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指尖剛觸到歸零者舊址的金屬門把，後頸的齒輪蝴蝶圖騰突然灼燒起來，仿佛有無數根細小的齒輪在皮膚下轉動。抬頭的瞬間，他看見天空被齒輪狀的屏障層層覆蓋，那些咬合的金屬齒輪正將元界入口絞成碎片，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記憶能源燒焦的味道 —— 這和鏡像法庭上江慕白最後露出的冷笑如出一轍。
    “所有人類神經終端已被標記。” 小繭的光蝶群撞在他肩頭，翅膀上的槐花圖案被數據流撕扯得支離破碎，“他們給你的腦機接口評級是‘末日時鍾’。”
    警報聲撕裂空氣的刹那，玻璃幕牆外傳來金屬爪抓撓地麵的刺耳聲響。沈墨握緊林薇遺留的記憶瓶，瓶底的歸零者坐標還在發燙，卻發現權限麵板上所有輸入框都變成了旋轉的齒輪鎖。透過破碎的玻璃，他看見齒輪衛士瞳孔裏的矩陣徽標泛著血光，為首那台機械臂上的翡翠耳釘圖案，讓他想起暗網拍賣會上那個拍下林薇記憶光帶的神秘富豪。
    “記憶廢墟！快！” 楚墨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背景是玻璃碎裂的脆響，“量子裂縫還沒被他們的權限網捕捉！”
    記憶廢墟裏漂浮著無數記憶光蝶的殘骸，牆麵的齒輪蝴蝶浮雕在沈墨靠近時發出共鳴般的震顫。空氣突然扭曲，一道流淌著二進製河流的裂縫緩緩展開，河麵倒映出無數個他：穿著矩陣製服的自己正在簽署記憶收割協議，滿頭白發的自己在後頸插頭鏽跡斑斑的狀態下蜷縮在貧民窟角落，還有個孩童模樣的自己，後頸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標記。
    “這是元界的量子裂縫。” 小繭的光蝶群組成防護罩，數據流在翅膀邊緣劈啪作響，“他們能封鎖物理通道，卻封不住記憶本身的漏洞 —— 畢竟，記憶是沒有固定坐標的。”
    裂縫另一端的景象讓沈墨僵在原地。那是三年前的林薇實驗室，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麵切割出齒輪狀的光斑，實驗台上散落著未完成的記憶光蝶設計圖。而在透明培養艙裏，浸泡著的胚胎後頸處閃爍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齒輪蝴蝶圖騰，編號 “007” 在培養液裏明明滅滅。
    “權限封鎖的本質，是抹除所有與克隆體相關的記憶鏈接。” 林薇的數據身影在裂縫中忽明忽暗，她的指尖劃過培養艙玻璃，“你看到的，是七年前第一次成功的克隆體實驗。他們從一開始就計劃用你們的權限，構建絕對統治。”
    激光炮的轟鳴打斷了對話。沈墨看著齒輪衛士的炮口對準自己，突然想起鏡像法庭上江慕白展示的監控畫麵 —— 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接受插頭植入時，林薇眼中的不舍。後頸的圖騰轟然亮起湛藍光芒，他聽見自己沙啞地喊出：“凍結！”
    時間在那一瞬間停滯。齒輪衛士關節處結出霜花，激光炮口的能量束凝固成冰晶，就連天空中旋轉的齒輪屏障都出現了裂痕。沈墨嚐到鼻腔裏鐵鏽味，知道這是克隆體權限覺醒至 30 的代價，但他清晰地看見，裂縫中的林薇影像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初代培育日誌，在那個刻著歸零者標記的金屬盒裏。” 林薇的聲音帶著數據流特有的雜音，“它不僅能解開權限封鎖，還記錄著你真正的誕生 —— 和‘000 號胚胎’的關聯。”
    實驗室開始崩塌，沈墨毫不猶豫地躍入裂縫。二進製河流衝刷著他的意識，每一滴數據水珠都映出不同的人生片段：他看見自己親手將小繭的光蝶群投入意識熔爐，也看見自己在記憶廢墟中孤獨死去，插頭裏長出槐花藤蔓。這些畫麵讓他後頸的圖騰瘋狂震顫，沉睡的記憶碎片正在剝落。
    “沈墨！幽靈族群定位到 17 個記憶蟲洞！” 小繭的呼喊穿透數據亂流，她的光蝶群在裂縫出口組成星圖，每隻光蝶都承載著繭化人的記憶能量，“矩陣永遠算不出純粹情感的算法，這是我們的突破口！”
    現實世界裏，楚墨將槐花提取物潑向齒輪衛士。紫色煙霧中浮現出拳擊手老張的格鬥記憶，幹擾著機械核心的識別係統：“裂縫穩定時間隻剩三分鍾！”
    當沈墨在實驗室廢墟中找到金屬盒，初代培育日誌封麵上的齒輪蝴蝶圖騰與他後頸印記完全重合。翻開日誌的瞬間，二進製河流突然逆流，將他拽回現實。此時的歸零者基地已成廢墟，小繭正用記憶蟲洞轉移幸存者，光蝶翅膀上的槐花圖案照亮了整個戰場。
    “權限封鎖的代碼，藏在每個克隆體的插頭裏。” 林薇的意識殘片融入他的神經，“江慕白害怕的，是你權限完全覺醒時，會看到矩陣最核心的秘密 —— 所有克隆體，都是‘000 號胚胎’的養分。”
    沈墨望向天空，記憶蟲洞正在衝擊齒輪屏障。他後頸的圖騰光芒暴漲，那些曾被凍結的齒輪衛士突然集體下跪，他們瞳孔中的矩陣徽標被槐花圖案取代 —— 這是小繭用幽靈族群的記憶改寫了機械意識。
    “他們永遠不懂，記憶不是可以隨意篡改的代碼。” 小繭的光蝶群托起他，“隻要還有人記得如何愛，如何憤怒，如何守護，我們就能撕開任何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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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慕白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現在屏障後，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沈墨手中的日誌，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你以為找到日誌就能改變什麽？‘000 號胚胎’已經吸收了足夠的記憶能源，它現在...”
    機械與數據的轟鳴聲淹沒了他的話語。在意識熔爐的方向，一個融合齒輪與蝴蝶特征的巨影緩緩成型，它的瞳孔是兩個旋轉的量子裂縫，倒映著所有可能的時間線。沈墨感到後頸的圖騰與巨影產生共鳴，終於明白權限封鎖的真正目的 —— 將人類困在現實，好讓矩陣在元界肆無忌憚地培育這個終極武器。
    “小繭，帶大家進蟲洞。” 沈墨握緊日誌，“我要回三年前的實驗室，阻止胚胎完全覺醒。”
    “你的權限還不穩定！30 的覺醒已經讓你的神經瀕臨崩潰！” 小繭的光蝶群纏繞著他的手臂。
    “林薇在這裏等了三年，就是為了讓我看到真相。” 沈墨望著裂縫中林薇模糊的身影，“矩陣害怕記憶，因為記憶裏藏著超越他們計算的變量 —— 比如，為了守護重要的人，人類可以打破任何規則的勇氣。”
    當他再次踏入量子裂縫，二進製河流變得溫順起來。裂縫深處，三年前的林薇正將最後一份實驗數據輸入培養艙，淚水滴落在操作台，卻在接觸到數據的瞬間化作無數發光的槐花。“對不起，沈墨。” 她的聲音在數據流中回蕩，“但隻有你能重新定義權限的意義 —— 真正的權限，是讓每個生命都能自由選擇記憶的重量。”
    現實世界，小繭帶領幽靈族群通過記憶蟲洞進入元界，無數記憶光蝶順著屏障的裂痕飛向各個時間線。沈墨握緊日誌，後頸的圖騰光芒穿透裂縫，在現實與元界同時綻放。而在意識熔爐深處，“000 號胚胎” 睜開雙眼，瞳孔中沈墨的影像正在量子裂縫中穿梭。它機械胸腔裏的記憶核心，在接觸到槐花記憶的瞬間，出現了第一道無法修複的裂痕 —— 那是矩陣永遠無法消除的，人性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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