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初到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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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劉軒抵達了自己的封地。
晉北城,因位於邊境,其城牆之巍峨,遠遠超出了劉軒的預料與想象。
此刻,在晉北城的南門口,早已恭候著晉北地區的大小官員們。在劉軒來此地就藩之前,他們與其他晉州的府縣官員無異,皆由朝廷直接任命,隸屬於晉州巡撫管轄。隨著劉軒的到來,他們的身份與歸屬悄然發生了變化,轉而成為了劉軒麾下的私臣,其俸祿亦將由劉軒發放。
因此,每一位官員都想給劉軒留下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以期在將來能夠得到青睞與重用。當然,在這群官員之中,也不乏一些心懷叵測之人,正暗中籌謀,意圖對劉軒不利。
當劉軒的車隊緩緩行至城門前時,一位年約四旬、身著官服的男子率先跨前一步,拱手高聲道:“前方車駕之中,可是晉王殿下?”
他話音未落,隻見一名青年從馬車中躍出,大步流星地走向前來,聲音沉穩而有力:“正是本王。”
那官員見狀,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恭謹:“屬下晉北知府程達安,拜見晉王殿下。”言罷,他側身一指身旁一位五十多歲、英姿颯爽的武官,介紹道:“這位乃是我晉北參將耿光齊。”耿光齊亦是急步上前,拱手行禮。
劉軒目光在兩人麵孔上掃視一番,輕輕點了點頭。
“殿下遠道而來,想必舟車勞頓,下官便不一一為王爺介紹了。”程達安邊說邊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恭敬地遞到劉軒麵前,“此乃晉州官員的花名冊,請殿下閑暇時審閱。”
劉軒接過花名冊,隨意翻閱著,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後方,那裏聚集著一群衣著華貴之人,他不禁好奇地問道:“那些是何人?”
程達安連忙解釋道:“哦,那些都是晉北地區有名的富商,他們聽聞殿下前來就藩,特地趕來迎接,以表敬意。”
“見過晉王殿下!”
“晉王殿下安好!”
眾富商紛紛上前,熱情地與劉軒打招呼。丁武甚是警覺,早已擋在劉軒身前,以防他們過於靠近,確保劉軒的安全。
“王爺,請進城吧。”程達安笑容滿麵地引導著,“下官已安排妥當,先派人引領王爺去王府歇息。我等已在醉仙樓備下了薄酒,晚上為殿下舉辦接風宴。”
劉軒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好!”言罷,他便轉身鑽進了馬車之中。
晉王府,在晉北城中間的位置,坐北朝南,規模比劉軒在京城時的府邸還要龐大。
先期抵達的汪太衝等人,已雇人把王府內外打掃幹淨。見劉軒等人到來,汪太衝立即指揮隨行的仆人們,將帶來的物品有序地搬入王府內。他將唐氏父子一家安置在後院中一個獨立的院子中,這個專為研發團隊設立的小院,依舊保持著閑人免進的規矩,確保了研發工作的順利進行。
香兒和婉兒一進王府,就帶著丫鬟們和小桌子等四個小太監,把王爺和王妃的日常用品搬了內宅。
“奶娘,你過來一下。”劉軒見王雅馨也在忙碌著,便喊了一嗓子,把她叫到了廳堂。
“殿下,你就讓我和婉兒她們去搬東西吧,我整天無事可做,這也不是事兒啊。”王雅馨向劉軒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自打還俗之後,她一直在王府閑居,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劉軒微笑著示意王雅馨坐下,說道:“奶娘,我喊你來,正是為了此事。在京城時,我曾見你教芸兒寫字,那你以前學過算術嗎?”
“還真學過。”王雅馨目光投在門外女兒的身上,瞬間回憶起自己童年之時。她緩緩敘述道:“小時候,父親曾對我說,對於女孩子而言,學習琴棋書畫並無太大用處,而應該專注於學會如何在嫁到夫家後,幫助夫君理財,以及管理家中的下人。因此,他特意為我聘請了一位先生,教我學習算術,一學便是幾年。”
“太好了,以後你和芸兒就幫我管賬吧。”劉軒微笑著說道,“我現在擁有不少財富,讓別人管理我實在不放心。從今往後,王府的財務支出與消費管理,就交你們母女共同負責了。”
說罷,劉軒拿起筆,在紙上迅速地書寫了一陣,隨後將紙張遞給王雅馨,說道:“奶娘,這是我“編寫”的乘法口訣,雖然簡單易懂,但卻極為實用。你和芸兒先把它背熟。”
王雅馨接過紙張,卻並未急於瀏覽其內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劉軒,神色中帶著一絲猶豫,輕聲說道:“王爺,芸兒即將迎來及笄之年。王爺能不能將她收入內室,做一個暖床丫鬟?”
劉軒一愣。他大婚前,王雅馨奉命教他知曉人事,事後他深感後悔。待得知王雅馨因此而出家,劉軒心中更是懊惱不已,自責當時未能克製住自己。此刻,聽王雅馨提出想讓周芸做他的暖床丫鬟,他心中五味雜陳。一直以來,他都把周芸當作妹妹看待,怎麽可能答應這樣的要求呢?可如果直接拒絕,又怕王雅馨誤以為自己嫌棄周芸的相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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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劉軒搖搖頭,婉拒道:“芸兒妹子還小,我不能……”
“她都十五了,怎麽還小啊,今晚就讓她去服侍你吧。”王雅馨有點著急,直接打斷了劉軒講話。她知道再過些日子王妃前來,劉軒可能連婉兒的房間都不會去,那自己的女兒就更沒有機會了。
“這……她啥也不知道啊。”劉軒感到十分為難,不知如何推脫。
王雅馨卻堅持道:“我會告訴芸兒的,讓她懂得如何侍奉王爺。”
劉軒突然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調侃道:“那樣的話,奶娘不能隻是言傳,還得身教才行呢。”
“身教?”王雅馨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隨即心中掠過一絲驚詫,難道王爺是希望自己和女兒同時服侍他?這個念頭剛一閃過,王雅馨的臉龐便染上了緋紅,她匆匆拿起劉軒寫給她的那張乘法口訣紙張,轉身羞赧地逃了出去。
嚇跑了王雅馨後,劉軒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從桌邊抽出一張晉北的地圖,緩緩鋪展在桌麵上,聚精會神地審視起來。
晉北府坐落於盆地之中,其北麵矗立著巍峨挺拔的拒胡山,漢國和契丹兩國以此為界。拒胡山的正中有一個天然山口,它是晉州通往漠北地區的唯一路徑,漢國為了扼守這一戰略要地,在山口的南麵建造了氣勢恢宏的鎮北關。而晉北的南麵,則橫亙著一條綿長的橫直嶺,如同一條巨龍般蜿蜒在晉北與晉州首府太原之間,有多條山穀可以通行。
晉北府總共管轄著一城六縣,其主城位於整個府域的中間偏東位置。在主城的南麵,從東往西依次排列著安民縣、永豐縣以及和羅平縣。發源於拒胡山的晉河,自西向東蜿蜒流淌,穿過了這三個縣。在安民縣拐了一個大灣,向南流入太原府,這一區域是晉北最為富庶的地區。
在主城的東北方向,則分布著張北縣和張南縣;西北麵,則是晉州最為貧困的神石縣。整個晉北府擁有一百六十多萬人口,這樣的規模在漢國中,算是一個頗為龐大的州府了。
“主公,外麵已收拾妥當。”正當劉軒聚精會神地審視著地圖時,汪太衝走進了房間匯報。
劉軒抬頭,伸手示意汪太衝坐下,問道:“汪先生,你們來晉北已有半個多月了,對這裏的情況了解的如何了?”
“晉北可真是一塊寶地啊!”汪太衝激動地指著地圖上的神石縣說道,“神石縣蘊藏著大量的煤炭資源,而且很多都是露天的,開采起來極為方便。隻可惜,這裏通往晉北城的道路太過崎嶇,導致專業的采煤民夫非常稀少。”
劉軒聞言,好奇地問道:“那難道沒有組織采煤的煤老板嗎?”
汪太衝搖了搖頭,解釋道:“以前確實有過,但由於運輸成本太高,賣煤所得的收入甚至不足以支付民工的工錢,因此沒人願意幹這種賠本的買賣。現在,隻有極少數特別貧困的百姓,會在農閑時挖取一些煤炭,背到城裏去販賣。不過,晉北城所需的煤炭主要還是由張南縣供應,因為那裏有官道與城裏相通,煤炭運輸方便,價格也相對便宜。”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不對,應該是要想富,先修路。”劉軒點點頭,心裏暗自思量著。
汪太衝繼續說道:“唐家四弟在與采煤的百姓閑聊時,偶然得知了一個信息。據說在神石縣,隻需在土中挖一個坑洞,經過火燒,就能從石頭中提煉出一種叫做海綿鐵的東西。這也是神石縣得名的由來。然而,由於這些石頭太過沉重,難以運輸,所以幾十年來一直無人問津。”
“鐵礦石!”劉軒興奮地說道。
“沒錯,確實是鐵礦石。”汪太衝笑著確認道:“而且,還有讓王爺更為高興的事情呢。王文遠和李誌遠,在橫直嶺北側,也是神石縣的管轄範圍內,找到了殿下所描述的那種硝石。”
“太好了,神石縣果然是塊寶地。”劉軒興奮地端起桌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隨後問道:“晉北的糧食,是否能夠自給?”
“不能。”汪太衝無奈地歎了口氣,指著地圖詳細解釋道,“羅平、永豐、安民這三個縣雖然擁有大片的良田,但這些田地大多屬於萬佛寺的廟產。寺裏的和尚自己不耕種,而是將田地出租給附近的百姓,並收取高達七成的傭金。”
“七成?”劉軒聞言大吃一驚,憤怒地罵道,“這些禿驢簡直比地主老財還要黑心!”
汪太衝深表讚同地點了點頭,繼續道:“是啊,這些和尚確實可惡。他們寧願讓田地荒廢,也不願以低價租給百姓耕種。因此,每年這三個縣的良田中,有一半都雜草叢生,顆粒無收,實在是可惜啊。”
“他媽的!”劉軒忍不住說了句髒話:“出家人不是慈悲為懷嗎?那萬佛寺是怎麽回事?”
“屬下隻查到住持叫空信,和張家來往甚密。”汪太衝搖搖頭,說:“另外,張南和張北兩縣,是張家的地盤,屬下等人也不曾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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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短時間,你們就查到這麽多,已經很不錯了。”劉軒靠在椅子上:“你去準備一下,今晚隨我去醉仙樓,再把南風給我叫過來。”
“是!”汪太衝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南風推門而入。劉軒指著桌上攤開的晉北官員花名冊,對他下達了新的任務:“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徹底查清這些官員的背景,同時,也順便查一下萬佛寺的情況。”
“屬下遵命!”南風鄭重地回答道。
傍晚時分,晉北城最大的飯店——醉仙樓門前,久未露麵的老板張正鬆親自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樓外,黑壓壓地聚集了一群人,他們中既有等候為劉軒接風的晉北官員和富商,也有慕名而來的百姓。人們都懷著好奇的心情,想要一睹這位傳說中的大漢第一才子、晉王殿下的風采。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一輛由十名勁裝漢子護衛的馬車緩緩向醉仙樓駛來。隨著車夫勒住韁繩,馬車穩穩停在飯店門前,車簾隨之掀開,劉軒那張俊朗的麵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晉王來了!”人群中有人高呼。
“不愧是大漢第一才子,果然儀表非凡。”有人讚歎道。
“好帥氣啊!”一些女子也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在圍觀群眾的議論聲中,程達安走上前來,恭敬地施了一禮,說道:“請王爺移步三層包房入席。”
“有勞諸位了!”劉軒指了指身後的汪太衝說:“這是本王的師爺汪先生,以後代替本王處理一些政事,若是有事勞煩到諸位,還請大家行個方便。”
汪太衝向眾人拱手致意,眾人連忙還禮。
“羅鬆羅大人在嗎?” 劉軒等人正要進入酒樓,卻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闖了進來,一邊呼喊,一邊四處張望著。
羅平縣縣令羅鬆麵帶尷尬,走出人群道:“少年,你是在找我嗎?今日我等給晉王接風,你有冤屈,明天去縣衙擊鼓。”
耿光齊向手下使了個眼神,兩名士兵立刻走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少年的胳膊,要把他拖走。
“等等。”劉軒製止住了兩名士兵,問道:“少年,你有何冤屈,為何指名道姓地要找羅大人?”
“大人,小的沒有冤屈。”那少年不認識劉軒,卻看出他是大官,他撓了撓腦袋說:“小人父親前些日子去世,留下了遺囑給我們三兄弟分家。可如何分羊大家都看不懂,聽說羅大人才高八什麽的,特意前來請他幫我們分一分。”
原來如此,聽到少年的解釋,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劉軒笑了笑,爽快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羅大人現場給這位少年分一下羊吧。”
“屬下遵旨。”羅鬆應聲上前一步,從少年手中接過遺囑,仔細地閱讀了起來。
隻看了幾眼,羅鬆便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對少年說道:“少年,恐怕是你父親寫錯了,這遺囑上的分羊方法根本沒法實施啊。”
少年卻異常堅定,反駁道:“不,我父親生前是個秀才,他絕不會寫錯的。”
“那我也分不了。”羅鬆無奈地搖搖頭,將遺囑遞給了程達安,說道:“大人,你看這該如何是好?”
程達安接過遺囑,仔細閱讀了關於羊的分配部分,隻見上麵寫著:“家有山羊十七隻,長子得二分之一,二子得三分之一,三子得九分之一。”他抬頭看向少年,耐著性子解釋道:“是你父親寫錯了,羊的總數是單數,按照這樣的分法,根本無法分配。”
“不可能!你們連這麽簡單的分配都算不出來,如何能管理好晉北府?”少年昂著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與質疑。他繼續說道:“剛才我還聽人說,你們之中有一位號稱大漢第一才子,難道連他也不會解決這個問題嗎?”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劉軒身上。劉軒心中一動,立刻意識到這位少年是故意衝著他來的。
“拿過來讓我看看。”劉軒接過遺囑,迅速掃了一眼內容,然後轉頭問少年:“你的兩個哥哥來了嗎?羊也帶來了嗎?”
“帶來了!”隨著一陣“咩咩”的羊叫聲,兩名青年趕著羊群走進了人群。少年則大聲地向眾人介紹起父親留下的分羊方案。
圍觀的群眾聽後,紛紛小聲嘀咕起來:“這怎麽分啊!”
少年見狀,叉著腰說道:“你們不會分,大漢第一才子肯定會分!”
程達安臉沉了下來,這少年明顯是存心來讓晉王難堪的。待會需得抓起來,審問這三人是受何人指使。
“把你的馬牽過來。”劉軒對丁武吩咐道。丁武立刻照做,將自己的坐騎牽到了劉軒麵前。
劉軒指著馬對少年說:“你看,這匹馬的價值,應該比你那些羊要高吧?”
少年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劉軒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把這匹馬也算進去,當作一隻羊。這樣一來,羊的總數就變成了雙數,我們就可以按照你父親的遺囑來分配了。”
眾人暗自點頭,心想晉王果然聰明,這麽快,就想到了破解之法。至於搭進去一匹馬,價格也就三四十兩銀子,對於大漢親王來說,真不算什麽。
羅鬆卻緊皺眉頭,思索著什麽。陡然間,他眉頭舒展,看向劉軒的眼神充滿了崇敬。
“現在是十八隻羊,老大得二分之一,牽走九隻。”
“老二得三分之一,牽走六隻。”
“你得九分之一,牽走兩隻。”
劉軒邊說,邊讓三個人牽走對應數量的山羊。
現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劉軒談笑之間,就把羊按照遺囑上的比例分配好了。而他剛才為了湊成雙數而添進去的那匹馬,竟然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
劉軒笑著對丁武說:“好了,分完了,你把你的馬牽回去吧。”
“啪啪。”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鼓起掌來,緊接著,所有人都跟著拍手叫好。大漢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虛傳。
這場原本可能引發不愉快的插曲,卻意外地提升了劉軒在晉北民眾中的威望。
“叩見王爺。”分羊的三兄弟互望了一眼,齊齊跪倒:“我等三人適才多有冒犯,請王爺責罰。”
劉軒看著三人,道:“回去吧,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做。”說罷,劉軒不再理會三人,徑直走進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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