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很高興。”係統的聲音又清晰了一些，帶著一絲興奮，“這次有你陪著我呢。”
    莉麗絲歎了口氣——雖然它之前可能連孤獨是什麽都不知道，可她知道抗議也沒用。
    而且聽著阿統的嘰嘰喳喳，也會忍不住心頭發軟。
    “我知道啦，你好好加油。”
    可是百無聊賴地度過時間是很困難的。
    莉麗絲嚐試去數那些光團繞了幾個圈圈。
    起初隻覺得是混亂的光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從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有些是純粹的魔法知識，有些在討論煉金術，甚或有些關於世界的運行規律......這些信息沒有文字，沒有語言，直接以一種直接的方式烙印在她的意識深處。
    係統偶爾會插話，激動地扭動那團光：“宿主你看！我在跳舞——我可以跳舞，你看見了嗎？”
    莉麗絲不知為什麽能從中看出幾分獨特的美感來。
    莉麗絲也開始接受係統那些無邊際的提問。
    總的來說都是關乎它看的那些古早偶像劇的——比如為什麽人要親吻、為什麽快樂要落淚......直至它問“那愛到底是什麽？”
    莉麗絲怔愣了片刻，又笑了笑：“我不知道。”
    “你也很愛我嗎，宿主？”有時候一些直白得赤裸的話，隻有係統這種像稚童一樣的存在才會大大方方地問出口。
    “當然了。”莉麗絲軟軟地回應，“我也很愛你的，阿統。”
    “像愛小青提一樣。”
    係統大叫不公：“我不要跟那隻胖鳥一樣！”
    它本來還想問，是不是和哈利一樣呢。
    在這個沒有時間和空間的虛無之地，他們共享著信息，共享著對未知的好奇，甚至共享著對外界親友的擔憂主要是莉麗絲單方麵的，但係統似乎也能感知到）。
    那種純粹的意識交流，沒有任何肉體的障礙，沒有任何偽裝，讓他們之間的羈絆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加深。
    一周的時間，在這個空間裏既漫長又短暫。
    漫長在於意識漂浮的無聊和對外界的擔憂，短暫在於吸收海量信息和與係統深入交流帶來的新奇體驗。
    當四周的光芒達到頂峰，然後又迅速消退時——
    係統發出了一個滿足的“嗝兒”聲。
    “升級完成！本統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係統的聲音充滿了活力，不再飄忽。
    緊接著，莉麗絲感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她的意識開始急速下墜，朝著一個溫暖、熟悉的方向。
    她要回去了。
    ————
    馬爾福莊園。
    高聳的鐵門在陰沉的天空下泛著冷光，平日纏繞著常春藤的石牆在陰雨天下顯得更加森然。
    莊園的入口處，以往總是修剪得一絲不苟的孔雀草坪，這會兒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幾隻白孔雀無精打采地梳理著羽毛。
    德拉科站在一扇輝煌的花窗前，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被雨水打濕的草坪。
    手裏握著一支羽毛筆，卻已經很久沒有在麵前的羊皮紙上寫下任何東西。
    他煩躁地將羽毛筆拍落在桌上——真是瘋了才打算寫作業。
    目光穿過玻璃，顯得有些空洞，過往傲氣的眉宇間卻總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焦慮。
    已經多久了？
    他沒有收到莉麗絲的任何消息——甚至連從討厭的波特那裏來的也沒有。
    一日，兩日？還是更久？
    他知道那些家夥去了古靈閣——從他給予那些信息開始，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去完成那樣危險的任務的。
    成功了嗎？
    按理來說一旦成功，他會及時收到莉麗絲的消息，而後討論下一步的規劃。
    可是這些時日他都會偷偷檢查一次毫無動靜的通話儀，希望能看到上麵閃爍起預示著安全的光芒。
    但從沒有過。
    一條消息也沒有。
    沉默比任何壞消息都更讓他感到恐慌——這種長時間的失聯，前所未有。
    這讓德拉科很難不去思考：
    如果他們失敗了怎麽辦？
    如果整個所謂的反擊戰裏失去了莉麗絲怎麽辦？
    他們會被推向什麽樣的結局？
    這種讓他感到越加恐慌的，是莊園裏日益增多的“客人”。
    除了他那位臭名昭著的姨媽貝拉特裏克斯之外，越來越多的食死徒開始堂而皇之地住進了馬爾福莊園。
    甚至克拉布父子、高爾父子舍棄了自己偏遠的莊園，也大搖大擺地來了，接著是艾弗裏、諾特、麥克尼爾......
    有些見過，有些從沒見過。
    那些名字與黑暗和殘酷緊密相連的麵孔，如今在他家的走廊裏晃蕩，在他家的客廳裏高談闊論。
    自從他父親盧修斯艱難地從魔法部那場混戰中逃脫後，便有些人人喊打的意味——在場許多人都見到了盧修斯·馬爾福帶著食死徒進入魔法部，並攻擊學生和官員的事情。
    鄧布利多和哈利·波特的光環在那一刻顯得無比耀眼，而馬爾福家的名聲則跌入了穀底。
    更重要的是，沒有取到預言球的失利，讓盧修斯在那位黑魔頭麵前徹底失了重視。
    “盧修斯啊，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一個抑揚頓挫的聲音打斷了德拉科的思緒。
    他轉過頭，看到艾弗裏正大咧咧地坐在客廳最顯眼的沙發上，手裏晃著一杯火焰威士忌，眼神略有些輕佻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盧修斯。
    盧修斯臉色蒼白，穿著一套昂貴的絲絨長袍，但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度似乎被打磨掉了不少棱角。
    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隻是有些疲憊，艾弗裏——最近莊園裏人多，需要打理的事情也多了起來。”
    “打理？哼——。”艾弗裏冷笑一聲，“我看你隻需要打理好你自己不惹惱主人就行了。”
    “閉嘴，艾弗裏。”貝拉特裏克斯狠狠地瞪過去。
    德拉科覺得他這位姨媽不見得不會抱怨父親的失利，可是好在她看起來還算在乎媽媽的感受。
    “德拉科，”盧修斯似乎注意到了德拉科的僵硬，試圖轉移話題，“作業都完成了嗎——很快又要開學了。”
    “是的，父親。”德拉科回答，聲音盡量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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