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古卷殘篇揭詭契
字數:4918 加入書籤
幽潭寒浸骨,殘卷秘辛藏。
血脈牽機變,迷霧鎖舊殤。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那股混雜著水汽的陰冷空氣灌入肺腑,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沈青臨緊握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給予她一絲慰藉。黃銅鑰匙在她的另一隻手中依舊散發著微弱的溫熱,像一盞在無邊黑暗中引路的孤燈。
“準備好了嗎?”沈青臨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在這空曠的溶洞中帶著一絲回響。
阮白釉重重點頭,目光堅定地投向那片深不見底的幽潭:“嗯。”
沒有多餘的猶豫,兩人選擇了一處相對平緩的岩壁,開始緩緩向下。潭水冰冷刺骨,甫一接觸,阮白釉便感覺全身的毛孔都驟然收縮。那水並非尋常的清澈,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粘稠感,仿佛有無數無形的絲線在纏繞著他們的肢體,試圖將他們拖入更深的黑暗。
手中的黃銅鑰匙在入水之後,震動得更加劇烈,散發出的熱量也愈發明顯,仿佛在與這潭水進行著某種抗衡。奇異的是,鑰匙周圍一小片區域的水似乎變得不那麽冰冷,也稀薄了一些,為他們開辟出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路徑。
越往下,光線越是黯淡。從洞頂透下的微弱光芒很快便被濃稠的黑暗吞噬。若非鑰匙散發出的微光,他們幾乎是寸步難行。潭水深處,壓力也越來越大,壓迫著耳膜,讓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阮白釉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源自潭底的邪惡氣息愈發濃烈,幾乎凝為實質,讓她陣陣作嘔。但與此同時,那絲悲哀與束縛感也更加清晰,像一首無聲的悲歌,在她的靈魂深處回蕩。
沈青臨始終保持在阮白釉的側前方,用身體為她分擔著水流的衝擊。他一手持著特製的防水強光手電,但光束在這幽潭之中也隻能照亮前方數尺的距離,更遠處則是一片混沌的墨色。他冷靜地觀察著四周,警惕著任何可能的危險。
不知下潛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鍾,或許是十幾分鍾,時間在這裏仿佛失去了意義。就在阮白釉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這無邊的寒冷與壓力吞噬時,腳下突然觸碰到了一片堅實的地麵。
“到底了。”沈青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凝重。
他們小心翼翼地站穩腳跟。手電光芒掃過,發現潭底並非預想中的淤泥或碎石,而是一片相對平整的岩石地麵,上麵布滿了奇異的紋路,仿佛是某種古老的祭壇。在祭壇的中央,似乎有一個微微凸起的石台。
而那個在水麵上看到的,與阮白釉一模一樣的影子,此刻卻不見了蹤影。潭水依舊幽暗,但那種令人心悸的躁動感似乎減弱了許多。
“影子……消失了?”阮白釉有些不確定地輕聲說道,環顧四周。
沈青臨的目光銳利如鷹隼,他將手電光束緩緩移動,仔細探查著潭底的每一寸角落。“或許,它並非實體,而是某種投影,或者……它已經達到了它的目的。”
阮白釉的心猛地一沉。她低頭看向手中的黃銅鑰匙,此刻,鑰匙的震動已經停止,溫度也恢複了正常的微熱,但那黯淡的表麵泛起的光澤卻比之前明亮了些許,仿佛被這潭水“激活”了一般。
“它把我們引到這裏……”阮白釉喃喃道,目光落在了祭壇中央那個微微凸起的石台上。那裏似乎放置著什麽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著石台走去。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們看清了石台上的物品——那是一卷被特殊材質包裹著的物體,看起來像是一卷古老的書卷。書卷的邊緣已經殘破不堪,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類似水藻的深色附著物,散發著一股陳腐潮濕的氣息。
沈青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拂去書卷表麵的附著物。那是一種類似鞣製過的獸皮,或者某種特殊的植物纖維製成的卷軸,雖然年代久遠,浸泡在水中,卻並未完全腐爛,隻是邊緣部分有些碳化和破損。
“這是……”阮白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直覺告訴她,這卷書卷,很可能就是他們此行的關鍵。
沈青臨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專注。他用隨身攜帶的工具刀,極其小心地割斷了捆綁書卷的、同樣腐朽不堪的細繩。書卷被緩緩展開,露出了裏麵泛黃的、脆弱不堪的紙張。
紙張上的字跡是用一種暗紅色的顏料書寫,部分已經模糊不清,但仍有許多字跡頑強地保存了下來。那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並非現代通用的任何一種語言,但奇異的是,阮白釉在凝視那些文字的瞬間,腦海中竟然隱隱約約能夠理解它們所表達的含義,仿佛這些知識與生俱來,深藏在她的血脈記憶之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你能看懂?”沈青臨敏銳地察覺到了阮白釉神情的變化。
阮白釉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我說不清楚,感覺很熟悉,好像……好像曾經見過。”她努力集中精神,逐字逐句地辨認著。
書卷的內容斷斷續續,充滿了晦澀難懂的詞匯和象征性的描述。但隨著阮白釉艱難的解讀,一個驚心動魄的秘密逐漸在她和沈青臨麵前展開。
“……威廉家族……古老的血誓……與‘影之議會’的契約……”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書卷中詳細記載了威廉家族的先祖,在數百年前,為了追求永恒的權勢和財富,與一個名為“影之議會”的神秘組織簽訂了一份邪惡的契約。契約的核心,便是利用一種被稱為“雙生窯變”的禁忌之術。
“‘雙生窯變’……通過特殊的窯爐和儀式,以特定的血脈為引,輔以無數祭品之怨力,燒製出蘊含強大力量的‘魂器’……同時,在儀式中,可以創造出與血脈源頭完全一致的‘雙生體’……”阮白釉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沈青臨的眉頭緊緊鎖起,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他想起了那些dna完全一致的死者,想起了阮白釉在幻陣中看到的,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邪惡影子。
書卷繼續揭示著更深層的秘密:“‘雙生體’並非簡單的複製,而是承載詛咒與力量的容器。‘影之議會’試圖通過控製這些‘雙生體’,進而操控其血脈源頭,最終達到……達到控製世界的目的……”
讀到這裏,阮白釉倒抽一口涼氣,手中的書卷險些滑落。沈青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也看到了那段令人不寒而栗的文字。
“控製世界……”沈青臨的聲音艱澀無比,“好大的野心。”
書卷的最後一部分,提到了完成“雙生窯變”最關鍵的一環——一種極為特殊和罕見的血脈。這種血脈不僅是啟動儀式的鑰匙,更是“魂器”與“雙生體”力量的最終源泉。而書卷中對這種血脈的描述,雖然隱晦,卻讓阮白釉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月華之裔,血染骨瓷,魂牽夢縈,永墮輪回……其血脈……是詛咒的開端,亦是……終結的希望……”阮白釉艱難地念出這段如同讖語般的文字,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沈青臨,眼中充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青臨,這上麵說的……難道……”
沈青臨的麵色凝重如水,他緩緩點頭:“白釉,恐怕……你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關鍵血脈’。”
這個結論如同一道驚雷,在阮白釉的腦海中炸響。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被無辜卷入這場詛咒,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場跨越數百年陰謀的核心!她的血脈,不僅與那些詭異的骨瓷茶具息息相關,更是那個邪惡組織實現其野心的關鍵一環。
那些死去的克隆體,那些所謂的“祭品”,很可能就是利用她的基因信息,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在“雙生窯變”的早期階段被“複製”出來的失敗品,或者說,是為最終創造出完美“雙生體”而進行的試驗。
而潭水中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影子,或許就是“雙生窯變”儀式中,與她對應的那個“雙生體”的雛形,一個充滿了怨念和惡意的存在,被囚禁在這幽潭深處。
真相的殘酷與沉重,讓阮白釉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被無數看不見的絲線拉扯著,身不由己地滑向未知的深淵。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音,她緊緊抓住沈青臨的手臂,仿佛要從他那裏汲取力量。
沈青臨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白釉,現在不是追問為什麽的時候。我們知道了真相,就意味著我們有了反擊的可能。”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手中的書卷,語氣變得更加冰冷,“這個‘影之議會’,還有威廉家族的後人,他們費盡心機布下這個局,絕不會輕易罷手。我們必須找到破解‘雙生窯變’和詛咒的方法。”
幽暗的潭底,隻有手電筒和黃銅鑰匙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古老的書卷在他們手中,承載著血腥的契約和駭人的陰謀。阮白釉看著沈青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冷靜與決斷,讓她紛亂的心緒漸漸平複下來。
是的,恐懼和絕望無濟於事。既然命運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她就不能退縮。她不僅要為自己,也要為那些無辜的犧牲者,為解開這困擾家族數代的詛咒而戰。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你說得對。我們必須找到辦法。這書卷上,會不會有更多線索?”
兩人再次將注意力投向那卷殘破的書卷,希望能從這些古老的文字中,尋找到一絲生機。潭水依舊冰冷,但他們的心中,卻燃起了一絲微弱卻不屈的火焰。前方的道路依舊迷霧重重,但至少,他們已經窺見了迷霧背後那猙獰的真相。而這真相,將指引他們下一步的方向。
喜歡霓虹夜骨瓷白請大家收藏:()霓虹夜骨瓷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