾刻著玄相的家徽。"他們來了!"阿箬從床底抽出一把短劍,符咒在她手腕上無風自動,"姐姐快走,我來斷後!"
玄曇還想爭辯,卻見窗外人影攢動。她握緊孔雀簪,突然將簪子插入阿箬掌心:"帶著它,去東市找"醉仙樓"的老板,他是前朝舊部。"說罷,她抄起銅爐砸向窗戶,趁著侍衛們躲閃的間隙,拉著阿箬躍出房間。
兩人在皇宮長廊飛奔,身後追兵越來越近。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時,玄曇突然看到前方出現熟悉身影——裴九詔正被一群黑衣人圍住,頸間繃帶徹底散開,露出猙獰的舌刑傷口。他的匕首已折斷,身上多處見血,卻仍在拚死抵抗。
"救他!"玄曇甩開阿箬,衝向戰圈。她的雙瞳紅光暴漲,眼前浮現出黑衣人首領的死亡畫麵:被孔雀簪貫穿咽喉,倒在醉仙樓門前。這個發現讓她心中一動,舉起孔雀簪大喊:"去醉仙樓!"
裴九詔聽到聲音,眼中閃過驚喜。他虛晃一招逼退敵人,朝著玄曇的方向突圍。三人會合時,玄曇將銅爐塞給裴九詔:"帶著阿箬先走,我斷後!"不等兩人反駁,她轉身迎向追兵,孔雀簪在血色晨曦中泛著冷光。
追兵首領獰笑逼近:"玄家逆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話音未落,玄曇突然將孔雀簪刺入自己掌心。鮮血滴在簪子上,發出刺耳的嗡鳴。她看到了首領的死亡瞬間,立刻依樣施為——孔雀簪如毒蛇般探出,精準刺入對方咽喉!
趁追兵大亂,玄曇轉身狂奔。她知道,這隻是開始。玄相絕不會善罷甘休,而蘇貴妃和肉胎孩童的出現,預示著更大的陰謀還在暗處湧動。當她跑到醉仙樓時,正看見裴九詔扶著受傷的阿箬進入密道。密道深處,傳來古老的鍾鳴聲,仿佛在訴說著永夜王朝新的秘密...
第十章 醉仙謎局
密道內彌漫著潮濕的腐木氣息,玄曇跌跌撞撞衝下石階時,正撞見裴九詔撕開阿箬染血的衣袖。少女蒼白的手臂上,符咒在燭火下泛著幽綠熒光,傷口處卻滲出黑色毒血。
“是噬魂蠱。”醉仙樓老板霍然起身,青銅麵具下的聲音充滿震驚。他手中的算盤“嘩啦”散落珠玉,露出暗格裏半卷殘破的《百蠱誌》,“此蠱專噬人魂魄,唯有鎮魂塔頂層的...等等!鎮魂塔不是已經...”
話音戛然而止。眾人同時抬頭,密道上方傳來沉悶的腳步聲,玄相陰冷的笑聲順著縫隙滴落:“好個金蟬脫殼的把戲,可惜——”轟隆巨響中,天花板轟然坍塌,數十枚淬毒弩箭暴雨般傾瀉而下。
裴九詔反應極快,反手將玄曇拽進懷中,匕首在空中劃出銀芒,叮叮當當擊落大半箭矢。剩餘幾支卻詭異地轉向,直奔阿箬咽喉!千鈞一發之際,醉仙樓老板甩出算盤,木珠精準撞開弩箭,自己卻被流矢擦傷,麵具裂開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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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曇的雙瞳突然劇烈灼痛,幻象如潮水般湧來:醉仙樓老板摘下麵具,露出半張布滿咒文的臉;阿箬在蠱蟲啃噬下化作白骨;而裴九詔...她猛地捂住嘴——少年被鐵鏈吊在鎮魂塔廢墟中,玄相手持刻滿人麵浮雕的青銅劍,正刺向他殘缺的舌根!
“快走!”玄曇抓住裴九詔的手腕,孔雀簪突然劇烈發燙。她順著簪子顫動的方向望去,密道深處竟浮現出鎮魂塔的虛影,塔身人麵浮雕同時轉動,齊齊露出森然笑意。
阿箬突然抓住玄曇的裙擺,瞳孔縮成針尖:“姐姐,你的血...在召喚蠱蟲!”少女手腕符咒無風自動,密密麻麻的黑色蟲群從坍塌處湧出,在半空聚成猙獰人臉。玄曇這才驚覺,方才刺破掌心的傷口不知何時已擴大,鮮血正以詭異的速度滲進孔雀簪。
醉仙樓老板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朱砂封印:“我來斷後!你們帶著這個去地底暗河!”他扔出一枚刻著雙魚紋的青銅令牌,轉身迎向蟲群,咒文順著裂開的麵具爬上額頭,“記住,永夜王朝的秘密...在極光最深處!”
密道在身後不斷崩塌,玄曇三人跌跌撞撞衝進暗河時,正看見對岸石壁上刻滿古老壁畫。畫麵中,妖後懷抱嬰兒墜入鎮魂塔,玄相跪地呈上染血的孔雀簪;再往後,蘇貴妃跪在祭壇前,肉胎孩童的身體裏竟鑽出無數蠱蟲...
“這不是血簪。”阿箬突然抓住玄曇的手,“孔雀眼是活的!”少女忍痛掰開簪頭,一隻渾身是血的幼蟲蜷縮其中,六隻複眼映出玄曇驚恐的臉。與此同時,暗河突然沸騰,無數蠱蟲順著水流撲來,而遠處傳來玄相癲狂的嘶吼:“交出妖後血脈!”
裴九詔突然將玄曇抵在石壁上,繃帶下的喉結艱難滾動:“閉眼。”不等她反應,少年染血的唇已封住她的驚呼。玄曇渾身僵硬,卻在唇舌相觸間嚐到鐵鏽味——裴九詔竟咬破自己舌尖,將帶著靈力的精血渡入她口中!
蠱蟲群在距離他們三寸處驟然停住,發出刺耳的哀鳴。裴九詔鬆開她時,頸間傷口滲出更多鮮血,繃帶徹底被染紅。阿箬震驚地捂住嘴:“這是...以血為契的禁術!太子殿下,你會靈力盡散的!”
玄曇還未及開口,暗河突然劇烈震動。鎮魂塔的虛影從天而降,塔頂的人麵浮雕睜開眼睛,朝著玄曇伸出布滿屍斑的手臂。孔雀簪中的幼蟲突然瘋狂扭動,玄曇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血液衝進心髒——她的雙瞳徹底變成妖異的血紅色,而裴九詔和阿箬的身影,竟在她眼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蠱蟲紋路。
“跟我來。”玄曇的聲音變得陌生而冰冷。她舉起孔雀簪,幼蟲化作血霧融入掌心,蠱蟲群竟自動分開一條道路。裴九詔和阿箬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震驚——此刻的玄曇,周身縈繞著與妖後壁畫如出一轍的黑氣,而暗河盡頭,正漂浮著蘇貴妃的冰棺,肉胎孩童趴在棺沿,空洞的雙眼直直盯著玄曇,裂開嘴角露出森然笑意。
第十一章 冰棺詭影
暗河水流突然逆流而上,形成血色漩渦。蘇貴妃的冰棺緩緩升起,肉胎孩童的指甲暴漲三寸,如利爪般劃過棺壁,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玄曇體內的妖異力量翻湧,她能清晰感知到周圍蠱蟲的動向,甚至能聽見裴九詔和阿箬血脈中靈力流動的細微聲音。
“小心!”阿箬突然將玄曇撲倒。一道黑影擦著她們的頭皮掠過,正是蘇貴妃蒼白的手臂。冰棺中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她的肌膚泛著青灰色,嘴角裂開至耳根,露出一口尖利的獠牙。“我的孩子...”蘇貴妃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把你的身體還給我!”
裴九詔揮著匕首衝上前,卻在靠近冰棺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他重重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口鮮血,頸間的繃帶徹底散開,露出猙獰的傷口。玄曇能看見他傷口處翻湧的黑氣——那是噬魂蠱的餘毒正在侵蝕他的經脈。
孔雀簪在玄曇手中發燙,她的雙瞳倒映出冰棺內的景象:肉胎孩童的身體裏,密密麻麻的蠱蟲正在啃噬著一團發光的魂魄,那魂魄的麵容竟與她有七分相似。“原來如此...”玄曇喃喃自語,“我的魂魄被分成兩半,一半在我體內,一半被封在鎮魂塔,現在...”她握緊拳頭,“是時候合二為一了!”
蘇貴妃發出刺耳的尖嘯,無數蠱蟲從她袖中飛出,組成巨大的蟲牆,將玄曇等人困在中央。阿箬咬破手指,符咒在她指尖燃燒,化作一道火牆抵禦蟲群。“姐姐,你必須趁現在衝破封印!”她大喊道,“但過程會很痛苦...”
玄曇沒有猶豫,她將孔雀簪刺入心口。劇痛瞬間席卷全身,她看見自己的記憶如碎片般飛散:小時候母親偷偷給她喂下的神秘藥湯,玄相深夜在書房把玩的青銅麵具,還有妹妹玄玥臨終前塞給她孔雀簪時,眼中的不舍與決絕...
“不!”裴九詔掙紮著爬起來,想要阻止玄曇,卻被蠱蟲纏住手腳。少年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別用自己做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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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曇的嘴角溢出鮮血,她衝著裴九詔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雙瞳中的血色光芒暴漲,鎮魂塔的虛影與她的身體漸漸重疊。肉胎孩童發出驚恐的尖叫,它體內的蠱蟲開始瘋狂逃竄,而那團發光的魂魄,正緩緩飄向玄曇。
就在魂魄即將融合的瞬間,玄相的身影突然從蟲群中顯現。他手中握著刻滿人麵浮雕的青銅劍,劍身上纏繞著黑色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竟連著蘇貴妃的心髒!“想奪回魂魄?做夢!”玄相獰笑,“當年我能剖出妖後的孩子,現在就能再次將你封印!”
玄曇感覺體內的力量正在流失,她看向阿箬,用眼神示意她看向玄相手中的劍。阿箬立刻會意,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符咒上。符咒化作一道金光,直取玄相的咽喉。玄相倉促間揮劍抵擋,鎖鏈出現鬆動。
裴九詔抓住機會,忍著蠱毒發作的劇痛,用匕首斬斷纏住自己的蠱蟲。他如離弦之箭衝向玄相,匕首直刺對方心髒。玄相沒想到這個啞巴統領竟有如此實力,慌亂中被裴九詔刺中肩膀。青銅劍落地,鎖鏈徹底斷開。
失去控製的蘇貴妃發出淒厲的慘叫,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逐漸消散在血霧中。肉胎孩童也發出尖銳的哭喊聲,體內的魂魄掙脫束縛,融入玄曇體內。劇烈的衝擊讓玄曇跪倒在地,她感覺無數記憶湧入腦海——原來妖後當年是為了保護未出生的孩子,才自願被封印在鎮魂塔。
玄相見勢不妙,轉身想要逃跑。孔雀簪突然從玄曇心口飛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貫穿了玄相的胸膛。玄相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血洞,手中的青銅麵具“啪嗒”落地,露出他半邊已經妖化的臉。
暗河恢複平靜,冰棺緩緩沉入水底。玄曇虛弱地靠在石壁上,看著裴九詔和阿箬向她跑來。她知道,這隻是開始。當她徹底融合魂魄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極光深處傳來的呼喚——那裏,藏著永夜王朝最黑暗的秘密。而玄相的背後,顯然還有更大的勢力在操控一切。
“你怎麽樣?”裴九詔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眼中滿是擔憂。玄曇靠在他懷中,感受著少年有力的心跳。她握緊裴九詔的手,輕聲說:“我們去極光深處。”
阿箬撿起地上的青銅令牌,符咒在她掌心微微發燙:“我感受到了,那裏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或許和我們的母親有關。”
三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堅定。他們知道,前方等待的將是更危險的挑戰,但無論如何,他們都要揭開永夜王朝的真相,為所有冤死的人討回公道。而在極光深處,究竟有什麽在等待著他們?神秘的氣息又與母親有何關聯?新的謎團,才剛剛開始...
第十二章 極光讖語
暗河盡頭的石壁轟然裂開,刺骨寒風裹挾著血色極光撲麵而來。玄曇被裴九詔護在懷中,睫毛上瞬間凝出冰晶。阿箬舉著青銅令牌貼近岩壁,符咒突然發出刺目金光,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甲骨文——那是妖後留下的讖語,每道筆畫都在滲出暗紅血珠。
“‘雙瞳現,陰陽亂,三魂歸位啟天棺。’”阿箬聲音發顫,指尖劃過刻痕時,血珠竟順著她的皮膚蜿蜒而上,“姐姐,這些文字在說你!”
裴九詔的匕首突然發出嗡鳴,刃麵倒映出驚人景象:極光深處懸浮著一座巨大的水晶棺槨,棺中女子青絲如瀑,麵容與玄曇七分相似。更詭異的是,棺槨四周纏繞著九根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釘入雲層,而鎖鏈縫隙間,無數張人臉正在痛苦扭曲。
玄曇的雙瞳劇烈灼燒,破碎畫麵在眼前炸開:幼年的自己被關在布滿符咒的密室,玄相將孔雀簪刺入她眉心;蘇貴妃跪在水晶棺前,捧著血肉模糊的嬰兒向鎖鏈獻祭;而裴九詔被鐵鏈吊在極光漩渦中,頸間傷口湧出的血竟化作無數蠱蟲...
“小心!”裴九詔突然將玄曇撲倒。三支刻著鎮魂塔紋章的箭矢擦著她發梢釘入岩壁,箭尾的符文正在吞噬周圍的光線。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七十二名黑衣衛踏著冰棱逼近,他們麵罩下的瞳孔泛著詭異紫光——正是被噬魂蠱徹底控製的征兆。
阿箬手腕的符咒無風自動,她咬破拇指在掌心畫出血陣:“這些傀儡的命門在膻中穴!但...”少女的目光掃過黑衣衛腰間的青銅鈴鐺,臉色瞬間慘白,“他們身上有鎮魂塔的鎮魔鈴,強行攻擊會引發自爆!”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黑衣衛突然扯開衣襟。他的胸口赫然嵌著半張人麵浮雕,浮雕的嘴巴正在開合,發出玄相陰冷的聲音:“交出妖後血脈,饒你們全屍。”鈴鐺同時響起刺耳聲響,黑衣衛們的皮膚開始皸裂,露出皮下蠕動的蠱蟲。
裴九詔的繃帶滲出黑血,他握緊染血的匕首,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玄曇卻突然按住他的手,雙瞳中的血色光芒流轉。她能清晰看見黑衣衛們體內蠱蟲的弱點——在心髒三寸處,有一團散發著幽藍光芒的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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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用符咒封住他們的聽覺。”玄曇將孔雀簪遞給裴九詔,簪頭的幼蟲再次化作血霧纏繞在少年手臂,“九詔,刺向他們心髒上方三寸。”她轉身麵對岩壁上的甲骨文,咬破食指在“天棺”二字上畫出血印,“我來解開極光封印。”
阿箬的符咒化作金色蛛網籠罩戰場,黑衣衛們頓時陷入混亂。裴九詔如鬼魅般穿梭其中,匕首精準刺入蠱王所在之處。每解決一個傀儡,對方體內就會爆出一團黑火,將屍體燒成飛灰。玄曇卻在此時聽到了詭異的童謠,聲音從極光深處傳來,與她記憶中母親哼唱的調子一模一樣。
當最後一名黑衣衛倒下時,岩壁突然震動。甲骨文滲出的血珠匯聚成河,順著玄曇畫出的血印流向極光。水晶棺槨緩緩下降,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玄曇看到棺中女子的睫毛顫動,而在她胸口,赫然插著半截斷簪——與她手中的孔雀簪紋路嚴絲合縫。
“不要靠近!”阿箬突然尖叫。裴九詔轉身時,正看見玄相從極光漩渦中踏出。老賊手中握著半塊刻有“永夜”字樣的玉玨,玉玨表麵爬滿蛛網般的裂紋,每道裂紋中都封印著一張痛苦的人臉。“三魂歸位?”玄相狂笑,玉玨爆發出刺目紫光,“你們以為集齊魂魄就能解開天棺?太天真了!”
紫光中,九根鎖鏈同時繃緊,水晶棺中的女子發出無聲的呐喊。玄曇感覺體內的魂魄開始撕裂,孔雀簪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她突然想起阿箬之前說過的話——“永夜王朝的秘密...在極光最深處”。而此刻玉玨上的“永夜”二字,與她記憶中母親臨終前用血寫下的符號一模一樣。
裴九詔的匕首抵住玄相咽喉,卻在即將刺入時僵住。玄曇驚恐地發現,少年瞳孔中的紫光越來越濃,他握著匕首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玄相竟趁亂將噬魂蠱種入了裴九詔體內!阿箬衝上前想要施救,卻被突然出現的鎖鏈纏住腳踝,拖入極光漩渦。
“該做個了斷了。”玄相獰笑,玉玨的紫光徹底籠罩眾人。水晶棺中的女子睜開雙眼,她的麵容與玄曇重疊,嘴角勾起森然弧度。玄曇在劇痛中舉起孔雀簪,卻發現簪頭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符文。而在極光深處,傳來更詭異的胎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
第十三章 噬心咒印
裴九詔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匕首調轉方向,寒光直逼玄曇咽喉。少年眼中的紫光瘋狂翻湧,脖頸青筋暴起,繃帶下的傷口滲出漆黑毒血,噬魂蠱的咒印正順著他的經脈飛速蔓延。玄曇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容扭曲成陌生的模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滴落在孔雀簪的符文上。
“九詔!是我!”玄曇側身避開致命一擊,符咒般的紋路在簪身亮起。她突然想起在暗河時裴九詔渡給她的精血,雙瞳猛地迸發出血色光芒——透過蠱蟲交織的黑霧,她看見少年心髒處閃爍著微弱的金光,那是靈力契約留下的印記。
阿箬被鎖鏈拖入漩渦的瞬間,將一道符咒拍在玄曇肩頭。符咒化作火蛇纏住裴九詔的手腕,卻被他反手震碎。玄曇趁機抓住他握刀的手,指尖按在他掌心的舊疤上——那是他們初次相遇時,他為保護她被影噬者抓傷的痕跡。“還記得這個傷口嗎?”玄曇聲音發顫,“你說過要帶我去看永夜之外的黎明。”
裴九詔的動作驟然停滯,紫光在瞳孔中劇烈翻湧。玄曇趁機將孔雀簪刺入自己心口,精血順著符文注入少年體內。噬魂蠱發出刺耳的尖嘯,在靈力衝擊下從他七竅鑽出,化作黑蝶消散在極光中。裴九詔踉蹌著跪倒,繃帶徹底散開,露出舌根處新結的淡粉色疤痕——那是精血治愈的痕跡。
“咳咳...”玄曇咳出帶血的符咒碎片,抬頭時正看見玄相將玉玨嵌入水晶棺。棺中女子的麵容徹底與她重合,嘴角裂至耳際,九根鎖鏈穿透她的身體,將魂魄與棺槨死死釘住。岩壁上的甲骨文突然燃燒,浮現出妖後最後的遺言:“欲破永夜,先毀命契。”
阿箬的尖叫從漩渦傳來。玄曇轉頭,看見少女被鎖鏈吊在半空,周身纏滿人麵浮雕狀的咒印。玄相的聲音從玉玨中傳出:“你以為阿箬真是你姐姐?她不過是用妖後殘魂煉製的藥人!”說著,他掐動法訣,阿箬胸口的符咒轟然炸開,露出半透明的魂魄虛影。
“不!”玄曇的雙瞳幾乎要滴出血來。她終於明白母親臨終前為何死死攥著半塊玉佩——那上麵的雙魚紋,與阿箬身上的符咒紋路一模一樣。孔雀簪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她眉心,玄曇感覺三魂七魄劇烈震顫,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當年妖後將一縷殘魂注入尚未出生的阿箬體內,隻為在永夜中為玄曇留下最後的援手。
“原來如此...”玄曇嘴角勾起血色弧度。她抬手撫過水晶棺上的鎖鏈,每觸碰一處,便有妖異的紅光順著鐵鏈蔓延。玄相突然驚恐地後退,他發現玉玨上的裂紋正在擴大,而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不可能!你明明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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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解開命契?”玄曇的聲音帶著妖後的威嚴,她扯開衣襟,心口浮現出與水晶棺女子相同的九芒星印記,“玄相,你以為剖出我的肉身,就能斬斷血脈聯係?”說著,她猛地握拳,鎖鏈應聲斷裂,水晶棺中的魂魄化作流光融入她體內。
極光突然倒卷,玄相的身體被吸入漩渦。他在消失前,將玉玨碎片刺入自己心口:“永夜不會終結!你們永遠逃不出...啊!”慘叫聲戛然而止,隻留下漂浮在半空的半塊玉玨,上麵“永夜”二字滲出金色血液。
阿箬虛弱地墜落,被及時接住的裴九詔攬入懷中。玄曇走向極光深處,那裏傳來嬰兒的啼哭與古老的鍾鳴。當她觸碰到漩渦中心的冰晶時,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冰晶中封存著無數嬰孩的魂魄,而在最深處,沉睡著一個與裴九詔有七分相似的繈褓。
“這是...前朝皇室最後的血脈。”裴九詔的聲音帶著顫抖。他頸間的舊傷開始愈合,露出淡粉色的新生肌膚。阿箬掙紮著起身,將半塊玉佩貼在冰晶上,符文亮起的瞬間,玄曇聽見了母親溫柔的聲音:“孩子,永夜的黎明,需要你們親手點亮。”
話音未落,極光突然炸裂。無數影噬者從裂縫中湧出,而在血色雲層之上,浮現出更巨大的人麵浮雕——那是永夜王朝真正的掌控者,正在蘇醒。
第十四章 人麵天墟
血色雲層翻湧如沸,巨大的人麵浮雕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中流轉著比噬魂蠱更陰鷙的紫光。玄曇感覺剛融合的魂魄再次震顫,心口的九芒星印記燙得驚人——那浮雕竟與鎮魂塔上的人麵如出一轍,隻是此刻五官扭曲,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小心!這是鎮魔司初代指揮使的封印!"阿箬突然抓住玄曇的手腕,少女掌心的符咒燙得發紅,"當年妖後被鎮壓後,皇室為永絕後患,將指揮使的魂魄煉成人麵圖騰,鎮守極光核心!"話音未落,浮雕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無數鎖鏈裹挾著冰晶暴雨傾瀉而下。
裴九詔的匕首在空中劃出銀弧,斬斷三根鎖鏈。但更多鎖鏈穿透冰層,直取玄曇後心。千鈞一發之際,孔雀簪化作血色盾牌護住眾人,符文與鎖鏈碰撞出刺目火花。玄曇突然發現,鎖鏈表麵竟刻滿前朝皇室的圖騰——這根本不是封印,而是用裴九詔先祖的血肉鑄成的囚籠!
"原來如此..."玄曇雙瞳泛起妖異金芒,記憶碎片瘋狂拚接。她看見玄相深夜跪在人麵浮雕前獻祭,看見蘇貴妃抱著肉胎向圖騰叩首,更看見幼年的裴九詔被剜舌時,浮雕嘴角勾起的冷笑。"永夜王朝的秘密,根本不是鎮壓妖邪,而是守護這個吃人的圖騰!"
阿箬的符咒突然自燃,照亮浮雕額頭的裂痕。那裏隱約可見半塊玉玨的紋路,與玄相留下的碎片嚴絲合縫。"必須毀掉玉玨!"少女忍痛擲出一道符火,卻在觸及浮雕的瞬間被吞噬,化作滋養圖騰的養料。
裴九詔突然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的朱砂印記——那是他作為前朝太子,與生俱來的血脈封印。少年的聲音混著靈力震蕩:"用我的血!皇室血脈能暫時壓製圖騰!"不等玄曇阻攔,他已用匕首劃開脖頸,暗紅血液潑向浮雕。
人麵發出震天怒吼,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但很快,浮雕的傷口處湧出漆黑黏液,將裴九詔的血腐蝕殆盡。玄曇看著少年搖搖欲墜的身影,突然想起妖後遺言中的"命契"二字。她猛地抓住裴九詔的手,將自己的血與他的相融:"既然血脈無用,那就用我們的契約!"
孔雀簪爆發出萬丈光芒,符文與裴九詔舌根處的淡粉色疤痕共鳴。玄曇感覺體內有什麽東西轟然炸開,她看見自己與裴九詔的魂魄在光華中交纏,化作鎖鏈纏繞的鑰匙。當鑰匙插入浮雕眉心的瞬間,整個極光核心開始崩塌。
"姐姐!玉玨!"阿箬的尖叫驚醒了失神的玄曇。她這才發現,人麵浮雕在垂死掙紮中,竟將玄相的玉玨碎片吞入腹中。更可怕的是,無數影噬者從裂痕中爬出,組成巨大的人臉虛影,與浮雕重疊。玄曇的雙瞳劇痛難忍,幻象中,整個永夜王朝化作血海,而裴九詔和阿箬的屍體漂浮在血浪之上。
"不!"玄曇將全部靈力注入孔雀簪,符文化作利劍刺入浮雕咽喉。但圖騰的傷口瞬間愈合,反而伸出無數觸手,將三人纏住。裴九詔突然咬破玄曇的耳垂,在她唇上印下帶著血腥味的吻。精血交融的刹那,玄曇感覺契約之力暴漲,孔雀簪發出龍吟般的清鳴。
利劍再次斬出,這次直接劈開了浮雕的頭顱。但在爆炸的血霧中,玄曇驚恐地看見,玉玨碎片已融入圖騰核心,而在更深處,沉睡著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那人手中握著完整的玉玨,麵容模糊,卻讓玄曇想起了某個熟悉的輪廓。
極光核心徹底坍塌的瞬間,黑袍人睜開眼睛,玉玨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光芒。玄曇隻來得及將裴九詔和阿箬護在懷中,就被強光吞噬。當她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布滿符文的祭壇,而在祭壇中央,插著半把刻有人麵浮雕的青銅劍,劍柄處,纏著一縷與她相同的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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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劍塚迷蹤
青銅劍上的人麵浮雕突然轉動眼珠,裂開的嘴角溢出黑色黏液,祭壇四周的符文隨之亮起猩紅光芒。玄曇本能地握緊孔雀簪,卻發現掌心的血契符文正在發燙——裴九詔和阿箬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玉玨碎片在她袖中隱隱震動。
"歡迎回家,我的孩子。"沙啞的聲音從劍身傳來,青銅劍竟緩緩懸浮而起,纏繞的青絲無風自動,"三百年了,終於等到血脈覺醒的這一天。"玄曇後退半步,雙瞳映出劍中扭曲的人影,那輪廓與極光深處的黑袍人如出一轍。
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無數白骨從地底伸出。玄曇揮動孔雀簪劃出光弧,卻見白骨在觸及光芒的瞬間化作黑霧,重新凝聚成持劍的骷髏兵。更詭異的是,這些骷髏胸前都刻著永夜王朝的紋章,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與噬魂蠱相同的紫光。
"這些是被獻祭的守夜軍。"阿箬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玄曇轉身,看見少女渾身浴血,符咒幾乎全部熄滅,手中卻死死攥著半塊玉佩,"當年鎮魔司為加固人麵圖騰,將十萬將士煉成活屍,永鎮劍塚..."
話音未落,骷髏兵已發起衝鋒。裴九詔如鬼魅般從黑霧中殺出,染血的繃帶在身後飄揚,匕首精準刺入骷髏兵的眉心。但這些傀儡竟在倒地後化作黑色藤蔓,纏住眾人腳踝。玄曇感覺血脈中的力量被瘋狂吸食,孔雀簪的光芒也漸漸黯淡。
"用玉玨!"阿箬將玉佩按在玄曇掌心,兩塊碎片瞬間融合成完整的雙魚紋玉佩。玉佩表麵浮現出古老的陣圖,玄曇依樣畫葫蘆將其印在青銅劍上。劍身發出不甘的嘶吼,人麵浮雕的五官開始崩解,骷髏兵也在紫光中紛紛碎裂。
當最後一具骷髏化作飛灰,祭壇中央的地麵轟然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黑洞。玄曇探頭望去,隻見洞底插滿密密麻麻的青銅劍,每把劍上都封印著一張痛苦的人臉。更深處,隱約可見那柄完整的人麵青銅劍,劍柄纏繞的青絲已化作鎖鏈,將一個巨大的繭狀物捆在劍塚核心。
"那是...妖後的本體?"裴九詔握緊玄曇的手,少年掌心滿是冷汗。玄曇的雙瞳劇烈灼燒,幻象中妖後被鎖鏈貫穿身軀,麵容與她重疊,而在她腳下,堆積著如山的骸骨——有平民、有貴族,甚至還有繈褓中的嬰兒。
突然,所有青銅劍同時發出悲鳴。繭狀物開始蠕動,鎖鏈寸寸崩裂。玄曇感覺玉玨在掌心發燙,其中竟浮現出玄相的記憶碎片:當年妖後為阻止永夜王朝的陰謀,自願將魂魄一分為三,分別封入孔雀簪、玉佩和胎兒體內。而玄相,不過是人麵圖騰的傀儡!
"原來我才是最後的封印。"玄曇喃喃自語,孔雀簪自動飛入她手中,與青銅劍共鳴出清越劍鳴。阿箬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姐姐小心!那根本不是妖後,是人麵圖騰的真身!"
繭狀物轟然炸裂,黑袍人緩緩走出。他摘下兜帽,露出與玄曇七分相似的麵容——竟是妖後被剝離的惡念所化!"愚蠢的後代,"黑袍人冷笑,玉玨在他掌心重組,"你們以為毀掉圖騰就能終結永夜?太天真了!"
話音未落,劍塚中的青銅劍全部懸浮而起,劍尖對準玄曇。裴九詔和阿箬同時擋在她身前,符咒與匕首交織成防護網。玄曇卻突然將玉玨按在自己心口,血脈之力與契約之力同時爆發:"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淨化這一切!"
孔雀簪化作流光沒入她眉心,玄曇周身纏繞起血色鎖鏈。她淩空握住人麵青銅劍,劍身上的人麵發出驚恐的尖叫。當劍刃刺入黑袍人胸口的瞬間,玄曇看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解脫——原來被惡念吞噬的妖後,早已厭倦了這永夜的輪回。
黑袍人化作黑霧消散,劍塚開始崩塌。玄曇感覺力量正在流失,三魂七魄仿佛要被青銅劍吸走。裴九詔突然抱住她,將精血渡入她口中:"還記得約定嗎?我帶你看黎明!"阿箬也將玉佩貼在她後背,符咒化作金光注入她體內。
在三人力量的衝擊下,人麵青銅劍轟然碎裂。劍塚深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玄曇最後一眼,看見血色極光開始褪去,第一縷真正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永夜王朝的廢墟上。但在光芒中,她隱約看見玉玨碎片再次閃爍——這場永夜的終結,或許隻是更大陰謀的開端。
第十六章 破曉疑雲
第一縷陽光刺破血色極光時,玄曇在裴九詔懷中劇烈顫抖。少年頸間新生的皮膚還泛著淡粉色,卻用盡全力將她護在懷中,抵禦著劍塚崩塌的餘震。阿箬踉蹌著扶住岩壁,掌心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映出地麵蜿蜒的裂痕中滲出黑色液體——那是人麵圖騰殘留的怨念。
“快走!”阿箬的符咒在頭頂炸開,照亮岩壁上突然浮現的詭異壁畫。畫麵中,黎明的曙光下,百姓們紛紛化作幹屍,而在雲端,半塊玉玨閃著不祥的紅光。玄曇的雙瞳泛起金芒,她看見未來的畫麵:裴九詔跪在廢墟中,喉間插著半截孔雀簪,阿箬被鎖鏈吊在殘破的鎮魂塔上,而自己...竟戴著人麵青銅麵具,指揮著影噬者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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