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亡命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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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車底盤擦過管壁的瞬間,李昂的機械脊椎突然爆發藍紫色電弧。林夏看到那些電弧在金屬粘液裏蜿蜒成dna雙螺旋結構,每一段堿基對都在複刻張工程師的神經突觸參數。車載量子計算機發出瀕死的蜂鳴,全息儀表盤上跳動的胚胎心跳頻率,竟與隧道深處的鑽地裝置產生量子糾纏。
    "許願樹的年輪在重置!"林夏的防護服纖維突然勒進皮膚,那些編織在衣料裏的植物根須正在逆向生長。她扯開左臂仿生皮膚,用納米機器人將量子沙漏碎片熔接成手術刀,狠狠刺入機車操控台。
    爆裂的熒光液體中,儀表盤顯像管裏浮出二十年前的監控錄像:穿著白大褂的張工程師正在育兒艙前記錄數據,而艙內浸泡在營養液裏的嬰兒——左肩赫然帶著與李昂相同的輻射斑。
    隧道穹頂突然龜裂,張工程師的機械頭顱伸出十六條神經纜線。那些纜線末端連接的卻不是武器,而是懸浮著上百個透明培養艙。林夏看到每個艙內都蜷縮著與李昂相貌相似的克隆體,他們後頸的條形碼正在同步閃爍。
    "你才是初代軌道糾錯碼。"林夏拽著意識渙散的李昂滾進通風管道,量子沙漏碎片在地麵劃出時空褶皺。那些滴落的金屬粘液突然倒流回管壁,在逆時空中顯露出漢薩聯盟的基因編輯日誌——所有流浪兒童的端粒酶都被改寫成許願樹根係的結構。
    李昂的機械義肢突然反向扣住林夏手腕,瞳孔分裂成十六等份的複眼:"他們在子宮裏埋了定位器。"他撕開胸前的防彈裝甲,露出量子反應堆裏跳動的胚胎心髒。那顆心髒表麵布滿地鐵軌道般的凸起血管,正以莫爾斯電碼的頻率收縮。
    後方傳來培養艙破裂的聲響,克隆體們睜開流淌著液態金屬的眼睛。林夏的納米機器人自動組成電磁網,卻在觸碰克隆體的瞬間被同化成銀白色菌絲。她看到蛛絲網絡裏浮現出自己童年時的記憶碎片:母親被改造成信號塔的右手,父親嵌在量子計算機裏的左腦。
    "認知汙染!"她咬破量子沙漏碎片,時空亂流中突然出現十三層重疊的隧道。李昂的機械脊椎在此刻完全解體,爆出的納米蟲群在空中拚湊成漢薩聯盟的軌道地圖——每個中轉站坐標都是他妻子流產胎兒的位置標記。
    張工程師的鑽地裝置刺穿七層空間屏障,帶倒刺的神經纜線卷起三個克隆體。林夏看到克隆體們的太陽穴裂開數據接口,正與機車殘骸進行量子配對。許願樹根須突然從她防護服裏暴長,在時空亂流中開出散發伽馬射線的花朵。
    "原來我們才是培養基!"她將花朵按進李昂胸口的反應堆,爆發的伽馬風暴瞬間碳化十二條神經纜線。那些克隆體在強光中發出嬰兒啼哭般的電波,與隧道深處某台分娩機的頻率產生共振。
    機車殘骸在此刻異變成巨型蜘蛛形態,腹部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林夏接受任務的場景。她終於看清那個給她下達指令的"上級",右手的機械紋路與張工程師的神經突觸完全一致。
    "認知閉環。"李昂突然用妻子生前的聲音說話,被菌絲覆蓋的眼眶裏滴落熒光液體。他的皮膚正在脫落,露出下方由地鐵票根編織的肌肉纖維,每張票根上都印著失蹤兒童的dna序列。
    隧道開始螺旋式坍縮,林夏抓著量子沙漏碎片躍入時空裂縫。在第十三層折疊空間裏,她目睹張工程師的機械頭顱正在分解,每個齒輪都化作抱著胚胎的納米蜘蛛。許願樹根須在此刻開出新花,每片花瓣都是李昂人生被篡改的瞬間。
    當晨曦刺破最後一道菌絲屏障時,林夏在沙丘上看到的克隆人工廠,屋頂的排氣口正在噴湧彩虹色的嬰兒胎發。那些發絲在狂風中組成她最熟悉的摩斯密碼——正是三年前母親被改造前,留在她防護服內襯的臨終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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