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黑暗試煉中的終極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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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的意識像是被扔進了滾水的棉絮,先是混沌地浮著,接著被一記尖銳的刺痛扯碎——他猛地睜開眼,卻看不見任何顏色。
虛無。徹底的虛無。
耳膜嗡鳴如戰鼓,觸覺像被抽走了,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
但左手腕還殘留著柳夫人指甲掐出的灼痛,右側傳來薄風粗重的喘息,這讓他確認:他們還在一起。
"雲郎?"柳夫人的聲音帶著顫音,像被風吹散的絲線,"我看不見你了......"
向雲立刻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比任何光源都讓人心安。"我在。"他沉聲道,另一隻手摸索著勾住薄風的腰帶,"老薄,抓穩我。"
短刀的刀柄磕在他手背,是薄風回應的方式。
向雲閉了閉眼,係統的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裏炸開:【檢測到精神力場波動,判定為古陣"鎖魂試煉"。
該陣通過剝離肉體,以靈魂為靶,篩選意誌堅定者。】
"靈魂試煉。"向雲默念這四個字,喉間泛起苦味。
他想起係統曾提過,某些上古遺跡會用精神考驗代替武力,因為"能劈開石頭的刀,未必砍得斷人心的枷鎖"。
柳夫人的手指突然蜷縮成拳,指甲幾乎要嵌進他掌心:"那些光粒......是碑上的能量。
他們說要"淨化",說我這種孤女不該活下來......"
"別怕。"向雲握緊她的手,"這是幻象。"話剛出口,他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左側的虛空中,浮現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是雨林。
向雲的呼吸一滯。
那是他穿越前最後一次任務的場景:暴雨傾盆,子彈撕裂雨幕,隊友老周的防彈衣被炸開個血洞,他撲過去時,老周染血的手攥住他衣領:"雲子,替我......"
"為什麽活下來的是你?"
沙啞的質問在耳畔炸響。
向雲瞳孔驟縮,老周的臉從雨幕裏浮出來,額角的彈孔還在滲血,"明明你離炸點更近,明明該是我......"
"不。"向雲後退半步,卻撞進另一個身影懷裏。
是新兵小吳,才十九歲的臉蒼白如紙,胸口的彈傷還在汩汩冒血,"隊長,我疼......你說過會帶我們回家的......"
虛無之地開始扭曲,無數張帶血的臉從四麵八方湧來,他們的聲音像鋼針般紮進向雲的太陽穴:"懦夫逃兵該下地獄"......
"夠了!"向雲嘶吼著捂住耳朵,指甲幾乎要戳進耳膜。
他想起穿越前的深夜,他跪在烈士陵園,把軍功章貼在老周的墓碑上:"我替你們看新的世界。"想起剛穿越時餓了三天,卻把最後半塊餅塞給路邊的小乞兒;想起帶著弟兄們打退清軍時,百姓舉著燈站在城牆上喊"向將軍"......
"這些不是真的!"他咬著牙抬頭,血珠順著下巴滴落,"我活下來,是為了讓更多人活下來!"
另一側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向雲猛地轉頭,看見柳夫人縮成一團,懷裏抱著個缺了口的陶碗——那是她童年時在破廟撿的,"阿娘不要我了",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她說我是賠錢貨,說養不活......"
"阿柔!"向雲踉蹌著撲過去,攥住她顫抖的肩膀,"你現在有我,有薄風,有整個營的弟兄!
你救過受傷的百姓,教過女娃讀書,你比這世上任何女子都......"
"哥?"
薄風的短刀"當啷"落地。
向雲轉頭,看見他跪在地上,雙手虛捧著什麽——那是把斷成兩截的唐刀,刀身上還沾著暗紅的血,"哥,我沒護住你......是我貪功,是我......"
向雲的心髒像被攥住了。
他知道薄風的哥哥,那個在山賊劫村時把弟弟推進地窖,自己引開追兵的少年,最後被砍得不成人形的屍體,是薄風背著走了三十裏山路埋的。
"老薄!"向雲撲過去,用膝蓋頂住他顫抖的後背,"你哥最後喊的是"阿風快跑",他要你活,要你活成個頂天立地的爺們!
你做到了,你帶著弟兄們殺退過七波清軍,你救過整個村子的孩子......"
三團黑影在虛空中翻湧,幻象裏的血淚幾乎要淹沒他們。
向雲感覺有冰涼的手在拽他的腳踝,有尖銳的指甲在刮他的心髒——這是試煉在擠壓他們的意誌,要把最痛的回憶變成絞索。
柳夫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刺破皮膚的痛讓他清醒幾分。
她仰起臉,淚痕未幹的眼睛裏卻有光在燒:"雲郎說得對......我不是沒人要的孤女,我是向家的主母,是能站在你身邊的人。"
薄風的手指緩緩攥緊,短刀重新回到掌心。
他抹了把臉,喉結滾動:"哥要是看見我現在這樣......得罵我沒出息。"他站起身,短刀在虛空中劃出銀弧,"老子今天就把這破試煉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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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喘著粗氣,看著兩人眼裏的光重新亮起來。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其實是精神力透支流出的鼻血,扯出個帶血的笑:"記住,我們是來打破封印的,不是來被過去困住的。"
虛空中的幻象突然扭曲得更厲害,七道暗紅的影子在更深處蠕動,像被驚醒的野獸。
向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靈魂抗性提升至78,試煉強度即將升級——】
"過去已成定局......"向雲低喝一聲,攥緊兩人的手,"但我們的未來,才剛開始!"
話音未落,虛無之地突然劇烈震顫,三團不同顏色的光從他們心口升起:向雲的是熾白,帶著金紋;柳夫人的是月白,綴著星芒;薄風的是赤金,如刀出鞘。
七道暗紅影子發出刺耳的尖叫,虛無之地開始崩裂——七道暗紅影子的尖叫刺破虛無,向雲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湧出——這是靈魂力透支的征兆。
他咬著後槽牙,舌尖嚐到血鏽味,卻反而讓神智更清:他不能倒,他倒下了,阿柔和老薄怎麽辦?
"過去已成定局!"他突然拔高聲音,震得耳膜發疼,右手死死攥住柳夫人發抖的手腕,左手扣住薄風手背的老繭,"但未來掌握在我們手中!
隻要堅持信念,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這句話像重錘砸在混沌的虛空中。
柳夫人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突然凝住,眼底那點將熄的光"騰"地燒起來——她想起昨夜在軍營裏,自己給受傷的小戰士喂藥時,那孩子攥著她的衣角說"柳姐姐比我娘還親";想起向雲親手給她戴上的銀簪,刻著"與子同歸"四個字。
她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指甲幾乎要滲出血珠,卻硬是把嗚咽咽了回去:"雲郎說得對......我是能站在他身邊的人。"
薄風的短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身嗡鳴如戰歌。
他望著虛空中哥哥那道逐漸淡去的影子,喉結滾動兩下,突然咧嘴笑了:"哥要是看見我現在縮成龜孫樣,怕不是要從墳裏爬出來抽我。"他反手拍了拍向雲後背,掌心的溫度透過粗布軍衣傳來:"你指哪,老子劈哪!"
係統提示音適時炸響:【檢測到團隊意誌共鳴,開啟【信念共鳴】輔助,精神力恢複速度+200。
當前靈魂抗性:92。】
向雲隻覺腦門一涼,原本像被鈍刀割著的太陽穴瞬間鬆快不少。
他望著三人胸口騰起的光團——熾白、月白、赤金,正像三簇火把,將周圍翻湧的暗紅影子逼得節節敗退。
那些影子發出尖嘯,突然全部扭曲著纏成一團,在虛空中凝出實體:
那是頭渾身覆蓋流動暗紋的巨獸,足有兩人高,脖頸上的鱗片泛著腐屍般的青灰,雙眼是兩團猩紅的旋渦,每眨一次,就有黑霧從眼眶裏湧出來。
它張開血盆大口,腥風裹著腐臭的黑霧席卷而來,柳夫人被嗆得猛咳,薄風的短刀竟在掌心發燙——這是靈魂層麵的灼燒。
"這是恐懼的具象化。"向雲抹了把臉上的血,係統的信息同時湧入腦海:【最終試煉·恐懼之獸,核心在眉心暗紋。
摧毀核心即可破陣。】他反手將柳夫人推到薄風身後,"老薄護好阿柔,我來!"
赤金刀光從他腰間暴漲而出——這是係統最新解鎖的【戰神之怒】技能,刀身裹著金色氣勁,連虛空都被割出蛛網狀的裂紋。
恐懼之獸似乎感覺到威脅,前爪猛地拍向地麵,虛無之地劇烈震顫,向雲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但他的眼神比刀更利:"怕?
老子在雨林裏趟過二十裏雷區都沒怕過!"
刀光劃破黑霧的瞬間,柳夫人突然扯開嗓子唱起來。
那是她家鄉的民謠,聲音清亮得像山澗泉水:"月亮出來亮堂堂哎,照見小妹縫衣裳......"薄風跟著吼起軍歌,粗啞的嗓音震得虛空氣浪翻滾:"殺賊!
殺賊!
血濺戰袍又如何!"
向雲的刀勢更猛了。
他看見恐懼之獸眉心的暗紋在扭曲,那是它最虛弱的地方。
他咬著牙躍起,刀光在半空劃出金色弧月,精準劈在暗紋上——
"嗷——!"
巨獸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渾身的暗紋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黑點消散在虛空中。
向雲被反震力掀得撞在"地麵"上,卻顧不上疼,立刻翻身去拉柳夫人。
她正捂著嘴笑,眼角還掛著淚:"雲郎,我好像......不害怕了。"
薄風用刀尖戳了戳逐漸消散的黑霧,突然瞪大眼睛:"你們看!"
三人眼前的虛無之地像被撕開的幕布,熟悉的觸感猛地湧回來——皮膚能感覺到風了,鼻尖能聞到青草混著硝煙的味道了。
但當他們抬頭時,全都僵住了:
原本應該是殘垣斷壁的山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灰色的岩石地麵,遠處的天空浮著艘銀白金屬構造的飛舟,足有三四個軍營大,表麵流轉著幽藍紋路,像有活物在皮膚下蠕動。
飛舟邊緣站著七道人影,為首者穿著玄色長袍,繡著金線雲紋,腰間掛著柄造型古怪的短刃,正垂眸俯視他們,聲音像淬了冰:"擅闖禁地者,死。"
向雲的手不自覺按上腰間刀柄,柳夫人悄悄攥緊他的衣角,薄風的短刀已經出鞘三寸。
飛舟上的人影動了動,為首者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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