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淵的指節在賴崇肩甲上壓出凹痕，喉嚨裏泛起鐵鏽味。
    東南方的天空被撕開猙獰傷口，暗紫色裂縫翻湧著不屬於人世的光暈。
    他盯著那些墜落又消散的墨色骷髏，突然明白昨夜突破時經脈裏殘留的灼痛意味著什麽——霸王係統提示的煞氣轉化率，最後那1正在燃燒。
    "當心！"女子尖利的指甲掐進他小臂，三人同時被無形巨力拽得向前滑動。
    腐葉堆轟然炸開，碗口粗的樺樹擦著賴崇後背掠過，樹根帶起的泥土在史淵頸側劃出血痕。
    賴崇的雷火彈匣嘩啦啦散落半空，被吸進裂縫時炸開幾團青煙。
    史淵雙腳犁出兩道三寸深的溝壑，女子披散的長發像黑蛇纏住他的臂鎧。
    係統界麵在視野裏瘋狂閃爍紅光，危險評級從"甲等"跳成"絕"字。
    "抱緊！"史淵暴喝聲中，霸王虛影在身後凝實。
    項羽的重瞳與他左眼重疊，千鈞之力順著脊柱灌入雙腿。
    腐殖層下的岩石發出脆響，他踏碎青石的瞬間，方圓五步的地麵陡然下陷。
    女子蜷在他臂彎裏仰頭，看見史淵脖頸繃緊的肌肉上浮起暗金色紋路。
    那些紋路沿著鎖骨爬上臉頰，在右眼下方結成虎符形狀。
    賴崇趁機抽出腰間鐵索，將三人腰身捆作一處。
    裂縫裏傳來的擠壓聲突然變成尖嘯。
    三十步外的土丘整個拔地而起，露出下麵森白的獸骨堆。
    史淵感覺五髒六腑都要從喉嚨裏嘔出來，霸王虛影竟被扯得向後傾斜。
    "煞氣......"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將血抹在史淵眉心，"用你壓不住的那部分！"腥甜氣息竄進鼻腔的刹那，經脈裏蟄伏的灼痛轟然炸開。
    史淵左眼滲出黑血，看到那些消散的墨色骷髏突然在空中凝成鎖鏈形狀。
    係統提示音刺穿耳膜：【煞氣共鳴激活】。
    史淵福至心靈，反手抓住即將飛走的半截樺樹幹，將暗金紋路蔓延到木身上。
    當樹幹被吸進裂縫的瞬間，漫天墨色鎖鏈突然調轉方向，纏住裂縫邊緣狠拽。
    天地間響起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史淵趁機拽著兩人滾進岩坑，後背撞上凸起的鍾乳石。
    女子袖中滑出青銅羅盤，指針在瘋狂旋轉中炸成碎片。
    "裂縫在收縮！"賴崇突然大喊。
    那些墨色鎖鏈正將裂縫往中間縫合，暗紫色光暈變成渾濁的灰。
    史淵卻注意到更可怕的事——被鎖鏈纏住的區域，天空正在褪色。
    當最後一絲紫光消失時，狂風戛然而止。
    史淵背後的暗金紋路寸寸崩裂，女子慌忙用絹帕按住他滲血的嘴角。
    賴崇抖落鐵索上的冰碴，突然指著裂縫消失的位置："那些黑霧......"
    本該湛藍的天空殘留著蛛網狀的灰痕，像被火燎過的綢緞。
    史淵摸到腰間皮囊還在，仰頭灌水時瞳孔猛地收縮——水麵上倒映的灰痕正在蠕動，組成他昨夜在係統裏見過的上古篆文。
    "不是裂縫。"他抹掉下巴上的水漬，喉嚨裏火燒火燎的疼，"是某種東西要鑽出來時蹭破的皮。"
    女子突然抓住他手腕，羅盤碎片在掌心燙出青煙。
    賴崇解到一半的鐵索嘩啦落地，三人同時仰頭。
    灰痕交織處滲出琥珀色的黏液，一滴墜落在史淵靴尖，將牛皮燒出蜂窩狀孔洞。
    三十裏外的山坳裏，巡山的紅巾軍突然看到東南天空亮起橙紅光芒。
    他們不知道那是雲層在燃燒，更不知道當史淵撕下染血的衣擺裹住手掌時，深空中的裂縫深處正有星辰開始移位。
    正文續）
    隕石破空的尖嘯聲蓋過了賴崇的喊叫。
    史淵推開兩人，腳下碎石迸濺。
    第一顆隕石擦著他耳際掠過，帶起的風壓刮得太陽穴生疼。
    他掄起右臂轟向第二顆，拳鋒與漆黑石麵相撞的瞬間，腕甲迸出火星。
    "嘶——"史淵甩著手退後半步。
    石麵上隻留下銅錢大小的凹痕，反震的力道卻讓他整條胳膊都麻了。
    第三顆隕石擦過小腿，鐵護脛頓時裂開半寸寬的缺口。
    "用鐵索！"賴崇甩出腰間鎖鏈。
    史淵卻突然蹲下身，任由第四顆隕石貼著後背掠過。
    他注意到那些隕石並非直線飛行，而是每隔三次呼吸就會劃出相同的弧線。
    霸王係統的紅光在他視網膜上勾勒出交錯的金線。
    史淵瞳孔微縮——那些軌跡竟與昨夜突破時經脈運轉的路線完全吻合。
    他側身避過第五顆隕石，靴底碾碎三片青瓦，在第六顆隕石劃出弧頂的刹那突然暴起。
    千鈞之力灌入手肘時，暗金紋路順著臂鎧蔓延到指尖。
    史淵的拳頭精準砸在隕石側麵最薄弱的紋路上，石塊應聲炸裂。
    碎屑擦過臉頰的瞬間，他旋身踹向第七顆隕石的底部凹槽。
    "轟！"
    兩顆相撞的隕石在半空炸成齏粉。
    賴崇的鐵索卷住史淵腰身，將他從第八顆隕石的軌跡上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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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突然拋來青銅羅盤殘片，碎片在觸到隕石的刹那爆出刺目青光。
    "坎位！"她厲聲提醒。
    史淵借力騰空，雙腳重重踏在第九顆隕石的棱角處。
    石塊偏離軌跡撞上山岩，將半人高的花崗岩砸得四分五裂。
    霸王虛影在他身後張開巨掌，十指扣住最後三顆隕石，暗金紋路如蛛網般爬滿石麵。
    "破！"
    三聲爆響幾乎同時炸開。
    碎石雨點般砸落地麵，卻在距離三人頭頂兩尺處被無形氣牆彈開。
    賴崇抹了把臉上的塵土，正要開口，突然被嗆得劇烈咳嗽——那些崩散的碎石正滲出粘稠黑霧。
    史淵落地時踉蹌半步。
    經脈裏的灼痛比之前更甚，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
    他盯著逐漸匯聚成團的霧氣，突然按住女子要擲符咒的手："別動煞氣。"
    黑霧翻湧的速度陡然加快。
    林間的鳥雀撲簌簌墜落，尚未落地便化作森森白骨。
    史淵頸後的虎符紋路突然發燙，係統界麵在視野邊緣瘋狂閃爍，危險評級那欄的"絕"字竟滲出鮮血。
    霧氣凝聚成十丈高的人形時，方圓百步的草木盡數枯萎。
    賴崇的鐵索剛觸到黑霧邊緣就結滿冰霜，女子袖中的符紙無火自燃。
    史淵握緊仍在發麻的拳頭，發現那人形空洞的眼窩裏正浮現出暗紫色的光點。
    三十裏外的山火突然轉向，朝著裂縫消失的位置倒卷而來。
    史淵靴底的牛皮被融化的岩土粘住，他卻不退反進，迎著黑霧人形踏出半步。
    霸王虛影的輪廓開始模糊，暗金紋路卻順著腳踝爬上小腿。
    一滴琥珀色黏液從高空墜落，在史淵左肩甲上燒出拇指大的窟窿。
    他恍若未覺，目光死死鎖住人形胸口逐漸成形的旋渦狀紋路——那紋路與昨夜係統提示的煞氣轉化圖譜，竟有七分相似。
    山風裹挾著焦糊味掠過鼻尖時，史淵忽然聽到女子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發現那些蛛網狀的灰痕正在人形頭頂交織成環。
    環內星光流轉的刹那，黑霧凝成的巨掌已懸在三人頭頂三丈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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