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餘寡婦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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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夫妻倆帶著三郎和默言返回了雲城,明年的院試,三郎容不得疏忽。
三郎一回到三院自己的院子,立即開始溫習課業,練習書法。
一日不練字,手法就有生疏感,默言站在少爺身旁研墨,墨汁濃稠後,他拿起自己的毛筆,也在毛邊紙上練起字來。
馮銘軒和禾娘坐在前院的廳屋裏,他握著禾娘的手道:“娘子想如何對付餘寡婦?我吩咐順子和馮武按你的意思去做。”
餘紅兒去年二月生下了一個兒子,順子早就告訴二少奶奶了。
“相公,餘寡婦去村裏散播謠言,害得阿奶擔心致死。不報複她,我覺得對不起阿奶!
相公,隻是錯在餘寡婦,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是不要牽連到餘紅兒吧!”想到餘紅兒的兒子才一歲多,禾娘有些於心不忍。
馮銘軒在心裏感歎娘子真是善良,依他的性子,他就要設計向陶佳敏的夫人捅破,她相公養外室的事,餘紅兒由得陶夫人去發落。
餘寡婦麽,馮銘軒則不會輕易放過她,嘴碎的婦人麽,套麻袋送到鐵山去挖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挖礦,讓她的後半生在挖礦與後悔中度過!
“相公,你可想好了怎麽對付餘寡婦?”禾娘好奇了。
“娘子,你說把她賣去養豬大戶人家養豬可好?”馮銘軒自是不會同娘子說真話。
養豬?禾娘想了想,養豬算不上辛苦吧,隻是餘寡婦和餘紅兒住在外牆巷,雖算不上錦衣玉食,也比農戶家裏強了不少。
再加上這兩年在城裏享受到了富人家的生活,雖然沒有奴仆服侍她們母女,畢竟是衣食無憂的生活。
把餘寡婦賣去養豬,這落差就夠她受的了!
“相公,餘寡婦這麽大年紀了,賣不了幾兩銀子吧?賣她的銀子,我們家可不要!”禾娘覺得讓餘寡婦去養豬不錯。
“娘子,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婦人,能賣出去就不錯了。放心!我們家不缺那幾兩銀子。”馮銘軒勾唇一笑,“銀子扔進餘紅兒家的院子裏吧!”
禾娘默默的想了想,餘寡婦害死了阿奶,隻是她究竟是從哪裏聽說的,馮家把她趕出家門的謠言來呢?
“相公,你不覺得可疑麽?餘寡婦住在外牆巷,究竟是誰告訴她我被趕出家門的?”禾娘皺著眉頭,眼中滿是疑惑。
馮銘軒微微一怔,隨即陷入思索:“娘子所言極是,此事背後定有蹊蹺。”
他摸摸下巴,分析道:“餘寡婦在村裏說,她是在綢緞莊聽到貴夫人的談論。娘子,這個貴夫人……?”
禾娘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相公,會不會是張晗胭?我在雲城結交的夫人是不少,但也隻是在喜宴上略略交談幾句。也不存在與她們交惡,誰家的夫人有那閑心去編排我們的家事?”
馮銘軒冷下臉來,不悅的道:“娘子這麽分析,很有道理!定是大嫂去綺羅鋪,故意散播出謠言來,恰巧被餘寡婦聽見了!”
禾娘氣得柳眉倒豎:“相公!定是張晗胭又害我!”
馮銘軒背著手在廳屋裏來回踱步,臉上陰沉得可怕。
他在心裏思忖,大嫂還真是視娘子為眼中釘啊!娘子三年內無所出,大嫂定然是不想娘子的娘家人好過,她在城裏傳出口風,這不就遇上了餘寡婦這個嘴碎的婦人,跑去胡家村散播謠言,鬧得整個村子人心惶惶。
不好!眼看三年期滿,大嫂定會給府城的大伯父,大伯母去信告密!
大嫂看來是不把娘子趕出家門誓不罷休了……
馮銘軒挨著禾娘坐下,摟她入懷道:“娘子,大嫂現在身懷六甲,我們暫時不能與她正麵交鋒,防止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意外,她好賴在我們身上。
子嗣的事是大事,阿爹阿娘都在對她忍氣吞聲,你更不能因為這事被她算計!
這一次,我自會去和大哥說個清楚明白!”
禾娘氣紅了眼,相公的分析在理,暫且隻能忍下這口惡氣。
但是餘寡婦成了張晗胭的幫凶,相公賣掉她去養豬,禾娘再也沒了愧疚之意!
雲城與獨城的交界處有一座不知名的山,因為整座山的肚腹裏埋著連綿的鐵礦,所以這山便取名為“鐵山”。
兩城因鐵山的歸屬相爭多年,最後知府上報朝廷,鐵山歸屬朝廷,由雲城與獨城共同管理,共同開采。
除了兩年一役的兩個縣城的役夫去鐵山挖礦外,兩個縣城的犯人也都沒有關在監牢裏,而是被押去鐵山挖礦。
鐵山腳下有一處“無名營”,營裏無旗無鼓,是負責挖礦的犯人居所,犯人隻要進了鐵山,隻有活著進去的犯人,就沒有活著走出來刑滿釋放的犯人。
鐵山腳下永遠隻有鐵錘砸在礦石上的回聲,日日替犯人報更。
離無名營二十丈遠的東邊,還有一座小營,營柵依山而建,柵門用廢鐵建成,鏽跡裏夾著暗紅的舊血。這個營裏關著的都是女犯,女犯在這裏除了做無名營的男犯早晚兩頓飯食外,就是戴著腳鐐在旁邊的山上打柴、種菜、浣洗看守官差的衣物。
進入鐵山的山口處,依山建著十幾排木屋,這裏是服勞役挖鐵礦時,役夫們的居所。
這天夜裏,女犯營裏送來了兩個紮緊袋口的麻袋,負責看管礦山的遊副將吩咐女犯營的飯頭阿釜:“年長的婦人沒有犯律法,且讓她在這裏受受磋磨。
如若有人來贖她,且隨她去。如若沒有人來尋,任她自生自滅!”
阿釜恭敬的應是。
她朝石頭房子裏一招手,立即上來四名戴著腳鐐的女犯,打開捆綁麻袋的繩子,抬起麻袋倒下一錦衣醜婦……
女犯營很是被老婦的哭嚎聲生厭了幾日,婦人喋喋不休的說她是城裏有錢人家的嶽母……
每個女犯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沒有人與老婦說話。事情沒做完,一個野菜窩窩頭的早飯都沒有,拖著腳鐐做事,行動不便,但還得強打精神去做。
老婦嫌棄窩窩頭不好吃,然後窩窩頭立即被其他女犯搶走了,立即塞進嘴裏,直接咽下去,噎得白眼都翻出眼眶了。
慢慢的老婦不說話了,說話浪費口水。女犯每天一人僅僅半陶碗黑泥水,碗底還有不少鐵屑。
她也不敢嫌棄窩窩頭帶著腥味了,餓了幾天,路邊的野草都被女犯扯起來吃了。
她邊掄起鐵錘敲打碎鐵,邊回憶她被裝進麻袋裏時,一個男子警告她,她是自食惡果,怨不了別人。
她不懂那四個字是何意思,她在想她最近究竟得罪了誰?她每天盼望女兒和女婿來這鐵疙瘩山救她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