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姆裏奇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隻覺得此生沒有見過再無恥的人了。
    “我相信直接問問我們的人證可能會更準確一些，”她粗裏粗氣地拉過那個一直哭哭啼啼的瑪麗埃塔，“說呀，親愛的，你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們是不是持續在集會？”
    可是瑪麗埃塔隻是哭，也不說話。
    烏姆裏奇氣急敗壞，將她捂著臉的兩隻手拉下來，眾人當即倒抽了幾口冷氣。
    瑪麗埃塔的臉上密密麻麻長滿了藍的紫的斑點，然後密集地形成了幾個字——“告密者”。
    別人怎麽想的不知道，可是哈利和莉麗絲隻是滿肚子對赫敏強大的施咒能力感到驕傲。
    但是哈利忽然敏感地察覺到，金斯萊在嘀嘀咕咕什麽，他聽不太清——可是有什麽事物飛了過去，十分輕柔，像是鳥鳴、又像是風聲。
    瑪麗埃塔“呱”地一聲就要重新捂住自己的臉。
    “你隻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你是個勇敢的女孩兒，是不是？”烏姆裏奇聲音急了些，“你來告訴我們，波特是不是組織了一個秘密社團？”
    哈利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可是他竟然看到瑪麗埃塔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不是哈利·波特組織的秘密集會？！”福吉氣惱地說，“有什麽辦法可以去除這些東西，讓她好好說話？”
    “我試過許多個法子了先生——”烏姆裏奇有些難堪，轉而想起了什麽，用更急促的聲音接著說，“那你們是不是在整整六個月都在集會？”
    “如果是這樣你們就是徹徹底底的違反規定……”
    可是更驚悚的事情是——瑪麗埃塔還是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麽意思，親愛的？！”
    麥格教授嚴厲地說：“人們搖頭指的是否定的意思，我相信我們學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今晚將會有一次聚會！”
    烏姆裏奇氣急敗壞地說：“有一次聚會——艾克莫小姐，是你告訴我的，就在有求必應屋裏！”
    “波特是頭頭，是他組織了這個違法的聚會，學習一些已經被禁止使用的咒語——你為什麽老是搖頭啊，丫頭？”
    可是在烏姆裏奇開始粗暴地搖晃她的時候，鄧布利多忽然站起來揚起了魔杖，臉上第一次顯露了怒色：“請你不要這樣粗暴的對待我的學生！”
    金斯萊忽然也衝了上去，低沉地說：“你應該冷靜些，烏姆裏奇夫人，你不應當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惹麻煩。”
    烏姆裏奇正要說些什麽，可又看到金斯萊高大的身影，全都吞了回去。
    可是能怎麽辦呢？
    她最關鍵的人證這會兒倒是跟瘋了似的，完全不說話，就隻會搖頭了！
    “這怎麽能算是作證！”福吉幾乎要跳起來，“這算什麽人證？一個隻會搖頭的啞巴？”
    即便莉麗絲對告密者感到氣惱，可還是震驚於一個部長，竟然用這樣惡毒的語言形容一個學生。
    她環顧四周，明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震驚。
    珀西眼裏唯一一點崇拜和期待，好似也忽然消散了。
    但還有一個人，有一個人不覺得這有什麽。
    “不，部長，等等！”
    烏姆裏奇像是抓住了某一根救命稻草，她再次轉向仍在低聲啜泣的瑪麗埃塔，聲音急促而充滿誘導。
    “親愛的，你仔細想想……你搖頭，是因為害怕他們報複，對不對？你其實是想告訴我們，‘是’，對不對？”
    “夠了，多洛雷斯。”
    鄧布利多的聲音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目光掃過烏姆裏奇，讓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恐嚇學生並不能幫你找到你想要的‘真相’。”
    “真相？”
    福吉喘著粗氣，他的目光在鄧布利多、哈利和莉麗絲之間來回掃視。
    “真相就是你們在密謀——‘鄧布利多軍’！這個名字還不夠說明問題嗎？這是你的軍隊，鄧布利多，還是說，是你在訓練他們？”
    鄧布利多仍然冷靜得出奇，這樣的冷靜顯得福吉看上去更滑稽了。
    “康奈利，首先我要感謝你對我的教育成果的肯定。”
    福吉顯然氣得不輕。
    但鄧布利多還是接著一字一句道：“但你似乎過於緊張了——一支由未成年學生組成的‘軍隊’，我就能對抗整個魔法部？”
    他輕輕笑了笑：“但我們的學生們確實優秀。”
    哈利猛地抬頭看他。
    福吉也是，隻不過他是表情驚悚的——這人瘋了不成？
    “別想用花言巧語蒙混過關！”
    烏姆裏奇插嘴道，她的手指指向那張被瑪麗埃塔謄寫出來的名單：“這份名單——‘鄧布利多軍’，這是他們自己起的名字。”
    “瑪麗埃塔雖然說不出話，但她寫下來了——這就是證據！”
    “一份由受到脅迫、並且目前顯然神誌不清的學生默寫出來的名單？”麥格教授的聲音像冰一樣鋒利，“一份謄抄本？原始的簽名名單在哪裏？”
    烏姆裏奇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原始名單……”她結巴著，顯然她甚至沒能將這些狡猾的家夥逮個正著，甚至惹了一身髒汙，更別說進到有求必應屋找到那張原件了。
    “看來是沒有了。”鄧布利多溫和地說，但他眼中藍色的光芒似乎更亮了，“那麽，我們現在有的，是一位無法清晰作證的證人，一份來曆不明的謄抄名單，以及……”
    “那麽這家夥攻擊官員，總該是證據確鑿的吧？”
    烏姆裏奇忽然尖聲叫著，一把抓過莉麗絲。
    “放開她！”哈利掏出魔杖，烏姆裏奇捂著自己發熱發疼的手腕，有些魔怔了似的大聲笑著。
    “你看見了吧？鄧布利多？”
    “他知道這樣的魔咒！”烏姆裏奇大聲說，好似忽然又有了底氣，“這還不算證據嗎？”
    鄧布利多麵容悲憫，平靜地重複了一遍：“我說過，不要這樣粗暴的對待我的學生——我也說過，我對學生們的優秀，感到十分欣慰。”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回到福吉身上：“康奈利，我知道你對我有所忌憚，對哈利有所偏見——我也知道，多洛雷斯一直渴望在霍格沃茨建立她的‘秩序’。”
    “你們很想找到一個理由，一個借口，來證明你們的擔憂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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