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陳倉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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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軒身處長安,對於張家暗中籌謀對付他的舉措,自然是一無所知。近期,他與張正中一樣,皆因土匪之事而憂心忡忡。不過,他要解決的是流匪。
流匪與山匪不同,他們沒有固定的據點,每到一處,都會對當地富裕人家一番燒殺劫掠,吃飽喝足後,他們便會帶走大量的金銀和糧食,去另一個地方搶掠。
官軍趕到後,流匪大多已流竄到了別處。而官軍卻麵臨一付爛攤子,不但無法從當地補給糧草,有時反而還需要主動拿出軍糧,以安撫當地那些被搶劫的百姓,防他們饑寒交迫之際四處流浪,進而由流民變成流匪。
秦州所轄陳倉府,局勢已經惡化到了極點。除了陳倉城還在官府的勉強控製之下,其餘各縣基本被流匪洗劫了一遍。這些流匪燒殺搶掠,使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知府蔣懋冉已經多次派人前來長安,向劉軒求援,懇請他盡快出兵,剿滅這些流匪,恢複陳倉的安寧。
然而,劉軒初到長安,根基未穩,嫡係部隊大多分散各處駐防,手頭能夠調動的多為剛剛收編的降兵。這些降兵雖然數量不少,但忠誠度與戰鬥力都尚未經過檢驗。既不敢讓他們出去剿匪,又不敢派漢軍去剿匪,留下他們守城。因此,劉軒不得不謹慎行事,遲遲未敢發兵。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一個多月已逝。在這期間,劉軒一麵加緊對降兵的整編與訓練,一麵密切關注著陳倉府的局勢變化。終於,在經過一番精心的準備後,他認為時機已經成熟,決定出兵剿匪。
這一日,戰鼓擂響,號角齊鳴。張紅旗再披戰袍,率領向左所轄第四師居中,以費孟起的第十一羌兵師為左路,石寶新的第六羯兵師為右路,共計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直奔陳倉而去。
長安至陳倉約有四百多裏,張紅旗率軍每日行進六十裏,預計七日後便可抵達。
行進至第四日中午,士兵們正在埋鍋造飯,前方哨兵引領著四名身著官服的男子匆匆步入帥帳之中。為首之人年約四旬,一副風塵仆仆模樣,見張紅旗威嚴端坐,上前躬身行禮,焦急地詢問道:“敢問將軍,可是晉王殿下麾下的將領?大軍此行,可是要去陳倉剿滅流匪?”
張紅旗微微頷首,問道:“閣下何人?”
那人麵露喜色,答道:“下官乃陳倉通判謝一鳴,正欲前往長安,懇請晉王殿下發兵解陳倉之圍。”言罷,他從懷中取出一枚腰牌,交予旁側衛兵呈上。
張紅旗仔細查驗腰牌無誤後,歸還謝一鳴,並請他落座。隨後關切地問道:“謝大人,陳倉目前局勢如何?”
謝一鳴神色黯然:“陳倉被二十萬流匪圍困,形勢岌岌可危,恐怕難以久守。”
張紅旗麵露狐疑,追問道:“本將聽聞流匪不過五、六萬人,何以驟然增至二十萬?再者,謝大人既言陳倉被圍得水泄不通,你又如何得以脫身報信?”
謝一鳴歎息道:“那流匪頭目狡猾異常,他命手下焚燒即將成熟的麥田,致使農戶顆粒無收。他們又散布言論,稱隻要加入流匪,等攻破了陳倉,便分給大家糧食。許多農戶走投無路,被迫淪為流匪,使得流匪隊伍迅速膨脹。下官奉知府大人之命,前往岐山縣通知農戶搶收糧食,所以未在城中。得知流匪圍城,便欲去長安給晉王報信,正好遇到將軍。”
張紅旗點了點頭,又問道:“陳倉城中,現有多少守軍?”
謝一鳴麵露焦慮之色,答道:“守軍僅有五千士卒,且多為疲憊之師,請將軍盡快出兵救援。那流匪不僅人數眾多,手段更是狡猾。他們總預先讓一些人扮成百姓,混入城中作為內應。待他們攻城時,那些內應就在城內到處放火製造混亂,與城外的流匪裏應外合。”
頓了一頓,謝一鳴接著說道:“之前有許多被流匪禍害的百姓,流離失所變成了流民,在陳倉城外乞討求生。知府大人宅心仁厚,便放他們入城安置。這些人之中,也許就有流匪裝扮的奸細。”
單治國在旁插話問道:“請問謝大人,那岐山縣目前是否還未受到流匪的侵擾?”單治國一直渴望也能有所建樹,此番張紅旗出兵,便主動向劉軒請纓,終於得以擔任隨軍軍師,所以也在軍中。
謝一鳴答道:“岐山縣城已破,但周邊各村尚未遭被流匪侵擾。不過依照流匪慣例,他們在搶掠了縣城之後,很快就會轉向周邊地區,焚燒麥田房屋,裹挾百姓加入他們的隊伍,以此壯大自身勢力。”
單治國點了點頭,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張紅旗見單治國不再發問,便對謝一鳴說道:“請謝大人及幾位同僚先去外麵用飯,稍作休息。下午我們即刻出兵,前往陳倉救援。”
謝一鳴聞言,感激地點了點頭,隨即在衛兵的引領下,與同行幾人走出了帥帳。
張紅旗取出陳倉地圖,緩緩攤開,自言自語地說道:“流匪中混雜著流民,流民之中又潛藏著流匪,這仗不好打啊。”
費孟起等一眾將領也紛紛圍攏過來,目光緊盯著地圖,神情凝重。
向左歎了口氣,接口道:“是啊,起初我們還以為流匪戰力不強,應當不難對付,卻沒想到他們如此狡猾。此去陳倉,我們不僅要對付凶狠的流匪,還要盡力保護那些被裹挾的百姓。”
張紅旗看向單治國,問道:“軍師可有什麽良策?”
單治國沉思片刻,緩緩道:“我倒是想了一個計策,隻是不知能否行得通。”
向左在一旁聽得焦急,忍不住催促:“軍師,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出來吧!你這整天文縐縐的,可急死人了!”
單治國略顯尷尬,幹咳一聲,說道:“流匪多是烏合之眾,一但匪首死了,多半也就散了。他們可以裝扮成百姓,我們同樣也可以扮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