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假死誘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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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火在深夜裏劈啪作響,史淵扯下染血的玄甲扔在木案上,甲片相撞發出清響。
他腰間的霸王槍斜倚著帳杆,槍尖還掛著半片傀儡的青銅殘片——那是突圍時劈碎的。
"傷口還在滲血。"賴崇的光霧凝成半透明的手,按在史淵左肩的箭傷上,淡金色光暈漫開,痛楚頓時消了三分,"你這假死戲碼,非得挑傷沒好利索的時候演?"
史淵扯過粗布繃帶胡亂纏住傷口,指腹摩挲著甲片內側的"明"字刻痕。
遺跡山腳下那半塊玄甲是他特意割下的,血是用牛血混了自己的傷血——天機閣的人精得很,純牛血騙不過驗屍的。"得趕在他們查清楚幻影軍團虛實前把局做死。"他抬頭時眼底有寒芒掠過,"你猜他們現在最想確認什麽?"
"史大將軍的屍體。"賴崇的光霧突然凝成人形,眉眼與史淵有七分相似,連眉骨處那道箭疤都分毫不差,"放心,從今日起,我就是你。
訓話時的語氣、擦槍的習慣、連翻軍報時愛用左手拇指壓紙角......"光霧指尖輕輕敲了敲案上的軍報,"他們想探營?
我站在點將台讓他們看個夠。"
帳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挽月的身影從簾幕外飄進來。
她的魂魄比昨日更淡了些,像片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薄紗,發間那枚朱家圖騰的銀飾卻亮得刺目——那是她用最後的咒力維持的形骸。"遺書已經寫好。"她抬手,一張染著朱砂的絹帛飄到案上,字跡是史淵慣用的瘦金體,"天命之鑰藏於遼國皇陵舊址......這謊撒得夠真麽?"
史淵掃過絹帛,指尖在"皇陵"二字上頓了頓。
遼國皇陵他去年巡邊時去過,地宮早被元兵挖空,連墓誌銘都被劈了當火磚——但天機閣的密探可不知道。"真到假時假亦真。"他抬頭看向挽月,殘魂狀態下她的眼尾泛著青,像片浸在墨裏的蝶翼,"辛苦你了。"
挽月的唇動了動,最終隻是別開眼:"朱家欠明字旗的。"她飄向帳門時又頓住,"明日辰時三刻,我會讓城樓上的更夫敲錯三遍梆子——那是給你的暗號。"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散作點點熒光,隻剩銀飾墜在案上,叮的一聲。
"她這是......"賴崇的光霧恢複成半透明狀態,"還在怨當年你沒救下她族人?"
"怨總比不在乎好。"史淵將遺書收進懷裏,轉身從木箱底摸出套普通士卒的青布短打。
粗布蹭過傷口時他皺了皺眉,但動作沒停——今夜子時,他必須以"逃兵"的身份混出大營。"你記著,明日午時三刻在演武場訓話,要罵李二牛的刀盾陣像烏龜爬。"他扯下束發的玉冠,隨手抓了根麻繩捆住頭發,"那小子上個月偷喝了我的桂花釀,我罵過他三次,他記仇呢。"
賴崇的光霧突然笑出波紋:"得嘞,保證罵得他耳朵通紅。"
月上中天時,史淵混在換崗的夥夫隊裏出了營門。
他腰間別著柄切菜的短刀,肩頭搭著擔菜筐,筐底壓著柄淬了麻藥的匕首——這是賴崇用最後一點光霧凝練的,足夠放倒三個精壯漢子。
京城的城牆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史淵摸了摸懷裏的密信。
那是離開大營前,賴崇用分光術給他的——天機閣在應天府的密探分布,標注著兵部尚書陳廷安的書房地下有密室。
陳廷安是元廷降臣,表麵上對新朝畢恭畢敬,案頭卻總擺著半塊雕著狼頭的玉牌——那是元廷殘黨的標記。
子夜時分,史淵蹲在陳府後巷的老槐樹上。
院角的更夫敲過三更,他借著樹影翻上牆頭,靴底的軟皮沒發出半分聲響。
陳廷安的書房窗紙透著微光,他貼著牆根溜到窗下,指尖蘸了口水捅破窗紙——案前的陳廷安正對著燭火燒什麽,紙灰飄起來,露出半行字:"玄冥殿令......"
史淵的瞳孔驟縮。
他聽過玄冥殿,那是元廷覆滅後冒出來的邪門組織,專搞些借屍還魂、星象改運的妖術。
去年山西鬧旱災,有百姓說看見穿黑鬥篷的人在山頂祭天,事後縣令全家暴斃,屍體上全是蛇形紋路——後來查證,正是玄冥殿的手筆。
窗內傳來陳廷安的抽噎聲:"大人,史淵那賊子死了,皇陵的消息是真的......"他哆哆嗦嗦從袖中摸出塊青銅令牌,拍在案上,"這是今日剛收到的,玄冥殿的人說......說隻要找到天命之鑰,就能......"
史淵的匕首已經抵住陳廷安後頸。
老臣的肥肉被刀尖頂得陷進去,他抖得像篩糠:"大......大人饒命!
小的隻是傳信......"
"傳什麽信?"史淵壓著聲音,匕首又進了半分。
陳廷安的冷汗滴在青銅令牌上:"玄冥殿要在西域建天命祭壇,說那是能改天命的陣......"他突然瞪大眼睛,盯著史淵身後,"你......你不是史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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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淵反手就是一掌劈在他後頸。
陳廷安癱軟下去時,案角的密信露了半角——正是天機閣與元廷殘黨往來的手劄,最上麵一頁寫著:"祭壇將成,七月十五,星落之時......"
"七月十五?"史淵將密信塞進懷裏,目光掃過青銅令牌上的紋路。
那是條盤成圓環的蛇,蛇嘴裏叼著顆珠子——和遺跡裏戰陣圖騰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百裏外的前線大營。
賴崇站在演武場的點將台上,光霧凝成的玄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望著台下噤若寒蟬的士兵,突然抬腳踹翻腳邊的木墩:"李二牛!
你那刀盾陣是給閨女繡花呢?
盾舉這麽低,元兵的箭能戳穿你屁股!"
台下的李二牛耳朵瞬間通紅,握著盾牌的手直抖。
他旁邊的小卒小聲嘟囔:"將軍今日火氣比往常還大......"
"嘟囔什麽?"賴崇抄起案上的令旗甩過去,正打在小卒腳邊,"都給老子練!
練到盾牌能擋下投石車!"他轉身時,眼角餘光瞥見牆頭上閃過道灰影——是天機閣的探子。
那灰影剛翻下牆,懷裏的信鴿就撲棱棱飛起來。
賴崇望著信鴿消失在雲端,光霧在掌心凝成史淵的半張臉,嘴角勾起抹冷笑:"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京城某處深巷,青瓦白牆的小院裏突然響起急促的梆子聲。
史淵蹲在屋頂,望著院門口掛的"濟世堂"匾額——這是天機閣在應天府的秘密據點。
他摸了摸腰間的霸王槍,槍杆上纏著的紅綢是挽月用咒力染的,能屏蔽氣機。
"動手!"他低喝一聲。
院牆上同時躍下三十道黑影,全是他從親衛營挑的死士。
大門被撞開的瞬間,史淵的槍尖已抵住堂主的咽喉。
那人身穿青衫,胸口卻繡著金線蛇紋——正是玄冥殿的標記。
"說。"史淵的槍尖刺破皮膚,血珠順著脖頸滾進衣領,"西域祭壇在哪?"
堂主的臉白得像紙:"在......在敦煌以西的鬼哭峽!
他們......他們要借星象之力重塑天命,七月十五子時......"
"七月十五。"史淵重複著這個日期,腦海裏閃過遺跡戰陣、玄冥殿令牌、還有陳廷安燒了一半的密信。
他抽出張草紙扔過去:"畫地圖,漏一個彎,我讓你嚐遍二十種死法。"
堂主的手哆哆嗦嗦畫完最後一道山梁,史淵掃了眼,將地圖塞進懷裏。
他轉身時,窗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是挽月的暗號,三更已過。
"押去大牢。"他對死士們揮揮手,目光落在堂主胸口的蛇紋上,"找個穩當的獄卒,讓他把知道的全吐出來。"
晨霧漫進密室時,史淵展開從陳府搜來的密信。
月光照在"西域祭壇天命之輪"這些字眼上,像把淬了毒的刀。
他伸手按在桌案上,霸王真氣順著木紋蔓延,在桌麵刻出幅粗略的天下地圖。
手指停在敦煌以西的位置,他的指節捏得發白。
帳外突然傳來親兵的低語:"將軍,李參將說有緊急軍報。"
史淵將地圖收進暗格,整理好青布短打。
他推開窗,晨風吹得衣角獵獵作響,眼底的鋒芒比槍尖還利——該是時候,讓某些人知道,明字旗下的刀,從來沒鈍過。
"讓他去演武場等。"他轉身走向案前,拿起筆在軍報上批了行字,"順便告訴各營,三日後卯時,我要召開軍事會議。"
筆鋒頓住,他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輕聲補了句:"西征的事,該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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