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又見李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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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聲帶著顫音的驚呼刺破喧鬧:“蘇羽卿公子來了!”
    霎時間,水榭內落針可聞,眾人齊刷刷起身,像是被無形絲線牽動的提線木偶。
    幾個世家子弟甚至三步並作兩步,搶在最前頭迎向水榭入口。
    錦袍玉帶在風中翻飛,竟帶出幾分爭先恐後的滑稽。
    月白色廣袖長袍率先映入眼簾,蘇羽卿踏著青玉階款步而來。
    腰間玉墜隨著步伐輕晃,每一下碰撞都似在敲擊眾人的心弦。
    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氣息,袖口金線繡就的麒麟圖騰在日光下流轉。
    明明是溫和含笑的麵容,卻讓眾人不自覺矮了半截。
    “蘇公子!”
    “蘇公子……”
    此起彼伏的恭維聲中,有人弓背如蝦,有人笑出諂媚的魚尾紋,連說話的尾音都帶著討好的顫意。
    蘇羽卿下頜微抬,目光卻越過人群,徑直落在秦鳴身上。
    他緩步走來時,衣擺掃過擺滿靈果的白玉盤,帶起的微風讓盤中的朱果都跟著輕輕搖晃。
    “秦鳴兄來的可真早!”蘇羽卿微微拱手時,腕間墨色手串與雲紋石桌相碰,發出清越聲響。
    秦鳴將青瓷茶杯擱在案上,杯底與石麵相觸的脆響,恰好打斷了這略顯曖昧的寒暄:
    “我也是剛到。”
    他的回應不卑不亢,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蘇羽卿身後的男子。
    蘇羽卿不再多言,轉身在對麵落座。
    林平安知道眼前之人便是南明城三大家族之一蘇家的人。
    可目光卻直接越過了蘇羽卿,直直落在他身後那個一本正經的男子身上——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長生。
    林平安未曾想到自玄天宗一別,竟會在這南宮家的生辰宴上再次見到他。
    此時的李長生仿若從未相識般,神色平靜如水,可剛坐下便不自覺地拿起案前靈果啃了一口。
    見狀林平安也收回了目光,李長生神秘莫測,對方既選擇裝作互不相識,其中必有隱情。
    他按捺住心中疑惑,靜靜等待。
    他知道,二人遲早會有交談的!
    就在這時,一道壓低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林公子,你認識他?”
    秦嫣然一直偷偷留意著林平安的神色變化,剛見他眼神變換,心中滿是好奇。
    秦鳴也被妹妹的話吸引,疑惑地轉過頭來。
    林平安簡短點頭:“此事日後再說!”
    秦嫣然雖滿心疑問,卻也明白此地並非交談之地。
    當即輕輕點了點頭,可眼中探究的光芒卻怎麽也藏不住。
    關於林平安的一切她都想了解!
    ……
    很快,在眾人的等待中,一陣環佩叮當聲由遠及近。
    一襲紅裙的林如意出現在水榭之外。
    她身著鮫綃裁就的石榴紅裙,發間冰晶雕琢的鳳冠折射出冷冽光芒。
    每走一步,腳下便綻開半透明的火蓮,轉瞬化作細碎流光。
    眾人頓時神色激動起來,齊刷刷起身,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敬畏:
    “如意小姐!”
    “祝如意小姐生辰喜樂!”
    可即便眼含熱切,卻無一人敢逾越半步上前,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這位南宮家的天之驕女。
    蘇羽卿率先整理好衣袍,快步迎上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如意,你今天可真漂亮!”
    林如意挑眉,杏眼彎成月牙,故意撇了撇嘴:“合著我平日裏就不漂亮了?”
    蘇羽卿一愣,慌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我失言了!”
    林如意清脆地笑出聲,眉眼間滿是靈動:“逗你呢!今天是我生辰,都別板著臉,快坐下吃東西!”
    話音未落,她已如蝴蝶般轉身,目光掃過庭內,在看到秦鳴身邊的秦嫣然時,眼前陡然一亮。
    “秦鳴,這位是?”她踏著盈步靠近。
    秦鳴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如意小姐,這位是舍妹秦嫣然!”
    秦嫣然微微屈膝,聲音清婉:“恭祝如意小姐生辰快樂!”
    林如意上下打量著秦嫣然,眼中露出驚喜,又往前湊近幾分,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柔和了些許:
    “原來你就是嫣然姐姐!竟生得這般美,可我聽說你……”
    秦嫣然自然明白她未盡的話語,微笑著坦然回應:“以前確實被陰寒之症纏身,不過如今已經痊愈了。”
    “嗯?”林如意驚訝地睜大雙眼。
    她可是知道秦嫣然的陰寒之症秦家可是費了很多心思都束手無策。
    如今見秦嫣然容光煥發,顯然是真的治好了,眼中滿是讚歎:
    “那可要恭喜姐姐了!我平日裏最是無趣,姐姐若是不嫌棄,改日一定要來府上找我玩!”
    秦嫣然連忙點頭:“求之不得!”
    話音剛落,林如意的目光轉向一旁的林平安。
    她盯著眼前這個白衣青年,眼神中泛起疑惑——
    眼前之人氣質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帶著文人的清雅。
    任誰看都不像是傳聞中肉身強悍到能徒手斬殺築基修士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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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為何,當她對上林平安的目光時,心底卻泛起一陣莫名的悸動。
    既像是久別重逢的親切,又帶著難以言說的陌生。
    “林平安?”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目光灼灼。
    林平安不卑不亢地頷首行禮:“如意小姐。”
    林如意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轉身朝著主位走去。
    她的背影依舊帶著與生俱來的傲然,可腳步卻不自覺慢了幾分,心中暗自思忖:
    “他究竟什麽來曆?為何會讓我有這般奇異的感覺?”
    而水榭中的眾人,望著她若有所思的背影。
    又看看神色平靜的林平安,氣氛一時變得微妙起來。
    林平安則微微皺起眉頭,林如意給他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
    在來之前他考慮過很多關於南宮家為什麽會邀請自己,可現在一時間心中卻忘了這事。
    就在這時,一道拖著長腔、帶著三分傲慢的聲音突然刺破水榭內微妙的寂靜:“我沒來晚吧?”
    眾人下意識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暗紫色雲錦長袍的男子負手而立。
    衣袍上用銀絲繡著繁複的雷紋,腰間懸著的玉牌泛著冷光——
    正是秦家另一備受矚目的天才秦昊。
    他揚著下頜踏入水榭,靴底重重碾過青玉地磚,發出“咚”的聲響,驚得池中的靈魚“嘩啦”四散。
    “秦昊公子!”四周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然而秦昊仿若未聞,連眼角餘光都未施舍,徑直穿過人群。
    他徑直走到林如意主位前,微微拱手:“恭祝如意小姐,妙齡永駐,道途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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