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幽洞迷蹤探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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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影幢幢祭壇搖,一線生機險中求。
    霧鎖迷途尋古鑰,心懸魔陣破邪謀。
    那為首黑袍人的嘯叫如同一道無形的指令,祭壇上的骨瓷幽光每一次搏動,都讓沈青臨和阮白釉感到心髒被無形之手攥緊,呼吸也隨之滯澀。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每一粒塵埃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邪異氣息。
    “就是現在!”沈青臨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他如獵豹般猛地從藏身的岩石後竄出,手中不知何時已握著一塊人頭大小的尖銳石塊,用盡全力擲向祭壇側後方一處懸垂的鍾乳石。
    “砰!”石塊精準命中,那根脆弱的鍾乳石應聲斷裂,帶著碎石嘩啦啦地砸落下來,發出的巨響在洞窟中回蕩不休,瞬間吸引了所有黑袍人的注意。
    “什麽人?!”
    “保護祭壇!”
    離得最近的兩個黑袍人立刻轉身,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為首的黑袍人也暫時停下了吟哦,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
    趁此機會,阮白釉嬌小的身影如夜梟般無聲無息地滑出,她的目標是法陣邊緣那個看起來心神最為不寧、身體微微顫抖的黑袍人——沈青臨所指的“薄弱點”。她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恐懼與使命感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腳下的碎石被她巧妙避開,月白色的衣角在昏暗中幾乎與岩壁融為一體。
    她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鎖定那個黑袍人的同時,眼角餘光飛快地掃過祭壇。那套骨瓷茶具靜靜地躺在黑曜石般的祭壇中央,幽綠的光芒仿佛活物般流淌,其上繁複詭異的花紋在光芒的映襯下更顯猙獰。茶壺、茶杯、糖罐、奶盅……每一件都散發著濃鬱的邪氣。她仔細搜尋著任何可能的凹槽、縫隙,或是與鑰匙形狀相符的物體,但除了骨瓷本身,祭壇上光潔一片,並無他物。
    難道鑰匙並不在祭壇之上?或者,它被隱藏得更深?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沈青臨的第二波攻勢已然發動。他再次投擲石塊,這一次卻是砸向了另一側的岩壁,同時口中發出一聲模仿野獸的低沉咆哮,故意製造出有大型生物闖入的假象。
    “在那邊!”一個黑袍人被成功引開。
    阮白釉知道,這是沈青臨在為她創造機會。她不再猶豫,腳下猛地發力,如一道白色閃電般撲向那個“薄弱點”的黑袍人。那黑袍人正全神貫注於法陣的維持,對身後的突襲毫無防備。
    阮白釉伸出雙手,並非攻擊,而是猛地抓住了那黑袍人捧著的一件類似法器的黑色木雕,用力向外一扯!
    “呃啊!”黑袍人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木雕脫手飛出。幾乎在同時,整個法陣的光芒劇烈地閃爍了一下,仿佛電流不穩的燈泡,祭壇上骨瓷的幽光也隨之一黯。
    “成功了!”阮白釉心中一喜,但她不敢有絲毫停留。破壞法陣完整性隻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找到鑰匙。她的目光再次回到祭壇,試圖從那短暫的黯淡中發現什麽異常。
    然而,為首的黑袍人反應極快。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枯瘦的手指指向阮白釉:“抓住她!別讓她靠近祭壇!”
    離阮白釉最近的兩個黑袍人立刻舍棄了對沈青臨方向的警戒,轉身撲了過來。他們的動作迅捷詭異,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陰風。
    “白釉,小心!”沈青臨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帶著焦急。他那邊也吸引了至少兩個黑袍人的注意,正利用洞窟複雜的地形與他們周旋。
    阮白釉銀牙一咬,她知道自己不能戀戰。眼看兩個黑袍人逼近,她猛地一個矮身,從其中一人張開的臂膀下鑽過,同時反手將一直藏在袖中的手術刀劃向另一人的手腕。那黑袍人吃痛,攻勢一緩。
    借著這短暫的空隙,阮白釉沒有再試圖靠近祭壇,而是轉身朝著沈青臨之前示意過的一條更為隱蔽的狹窄通道奔去。她記得沈青臨說過,一旦得手,立刻想辦法脫身。雖然鑰匙還沒找到,但幹擾儀式、破壞法陣完整性的初步目標已經達成。
    “想跑?!”為首的黑袍人聲音尖利,他似乎不願離開祭壇,但雙手卻隔空對著阮白釉逃離的方向猛地一推。
    一股無形的巨力撞向阮白釉的後背,她悶哼一聲,踉蹌了幾步,喉嚨裏泛起一絲腥甜。但她不敢停下,強忍著不適,一頭紮進了那條幽暗的通道。
    沈青臨見狀,也虛晃一招,擺脫了糾纏他的黑袍人,緊隨其後衝入通道。
    “追!不能讓他們跑了!儀式絕不能被打斷!”為首黑袍人的怒吼在身後回蕩。
    通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有身後隱約傳來的追趕聲和黑袍人憤怒的咆哮。阮白釉憑著記憶和直覺向前飛奔,沈青臨很快追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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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對這裏的地形更為熟悉,拉著阮白釉在岔路口毫不猶豫地選擇方向。洞窟內的道路果然如沈青臨所說,錯綜複雜,七拐八繞。他們跑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身後的追趕聲漸漸被甩遠,但兩人都不敢有絲毫鬆懈。
    “呼……呼……”阮白釉喘著粗氣,胸口的疼痛讓她秀眉微蹙,“他們……他們好像沒有都追過來。”
    沈青臨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片刻,點了點頭:“為首的那個黑袍人似乎更在意儀式的進行,應該隻派了一部分人追擊。不過,我們暫時安全了。”他鬆開阮白釉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亮起,照亮了兩人蒼白的臉龐和周圍狹窄的岩壁。
    此刻,他們置身於一條更為原始的洞穴通道中。空氣潮濕而陰冷,岩壁上滲著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發出單調的聲響。一股淡淡的、難以名狀的腥腐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與之前祭壇洞窟的邪惡氣息不同,這更像是一種屬於地底深處、長久不見天日的生物所特有的味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阮白釉環顧四周,火光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拉得細長而扭曲,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如同張牙舞爪的鬼怪。
    “我之前在石碑附近探查時,發現了這條隱蔽的裂縫,似乎通向幽湖之底更深處。”沈青臨解釋道,“當時我就想,如果薪火兄弟會的人真的將‘幽湖之心’,也就是那把鑰匙藏起來,最可能的地方就是他們認為最安全,也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區域。”
    他的目光深邃:“祭壇那裏太顯眼了。如果鑰匙真的那麽重要,他們要麽隨身攜帶,要麽就會藏在一個絕對隱秘的所在。”
    “所以,你懷疑鑰匙在這條路的盡頭?”阮白釉明白了沈青臨的計劃。聲東擊西,擾亂儀式,隻是為了爭取時間,真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這條未知的深邃通道。
    “嗯。”沈青臨熄滅了打火機,黑暗再次籠罩下來。“節省火源。跟我來,小心腳下。”
    黑暗中,沈青臨在前,阮白釉緊隨其後。他們放慢了腳步,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小心。通道漸漸變得寬敞,但霧氣也開始彌漫起來,起初隻是淡淡的,如同清晨的薄靄,但越往深處,霧氣越濃,能見度急劇下降,到最後,即便近在咫尺,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霧……有古怪。”阮白釉低聲道,她聞到霧氣中夾雜著一絲極淡的甜香,但那甜香之下,卻隱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麻痹感。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屏住呼吸,或者盡量減少呼吸。”沈青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一絲凝重,“這霧氣似乎有致幻或麻痹的效果。”
    他們摸索著前進,腳下不時踩到鬆軟的泥土或是濕滑的苔蘚。四周寂靜無聲,隻有他們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霧氣中被無限放大,顯得格外突兀。這種未知的環境和潛在的危險,讓兩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突然,沈青臨停住了腳步。“等等。”
    阮白釉險些撞到他背上,也跟著停下,緊張地問:“怎麽了?”
    “前麵……好像有東西。”沈青臨的聲音壓得很低。
    阮白釉努力睜大眼睛,透過濃霧,隱約看到前方不遠處,似乎有幾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蠕動。那些影子呈現出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形態,細長而多節,仿佛是某種巨大的昆蟲。
    隨著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霧氣稍稍變淡了一些,他們終於看清了那些影子的真麵目——那是幾隻體型堪比成年人小腿大小的白色洞穴蜘蛛!它們通體雪白,仿佛玉石雕琢而成,但那八條毛茸茸的長腿和閃爍著幽光的複眼,卻讓人不寒而栗。它們似乎沒有視覺,但對震動和氣流極為敏感,此刻正緩緩地朝著他們的方向爬來。
    “是幽閉蛛,”沈青臨低聲道,“劇毒,而且它們的蛛絲堅韌無比,一旦被纏上很難掙脫。”
    阮白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覺到那些幽閉蛛散發出的冰冷殺意。
    “我們得繞過去。”沈青臨判斷道。
    但這條通道並不寬闊,幽閉蛛幾乎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想要不驚動它們繞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一隻幽閉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抬起了兩條前肢,發出一陣細微的“嘶嘶”聲。
    “不好,被發現了!”沈青臨當機立斷,“白釉,跟緊我,我們衝過去!”
    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柄之前在廢棄礦洞中找到的短柄鶴嘴鋤,雖然有些鏽蝕,但依舊沉重。他率先衝向幽閉蛛群,手中的鶴嘴鋤帶著風聲砸向離他最近的一隻。
    “噗嗤!”一聲悶響,那隻幽閉蛛被砸得甲殼碎裂,綠色的汁液飛濺。但它也激起了其他幽閉蛛的凶性。
    數隻幽閉蛛同時發起了攻擊,它們的速度快得驚人,幾條蛛腿交錯著刺來,口器中噴出白色的蛛絲,如同天羅地網般罩向兩人。
    阮白釉也取出了手術刀,雖然這小巧的刀具在這種龐然大物麵前顯得微不足道,但她依舊冷靜地尋找著幽閉蛛的關節等薄弱部位。她身形靈活,在蛛腿的縫隙中閃避,時不時地劃出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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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臨勇猛異常,鶴嘴鋤在他手中上下翻飛,每一次揮舞都逼退一隻幽閉蛛,但他身上也添了幾道被蛛腿劃破的口子,火辣辣地疼。濃霧中,戰鬥異常艱難,視線受阻,隻能憑借聽覺和感覺判斷對方的動向。
    “它們的腹部是弱點!”阮白釉在一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一隻幽閉蛛的撲擊後,趁機在那蜘蛛柔軟的腹部劃了一刀,那蜘蛛立刻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動作遲緩了下來。
    得到提示,沈青臨也開始專攻幽閉蛛的腹部。一時間,洞穴中充滿了金屬與甲殼碰撞的悶響、蜘蛛的嘶鳴以及兩人急促的喘息聲。
    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搏鬥,他們終於解決了這幾隻攔路的幽閉蛛。兩人都已是精疲力盡,身上也掛了彩,但好在傷勢都不算太重。
    “快走,血腥味可能會引來更多東西。”沈青臨喘息道,拉起阮白釉繼續向濃霧深處走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霧氣忽然變得稀薄起來,一個巨大的洞窟輪廓漸漸清晰。當他們完全走出濃霧區域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比之前祭壇所在的洞窟更加宏偉、更加古老的巨大溶洞。洞頂垂下無數巨大的石鍾乳,如同神殿的穹頂。而在洞窟的正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由不知名黑色晶石構築而成的圓形平台。平台之上,氤氳著一層淡藍色的光暈,隱約可見光暈之中,似乎懸浮著一件小巧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物體。
    而那圓形平台周圍,布滿了無數複雜而玄奧的符文,這些符文閃爍著微光,彼此連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覆蓋了整個平台的法陣。一股強大而古老的氣息從法陣中散發出來,帶著令人敬畏的威壓。
    “這裏……”阮白釉喃喃道,眼中充滿了震撼。
    沈青臨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平台中央光暈中的物體,以及那繁複的魔法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與凝重:“石碑上記載,‘幽湖之心,藏於潮汐之眼,受星辰之力庇護’。如果我沒猜錯,這裏就是‘潮汐之眼’,而那個光暈中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鑰匙。隻是,它被一個強大的魔法陣保護著。”
    兩人站在洞窟邊緣,望著那被神秘法陣守護的平台,心中百感交集。他們終於找到了鑰匙的藏身之處,但新的難題也隨之而來——如何破解這個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魔法陣,拿到那把關係著無數命運的鑰匙?
    四周靜謐無聲,隻有遠處水滴落下的聲音,以及那魔法陣發出的微弱嗡鳴。希望就在眼前,但它被荊棘與深淵所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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