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胎動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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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四點的胎動與月光》
    淩晨四點,沈紅忽然在睡夢中輕輕驚呼。我猛地睜眼,看見她攥著被子的手背上泛起青筋,額頭沁著細汗。“怎麽了?”我伸手摸她小腹,觸到那裏正有規律地輕輕發緊——像有隻小拳頭在裏麵一下下捶打。
    “是宮縮嗎?”她聲音裏帶著忐忑,卻仍勉強笑了笑,“是不是寶寶知道今天立冬,想出來看月亮?”我這才想起昨夜的天氣預報:上海今夜多雲,最低氣溫12c。忙掀開窗簾——濱江大道的路燈下,梧桐葉在夜風裏沙沙作響,半圓的月亮懸在陸家嘴建築群上方,像枚被啃了一口的蘇式月餅。
    我扶著沈紅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查看胎動計數表。她的指尖在紙上劃過,忽然輕笑出聲:“從昨晚到現在,已經動了三十次呢,真是個活潑的小家夥。”我倒了杯溫熱的蜂蜜水遞過去,觸到她指尖冰涼,忙將她的手裹進自己掌心:“要不要叫醫生?”她搖搖頭,卻將我的手按在小腹上:“你聽,他好像在打鼓呢。”
    窗外的夜風忽然卷起片梧桐葉,撲在玻璃上沙沙作響。沈紅忽然指著飄窗笑:“看,藍花楹‘開’了!”我轉頭望去,卻見是昨夜忘記收起的拚布被子被風吹起,布料上的藍花楹圖案正巧映在玻璃上,與月光疊成夢幻的畫麵。她忽然想起什麽,掙紮著要下床:“被子還晾在陽台!”
    “別動,我去收。”我按住她肩膀,替她蓋好羽絨被,“你好好躺著,數胎動。”跑到陽台時,月光已經在拚布被子上灑了薄薄一層,新疆長絨棉泛著柔和的白,像盛了一勺月光。我輕輕抖落被子上的梧桐葉,忽然看見布料角落處繡著的 tiny 字母——“h&sh”,是我們名字的縮寫,針腳間還纏著幾根沈紅的發絲。
    回到臥室時,沈紅正捧著胎心儀聽胎心。耳機裏傳來規律的“咚咚”聲,像春日溪水下的石子撞擊。她抬頭看我,眼睛亮得像綴了星子的夜空:“醫生說胎心140次分,很健康呢。”我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觸到她小腹比昨夜又隆起了些,像隻悄悄鼓起來的小西瓜。
    “想吃紅糖薑茶嗎?”我摸著她微涼的腳踝,“驅驅寒氣。”她點點頭,卻忽然抓住我手腕:“陪我喝完茶再去煮,就十分鍾。”我笑著躺回她身邊,看她用指尖在我掌心畫圈:“你說,寶寶出生後會記得在媽媽肚子裏看見的月亮嗎?”月光落在她發間,像撒了把碎鑽,我忽然想起在威海的時光,我們也是這樣裹著毯子看月亮,那時她發間落的是夜風,如今卻是溫柔的母性。
    薑茶的熱氣氤氳在飄窗玻璃上時,沈紅忽然指著江麵笑:“有艘船掛著紅燈籠呢,像極了昨天在豫園看見的兔子燈。”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貨船的舷燈在江麵上明明滅滅,映著她小腹的輪廓,竟真有幾分像浮在江上的燈籠。她忽然打了個哈欠,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細碎的影,像振翅的蝴蝶。
    “睡會兒吧,”我替她調整好枕頭角度,“等你睡醒,天就亮了,我們去陽台上看日出。”她嗯了一聲,卻將拚布被子往小腹上緊了緊:“日出時的光該有多暖,寶寶肯定喜歡。”我看著她漸漸閉上的眼睛,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裏混著胎心儀的“咚咚”聲,忽然覺得,這個裹著月光與胎動的淩晨,正在被我們共同編織成一枚透明的繭,等待著某個溫柔的破繭時刻。
    夜風穿過飄窗的縫隙,帶來遠處海關大樓的報時聲。我輕輕抽出被沈紅壓住的手臂,走到書房打開電腦。購物車頁麵停在嬰兒床欄防撞條上,旁邊是待付款的恒溫調奶器。我勾選了“加急配送”,忽然想起她昨天說“想在寶寶滿月時拍全家福”,便又下單了一台帶柔光箱的家用相機。
    晨光微熹時,沈紅在睡夢中露出微笑。她的手無意識地環住小腹,像抱著個珍貴的禮物。窗外的月亮還未完全隱去,東方明珠塔尖已染上淡金色,像誰在天幕上抹了筆蛋黃。我輕輕吻了吻她發頂,聽見她在夢裏呢喃:“寶寶,爸爸在呢……”
    這個流淌著月光與胎心的夜晚,終將在時光的長河裏凝結成一顆珍珠。而我們,正站在黎明的微光裏,等待著某個時刻的到來——那時,月光會化作陽光,胎動會化作啼哭,所有的期待與溫柔,都將在朝陽中,綻放成最璀璨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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