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終局對決破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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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碎影消曙光微,血染玄黃祭骨悲。
絕境求生孤膽烈,幽冥洞開待魂歸。
阮白釉緊咬著下唇,口中彌漫開一絲血腥的甜味,混合著沈青臨傷口處散發出的濃重鐵鏽氣息,刺激著她幾近崩潰的神經。她不能慌,絕對不能!沈青臨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胸膛的起伏幾乎難以察覺,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俊朗麵容此刻蒼白得如同上好的宣紙,唯有眉心緊蹙,似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沈大哥,你再撐一會兒,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阮白釉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她小心翼翼地將沈青臨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環過他的腰,試圖將他半拖半抱起來。男人的體重對於身形纖細的她而言,無疑是沉重的負擔,每移動一步,她都感覺自己的骨骼在呻吟。
汗水浸濕了她的額發,黏膩地貼在肌膚上,視線也因過度用力而有些模糊。但她不敢停歇,目光死死鎖定著鏡牆中心那個拳頭大小的孔洞。那孔洞邊緣閃爍的微光,如同暗夜中遙遠的星辰,微弱,卻指引著方向,承載著她此刻全部的希冀。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她喃喃自語,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對昏迷中的沈青臨許諾。
終於,她拖著沈青臨來到了孔洞前。那孔洞的邊緣並不規則,仿佛是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撕裂開的,閃爍的光芒並非來自孔洞本身,而是從孔洞的另一側透射過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與蒼茫。孔洞內部並非坦途,而是一條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狹窄通道,幽深邃暗,不知通往何處。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濃霧中特有的濕冷氣息夾雜著塵埃的味道湧入肺腑,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先是將沈青臨的上半身小心地送入孔洞,然後自己側著身子,一點點地擠了進去,同時用盡全力拉拽著沈青臨。
通道內壁粗糙不平,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岩石,又帶著某種人工開鑿的冰冷質感。光線在入口處便被吞噬殆盡,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阮白釉隻能憑借著觸覺,摸索著前進,腳下高低不平,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沈青臨的身體如同一個沉重的錨,拖拽著她,讓她幾乎要虛脫。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她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腦海中不斷閃現出沈青臨為她擋下致命攻擊的畫麵,那些飛濺的鮮血,他蒼白的笑容,都化作一股力量,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血脈中隱藏著什麽秘密,但她知道,沈青臨是真心待她好的人,是她在這詭譎世界中為數不多的溫暖與依靠。她絕不能讓他出事!
不知爬行了多久,或許隻是幾分鍾,又或許是漫長的幾個小時,時間在這幽閉的空間裏失去了意義。阮白釉的手指被粗糙的石壁磨得生疼,膝蓋也早已磕碰得青紫。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前方忽然透來一絲微弱的光亮,伴隨著一股與鏡之囚籠中截然不同的空氣流動。
那光芒越來越近,空氣也變得不再那麽沉悶壓抑,反而帶著一種……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混合著古老塵埃與某種奇異香料的複雜氣息。
終於,通道的盡頭出現在眼前。阮白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沈青臨拖拽了出來,隨即自己也踉蹌著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待她稍微緩過勁來,抬眼望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瞠目結舌,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們似乎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或者說是一個人工開鑿出的宏偉殿堂。穹頂高得望不見頂,隻有朦朧的幽光從不知名處灑落,勉強照亮了這片廣闊的空間。四周的石壁上,雕刻著無數繁複而詭異的圖騰與符號,那些符號扭曲盤旋,仿佛活物一般,在幽光下散發著不祥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類似於陳舊羊皮卷和某種金屬鏽蝕混合的古怪味道,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血腥甜膩。
而在整個洞窟的中心,赫然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祭壇!
那祭壇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岩石砌成,表麵光滑如鏡,卻又透著森森寒氣。祭壇約有三米多高,呈不規則的圓形,邊緣雕刻著猙獰的獸首和扭曲的人形浮雕,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岩石中掙脫出來。祭壇的表麵,刻畫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凹槽,這些凹槽深淺不一,蜿蜒曲折,最終都匯聚向祭壇中央一個碗口大小的深坑。
阮白釉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深坑上,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她認得那些凹槽的走向,它們像極了某種……某種引導液體的脈絡!而那中央的深坑,無疑就是最終的匯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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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祭壇的周圍,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骨瓷殘片,與那套會滲出暗紅色液體的1943年英國骨瓷茶具的質地、花紋如出一轍!隻是這些殘片更為古老,上麵沾染的暗紅色液體早已幹涸,變成了深褐色的斑駁痕跡。
而在祭壇的正上方,半空中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由無數細小黑色晶石構成的球體。那球體緩緩轉動著,表麵不時有幽暗的光芒流轉,仿佛一顆蘊藏著無窮邪惡力量的黑暗之心。球體的正下方,正對著祭壇中央的深坑,隱隱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從球體中散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發生了輕微的扭曲。
“這裏……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阮白釉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她扶著沈青臨,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遠離那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祭壇。
那些湧入腦海的血脈改造片段,那些關於祭品的低語,此刻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炸裂開來。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一個讓她遍體生寒的猜測在她心中瘋狂滋長。
“血……他們需要血……”她喃喃自語,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依舊滲著血珠的手指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那種仿佛能與周圍某些事物產生共鳴的奇異力量,讓她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為了……開啟……那扇門……”一個微弱而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阮白釉渾身一震,猛地低頭看去,隻見沈青臨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清明。他的目光同樣望向祭壇上方的黑色球體,聲音艱澀地說道:“那……恐怕就是……他們一直以來……想要打開的……通往……未知……黑暗世界的……大門……”
“黑暗世界的大門?”阮白釉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升起,讓她四肢冰涼。她之前在威廉·阿什頓的日記中,隱約看到過類似的記載,關於追求永生,關於溝通異界,關於某種禁忌的儀式。難道這一切,都與這詭異的祭壇和那扇所謂的“大門”有關?
“你的血……”沈青臨的目光轉向阮白釉,眼神複雜,“恐怕……就是開啟這扇門的……最後的……鑰匙……”
阮白釉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了那些克隆體的死者,想起了自己與他們的基因聯係,想起了那套骨瓷茶具。難道,一代又一代的“阮白釉”,都隻是為了成為這個邪惡儀式的祭品,用她們特殊的血脈,來滋養這扇通往黑暗的大門?
這個念頭如同最惡毒的詛咒,讓她不寒而栗。她是誰?她為何擁有這樣的血脈?幕後黑手,那個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的操縱者,究竟是誰?他又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布下這個跨越了近百年的驚天陰謀?
就在這時,洞窟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哢噠”聲。緊接著,祭壇周圍石壁上的那些詭異符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開始一個接一個地亮起了幽幽的紅光。紅光如同流動的血液,沿著石壁上的紋路蔓延,最終匯聚向祭壇底座。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從祭壇內部發出,整個洞窟都隨之輕微震顫起來。祭壇表麵的那些凹槽,也開始泛起淡淡的血色光芒,仿佛有無形的液體正在其中緩緩流動。而祭壇上方的黑色晶石球體,旋轉的速度陡然加快,散發出的吸力也變得更加強烈,周圍的空氣扭曲得更加厲害,甚至隱隱能看到一絲絲漆黑的裂痕在球體周圍若隱若現。
“他們……啟動了儀式……”沈青臨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阮白釉心中警鈴大作,她知道,幕後黑手一定就在附近!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扶住沈青臨,眼神在洞窟中飛快地掃視,試圖找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然而,除了越來越盛的紅光和越來越壓抑的氣氛,她什麽也沒有發現。
“不……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阮白釉咬牙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她不知道自己這“與眾不同”的血液究竟有什麽力量,但她絕不會束手就擒,更不會讓沈青臨和自己成為這邪惡儀式的犧牲品。
她將沈青臨扶到一處相對隱蔽的石壁凹陷處,低聲道:“沈大哥,你在這裏等我,千萬別動。”
沈青臨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擔憂:“白釉……不要……衝動……他們……很危險……”
阮白釉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眼神卻異常堅定:“我知道。但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青臨,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在心底,“如果我回不來……”
“你會回來的。”沈青臨打斷了她,語氣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我們……一起……揭開真相……一起……活下去……”
阮白釉心中一暖,那股絕望中滋生出的倔強火苗燃燒得更加旺盛。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猛地站起身,目光銳利如刀,掃向那座正在被激活的巨大祭壇。
那裏,是危機的核心,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破局點。
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但她知道,這一戰,不僅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揭開自己身世的謎團,為了終結這延續了近百年的詛咒,為了讓那些無辜的靈魂得到安息!
濃鬱的血腥味和古怪的香料氣息在空氣中交織,祭壇上的紅光越來越盛,仿佛一頭即將蘇醒的遠古巨獸,張開了它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而阮白釉,嬌小的身影在幽暗的洞窟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與悲壯。
她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那些紛亂的畫麵與恐懼暫時壓下,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專注。血脈中的未知力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召喚,在她體內隱隱躁動起來。
決戰的序幕,在無人知曉的阿什頓莊園地底深處,悄然拉開。而那扇通往未知黑暗世界的大門,在血與火的祭奠中,正緩緩顯露出它猙獰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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