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玄紋秘碼解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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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繭幽光暗湧生,古卷玄紋待啟明。
    一線生機懸未卜,千鈞重擔壓雙肩。
    那枚距離他們最近的“繭”,表麵的薄膜猛地一縮,隨即又鼓脹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劇烈地掙紮。那蜷縮的人形輪廓,原本隻是手指微動,此刻卻像是整個身體都痙攣了一下。
    “他還活著!”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驚喜,但更多的是無法抑製的焦灼。她下意識地想上前,卻被沈青臨一把拉住。
    “別衝動,”沈青臨的聲音低沉而冷靜,目光緊緊鎖住那枚躁動的“繭”,“我們不清楚這些‘繭’的構造,也不知道裏麵的人是什麽狀況。貿然破壞,可能會害了他。”
    他的理智像一盆冷水,澆熄了阮白釉瞬間的衝動。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是的,他們對這裏的一切都知之甚少,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那……我們怎麽辦?”阮白釉的目光在那些“繭”和血色窯爐之間遊移,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感。救人,是她作為法醫的本能,但眼前的景象,卻超出了她所有能夠理解的範疇。
    沈青臨的視線從那些“繭”上移開,重新落回到散落在石台上的書卷。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權衡著什麽。“這些‘繭’和窯爐,無疑是‘薪火兄弟會’在這裏的核心布置。但要阻止他們,甚至救出這些人,我們首先需要知道更多。”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這些書卷,記載了他們的計劃,也必然隱藏著更多關於這個組織、關於‘薪火’、關於這座窯爐的秘密。或許,其中就有破解眼下困境,甚至阻止他們最終儀式的線索。”
    阮白釉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不能僅憑一腔孤勇去對抗一個如此龐大而詭秘的組織。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眼下,這些散發著墨香與血腥味的書卷,便是他們唯一的武器。
    “好,”阮白釉點了點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我們分頭看,把有用的信息都找出來。”
    兩人不再遲疑,立刻投入到對那些古老書卷的研究之中。密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以及那血色窯爐中不時傳來的、如同心髒搏動般的低沉嗡鳴。那些人形的“繭”,在經曆了最初的騷動後,又恢複了詭異的平靜,隻是表麵的血管紋路,跳動得似乎更加急促,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生命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青臨和阮白釉全神貫注地沉浸在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和詭異的圖畫之中。這些書卷的內容包羅萬象,從古老的祭祀儀式,到神秘的能量理論,再到對人體潛能的扭曲研究,每一頁都充滿了瘋狂的臆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計劃。
    “青臨,你看這裏!”阮白釉忽然低呼一聲,指著一本攤開的皮麵手劄。那手劄的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上麵的字跡是用一種暗紅色的墨水書寫,字跡潦草而狂熱。
    沈青臨湊過去,隻見阮白釉指的是幾行夾雜在大量不明符號中的文字:“……薪火之源,始於玄牝之門,經三煉三鍛,方成不滅之種……其紋變幻,暗合星辰軌跡,對應人體脈輪……”
    “玄牝之門?三煉三鍛?”沈青臨皺眉,“聽起來像是某種煉金術或者道家的術語,但用在這裏,總覺得透著一股邪氣。”
    阮白釉的指尖輕輕拂過那些暗紅色的符號,它們並非尋常文字,而是一種扭曲盤繞的圖案,細看之下,竟有幾分眼熟。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沈青臨:“這些符號,你有沒有覺得……在哪裏見過?”
    沈青臨的目光一凝,他盯著那些符號,腦海中無數的影像飛速閃過。骨瓷茶具上那詭異的滲血花紋,殯儀館女屍肋骨上烙印的鳳凰火紋……
    “是它們!”沈青臨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激動,“這些符號的某些構成元素,和骨瓷上的紋路,以及那具女屍身上的印記,非常相似!”
    這個發現像一道閃電劃破了兩人心中的迷霧。他們一直覺得骨瓷詛咒、女屍和薪火兄弟會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但始終缺乏一個明確的連接點。而這些神秘的符號,或者說“玄紋”,似乎就是那把缺失的鑰匙!
    兩人精神一振,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尋找和辨認這些“玄紋”上。他們將所有攤開的書卷重新檢視,果然在許多關鍵的段落、圖表的注釋,甚至書卷的封皮和邊緣的裝飾圖案中,都發現了這些“玄紋”的蹤跡。
    它們有的獨立出現,有的則三三兩兩組合在一起,形態各異,但都透著一種古老而邪異的氣息。
    “這些‘玄紋’出現的頻率很高,而且往往伴隨著一些關於儀式、能量轉換和‘薪火播種’核心步驟的描述。”阮白釉一邊用隨身攜帶的小巧相機將這些紋路拍攝下來,一邊分析道,“它們絕不僅僅是裝飾,更像是一種……特殊的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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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臨深以為然。他作為古董鑒定師,對各種古代紋飾和符號都有所涉獵,但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且係統化的“玄紋”。它們似乎自成一套體係,擁有著獨特的語法和邏輯。
    “如果這是一種代碼,”沈青臨的眼神銳利起來,“那麽,它一定指向某個更重要的信息。比如……他們最終儀式的具體細節。”
    這個猜測讓兩人心頭一緊。他們之前隻知道薪火兄弟會要在霧港市進行大規模的“薪火播種”,但具體的時間、地點、方式,都一無所知。如果能破解這些“玄紋”,他們或許就能掌握主動。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將所有包含“玄紋”的書頁都集中到一起,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沈青臨憑借他對古代器物紋飾的敏感,嚐試從“玄紋”的形態、組合方式入手,尋找其可能的象征意義。而阮白釉則發揮她法醫的細致和邏輯推理能力,試圖從“玄紋”出現的上下文,以及它們與那些扭曲人體圖譜的對應關係中,尋找突破口。
    密室中安靜得可怕,隻有兩人偶爾的低語和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血色窯爐的光芒越發妖異,那些“繭”也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壓力,表麵的血管搏動不祥地加速。
    “不對,這個順序不對。”沈青臨將幾張拓印下來的“玄紋”圖案重新排列,“你們看,這個像火焰的紋路,在骨瓷底部鳳凰圖案的尾羽處出現過,而在女屍的烙印上,它位於鳳凰的心髒位置。但在這些書卷中,它有時出現在一段關於‘能量引導’的描述之前,有時又出現在‘精神鏈接’的圖示旁邊。”
    阮白釉湊近細看,她忽然想起在解剖那具旗袍女屍時,x光片上顯示的鳳凰火紋,不僅僅是一個平麵的烙印,在特定的角度下,似乎還帶著某種細微的立體結構,像是某種……序列標記。
    “青臨,你還記得那套1943年的英國骨瓷茶具嗎?”阮白釉忽然問道。
    “當然記得,那是我們最初接觸到的線索。”
    “茶具一共幾件?杯子、碟子、茶壺……它們上麵的滲血花紋,雖然整體圖案相似,但細節處,尤其是那些核心的‘玄紋’元素,排列組合是不是有所不同?”阮白釉的語速有些急促,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成形。
    沈青臨目光一閃,他迅速回憶著那套骨瓷茶具的每一個細節。作為古董鑒定師,他對經手過的物品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是的!你說得對!茶杯上的鳳凰紋更舒展,茶壺上的則更緊湊,碟子邊緣的輔助紋飾中,這些‘玄紋’的重複頻率和組合方式也各不相同!我當時隻以為是工藝上的細微差異,現在想來……”
    “現在想來,那不僅僅是差異,而可能就是密碼本身!”阮白釉接話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骨瓷茶具、女屍身上的印記,它們不僅僅是詛咒的媒介或組織的標記,它們本身就是一種‘密鑰’!這些書卷中的‘玄紋’,需要用特定的順序,或者說特定的‘密鑰’組合,才能解讀出真正的含義!”
    這個突破性的發現讓兩人都激動不已。他們仿佛找到了那根串聯起所有線索的絲線。
    “我們沒有骨瓷茶具的實物在這裏,但我們有照片,還有我對女屍烙印的詳細記錄。”沈青臨立刻從隨身的平板電腦中調出之前拍攝的骨瓷茶具照片和女屍印記的分析圖。
    他們將這些圖像與書卷上的“玄紋”一一比對。這是一個極其繁瑣和枯燥的過程,那些扭曲的符號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越發詭異,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不自量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衫。阮白釉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專注而布滿血絲,沈青臨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個川字。
    就在他們快要被無數紛亂的符號淹沒時,沈青臨忽然指著一張書卷的末頁,那上麵用極小的字跡,以一種螺旋狀的排列,刻畫著一長串緊密相連的“玄紋”。
    “這裏!”他聲音沙啞地說道,“這一長串‘玄紋’的排列方式,和茶壺蓋頂端,那個最核心的鳳凰紋飾周圍的一圈輔助紋路的排列方式,幾乎完全一致!”
    阮白釉精神一振,立刻湊過去。她仔細比對著平板電腦上茶壺蓋頂部的放大照片,和書卷上那螺旋狀的“玄紋”序列。
    “是的!順序、數量、甚至連每個‘玄紋’之間的間距比例都對得上!”阮白釉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這一定就是‘主密鑰’,或者說,是解讀所有信息的‘索引’!”
    找到了“索引”,接下來的工作就變得有跡可循。他們以這串螺旋“玄紋”為基準,參照骨瓷茶具上不同器物、女屍烙印上不同部位的“玄紋”組合,如同玩一個複雜無比的拚圖遊戲一般,開始嚐試解讀那些散落在書卷各處的、看似毫無關聯的“玄紋”片段。
    每一次成功的匹配,都像是在黑暗中點亮一盞燈。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段落,在“玄紋密碼”的引導下,逐漸顯露出其真實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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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望之交,陰陽逆轉,血月當空,薪火燎原……’”沈青臨一字一句地念出一段被成功“翻譯”過來的文字,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這是……儀式的時間!”
    “朔望之交,血月當空……”阮白釉喃喃自語,她迅速在心中計算著日期,“如果‘血月’指的是月全食,那麽最近的一次,就在……三天後!”
    三天!
    這個時間像一塊巨石狠狠砸在兩人心頭。他們原以為還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去尋求幫助,卻沒想到,最終的儀式竟然已經迫在眉睫!
    “地點呢?”阮白釉急切地問道,目光在那些尚未完全破解的“玄紋”上搜尋。
    沈青臨的手指在一幅占據了整整一頁的複雜圖畫上移動。那圖畫描繪的是一座城市的俯瞰圖,但城市的布局卻顯得有些扭曲和怪異。圖畫的中央,用濃重的血色標記了一個特殊的地點,周圍環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玄紋”注釋。
    隨著越來越多的“玄紋”被破解,那座城市的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
    “是霧港市!”阮白釉失聲道,她認出了圖中幾處標誌性的建築,盡管它們在圖畫中被刻意變形,但那獨特的輪廓,卻是霧港市獨有的。
    而那個被血色標記的核心地點,經過仔細辨認和與霧港市地圖的比對,兩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龍脊’……廢棄的東港區中央調控塔!”沈青臨的聲音幹澀無比。
    “龍脊”曾是霧港市舊時代最高的建築,也是整個東港區的神經中樞。隨著城市發展,東港區逐漸沒落,那座調控塔也早已廢棄多年,成為了都市傳說和禁忌的代名詞。誰能想到,薪火兄弟會竟然將他們最終儀式的地點,選在了那個被遺忘的城市角落。
    時間:三日後的朔望之交,血月當空。
    地點:霧港市東港區廢棄中央調控塔——“龍脊”。
    當這兩個關鍵信息被破解出來時,密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沈青臨和阮白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駭然與沉重的決絕。
    他們終於知道了敵人最終的圖謀,但也意味著,一場與時間的賽跑,已經正式開始。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阮白釉的聲音斬釘截鐵,恐懼與不安被一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所取代。
    沈青臨重重地點頭,目光掃過那些依舊在幽幽搏動的人形“繭”,又看向那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血色窯爐。
    “阻止儀式是首要目標,”他沉聲道,“但在此之前,我們或許還能做點什麽。”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個曾經輕微抽搐過的“繭”上。
    一線生機,或許不僅僅是指那些“繭”裏的人,也是指他們自己,以及整個霧港市的命運。而現在,這線生機,就握在他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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