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光陰逆流·混沌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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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日杖碎片刺入不周山裂縫的瞬間,天地間的時間法則驟然紊亂,日晷投影在虛空中扭曲變形,盤古開天的倒計時數字"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如同活物般跳動,每跳動一次都伴隨著方衍生命本源的劇烈流失。他的鬢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霜白,肌膚下的血管浮現出枯木般的裂紋,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抽離他的生機。逐日杖碎片的裂紋中滲出粘稠的混沌黑液,這些液體如同活物般蠕動著侵蝕周圍的時空,日晷的刻度在逆流中扭曲變形,時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過去與未來的界限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誇父族長佝僂的身軀在火光中突然挺直,渾濁的獨眼迸發出最後的決絕光芒,他低吼著"時辰到了"的古老預言,將逐日杖狠狠插入自己的胸膛。杖身如同饑渴的凶獸般瘋狂吞噬他的精血,血肉在烈焰中消融,骨骼化作赤金色的火炬,這光芒穿透三十三重天的屏障,照亮歸墟最底層的永恒黑暗。方衍右手背的日晷刺青驟然灼燒起來,黑血順著經脈滲出,每一滴落地的血珠都在虛空中凝結成微型的時光沙漏——這是逆轉光陰必須付出的代價,每倒流一息光陰,便要折損十年陽壽,而此刻,方衍已經逆轉了三息光陰,他的生命長河因此縮短了三十年。
    蘇蟬的掌心時痕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未來的幻象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識海。她看見冰封的歸墟海眼中,自己的身軀被萬年玄冰完全吞噬,白發如雪蔓延至腳踝,眉心的瑤池印記碎裂成無數冰晶;她看見方衍獨戰十萬天兵,地書殘頁在九天烈焰中焚盡,而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正從背後貫穿他的心髒,神血染紅三十三重天的白玉階梯;她看見建木的根係貫穿整個天穹,而樹冠之上,紫微大帝的星辰鎖鏈纏繞著那顆跳動的盤古右眼,瞳孔中倒映著九具環繞的媧皇棺槨。"噗——"她猛地噴出一口霜血,左臂的冰紋已如蛛網般爬至鎖骨,鎮元子掐指推演後厲聲喝道:"巽卦主折壽!你每窺視一次未來,便要少活十年!"可蘇蟬隻是輕輕擦去唇邊血跡,冰藍色的瞳孔倒映著方衍染血的側臉,輕聲說道:"值得。"這兩個字輕若鴻毛,卻重若千鈞。
    熵之手指的斷肢在時空逆流中暴怒異常,五根腐化的指節撕開裂隙,歸墟的空間屏障如同薄紙般被輕易洞穿。瀝青狀的混沌黏液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成共工與祝融的殘魂虛影。令人震驚的是,這兩大祖巫的虛影竟朝著紫微星宮的方向虔誠跪拜,他們的身軀已經被混沌完全侵蝕——祝融的烈焰化作幽藍鬼火,共工的怒濤凝結成黑色冰晶,他們嘶吼著同一句古老的詛咒:"濁氣吞天,巫道不存!"鴻鈞的殘念自玉碟碎片中蘇醒,化作九霄雷霆劈落,金色的雷光在方衍眉心烙下"永劫"血印。地書殘頁劇烈震顫,後土的血誓在書脊處浮現,卻又被混沌氣息快速腐蝕,最終隻留下一行血色預言:"甲子年霜月"——可這行字跡突然如活物般流動起來,墨汁滴落之處,時空被腐蝕出蛛網般的裂隙,露出被封存萬古的驚人真相:泥塑的元始天尊竟在跪拜混沌本源,手中展開的封神榜材質詭異——那竟是以女媧腸衣編織而成;紫微大帝的脊椎延伸出無數星辰鎖鏈,末端纏繞著一顆仍在跳動的眼球——那是被吞噬的盤古右眼。
    "原來...我們都在劫中。"方衍的冷笑尚未消散,手中的承天劍卻突然劇烈震顫,劍脊上的混沌紋路與熵之手指產生詭異共鳴,劍鋒不受控地調轉方向,直刺鎮元子心口!千鈞一發之際,建木的根係破土而出,翠綠的嫩芽纏住染血的劍刃,樹脂從裂痕中滲出,竟在劍身凝出古老的"鎮邪"二字,暫時壓製了混沌的侵蝕。而此刻,誇父族長最後的殘影在赤金火炬中漸漸湮滅,衝天的火焰穿透三十三天外的混沌迷霧,歸墟最底層的永恒黑暗中,一座青銅巨門的輪廓逐漸清晰——那是傳說中的盤古殿,門環是斷裂的開天斧刃,鎖鏈纏繞處不斷滲出瀝青狀的黑血,仿佛有某種不可名狀的活物正在門後蠕動。
    建木的根係突然暴動,將眾人甩向辰星海眼的無盡深淵。墜落的途中,琥珀色的樹脂從樹冠傾瀉而下,在半空中凝成女媧剜心補天的古老畫麵:缺失的心髒位置,嵌著一塊跳動的五色石——那正是方衍的前世本源;而紫微的星辰鎖鏈穿透天裂,將混沌本源源源不斷地注入石心的裂隙。"時辰未到..."鴻鈞的殘念在消散前發出最後的低語,地書封底的後土血誓卻突然大放光明:"地脈不絕,薪火永傳。"可這希望的光芒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淵中突然睜開的猩紅豎瞳——紫微帝冠懸浮在扭曲的虛空中,鑲嵌的盤古右眼倒映出九具環繞熵之左手的媧皇棺槨;而熵之五指已經深深插入建木主幹,樹幹年輪開始瘋狂倒轉,顯化出初代守門人剜心化種的場景——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竟與方衍今世的容貌一模一樣!
    蘇蟬的瑤池金簪突然斷裂,簪頭的並蒂蓮墜入時空亂流,花瓣上的西王母淚痕化作最後一句警示:"石心有缺,劫數難全..."這行字跡在虛空中閃爍三次後,被突然襲來的混沌風暴徹底吞噬。與此同時,辰星海眼的最深處傳來鎖鏈繃斷的巨響,一截被冰封的軒轅劍尖破空而來,劍身上纏繞的玄女發帶突然活化,如毒蛇般纏住蘇蟬的脖頸,將她拖向正在閉合的空間裂縫。方衍伸手欲救,卻見自己的右臂突然石化,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灰白的岩石。鎮元子的人參果樹根須及時纏住兩人,卻在拉扯中帶出半具冰封的女屍——她額間的梅花烙與蘇蟬如出一轍,心口插著的正是那截軒轅劍的劍尖。女屍突然睜眼,空洞的眼眶中流出兩行血淚,尚未滴落便在半空凝成八個血色大字:"玄女殉道,輪回不止"。這場景讓蘇蟬如遭雷擊,她腕間的銀鈴無風自響,發出的卻是盤古殿門環的共鳴之音。方衍體內的建木幼苗突然暴長,根係紮入女屍心口的劍傷,吮吸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濃稠的混沌本源。女屍的麵容開始扭曲變化,最終定格成蘇蟬的模樣,她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終於來了...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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