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靈火幽光映詭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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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火明滅詭圖現,末世危局筆下宣。
一線生機何處覓?分秒必爭破迷纏。
那細微的“沙沙”聲如同死神的腳步,在寂靜幽深的洞窟中被無限放大,敲擊著沈青臨和阮白釉已然繃緊的神經。兩人屏息凝神,連心跳都仿佛要破腔而出。黑暗像一張無邊無際的巨網,將他們裹挾其中,而祭壇上骨瓷散發的幽綠光芒,則成了這片黑暗中唯一詭異的信標,搖曳不定,充滿了不祥。
然而,預想中的敵人並未立刻出現。那“沙沙”聲在持續了片刻後,竟漸漸隱匿,仿佛隻是風穿過狹窄縫隙的錯覺,抑或是某種蟄伏的生物調整了一下姿態。但沈青臨和阮白釉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他們知道,這片刻的寧靜或許正醞釀著更大的凶險。
就在他們以為那聲音的主人已經離去,或者隻是虛驚一場時,異變陡生!
“嗤——嗤啦——”
幾聲輕微卻清晰的爆裂聲從祭壇四周響起,緊接著,一簇簇幽藍色的火焰憑空燃起,如同鬼魅的磷火,在黑暗中搖曳生姿。這些火焰並非尋常火焰那般熾熱,反而散發出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與骨瓷的邪氣交相輝映,將整個洞窟映照得如同九幽鬼蜮。
幽藍的靈火並不明亮,卻恰好能勾勒出洞窟內壁的輪廓。隨著火焰的升騰,光線所及之處,一幅巨大得令人心悸的詭圖赫然展現在兩人麵前!
那詭圖幾乎占據了祭壇後方整麵洞壁,以一種古老而粗獷的筆觸,鐫刻或繪製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其風格與骨瓷上的玄奧花紋如出一轍,充滿了神秘與邪異的氣息。壁畫的材質似乎是直接在岩壁上用某種特殊的顏料繪製,那顏料在幽藍火光的映照下,泛著一種奇異的、仿佛蘊含著生命力的微光。
“天啊……”阮白釉捂住了嘴,才沒有讓驚呼聲脫口而出。她的瞳孔因恐懼而急劇收縮,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眼前的景象,比她經曆過的任何噩夢都要來得真實而恐怖。
沈青臨的臉色也凝重到了極點,他邁出一步,目光如炬,仔細審視著這幅突兀出現的詭圖。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這繁複而邪惡的畫麵中解讀出有用的信息。
詭圖的中央,毫無疑問,正是他們眼前的祭壇與那套完整的骨瓷。隻是在畫中,那套骨瓷不再是靜默的器物,而是散發著衝天而起的、幾乎凝為實質的血色光柱,那光柱直刺蒼穹,將天空都映照得一片赤紅。一輪巨大而妖異的血月高懸於天際,散發著不祥的紅光,與骨瓷的血光遙相呼應。
圍繞著祭壇,無數身著與薪火兄弟會成員相似的黑色兜帽長袍的身影,正進行著某種癲狂而扭曲的儀式。他們高舉著手臂,身體以一種非人的角度彎折,仿佛在向某個不可名狀的、隱藏在血月與血光背後的恐怖存在獻上自己的虔誠與靈魂。他們的麵容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下,看不真切,但那份狂熱與邪惡卻透圖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祭壇之下,是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渺小人影,他們並非儀式的參與者,而是……祭品。他們痛苦地掙紮、哀嚎,他們的生命力仿佛被那血色光柱源源不斷地抽取,匯入骨瓷之中,最終滋養著那輪血月。
“這就是……‘血月儀式’的全過程……”阮白釉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深深的絕望。她從那些渺小人影的衣著和背景中,依稀辨認出霧港市的標誌性建築,那些熟悉的街景此刻卻成了人間地獄的背景板。
沈青臨的目光則投向了詭圖的四周,那裏描繪著儀式成功之後的可怕景象。曾經霓虹閃爍、融合了老上海風情與賽博朋克元素的霧港市,此刻已然淪為一片廢墟。標誌性的鍾樓歪斜欲墜,維多利亞式的洋樓燃著幽冥般的火焰,橫跨幽江的鐵索懸橋從中折斷,無數扭曲的黑影在廢墟中遊蕩,城市的天空被厚重的、仿佛凝固了的血色陰雲所籠罩。畫中人的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與麻木,仿佛靈魂已被抽離,隻剩下行屍走肉的軀殼。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氣息,從畫中彌漫開來,幾乎要將觀看者也一同拖入那無盡的深淵。
“他們想把整個霧港市變成詛咒的溫床……”沈青臨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這不僅僅是針對某個家族的詛咒,這是一個針對整座城市的陰謀!”
阮白釉死死地盯著壁畫,她的目光在那些受難者的身影上遊移,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悲戚與憤怒。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族,想起了那些無辜的受害者,想起了殯儀館冰櫃中那具穿著月白旗袍的女屍,她肋骨上的鳳凰火紋,與骨瓷底部的花紋,與這壁畫上的某些符號,竟隱隱有著某種聯係。詛咒,一代又一代,仿佛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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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找到阻止它的方法。”阮白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那股幾乎要將她淹沒的恐懼與絕望中掙脫出來。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這壁畫既然描繪了儀式的過程,那它會不會……也暗示了破解的方法?”
沈青臨點了點頭,他的目光銳利如刀,開始一寸寸地仔細研究壁畫的每一個細節。他強迫自己忽略那些令人不安的畫麵帶來的心理衝擊,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尋找線索上。
“你看這裏,”沈青臨指著壁畫中,那血色光柱與骨瓷連接的部位,“這些符文的排列,與骨瓷上的不完全一樣。在光柱升起之前,似乎有一個……能量匯聚的節點。”
阮白釉也湊近細看,果然,在壁畫中代表骨瓷的器物上,有幾個特定的符文在儀式開始前似乎是黯淡的,而在血色光柱湧現後,它們才被徹底點亮。而那些圍繞祭壇的黑袍人,他們的動作也並非雜亂無章,似乎遵循著某種特定的順序和節奏,他們的腳下,隱約可見與祭壇地麵上相似的法陣紋路。
“這些黑袍人……他們的站位似乎對應著法陣的幾個關鍵節點。”阮白釉輕聲道,她的法醫學知識讓她對人體結構和行為模式有著敏銳的觀察力,此刻,她將這種觀察力用在了分析這些詭異的儀式動作上。
“如果能破壞法陣,或者在能量匯聚到那幾個關鍵符文之前阻止它……”沈青臨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洞窟內的空氣因為那些幽藍靈火的存在而愈發陰寒。祭壇上的骨瓷,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們的窺探,其上散發的邪惡氣息似乎更加濃鬱了幾分,那幽綠的光芒閃爍不定,如同魔鬼的眼睛,在暗中注視著他們。
“不對……”阮白釉突然指著壁畫一角,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你看那個黑袍人,他的動作……和其他人不一樣!”
沈青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眾多狂熱的黑袍身影中,確實有一個身影的姿態顯得有些微的遲滯和猶豫,他的兜帽垂得更低,幾乎完全遮蔽了麵部,與其他高舉雙臂、仰天狂呼的同伴形成了細微卻清晰的對比。更重要的是,在他腳下對應的法陣節點上,那個關鍵的符文,在壁畫中呈現出一種……不穩定的閃爍狀態,而非其他節點上符文的穩定光芒。
“這個節點……難道是儀式的薄弱環節?”沈青臨的心跳陡然加速。
就在此時,那之前消失的“沙沙”聲再次響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急促,仿佛有不止一個人正在快速接近!
“他們來了!”阮白釉臉色一變,聲音中充滿了急迫。
沈青臨立刻拉著阮白釉,迅速退回到他們之前藏身的入口岩壁陰影處。他看了一眼祭壇,又看了一眼那幅巨大的詭圖,腦海中飛速盤算著。
“記住那個特殊的黑袍人和他腳下的符文位置。”沈青臨低聲而急促地對阮白釉說道,“那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阮白釉重重地點了點頭,將壁畫上的那個細節深深印入腦海。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低沉的、仿佛某種古老語言的吟哦聲。薪火兄弟會的人,終於要現身了。
洞窟內的幽藍靈火跳動得更加劇烈,將壁畫上那末日般的景象映照得愈發猙獰可怖。祭壇上的骨瓷,在邪氣的縈繞下,仿佛發出了無聲的獰笑,期待著即將到來的血腥盛宴。
沈青臨和阮白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知道,真正的生死較量,即將圍繞這座隱藏於幽湖之下的邪惡祭壇,以及那幅昭示著末日命運的詭圖,拉開血色的序幕。而他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三天後的血月,正一分一秒地逼近。他們不僅要麵對眼前的敵人,更要與時間賽跑,在詛咒徹底吞噬一切之前,找到那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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