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腸子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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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莊上的夜晚,涼風習習,馮銘軒終於又能抱著娘子睡了。
    成親快三年了,禾娘還沒懷上孩子,婆婆沒有責備她。要是在胡家村,早就聽到做婆婆的指桑罵槐,罵兒媳不如下蛋的母雞,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些難聽的話,禾娘小時候在村裏聽到過不少,在相公家裏,她一句都沒有聽到。
    禾娘有些心虛,她不知曉公公婆婆是真的不在意,還是一直在忍著沒有發作。
    “相公,你說婆婆怎麽就沒有罵我呢?”禾娘輕聲問道。
    馮銘軒輕笑一聲:“阿娘又不是磋磨兒媳的惡婆婆,無端的罵娘子做甚?小東西怎的想討罵了?”
    “相公,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還要故意打岔!”禾娘幽幽地輕歎一聲道,“相公,你說我是不是不會生孩子啊?我都快十九歲了。這世間,還有像我這麽大年紀沒做娘親的女子嗎?”
    “禾兒,孩子就那麽重要嗎?你看我們倆,沒有孩子不是也過得挺好?”馮銘軒撫了撫娘子微皺的眉心道。
    “相公,沒有孩子肯定不行啊!等我們老了,沒有孩子在身邊,相公你的那麽多銀子怎麽辦?”禾娘不讚同相公的話。
    馮銘軒戲謔道:“那…娘子幫我納個小妾吧,讓小妾給我們生孩子!”
    禾娘冷下臉,使勁掙脫開相公的懷抱,翻身坐起,抱著薄被兜頭蓋在臉上,一咕嚕滾到床尾,蜷縮著不動了。
    “娘子,這不是說著玩的麽?你怎麽還生氣了?”馮銘軒迅速坐起身,去揭蓋在娘子頭上的被子,輕哄著。
    禾娘拽緊了蓋在頭上的被子,抽抽噎噎的悶聲哭了起來,就像此刻相公已經納了妾室回來,而她已經被相公冷落了……
    她越哭越傷心,身子一抽一抽的。
    馮銘軒心疼壞了,早知道那句笑話讓妻子難過了,打死他都不會說出來。
    他後悔的咬了咬舌尖,害怕自己混賬再說錯話,連聲道:“小乖乖不哭了,是相公錯了,不該胡騶!”
    他一邊說一邊拉被子,柔聲輕哄道:“小乖乖不要哭了,別把自己悶壞了!相公說錯了話,你打我好不好!誰叫相公犯渾了,說話不過腦子!”
    禾娘哽咽道:“你就是嫌棄我生不出孩子,才想納小妾,嗚嗚嗚……”
    “娘子,禾妹妹,我錯了,我就是隨口一說,我怎麽會嫌棄你,我馮銘軒這輩子隻要你一個。”馮銘軒的腸子都悔青了!
    禾娘哭得更難過了:“你騙人,沒生出孩子就是我的錯,你肯定也在心裏怪我。”長久積壓在心裏的重負,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她哭得不能自已了。
    馮銘軒心疼極了,連被子一起,把禾娘抱在懷裏輕哄著:“小乖乖,不要哭了,二郎哥哥的心裏好疼。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孩子的事兒急不來,咱們慢慢等就是了。劉兄父子倆不是都替我們診過脈嗎?還有王大夫也替我們看診過了!
    生孩子是遲早的事,禾兒你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一個孩子像你,一個孩子像我,還有一個孩子像我們倆!”
    禾娘漸漸止住了哭聲,聽相公說一個孩子同時像他們倆,她又“噗嗤”一下笑了,嘟囔道:“哪有孩兒既像爹又像娘的!”
    聽到娘子笑了,馮銘軒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慢慢拉開蓋在娘子頭上的被子,因為哭狠了,又因為被子悶的時間長,她的臉上漲得通紅,大眼睛紅紅的,略微有些浮腫,鼻頭也是紅的。
    馮銘軒的心抽疼起來,把禾娘摟在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我錯了,禾兒,以後我再也不說混賬話了!禾兒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那純粹就是逗你玩的。
    再說相公不是和你說了不納妾嗎?這一輩子,禾妹妹是我唯一的女人!”
    禾娘的眼淚又溢滿了眼眶,這幾年,相公嗬護她,愛護她,重話都沒有說一句,她怎麽今晚就因為相公的一句玩笑話,就開始撒潑打滾了?
    她不是應該相信相公的嗎?唉,她激動的時候,還真是控製不住情緒啊。
    馮銘軒垂下頭,輕輕吸吮掉禾娘臉上的淚水,捧著她的臉,深情的看著她紅紅的大眼睛,啞聲道:“小乖乖,不要哭了,你信二郎哥哥好不好?”
    禾娘看著相公的黑眸裏自己的影子,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馮銘軒看著梨花帶雨的娘子,慢慢湊近,親上了紅唇……
    夫妻倆緊緊相擁,一個想著以後說話可得注意分寸,惹娘子傷心的玩笑話,再也不能輕易的說出口。
    一個想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相公的一句玩笑都受不起。
    好在很快誤會煙消雲散,夫妻倆重歸於好。
    一夜無話,翌日起床,馮銘軒看著娘子紅腫的眼睛,腸子又一次悔青了。
    禾娘看著銅鏡囧囧,她頂著哭腫的眼睛怎麽好意思出去見公公婆婆?
    馮銘軒出了寢屋,吩咐小桃快去膳房拿兩個煮熟的雞蛋來,又吩咐順子去地窖取些冰塊來冰敷消腫。
    好一通忙亂,隻是收效甚微。
    禾娘給眼皮上塗了一點胭脂,才去給公公婆婆請安問好。
    隻一眼,馮夫人就瞧出了端倪,小兒媳這是受委屈了!
    兒媳受委屈,罪魁禍首當然是兒子了。
    馮銘軒給阿娘請安時,馮夫人把小兒媳支開,沉下臉道:“兒啊!阿娘以為你是個好的,不成想,阿娘竟然看走眼了!”
    馮銘軒一臉霧水,不解的道:“阿娘,兒子哪裏做得不妥,還請阿娘管教!”
    馮夫人輕哼一聲道:“你怎麽欺負禾丫頭了?阿娘是老了,可看得明明白白的!你這一大早,又是吩咐拿雞蛋,又是吩咐拿冰塊的,不就是想掩蓋禾丫頭哭腫的眼睛麽?
    兒啊,禾丫頭是個好孩子!當初你巴巴的求你爹和我應允親事,怎的娶進門,我兒就變了?
    兒啊!陳世美負心漢可不能做哈!禾丫頭是你的正妻,是二房的主母,她的臉麵你要給她顧著……”
    馮銘軒笑了,分辯道:“阿娘你不分青紅皂白,這心都偏得沒邊兒了!你兒子可不是負心漢,我可沒有變心!”
    “哼!你嘴上說得好聽,那禾丫頭怎的夜間哭腫了眼睛?除了你,誰敢給禾丫頭氣受?”馮夫人瞥一眼小兒子。
    “唉!說起這事,的確是兒子錯了,阿娘,隻怪兒子昨晚同禾兒開玩笑說錯話了,讓她誤會了!”馮銘軒的腸子再次悔青了。
    “玩笑能亂開麽?你說話沒個正形的!”馮夫人數落完兒子,也好奇了,“軒兒說什麽了?讓禾丫頭傷心成這樣?”
    “兒子不過是逗她,納個小妾什麽的,她受不了,哭了半宿。
    阿娘,兒子哄好久才哄好她,以後兒子可不敢再亂開納妾的玩笑了!”馮銘軒後怕了,納妾?
    納什麽妾?他馮銘軒此生永不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