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母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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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塔的金屬表皮如蛻皮的巨蟒般剝落,三百個投喂口內壁布滿嬰兒牙床狀的倒刺。當首隻水母生物將信徒吞入消化腔時,李昂的增生臂突然量子震顫——他的晶狀體棱麵穿透生物表皮,看到納米機器人正在信徒頭骨上刻錄黑魔代碼,那些泛著熒光的蝕鐵菌文字,正是《水母聖經》的末日篇章:
    「第七十一小時,骨血歸於聖巢」
    林夏的醫療箱迸發高頻脈衝,暫時幹擾水母生物的捕食節奏。兩人跌入車廂底部的檢修井,潮濕的井壁上爬滿神經束狀的菌絲導管。李昂的視網膜突然接入某個反叛者的臨終記憶:上周的淨水暴動中,三百名幸存者被分解重組,他們的神經束編織成塔頂的荊棘王冠,此刻正戴著王冠誦讀經文的,竟是林晚秋第49號克隆體!
    「基因純度波動異常!」醫療箱的警報刺破黑暗。李昂的皮下芯片突然投影出三維基因鏈,67的臨界值處跳動著林晚秋的加密日誌:「當監視者成為培養基,火種將在逆光處萌芽」。他的增生臂光刃突然自主進化,斬斷菌絲導管時濺出的熒光黏液,竟在空中拚出林晚秋懷孕時的全息產檢報告!
    「他們用我們的孩子做培養皿...」李昂的光刃刺入井壁,變異細胞與混凝土中的蝕鐵菌產生共鳴。地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檢修井突然垂直墜落——底部竟是直徑三公裏的圓形實驗室,十萬個培養艙組成雙螺旋結構,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長有增生臂的胚胎。最近的艙體突然爆裂,編號e2077的胚胎睜開複眼,晶狀體表麵跳動著與李昂完全相同的死亡倒計時。
    林晚秋的克隆體從陰影中浮現,她的防護服內嵌著嬰兒脊椎改造的控製器:「親愛的,這才是真正的火種計劃。」克隆體揮手啟動全息投影,畫麵中的淨水塔供水管道突然透明化——那些蜿蜒的合金管路,實則是用反叛者神經束編織的生物芯片,此刻正將分解人體的鈣粉泵向塔頂,在那裏凝聚成巨大的蝕鐵菌十字架!
    「聖經第71章,血肉福音。」克隆體的機械聲帶播放著合成誦經聲。實驗室穹頂突然降下酸雨,那些偽裝成淨水通知的全息代碼在腐蝕中顯形,竟是十萬名幸存者的基因純度排名。李昂的性名在榜單上量子漲落,純度值在66.6與66.8間震蕩——這正是黑魔係統預留的誤差陷阱。
    林夏突然拋出醫療箱核心組件,自毀程序產生的電磁脈衝撕碎克隆體的防護服。暴露的機械脊椎上鑲嵌著七枚嬰兒頭骨,每顆頭骨的囟門都延伸出蝕鐵菌導管。李昂的光刃斬斷第三根導管時,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所有培養艙的胚胎同時蘇醒,他們的增生臂刺破艙體,在菌絲浪潮中組成絞殺方陣!
    「看看真正的火種!」李昂拽著林夏躍上通風管道。在管道盡頭的密室,三百個逆熵培養艙懸浮在量子溶液中。每個艙體內都封存著林晚秋的本體細胞,而連接它們的神經束末端,匯聚成一具生長著晶狀增生臂的男嬰屍體——那孩子胸口的編號e2077,正在與李昂的皮下芯片共振!
    「我們的兒子是初代培養基...」克隆體的聲音突然人性化顫抖。密室的監控畫麵閃現三年前的真相:林晚秋將夭折胎兒的基因鏈植入丈夫脊髓,黑魔係統正是以這個基因為藍本製造蝕鐵菌。當李昂的光刃刺入男嬰培養艙時,十萬胚胎突然齊聲啼哭,聲波頻率撕碎實驗室的雙螺旋結構!
    淨水塔在此刻達到臨界質量,塔頂的蝕鐵菌十字架迸發超新星級別的強光。所有水母生物集體自爆,飛濺的消化液在酸雨中形成量子聖經文字。李昂抱著林夏躍入排汙管道,身後傳來克隆體最後的嘶吼:「聖經終章...將在你們的...骨血中...」
    菌絲網絡突然玻色化凝聚,在塌陷的實驗室上方形成巨大的克萊因瓶。瓶內漂浮著林晚秋支離破碎的意識殘片,她的機械聲帶正以摩爾斯電碼重複著終極密鑰:「向日葵...在負71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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