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歸途未定,風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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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裹著腐木的腥氣漫進鼻腔,史淵踩上枯死森林的第一寸土地時,靴底碾碎了一層脆得像紙的焦葉。
    挽月的殘魂在玉盒裏突然震顫,原本淡得幾乎透明的身形泛起青灰色波紋,連帶著玉盒表麵的雲紋都滲出細密水珠。
    "陰氣。"她的聲音比往日更輕,像被風揉碎的蛛絲,"不是普通的陰煞,是...被咒術凝練過的。"
    史淵的手指在玄鐵劍柄上一緊。
    他能感覺到眉心的霸王印記在發燙,那是融合項羽殘魂後新增的感知——原本混沌的空氣裏,此刻正翻湧著暗潮般的暴戾,像極了當年在戰場見過的,被屠城後凝結的血氣。
    "賴崇。"他側頭看向並肩的漢子。
    賴崇正用短斧撥弄腳邊的焦枝,聽見喚名立刻抬頭,短須根根豎直,眼裏燃著躍躍欲試的光。
    這是跟著他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兄弟,連元軍的鐵浮屠都砍翻過三隊,此刻卻因為他一句話,連斧柄都攥得發白。
    "你帶三支火把,往前探半裏。"史淵指了指腰間掛著的粗布囊,"每隔十步插一枝,有異動就敲銅鑼。"
    賴崇咧嘴笑了,露出被刀疤扯歪的嘴角:"得嘞!
    大帥你就瞧好吧——"話音未落人已竄出去,短斧在肩頭甩出半道銀弧,驚得幾團腐葉打著旋兒飄起來,露出下麵泛著青黑的泥地。
    "挽月。"史淵又摸了摸懷裏的玉盒,"護魂結界能撐多久?"
    殘魂從盒中飄出,指尖掠過他的手腕,帶起一片雞皮疙瘩:"最多兩炷香。
    但...足夠應付突襲了。"她的目光掃過四周焦黑的樹幹,那些本無枝葉的樹杈此刻竟微微晃動,"小心腳下,腐葉下麵...有東西。"
    日頭西斜時,賴崇的銅鑼聲突然炸響。
    史淵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他記得賴崇探路時說過,半裏地外是片開闊地,按說不該有狀況。
    可等他帶著挽月趕到時,入目景象讓玄鐵劍都嗡鳴起來——方才還幹爽的腐葉層正在翻湧,像有無數隻手在下麵抓撓,青灰色霧氣從縫隙裏鑽出來,凝成一張張扭曲的臉。
    "大帥!"賴崇從樹後閃出來,短斧上沾著黑褐色黏液,"這些鬼東西專往人腿上纏,我砍了三隻,越砍越多!"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腐葉"嘩啦"裂開,一具穿著鏽蝕鎧甲的戰屍直挺挺立起。
    它的臉被啃得隻剩白森森的骨茬,喉嚨裏發出氣泡破裂般的嘶鳴,腰間還掛著半截斷刀,刀身上"大元"二字被血鏽糊得模糊。
    史淵後退半步,玄鐵劍出鞘三寸。
    霸王印記在眉心灼燒,他能清晰感知到這些戰屍的"生機"——說是生機,倒不如說是被咒術強行釘在人間的執念。
    它們的動作僵硬,但力大無窮,方才賴崇砍中的那隻,斧刃都嵌進肋骨裏了,竟還能撲過來抓他的喉嚨。
    "陽火!"挽月的殘魂突然拔高,"它們怕陽火!"
    史淵眼睛一亮。
    他記得在顯陵裏,項羽殘魂曾提過,霸王槍挑秦宮時,用的就是赤焰焚盡陰邪。
    當下反手抽出腰間火折子,甩給賴崇:"燒!
    把所有幹枝堆成牆!"
    賴崇應了一聲,短斧舞得生風,砍斷的枯枝"劈裏啪啦"砸在地上。
    史淵則抽出玄鐵劍,在戰屍群裏劃出半圓——劍刃過處,火星四濺,沾到腐葉立刻騰起火苗。
    不過片刻,兩人就用燃燒的枯枝圍成一圈火牆,戰屍們撞上來時,鎧甲上立刻冒起青煙,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竟真的退開了。
    但危機遠未結束。
    夜幕徹底降臨時,一道赤紅光刃突然撕裂夜空,將最前排的三具戰屍瞬間燒成灰燼。
    史淵眯眼望去,隻見林梢上立著個紫袍老者,手中赤焰符滋滋作響,連胡須都沾著火星:"好個史大帥,能在我"千屍陣"裏撐到現在,倒是有些本事。"
    "元廷的狗?"賴崇吐了口唾沫,短斧在掌心轉得呼呼響。
    老者嗤笑一聲:"元廷?
    他們不過是我家主人養的狗罷了。"他指尖一彈,赤焰符化作火鳥撲來,"奉主人之命,今日留你在此——"
    史淵突然閉眼。
    霸王係統的光團在識海炸開,他能感覺到天地間的元氣正順著眉心印記往體內湧。
    這是"霸王心"帶來的新能力:操控天地元氣擾亂對手。
    等再睜眼時,老者的火鳥已偏離軌跡,"轟"地撞在左邊樹幹上,焦黑的樹身立刻燃成火炬。
    "賴崇!"史淵大喝。
    賴崇早等這一刻,短斧掄圓了衝上去,專往老者下盤招呼。
    老者慌忙後退,卻沒注意腳下——史淵早用玄鐵劍在地上劃出幾道淺痕,那是他觀察地形時發現的:這片枯死森林靠近火山口,地下有灼熱的岩漿層,地麵溫度比別處高,腐葉下的泥土都泛著暗紅。
    "那邊!"史淵一劍挑飛老者的赤焰符,順勢將他逼向火山口邊緣。
    老者的紫袍被熱氣掀起,臉上終於露出慌亂:"你...你怎麽知道這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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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但霸王的直覺不會錯。"史淵玄鐵劍直指對方咽喉,"說,你家主人是誰?"
    老者突然狂笑,指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天機閣...不會放過你的——"話音未落,整個人像被抽幹了生氣,瞬間化作一堆灰燼。
    "天機閣?"史淵皺眉。
    他曾聽劉福通提過,這是個隱秘了百年的神秘組織,專管天下"不能見光"的事。
    挽月不知何時飄到灰燼旁,指尖輕輕一挑,一片刻著八卦紋的青銅令牌露出來,"大帥,看這個。"
    史淵接過令牌,指腹摩挲著上麵的紋路。
    遠處傳來雄雞報曉聲,他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突然握緊了令牌:"加快回程。
    讓斥候隊每隔五裏放一隻信鴿,就說...有大事要發生。"
    賴崇把最後幾枝火把踩滅,扛著短斧走到他身邊:"回應天府?"
    "回應天府。"史淵摸了摸懷裏的玉盒,那裏挽月的殘魂正輕輕跳動,"但...可能有人不想讓我們回去。"
    當三人走出枯死森林時,晨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遠遠的,應天府的城牆像條黑色的龍橫在天邊,城樓上的守軍已經望見他們,號角聲"嗚嗚"響起,接著是此起彼伏的歡呼:"大帥回來了!"
    史淵拍了拍玄鐵劍,正想加快腳步,卻見城門口奔來個小校,手裏舉著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大帥!
    剛有個戴鬥笠的人塞給卑職,說...說您看了就明白。"
    史淵接過油紙包,裏麵是封密信。
    拆開的瞬間,一陣風卷過,信紙上的字跡突然浮現——不是墨寫的,是血。
    "小心你身後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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