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張海客與凍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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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是這樣。”
    張海客一口一個小餅幹,把張海桐揣在懷裏捂得發熱的糕點吃的幹幹淨淨。
    在張海客的敘述中,張海桐離開張家的時間裏,小哥在放野的時候忽悠他跟著去了泗州古城。
    當時小哥說那個叫蠍子墓,是個好地方,去一次就掏著了。你猜怎麽著,張海客還真他娘的信了。
    現在說起來,張海客都感覺有點操蛋。
    聽著這種完全變了語氣的轉述,張海桐覺得張海客應該對小哥的話進行過藝術加工。
    “小屁孩子一個。竟然把我騙到了。”
    他說的咬牙切齒,看起來可沒那麽生氣,甚至有點惆悵。
    “總之那之後,他就成了族長。不是院子裏的小可憐,我也不怎麽說得上話了。”
    喲喲喲,這怨氣滿滿的味兒。
    張海桐捧著一塊小餅子啃吧啃吧,大概知道自己錯過啥了。
    這幾年裏,小哥已經不是那個小屁孩。他都會忽悠人了,成為張家的族長。
    想起那天小孩看自己的眼神。
    靠。
    不會失憶過一次了吧?
    張海桐三兩口啃完最後一點,開始回複張海客。
    “你說你被他騙了,可是你好像一點都不生氣嗷。”
    張海客被說中了,氣哼哼用手指頭戳積雪玩兒,一戳一個坑。
    現在的張海客沒有後麵那麽心思深沉,一副笑麵虎的樣子。現在他的才十幾歲,即便早熟,其實也還帶著孩子氣。
    他們現在蹲在張海客院門外喝西北風,凍得直哆嗦。
    張海客在那拿個樹杈子邊刨雪邊問:“那你打聽這種事兒幹嘛?你不會想虐待他吧?”
    “我告訴你嗷,他現在是族長,你可虐待不了。”
    張海桐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放心吧,不會的。我答應了他養父的,會好好對他。”
    平淡的話語帶著溫熱的體溫,隨著冷風消逝。張海客停下手裏的動作,側頭看著張海桐。
    張海桐蹲著,留給張海客一張安靜的側臉。望著遠方,然而對麵隻有一棵凋謝的老樹。
    屋子裏傳來稚嫩的女孩聲音。
    “哥!我的凍梨你拿出來沒啊!”
    是他妹妹,名字叫張海杏。
    張海客有點妹控。他妹妹一喊,原本隻是拿樹杈子戳雪玩兒的張海客立刻用爪子刨雪。
    張海客刨了很久……很久……
    還是沒有。
    “草!我的凍梨呢?!!!!”
    他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遠處,張海平樂顛顛跑過來,像一隻快樂修勾。
    “海桐哥!海桐哥!你快起來。”
    “我娘把藥熬好了,趕緊去我家喝了。不然得涼了。”
    “不過我娘肯定不會讓它涼的,我們用爐子溫著呢。”
    “咦?海客也在呀,要不帶你妹妹來我家一起吃飯吧!”
    “海客哥我跟你講……”
    張海客蹭一下站起來,超大聲說:“打住!”
    張海桐眼前一花,就見他鑽進門裏,留出一隻手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大概是張海平話太多,張海客有點受不了了。
    他這人是個操心命。小哥沒人幫,他想著拉一把。小哥當了族長,他還擔心人家。後來在海外張家站穩腳跟,還操心張家操心小哥。
    這麽操心的人,平時根本不可能寡言少語。但麵對張海平這種炮仗嘴,張海客也有點招架不住。
    張海桐還蹲在地上,又掏了一塊小糕點。
    張海平看他還擱那發呆,一把將人薅起來,揪著張海桐往外走。
    有一說一。
    之前在泗州古城背這家夥的時候,怎麽沒發現這哥這麽高???
    靠,揪我衣領子跟特麽揪小鼻嘎似的。
    好好好這麽對救命恩人是吧,倒反天罡!
    張海桐在心裏口嗨完畢,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跟著走了。
    ……
    ……
    ……
    族醫開的中藥巨苦,一口下去張海桐苦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個國家進修回來的,這苦藥汁子能趕上西藥那種化學合成物的苦味兒了。
    張海桐喝的麵目扭曲,漸漸眼神兒都放空了,喝一口就要在椅子上出神許久。
    俗稱靈魂出竅。
    先前他去本家找小哥,本來是想著回來了,好歹和小孩說一聲。
    而且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十一月,順帶給人家慶慶生。
    然後順路去找張瑞山大概說一下南部檔案館的事。
    誰知道小孩搖身一變,從一顆人人都欺負的小白菜變成了依舊很好欺負的大白菜。
    身高還躥的那麽猛,一下就開始長個子。竟然快趕上自己了。
    難道族長這個職位還包刺激生長的嗎?
    在這個人均一米八的家族,張海桐莫名悲憤起來。
    胃病從上輩子繼承過來就算了,怎麽特麽的上輩子南方人的身高也繼承過來了。
    好沉重的打擊。
    反正那天去本家,張海桐無功而返。
    小哥隻看了一眼,本家人的意思也是讓他過兩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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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海桐恍恍惚惚回住處,燒的直接在家裏死豬一樣躺屍兩天。
    要不是張海平把他從床上薅起來,掐著下巴強製灌藥的話,他可能真得直接燒回現實世界了。
    要不然直接歸西。
    據說張海客說,張海平當時一邊嗷嗷哭一邊掐他腮幫子往裏灌藥。
    那個場麵十分滑稽。
    泗州古城那會兒怎麽沒發現這家夥還喜歡哭。
    張海桐捧著熱乎乎的藥碗,看見張海平從外麵進來,他立刻視死如歸一口幹了剩下的藥。
    天氣太冷了,他左肩和小腿傷口周圍的皮肉筋脈麻癢不得勁。至於疼,還是感覺不到。
    這一路上張海桐對傷勢的處理都比較粗糙,哪怕有看郎中,也架不住他拖著這些傷到處折騰。
    回來族醫給看了,讓靜養。
    目前全靠張海客和張海平供飯了。
    “喝完了?”張海平身上還帶著寒氣,一靠近就就能感到冰冷。
    “嗯。”張海桐把碗放在旁邊,看他跑的急匆匆的,便問:“族裏有事?”
    “對。”
    張海平脫掉外套,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捧著暖手。
    “今年各地收集的檔案都整理送回來了,族裏讓我們幫忙運輸。”
    這對於本家來說算日常事務,每年除本家的北部檔案館以外,其他東、西、南三處檔案館會每年往本家運輸大量資料。
    這些檔案會被本家卷閥的張家人整理成冊,存入巨大的地下倉庫。
    “今年三處檔案館裏,南部那邊送來的最多。”
    “這之前南部檔案館的話事人送信回來,說這是最近幾年最後一批檔案了。”
    “再次啟動運輸渠道,得看情況。”
    “可能會等很多年。”
    張海平的話,讓張海桐又開始發呆。
    南部檔案館無法保證檔案運送頻率,說明張海琪直接拆解了人手,進行隱匿。
    張瑞桐的死亡帶來的影響還在蔓延。
    必然有人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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