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虛空之心,命運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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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門完全洞開的刹那,潮濕的風裹著鐵鏽味灌進來,向雲的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細碎的聲響。
入目是座穹頂高逾十丈的地下殿堂,四壁鑲嵌的幽藍晶石將中央懸浮的晶體襯得如同一顆凝固的星子——那便是虛空之心,正以極慢的頻率收縮擴張,每一次脈動都讓空氣泛起水波般的褶皺。
"擅闖此地者,唯有死亡。"
聲音像冰錐紮進耳底。
向雲抬頭,見穿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時立在虛空之心旁,蒼白的麵容在藍光中泛著冷玉般的光澤,眼瞳竟是純粹的漆黑,沒有一絲眼白。
薄風的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柄上的虎紋被握得發顫——這是他戰前習慣性的小動作。
柳夫人退後半步,將向雲的後背護在身側,指尖悄悄扣住腰間短刃的環扣——那是他去年在蘇州送她的定情物,刻著"生死與共"四個字。
"虛空守護者·墨淵?"向雲的喉結動了動,係統提示在視網膜上炸開紅色數據流:【檢測目標能量構成:73虛空本源法則,25遠古封印殘能,2人類意識殘留】。
他的指甲掐進掌心,係統分析結果比預想更棘手——直接硬碰,三人連十招都撐不過。
但下一秒,數據流裏跳出一行關鍵信息:【目標能量循環依賴虛空之心供能,切斷連接可削弱3050戰力】。
向雲的瞳孔微縮,目光掃過懸浮的晶體——表麵密布蛛網般的細紋,像隨時會碎裂的冰。
"愚蠢。"墨淵的聲音不帶溫度,抬手間虛空翻湧,成百上千把半透明利刃從四麵八方刺來。
"阿卿!"向雲旋身將柳夫人拽到身側,權杖上的聖紋驟然亮起金芒,在三人頭頂凝成半圓護盾。
第一波利刃撞上護盾的瞬間,金芒劇烈震顫,向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係統提示在尖叫:【能量消耗速率超標,當前剩餘37】。
"老子來!"薄風暴喝一聲,刀光如匹練劃破空氣,劈向左側最密集的刀陣。
他的刀背磕在刃尖上,火星四濺,卻見那些利刃遇刀即散,下一刻又在他背後凝聚成更尖銳的形態。"奶奶的!"他踉蹌著轉身,肩頭被劃開道血口,血珠濺在青石板上,轉眼就被虛空之力腐蝕成焦黑的洞。
向雲的聖紋從手臂蔓延至脖頸,血管在皮膚下凸起如青蛇——這是他調用係統能量過載的征兆。
他盯著墨淵始終未變的站姿,突然意識到對方甚至沒正眼瞧薄風的攻擊。"核心在虛空之心。"他咬著牙對柳夫人低語,"等下我引開他注意,你找機會......"
"沒用的。"墨淵終於側過臉,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你們的心跳、呼吸、甚至腦子裏的念頭,都在我感知裏。"話音未落,向雲腳邊的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黑藤般的虛空之力纏上他的腳踝。
他踉蹌著栽倒,權杖"當啷"落地,護盾應聲破碎。
柳夫人的短刃幾乎是擦著向雲耳垂飛出去的,卻在離墨淵三寸處被虛空之力絞成碎片。
她撲過去要拉向雲,卻被一股巨力掀翻,後背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口血。
"阿卿!"向雲嘶吼著爬過去,卻被黑藤勒得幾乎斷氣。
他望著柳夫人額角的血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想起去年她發著高燒還堅持為他縫補戰衣,想起漠北雪原裏她把最後一塊烤饃塞進他手裏時凍得通紅的手指。
喉間像塞了團燒紅的炭,他突然爆發出一聲低吼,聖紋瞬間覆蓋整張臉,黑藤在他掙紮下寸寸斷裂。
"螻蟻。"墨淵抬手,虛空之力凝成巨拳砸向向雲頭頂。
千鈞一發之際,向雲的餘光瞥見虛空之心表麵的裂痕——那些紋路的走向,竟與他上個月在漠北礦場繪製的礦脈圖驚人相似!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係統地圖在腦海中自動展開,礦脈與裂痕的重疊處閃過一抹金光......
"薄風!"向雲突然暴喝,"砍他腳下的青石板!第三塊!"
青石板在薄風的刀鋒下迸出火星時,向雲的指甲已經在掌心掐出了血。
他盯著墨淵微垂的眼尾——那抹冰雕般的冷漠終於出現裂痕,係統數據流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礦脈節點觸發成功,虛空之心供能頻率紊亂17】。
機會來了。
"阿風!
退到我左後方三步!"向雲的聲音裹著血沫,聖紋從脖頸蔓延到手背時,他的指尖正抵著地麵。
幽藍晶石的光像層薄紗罩下來,他的食指在青石板縫隙裏快速劃動,符文的軌跡與虛空之心的裂痕完美重疊——這是昨夜係統突然推送的"古漠北星隕陣圖",當時他還以為是無關支線任務。
墨淵的冷笑穿透空氣:"垂死掙紮。"他抬手間,黑藤般的虛空之力再次纏向向雲腳踝,卻在觸及地麵的瞬間突然扭曲。
向雲的瞳孔驟縮——星隕陣的暗紋在腳下泛起金芒,那些吞噬過薄風鮮血的黑藤竟被反卷著拽進石縫,發出類似於金屬摩擦的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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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向雲暴喝著抓起權杖,聖紋在杖身竄成火龍。
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柳夫人的抽噎——她正捂著肋部蜷縮在牆角,發梢沾著血,卻還在試圖往他這邊爬。
而薄風的刀已經回鞘,正弓著背擋在柳夫人身前,刀刃上還滴著剛劈開的虛空利刃殘渣。
權杖頂端的聖紋撞上虛空之心的刹那,整個地宮都在震顫。
向雲看見晶體表麵的蛛網紋裂突然炸開,幽藍光芒中迸出萬千銀線——那是被切斷的供能鏈。
墨淵的黑袍"嘩啦"一聲裂開道口子,他蒼白的臉終於有了血色,是暴怒的潮紅:"你們敢......"
但係統提示比他的怒吼更刺耳:【目標戰力削弱42,剩餘威脅等級:高危】。
向雲踉蹌著後退兩步,權杖在掌心發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
他瞥見柳夫人終於爬到了薄風腳邊,正抓著對方的褲腳抬頭看他,眼底的恐懼像團燒不盡的火。
"天真?"向雲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
他想起三天前柳夫人在軍帳裏給他包紮傷口時說的話:"雲郎,若是到了絕境,你盡管往前衝,我和阿風永遠在你背後。"此刻她的背後還抵著石壁,發間的銀簪歪了,那是他從蘇州城最老的銀樓裏挑的,刻著並蒂蓮。
墨淵的攻擊來得比預想更快。
這次不是利刃,是團翻湧的黑霧,所過之處青石板像被融化的蠟。
薄風的刀再次出鞘,刀光卻在黑霧裏折了方向——他的虎口被震得裂開,刀"當啷"掉在地上。
柳夫人尖叫著撲過去,卻被黑霧卷得撞在石柱上,額角的血濺在向雲臉上,溫熱得讓他發抖。
"阿卿!"向雲的喉嚨像是被人攥住了。
他望著柳夫人軟綿綿滑坐在地,睫毛上沾著血珠,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穿戎裝的模樣——也是這樣,睫毛上沾著晨露,說要跟著他上戰場。
係統提示還在跳:【宿主生命體征:心率187,失血15,右臂神經損傷風險89】。
但他的右手已經按上了權杖,聖紋順著手臂爬上肩膀,像條燃燒的蛇。
"墨淵,你說虛空之主會複蘇?"向雲的聲音突然很輕,輕得像當年在現代特種部隊裏,隊友犧牲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望著黑霧裏逐漸清晰的人影,望著柳夫人染血的銀簪,望著薄風顫抖著去撿刀的手,突然扯開了衣領。
聖紋從胸口蔓延到右臂,在皮膚下形成流轉的光河,"但你忘了,這世上還有人,願意用命換命。"
墨淵終於露出驚恐的神色。
他想退,卻發現腳下的星隕陣不知何時已擴展成半圓,將他困在中央。
向雲的右臂觸到權杖的瞬間,整座地宮都響起了碎裂聲——那是虛空之心在崩潰,也是他的右臂在崩潰。
聖紋像被風吹散的火星,從指尖開始消失,隻留下一片冰涼的空洞,仿佛那裏從來沒有長過手臂。
黑霧"轟"地散了。
墨淵踉蹌著撞在虛空之心上,晶體表麵的裂痕瞬間蔓延至整個球體。
他望著向雲空蕩蕩的右袖,終於露出人類的表情:"你瘋了......"
"瘋的是你。"向雲單膝跪地,用左手捂住右臂的斷口。
血從指縫裏湧出來,滴在青石板上,卻沒有被腐蝕——星隕陣還在運轉。
他望著柳夫人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望著薄風紅著眼眶將刀架在墨淵頸側,突然笑了,"阿卿,疼嗎?"
柳夫人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雲郎,我不疼......你別說話,我給你包紮......"她的手在發抖,解腰帶的動作慢得像蝸牛。
向雲卻轉頭看向虛空之心——晶體正在發出微弱的白光,那些裂痕裏滲出的光,竟組成了一行古文字。
"最後一步......"向雲輕聲說。
他想站起來,卻被柳夫人死死按在懷裏。
薄風的刀在墨淵頸側壓出血痕:"老向,你要做什麽?
我幫你!"
但向雲已經看見了。
虛空中,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正在凝聚,比墨淵更龐大,更冰冷,額間的印記與虛空之心上的裂痕完全一致。
那是虛空之主的虛影,正緩緩睜開眼睛。
"阿風,護好阿卿。"向雲的左手撫上柳夫人的臉頰,擦去她的眼淚。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鐵釘般釘進兩人心裏,"我們的仗,還沒打完。"
虛影的眼睛完全睜開時,向雲站了起來。
他的右臂空蕩蕩的,卻比任何時候都挺直。
柳夫人想拉他,卻隻抓住了一片衣角。
薄風的刀"當啷"落地——他突然明白,有些仗,隻能自己打。
地宮的穹頂開始坍塌。
碎石砸在向雲腳邊,他卻望著虛空之主的虛影,笑了。
"來啊。"他說,"這次,換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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