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洋說‘老大’不傻倒是真的。自從跟著趙海生參加了一次穆洋的采訪活動之後，‘老大’馬上發揮臉皮優勢，有機會就托穆洋為自己造勢。
    “老武這個人可真有意思，我這樣對女生說他有什麽用啊！你還說他不傻。”
    ‘老大’姓武，幸虧長得還算高，要不然就一個武大郎的外號就跑不掉了。這就有不少人也整天喊他武大呢。
    趙海生這樣比較厚道的就喊他老大，外宿舍的就喊他老武。
    老武還真練過拳，不過是南拳。打起來總會紮著馬步，用手不停從腰間往前推，似乎在運氣，看起來倒也像是有兩下子。
    “同樣的話說兩遍就沒意思了！以後這種話不能說了啊！”
    下一次老武又厚著臉皮求穆洋的時候，穆洋果斷拒絕了。
    “那這樣，以後我自己評價的時候，你盡量給我肯定一下啊！在女生裏，你的威信不知道有多高呢！有了你的肯定，我肯定就能找到女朋友了！”老武對這一點倒是挺鍥而不舍的。
    大隊伍離開三秦省，繼續向西進發。
    火車向西開，似乎速度也慢了很多。一路的風景倒是更加壯麗。
    不出意外，老武在車上又挑起相貌之爭。這次他學聰明了，說起了帥氣的不同種類，最後牽扯到自己身上，號稱自己是古典型的英俊。
    說完之後，還點名穆洋，讓提一下意見。
    “可能倒也不能說錯吧。這個就像科舉宋代之前是北方發達，宋朝之後就是南方強盛了。審美確實會轉移的。老武同學這個相貌，確實是古典型的。”
    穆洋說了一句拐彎的話，細究起來，還是按照現在的審美，老武這個樣子就夠嗆了。但是老武聽了這個，馬上開始自嗨起來。
    可惜最終也隻是自嗨。都是中文係的人，誰還聽不懂一點話裏話啊！
    不過老武倒是為漫長的火車路程增加了一點笑料，如是而已。
    對趙海生來說，好的一麵是黃妙妙竟然和穆洋打得火熱，好像關係很好一樣。
    趙海生也不管這個到底是幻象還是一時的假象了，隻要有這種現象就是好事。
    最後車到了柳園站，停了下來。
    “到站了，大家準備下車吧。”帶隊老師招呼大家。
    雖然還有一些疑惑，但是老師都這樣說了，大家就各自背著背包下車了。
    下了車之後，即使是趙海生這種北方人，又在京城生活過一段時間，適應了幹燥氣候的人，仍然感到太幹了。
    大家又跟著老師，坐上了早就訂好的大巴車。大巴上說話的人都少了，可能是太渴了，也可能是都想把能量留到最後用。
    到了目的地，馬上就忙碌了起來。黃妙妙暫時沒有事情好做，就跟著大家一起活動。
    中文係的這種實習，不但參觀洞窟，還會講一些專業上的事情，比如出土的各種敦煌卷子的內容以及成就，另外還會講一些版本學的知識。
    幾天跟下來，黃妙妙就有些犯懶了。幸好參觀洞窟本身還是挺有意思的。比如北區465號，就讓不少同學念念不忘，聲稱要自己去學習一番。
    “你們學了有什麽用啊？尤其老武，你連女朋友都沒有。”有好事的女同學拉著老武出來點名。這時候黃妙妙看不下去了。
    “這個現在看了沒用，不一定以後沒有用啊！從優生學的角度看，應該還是有用的。”
    黃妙妙發話以後，很多同學搞不清楚她的身份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看起來她和趙海生、穆洋關係都很好，也沒有人願意和她較真，再說黃妙妙說的也是大實話。
    這樣一來，老武對黃妙妙自然就大發感激之情，當場就對黃妙妙一抱拳，可惜黃妙妙根本沒有正眼看他。
    晚上休息的時候，趙海生和穆洋正準備去外麵散步，黃妙妙也跟著，這時老武從不遠處看到了，馬上熱情地跟著來了。
    趙海生和穆洋散步的時候，老武還一拉黃妙妙，小聲對她說：“黃同學，咱們要有點眼色啊！人家小兩口在醞釀感情呢，咱們不要跟著湊熱鬧了。”
    “你這人怎麽這麽庸俗呢？大家都是同學啊，這種實習的機會難得，你應該多學習，少想一點其他事情，要不然你的眼睛就會變得齷齪，你知道嗎？”
    黃妙妙參加演出，見多了見色起意的人，應對起來有條不紊，還振振有詞。老武本來還能說兩句，被懟了之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己在旁邊醞釀了半天，大概是覺得來都來了，不說一句太對不起自己了。看著趙海生和穆洋在前麵還有一段距離，就對黃妙妙說道：
    “黃同學，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話沒說完，黃妙妙馬上接過了話茬。
    “我建議你不要說。你不說大家還是朋友，說了朋友都沒得做了。”
    “啊！”這句話讓老武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看了看遠處，趙海生和穆洋不知道說什麽，哈哈笑了起來，老武敏感的心裏，覺得這肯定是聽到了什麽，是在嘲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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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奮起餘勇，對黃妙妙說：“我還沒說出口，你就拒絕我，這我也太沒麵子了。”
    這句話實際上已經很卑微了，意思是要拒絕好歹等我說出口啊！被悶殺可是一種慘烈的死法。老武同誌所求不多，不過是死法好看一點而已。
    “這有什麽沒麵子的，你要知道我一年至少拒絕了100個，你就有麵子了嗎？”
    黃妙妙甩下這句話，馬上追趕趙海生和穆洋去了。留下老武呆在原地，不知道應該趕上去還是回去。
    黃妙妙趕上趙海生和穆洋，發現兩人正在說笑。而在野外，小聲說話還真的不好聽，尤其不專心聽的話。
    “老武拉著你說什麽呢？”趙海生問道。
    “還能有什麽好話啊！不過我沒等他說，就拒絕了。”黃妙妙倒是沒有隱瞞，簡單說了幾句。
    “呀，老武不會出啥事吧？他站著不動好半天了。”趙海生對穆洋和黃妙妙說道，然後大喊了一聲。
    “老武！一起走走吧。”
    “不了，我自己在這散步挺好的。”老武揮揮手，大喊著回應了一句。
    趙海生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給兩位女士解釋道：
    “老武這個人倒不壞，就是比較傳統吧，我覺得他適合結婚，不適合談戀愛。”
    趙海生說的聲音比較地低，是說給兩個女生聽的。說完之後，三個人繼續在戈壁上走著，突然聽到遠處老武的呐喊。
    “我要結婚！——”
    “這！也太直接了吧。”趙海生感歎道。
    “可能這種比較原始的原野，讓人多了一些原始的本能。”趙海生又給老武解釋。
    “那你呢？也想結婚嗎？”穆洋問道。
    “當然想啊，不過要等到明年3月24號以後。到時候我們馬上結婚。”趙海生回答。
    “為什麽要等到那一天？哦，是你生日。”黃妙妙剛問了一句，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在空曠的星河下，想你。
    那個在風裏遊移的光影，是你。
    在晚風吹起發梢的時候，
    隻留下一個消瘦的是你。
    在地平線上飄過的太陽車，
    滿車是我的悵惘。
    你要奔去何方，
    再載我一片癡心妄想。
    ……”
    趙海生的腦海裏出現了一首名為《結婚》，又叫《太陽車》的歌曲。這首充滿小資情調的歌曲，竟然有一種荒涼的感覺，倒是挺適合戈壁的風景。
    幾個人在外麵轉悠了一會。畢竟是戈壁，也不能走得太遠。好在周圍其實也有其他同學。
    不少人都聽到了老武同學的呐喊，知道了他的心聲，周圍似乎也泛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不知道是感慨還是在打趣。
    回去之後，老武同學似乎受了刺激，倒是對學習上心了很多。參觀完之後，還拿著專業書在翻看。
    同學詢問的時候，他還振振有詞感慨；“本科時期，最大的問題就是欲望的問題啊！要是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能學到博士。現在才知道當初荒廢了多少時間啊！真是悔不當初啊！”
    老武經曆了一次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戀愛，似乎超脫了，也看開了。
    不過老武的感慨倒是在同學間引起了爭論。趙海生也想加入進去批判一番。
    “狗子這事和你無關啊，你這個真正超脫的人，根本不懂這個。你還是趕快去北區465號多多學習一些有用的知識吧。”
    雖然被大家趕了出來，不過趙海生也沒有生氣。確實還利用這段時間，和穆洋去北區465號參觀了一番，從學術的角度仔細分析了一番，這些古代的知識到底有沒有優生的可能。
    黃妙妙臉皮也是夠厚的，總會跟著後麵，幸好穆洋比較大氣，不和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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