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戰爭會是在什麽時候來呢？
    伏地魔會察覺到他已經毫無退路了嗎？
    莉麗絲有好幾次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就盯著天花板想這些個問題。
    那一日會是烏雲壓境還是電閃雷鳴？
    後來才知道，戰爭隻是隨機挑選了一個最普通的日子，而後殘忍地希望奪走日後的每一個這種普通日子罷了。
    那隻是一個看似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黎明——
    灰蒙蒙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霍格沃茨城堡依然沉浸在睡夢之中，往常才剛剛是小青提遛彎回來的時候。
    一聲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
    緊接著，是連綿不絕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地動山搖。
    城堡外圍的防禦魔法陣發出一陣刺目的白色光芒，隨後一層又一層地漾開來。
    是來自禁林方向的巨響。
    不知道是哪個家養小精靈吹響了第一聲哨子，此起彼伏地，扯碎了所有人的睡意。
    學生們從床上驚醒，驚恐地衝出宿舍，公共休息室和走廊裏一片混亂。
    “怎麽了？！”
    “是食死徒！他們來了！”
    哈利猛地從床上坐起，另一處的莉麗絲也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猛地從床上跳起。
    “終於來了。”哈利低聲說。
    莉麗絲迅速抓過一直放在床邊的袍子，摸了摸胸口的護身符——同樣的情形發生在所有人身上，阿統幾乎搬空了自己的存貨，就為了留住多一個人。
    可它此時也莫名憤怒地叫了起來——是因為看到小青提的左側翅膀開始流血了。
    “臭東西——壞鹵蛋——”
    級長和學生會主席幾乎全部留了下來，這會兒正在引導學生們有條不紊地湧向禮堂。
    那是預設的最後防線，由斯內普教授親自守著。
    按理說他應該早就被伏地魔召喚回去了。
    可是之前莉麗絲還能說一句不確定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到底有什麽別的安排，隻是最後一個隱患已除，她如今又已經擁有更強的實力，就再不肯讓任何一個人冒險了。
    那個日日夜夜折磨老教授的黑魔標記也一並去了，莉麗絲第一次膽大包天地吼了她那位嚴苛的魔藥學教授：“再也沒有什麽需要忍辱負重的了——您一句話也別說，你們倆都是。”
    噢，還有她倒黴的老校長。
    “光明正大、幹幹淨淨地打一場吧。”這話是向伏地魔說的，“別再弄什麽暗殺突襲了。”
    兩代人——不，甚至三代人用了血肉鋪成的路，她將最後一段鋪平了。
    再也不要有可惜可歎，再也不能有生離死別。
    “五年級以下的學生全都先進到禮堂去——”
    “你怎麽也在這裏？！”莉麗絲一跑到禮堂邊上的走廊就聽到金妮的驚呼，“科林——現在立刻進去，找斯內普教授，你不能在這裏。”
    “我也是霍格沃茨的一員！我也要參加戰鬥——”她分明看到那個小男孩還是沒長多高，少見地梗著脖子大喊，“我已經不小了——”
    “進去吧，科林。”莉麗絲大踏步走過去，“你作為d.a的一員，替我們照顧那些留下來的同學。”
    科林·克裏維並不情願，不自然地別過了頭。
    “我可以拜托你，是不是？”莉麗絲拍了拍他的肩，拔腿就往另一個方向跑，“金妮，我們在門廳見。”
    “好！”紅發少女熱烈得像一團火，她回頭凶巴巴地將那團還在發呆的小男孩往裏一推，“聽見啦？快進去！”
    “是。”
    她沒有聽到這一道微弱的聲音。
    “我會好好保護同學們的。”
    哈利、羅恩和赫敏已經早早穿戴整齊，抽出魔杖，衝向門廳。
    他們看到，其他d.a.成員已經全副武裝，莉麗絲和羅爾夫就站在最前麵，笑看著他們。
    “怎麽才來！”西莫大聲說。
    “是你跑的太快了——”羅恩握緊魔杖，深吸一口氣，“是時候了。”
    “天啊，媽媽也不會想到我有這麽一天的......”
    “做好準備。”赫敏的聲音有些發緊，但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德拉科？”莉麗絲從人群後看到有三個冷著臉的家夥走過來，“你好，你好同學們——額，但德拉科，我不是讓你去接應你的家人——”
    “你不是安排好了？”這位金發毒舌的朋友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肯讓一讓人的，“我的魔咒可不比波特弱。”
    哈利氣笑了：“最好是這樣。”
    “而且他們一定氣瘋了。”德拉科繃著臉，嘴唇有些蒼白，“那個改裝過的消失櫃吞掉了黑魔王不少人。”
    包括他的童年好友——和他所有的童年回憶。
    他驀地轉過了身：“到底走不走？”
    “等等我們！”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個聲音。
    “呼......實在是坐辦公室太久了。”塞德裏克和秋就跟在珀西身後，氣喘籲籲地朝他們跑來，“終於趕上你們了。”
    “傲羅們很快就到。”珀西大喘著粗氣，“還有——”
    “什麽？”一聲從林中傳來的巨響又掩蓋住了他的聲音。
    “他們越來越近了，等會再說。”
    他們衝到城堡大門前，鄧布利多、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以及其他教授們已經站在那裏，嚴陣以待。
    鄧布利多銀白的胡須在夜風中飄揚，眸中微微一動。
    “都到齊了。”鄧布利多平靜地環視眾人，聲音雖然不高，卻充滿了力量，“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言語表達，但我想告訴你們大家——我很榮幸和你們這些勇士們站在一起。”
    莉麗絲不知怎的，隻覺得鼻頭一酸。
    哈利一聲不吭，用力牽住她的手，按了按掌心。
    “霍格沃茨不會被擊倒。”
    “我們盼著這一場戰鬥很久了。”
    “誓死保衛我們的家園和學生——”
    話音未落，霍格沃茨大門外的防禦屏障又發出一聲嗡鳴，而後劇烈地顫抖起來。
    屏障之外，眾人看到先是一小片細微的黑線，而後是黑壓壓的人影如同潮水般湧來。
    近了才能看清，他們的臉上有些戴著猙獰的麵具，眼中閃爍著狂熱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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