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血脈真相揭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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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影幽幽指迷津,血脈深處藏舊痕。
    殘垣幾許驚魂夢,身世浮沉待解輪。
    那麵鏡中的“阮白釉”,眼神複雜,不帶絲毫惡意,靜靜地伸出手,指向一個角落。那個角落,在光怪陸離的鏡麵折射下,並無任何特異之處,與其他閃爍著詭譎光芒的鏡子一般無二。然而,正是這種“尋常”,在此時此地,反而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味。
    是陷阱,抑或是唯一的生路?
    阮白釉的心髒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著,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她緊繃的神經。她望向沈青臨,眼神中充滿了不確定。方才那個陰鷙“沈青臨”的一拳,力道之猛,顯然已經超越了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鏡像。打破鏡子,會釋放更強的敵人,這個推論像一把冰冷的枷鎖,拷問著他們每一個選擇。
    沈青臨的臉色依舊蒼白,嘴角殘留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他順著阮白釉的目光,看向那個被指引的角落,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沉吟。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手握緊了阮白釉微涼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帶著不容置疑的鎮定。
    “之前的鏡像,無論是攻擊還是模仿,都帶著一種程序化的死板。”沈青臨低聲開口,聲音因之前的傷勢略顯沙啞,卻依舊沉穩,“但剛才那個‘我’,它的閃避,它的攻擊選擇,甚至那個笑容,都更像……擁有了某種程度的自主意識。”
    阮白釉悚然一驚:“你的意思是,它們在‘進化’?”
    “或者說,在‘完整’。”沈青臨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角落,“如果打破鏡子是讓它們變得更‘完整’,那麽,不攻擊我們,反而給出指引的鏡像,又代表什麽?”
    這是一個他們無法立刻得到答案的問題。四周,無數的鏡麵依舊閃爍著,每一個鏡麵中都有一個“他們”,或猙獰,或空洞,或悲傷,或狂喜。那些目光如同實質的蛛網,將他們困縛在這片絕望的迷宮之中。
    “我相信‘它’。”阮白釉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她指的是那個眼神複雜的“自己”。不知為何,那個鏡像給她的感覺,與其他充滿惡意的複製品截然不同。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與……期盼?
    沈青臨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他相信阮白釉的直覺,尤其是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有時候,直覺遠比邏輯更能接近真相。
    “跟緊我。”他將阮白釉拉到自己身後,軍刀橫在胸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被指引的角落挪動。
    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周圍的鏡麵仿佛活了過來,那些鏡像的目光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轉動,無聲的壓迫感幾乎要將空氣凝固。阮白釉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細微聲響,她緊緊攥著沈青臨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在洶湧波濤中唯一的浮木。
    終於,他們來到了那個角落。
    與其他地方不同,這裏的鏡麵並非一塊完整的巨大鏡子,而是由數十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殘破鏡片拚接而成,像一張布滿了裂痕的臉。鏡片之間的縫隙透出一種比周圍更加深沉的黑暗,仿佛通往某個未知的深淵。
    而那個指引方向的“阮白釉”鏡像,就靜靜地站在其中最大的一塊菱形鏡片中,她的身影有些模糊,眼神依舊複雜地注視著他們。當他們走近時,那個“阮白釉”緩緩地、再次抬起了手,這一次,她指向的不再是這個角落本身,而是那片拚接鏡麵的正中心——一塊僅有巴掌大小,卻異常清晰,幾乎沒有一絲瑕?的圓形鏡片。
    那塊小圓鏡裏,映照出的並非阮白釉或沈青臨的影像,而是一片純粹的、深不見底的黑暗,如同宇宙中最原始的虛空。
    “這是……”阮白釉喃喃自語,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沈青臨的眉頭緊鎖,他能感覺到,這塊小圓鏡散發著一種與其他鏡麵截然不同的氣息,那是一種……古老而蒼涼的召喚感。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那些充滿惡意的鏡像,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齊齊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嘶鳴!它們不再隻是用目光鎖定他們,而是紛紛從鏡中掙紮而出,如同掙脫了某種束縛的惡鬼,形態也變得更加扭曲可怖。
    一個臉上帶著猙獰抓痕的“阮白釉”率先撲了過來,指甲變得如同利刃一般,閃爍著寒光。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雙眼流著血淚的“沈青臨”,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鏽跡斑斑的手術刀,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
    “小心!”沈青臨低喝一聲,猛地將阮白釉推向那片拚接鏡牆,自己則旋身迎上了最先撲來的“阮白釉”。軍刀帶起一道淩厲的寒光,與那利爪狠狠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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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沈青臨悶哼一聲,他的手臂被鏡像的利爪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那鏡像的力量和速度,比之前那個陰鷙的“沈青臨”還要強上幾分!
    更多的鏡像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的目標似乎不僅僅是阻止他們,更像是要將他們徹底撕碎、吞噬。
    阮白釉被沈青臨推得撞在了那片拚接鏡牆上,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眼睜睜看著沈青臨陷入重圍,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沈大哥!”她尖叫出聲,想要衝上去幫忙,卻被更多從鏡中爬出的怪物擋住了去路。
    這些新出現的鏡像,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複製品了。它們的身體上開始出現各種非人的特征——有的長出了骨刺,有的皮膚如同焦炭般幹裂,有的甚至拖著長長的、布滿粘液的觸手。它們像是從最深沉的噩夢中爬出的怪物,帶著純粹的惡意與毀滅的欲望。
    沈青臨浴血奮戰,他的軍刀每一次揮出,都能精準地命中一個鏡像的要害。然而,這些鏡像仿佛不知疼痛,悍不畏死,即使被重創,依舊會瘋狂地撲上來。他的體力在迅速消耗,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阮白釉看著他染血的身影,淚水模糊了雙眼。一股難以言喻的絕望與憤怒在她胸中翻湧。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要經曆這些?這該死的阿什頓莊園,這該死的骨瓷詛咒!
    就在這時,她感覺手心一陣灼熱。
    是那塊被她緊握在手中的骨瓷碎片,那塊在老宅中找到的、刻有“r”字母的碎片。此刻,它正散發著一種滾燙的溫度,仿佛要將她的手掌燒穿。
    與此同時,她腦海中猛地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
    緊接著,無數紛亂、破碎的畫麵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意識——
    那是一間光線昏暗、彌漫著刺鼻藥水味的古老實驗室。金屬的儀器在角落裏閃爍著冰冷的光澤,玻璃器皿中盛放著各種顏色詭異的液體。牆壁上掛著複雜的人體解剖圖和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符號。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頭發花白,眼神卻異常狂熱的男人,正對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比劃著什麽,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笑容。容器中,浸泡著一個模糊的人形,無數的管線連接在人形的身體上。
    “完美的傑作……永恒的血脈……不朽的容器……”男人神經質般地喃喃自語,聲音尖銳而刺耳。
    畫麵猛地一轉,她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充滿了痛苦與絕望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被束縛在一個冰冷的手術台上,無數閃爍著寒光的針頭刺入她的肌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劇痛,以及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血脈正在重塑……排異反應……加大劑量!”一個冷漠而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她看到殷紅的血液從那些針管中被抽出,又被注入另一種散發著詭異光芒的液體。她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些畫麵,如此真實,又如此陌生。
    阮白釉痛苦地捂住了頭,那些畫麵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地印在她的腦海中。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的血脈……這些畫麵……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讓她渾身冰涼。
    她的血脈,並非天生!而是……某個瘋狂實驗的產物?!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將阮白釉從那恐怖的幻象中驚醒。她猛地抬頭,看到沈青臨被一個體型異常高大、渾身長滿骨刺的鏡像一拳轟飛,重重地撞在遠處的鏡麵上。
    “噗——!”
    沈青臨噴出一大口鮮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摔落在地,手中的軍刀也脫手飛出,當啷一聲掉在不遠處。
    那個骨刺鏡像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邁開沉重的步伐,朝著倒地不起的沈青臨逼近。它那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眼睛裏,充滿了嗜血的渴望。
    “不——!”
    阮白釉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喊,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過去,但身體卻因為剛才那些畫麵的衝擊而變得異常沉重,仿佛被灌滿了鉛。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那些關於實驗室、瘋狂科學家、血脈改造實驗的畫麵不斷閃回,與眼前沈青臨垂危的景象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要崩潰。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古董鑒定師,隻是因為家族的淵源,才被卷入了這場“骨瓷詛咒”之中。可現在,這些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卻在告訴她一個截然不同的、更加驚悚的真相。
    如果她的血脈是人造的,那麽她是誰?她的父母,她的家族,這一切……難道都是被精心編織的謊言?
    “沈大哥……”她顫抖著伸出手,淚水決堤而下。
    就在那骨刺鏡像舉起猙獰的拳頭,即將砸向沈青臨的頭顱時,阮白釉手心那塊滾燙的骨瓷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暗紅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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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瞬間將她籠罩,一股奇異而強大的力量從她體內湧出,沿著她的手臂,注入了她身後的那片拚接鏡牆。
    “嗡——!”
    整片拚接鏡牆劇烈地震動起來,那些殘破的鏡片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位於中心的那個純黑小圓鏡,突然亮起了一道幽深的光芒,如同張開了一隻凝視深淵的眼睛。
    那些正瘋狂攻擊的鏡像們,動作齊齊一滯,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威懾,紛紛驚恐地望向那片發光的鏡牆。
    阮白釉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被瘋狂地抽取,湧向那塊小圓鏡。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但她沒有退縮。
    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沈青臨,看著他為了保護自己而身負重傷,一股強烈的意念支撐著她。
    她不能讓他死!
    “給我……開啊——!”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嘶吼。
    隨著她的嘶吼,那塊純黑的小圓鏡猛地爆開,化作一個深邃的漩渦。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漩渦中傳出,周圍那些猙獰的鏡像們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尖叫,身體不受控製地被拉扯向那個漩渦,如同被卷入黑洞的星塵,瞬間消失不見。
    就連那個強大的骨刺鏡像,也在不甘的咆哮聲中,被一點點拖入了漩渦之中,最終化為虛無。
    光芒散去,漩渦消失。
    鏡麵囚籠內,一時間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阮白釉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
    她掙紮著爬向沈青臨,淚水依舊無法抑製地滑落。
    “沈大哥……沈大哥,你怎麽樣?”她顫抖著扶起沈青臨的上半身,看到他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以及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心如刀絞。
    沈青臨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有些渙散,他看著阮白釉,嘴角艱難地扯出一絲微笑:“我……我還死不了……”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那抹笑容,卻像一縷陽光,刺破了阮白釉心中的陰霾。
    “別說話,我幫你止血!”阮白釉慌忙地想要撕下自己的衣角,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沈青臨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沒用的……這裏的傷……普通的辦法……止不住……”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鏡子依舊存在,但鏡中的影像卻變得模糊不清,仿佛失去了力量的源泉。
    “剛才……是你做的?”沈青臨看著阮白釉,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與擔憂。
    阮白釉點了點頭,嘴唇翕動著,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些湧入腦海的畫麵,那些關於血脈改造的片段,太過匪夷所思,也太過沉重。
    “我的血……好像……有點不一樣……”她低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迷茫與恐懼。
    沈青臨的眼神黯了黯,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先別想那麽多……我們必須……離開這裏……”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再次悶哼出聲。
    “你別動!”阮白釉急忙按住他,“我們現在怎麽辦?出口在哪裏?”
    剛才那個被小圓鏡吞噬一切後形成的通道已經消失,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隻是周圍的鏡像暫時失去了威脅。
    沈青臨的目光投向了那片拚接鏡牆的中心,那裏,原本小圓鏡的位置,此刻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孔洞的邊緣,閃爍著微弱的、如同星辰般的光芒。
    “那裏……或許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失血過多,加上剛才的重創,已經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沈大哥!你撐住!你別睡!”阮白釉用力搖晃著他,聲音帶著哭腔。她從未感到如此無助和害怕。如果沈青臨出事,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獨自麵對這詭譎凶險的一切。
    她腦海中,那些瘋狂科學家的獰笑,那些冰冷的手術器械,那些關於血脈的低語,如同跗骨之蛆,糾纏不休。她是誰?她從哪裏來?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
    而沈青臨,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他剛才的眼神,不僅僅是擔憂她的安危,更像是在擔憂某種……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白的真相。
    濃霧依舊籠罩著阿什頓莊園,鏡之囚籠的秘密,似乎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而她血脈中潛藏的未知,如同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她和她所珍視的一切都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阮白釉緊緊抱住沈青臨,感受著他逐漸微弱的呼吸,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但在這絕望之中,又有一絲倔強的火苗在頑強地燃燒。
    她不能放棄。為了沈青臨,也為了找出自己身世的真相,她必須活下去,必須找到出口!
    她抬起頭,看向那個閃爍著微光的孔洞,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那裏,或許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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