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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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四年1067年),趙曙因病駕崩於宮中福寧殿,享年三十六歲,在位四年,諡號為憲文肅武宣孝皇帝,廟號英宗,葬於永厚陵。
趙宗實合上手裏的《宋史》,歎道“原來,我真的死了。”
蕭遠山盯著趙宗實看,像確認著什麽。
“錯,死的是宋英宗趙曙,你還活著。”
趙宗實哈哈一笑,點頭稱是,心裏對喬平安兩人越發好奇起來。
超凡通神的武功,能預知未來的史書,奇怪的老少組合,奇怪的行為。
喬平安理解趙宗實身份轉變的茫然,寬慰道“為師不太懂大宋律法,正需要你的幫忙。”
“弟子對律法隻略知一二。”
“不用謙虛,為師知道你學問精深,尤其擅長律法。”
“徒兒想知道更加詳細的大宋曆史。”
喬平安猶豫道“容我考慮幾天。”
有趙宗實拖累,回去時間多花了幾日。
喬府大堂。
喬三槐夫婦嘮叨著喬平安,雖然他們知道兒子的實力早已不俗,
但作為父母,對於兒子外出突然消失十多天,仍然擔心不已。
喬平安低著頭,不敢有絲毫還嘴,態度極為端正。
趙宗實不忍,幫忙解圍“師父為了救我,才耽擱了時間。”
喬氏夫婦有了台階,也就不再繼續埋怨,開始關心喬平安。
詢問這幾天有沒有吃好睡好。
平凡人家父母之愛子,不求聞達天下,唯吃飽穿暖而已。
喬平安沐浴父母關愛,沒有像前世小皇帝們嫌煩,隻覺全是感動幸福。
上一世的他,父母早亡,子欲養而親不待一直是一輩子的遺憾。
蕭遠山見此不由想起了喬峰,他也有很多天沒有見到自己兒子了。
趙宗實感受到了喬平安的另一麵,若有所思起來。
……
幾日後,玄慈領著汪劍通來拜訪喬府。
眾人分賓主落坐,一番客套介紹後,進入正題。
玄慈對著喬三槐宣了佛號,微笑道“此番拜訪貴府,確是汪幫主有事情相商。貧僧隻作個中人引薦,不複贅言。”
說罷,頭往後一仰,微微側身,示意不為領頭了,真的閉口不再多言。
汪劍通哈哈一笑,承認道“是汪某唐突,今日特來邀請二位加入丐幫。”
如此大事,喬三槐夫婦相視一眼,都沒了主意。
“喬某隻做點小生意,不是江湖中人,武功低微,怕辱沒丐幫。”
“喬兄過謙了,你家出品的水泥,玄光鏡,清淨琉璃窗暢銷大宋,周邊鄰國都有售賣,可不是小生意。”
在門外偷聽的喬平安待不住了,傳音入密道“爹,你招我進去,此事我來處理。”
喬三槐先是一驚,接著眉頭慢慢扭結,作出難以啟齒表情道“汪幫主有所不知,其實早在一年前,喬家就交給我兒平安做主了。”
說罷也不等汪劍通反應,徑直走至門口,吩咐福伯去叫人。
不一會,喬平安進入議事大堂。
喬平安裝作初聞來意,開口問道“哦?加入丐幫對我們喬家來說,有什麽好處呢?”
汪劍通聽到如此直白問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他本是看中了喬家的玻璃生意,所謂加入丐幫,就是一個讓喬家獻出玻璃製取秘方的借口。
喬平安見汪劍通語塞,記起他雖小節有虧,但大節不失,一生抗遼,決定不過分為難了。
“其實我也早就想和丐幫結交。我家的生意經常需要過縣出府,路上又賊匪眾多,如果有丐幫眾英雄的幫助,相信會安全不少。”
汪劍通聞言,展顏大笑道“這確正好,丐幫十萬弟兄,賢侄有需要,旦夕可至啊。”
說完,又給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喬平安當然知道他是要條件了,略作沉思後才道“喬家也不好平白麻煩丐幫,小侄有幾個方案,汪幫主看哪個妥當?”
方案一,喬平安付錢把護送任務交給丐幫,責任大錢不多;
方案二,喬平安和丐幫共同成立物流公司,風險共擔,錢賺得多。
當然,喬平安口中的說法不可能這麽直接,汪劍通了解後,當然想多賺點,很快下了決定,選擇方案二。
“既然汪幫主選擇第二種方案,那麽我們商量一下股權劃分。”
見汪劍通不懂,喬平安詳細講解了股份有限公司的概念,把在場眾人說得一愣一愣,卻都不明覺厲。
喬平安招來趙宗實,擬定物流公司股份合同證明。
喬家以水泥製造技術,玻璃製造技術,再加啟動資金三萬貫,占股60。
丐幫以十萬幫眾,占股40。
趙宗實起先對丐幫有如此多的幫眾是不相信的,但看喬平安理所當然的樣子,才驚駭起來。
這是在眼皮底下,十萬有組織的,不聽官府號令的私人武裝啊!
六扇門都是酒囊飯袋嗎?
他卻不知,丐幫向以抗擊遼國為己任,並沒有一絲造反的想法。
這份合同雙方都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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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平安作為大股東,擁有物流公司的決策權,享有大部分的收益。今後喬家的商品賣向全大宋,也有了護衛保障。
汪劍通也高興,很多時候丐幫幫眾都無所事事,甚至因為貧困,偶爾還會做奸犯科。不是偶爾,是經常)
有了物流公司的工作,有事做有收入,幫容幫貌必將大大改善。
一舉兩得。
而且,即使公司不賺錢,丐幫也沒有損失什麽。
這次真來對了!
這麽好的事情,在旁的玄慈都有點眼熱,少林寺很多低輩的弟子也是精力旺盛,無所事事。
可惜少林和尚做生意總歸不好,惹人閑話。
有些事好做不好聽,暗中歎息一聲,玄慈隻能把這個想法拋棄。
此刻少林雖有了俗家弟子的雛形,但並沒有完善形成製度,規模不大,要到幾百年後的元末,俗家弟子泛濫,無力承受,才發展出龍門鏢局。
玄慈功成告辭離去。汪劍通卻留宿了喬府。
晚宴後,汪劍通又和喬平安談起了物流公司的事情。
很快有了一個成果,名字率先達成共識,被先定了下來,叫福威鏢局。
交談中,喬平安大方得體,思維敏捷,汪劍通頗為欣賞,不禁又起招攬的心思。
“男兒大丈夫,當立誌報國。丐幫不落人後,保宋抗遼!喬賢侄年少有為,何不加入丐幫,共襄盛舉!”
喬平安暗道終於來了,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後,問道“加入丐幫之前,我有幾個疑問一直想問汪幫主。”
見汪劍通點頭同意,才又繼續說道,
“我知道丐幫很多兄弟都是窮苦之人,多以乞討過活,但為什麽抗擊外敵的時候,反衝在最前麵呢?”
“呃……這個……身為大宋男兒,保家衛國是本分。哪有為什麽?”
汪劍通有點不敢深思,加大聲音掩蓋莫名的心慌。
幸好喬平安沒有刨根問底,又換了個問題“原來是這樣。那麽,我想知道丐幫有多少兄弟沒有娶妻生子,我有意再開辦一家媒婆公司,為我大宋好男兒尋找良配。”
汪劍通鬆了一口氣,第二個問題簡單不少“丐幫兄弟多放浪形骸,囊中羞澀,大多無妻。”
“具體有多少,占幾成弟子?”
“應該有八成……”汪劍通又意識到了不妙,語氣漸弱。
他終於感覺到這些問題非比尋常,雖不知喬平安有什麽目的,但一般江湖中人絕不會想到這些。
“八萬單身光棍不多,正所謂英雄好漢何患無妻,他們肯定隻是缺了一個中間媒人,這事我做了。”
喬平安握拳,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汪劍通卻如遇傻子般看著他,實在搞不清楚,喬平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喬平安又詢問具體細節,例如這些單身幫眾大致分布在哪裏,汪劍通也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讓得喬平安滿意,汪劍通不敢多留,逃也似地跑去廂房休息了。
他有點怕喬平安。但又不知道究竟怕在何處,隻是覺得與之說話,總是底氣不足。
汪劍通剛離開,蕭遠山和趙宗實走了進來,喬平安對著前宋帝問道“宗實,你說給丐幫弟子說媒,有錢賺嗎?”
“應該沒有吧,乞丐哪有錢。”
趙宗實不覺有異,本能回答。
“但他們都是好漢,一直在抗遼前線爭戰,不能傳宗接代,豈不可惜了。”
“那……的確可惜。”趙宗實神色不定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麽。
蕭遠山冷不丁插嘴說道“可惜什麽,這類好吃懶做,隻會打打殺殺,過不好自己人生的人,上不能撫養父母,下不能娶妻生子。死不足惜!”
他想起了汪劍通等人無故殺害他愛妻,一時忍不住,帶著立場和強烈的主觀意識嘲諷起來。
“我決定了,新的媒人公司叫世紀珍愛。”
喬平安好似沒聽到蕭遠山的話。
趙宗實抱拳下拜,求饒道“師尊嘴下留情,丐幫十萬好男兒,是大宋虧欠他們。宗實羞愧難當矣。願替滿朝紫貴向他們道歉。”
喬平安意味深長地凝視他良久,才一言不發的離去。
正所謂,八萬光棍齊抗遼,滿朝朱紫納妾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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