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萬邦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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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的應天城還浸在晨霧裏,史淵站在城頭,指尖的密報被風掀起一角。
    北方三郡降旗的消息墨跡未幹,他卻盯著城下蜿蜒的歸降隊伍——那些曾經舉著玄冥殿旗幟的玄衣人,此刻正捧著印信跪在泥水裏,發頂的草標被露水打得蔫頭耷腦。
    "殿下。"賴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沙粒摩擦的啞,"徐帥的快馬到了。"
    史淵轉身時,大氅下擺掃過城磚的青苔。
    賴崇遞來的竹筒還帶著馬背上的餘溫,他掰開蠟封抽出信箋,燭火映得眼底忽明忽暗。"元廷最後的鐵門關,守將開城了。"他喉結動了動,指節抵著城牆磚縫,"順帝帶著殘兵往漠北逃了。"
    賴崇的指尖在身側微微蜷起。
    他跟著史淵從濠州打到應天,見過太多這樣的時刻——每次大戰將定,史淵總會露出這種神情,像是獵人收網前最後一次確認陷阱,又像是農夫望著即將成熟的麥田。"要追嗎?"他問,聲音壓得很低,像怕驚散了什麽。
    史淵把信箋遞給賴崇,目光掠過城下叩拜的人群。
    有個穿補丁布衣的老漢舉著香燭,渾濁的眼睛裏閃著水光:"青天大老爺啊,總算能過安生日子了......"他忽然笑了,嘴角的舊疤跟著揚起,"追。
    但不是現在。"他伸手接住飄落的晨霧,"先讓天下人看看,這杆"明"旗,到底能招多少人心。"
    三個月後,鐵門關外的沙地上。
    史淵的玄甲染著晨霜,霸王槍尖挑著元廷的龍旗。
    順帝的黃金帳被燒得隻剩焦黑木架,那個曾經在大都城說"南人皆螻蟻"的皇帝,此刻正跪在他馬前,皇冠滾進了泥坑。
    "朕...願獻傳國玉璽。"順帝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枯枝,"求...求陛下留我全屍。"
    史淵在馬上俯視著他。
    風卷著沙粒打在臉上,他卻想起初穿越來時的那個雨夜——他縮在破廟裏,聽著外麵元軍的馬蹄聲,懷裏的冷饃硬得硌牙。"傳國玉璽?"他突然笑出聲,馬蹄在順帝麵前碾出個小坑,"朕的玉璽,在百姓的香火裏,在將士的刀槍上。"他俯身抓起順帝的衣領,"你該謝的,是朕要做個讓後人說"得國最正"的皇帝。"
    順帝被拖走時,賴崇牽著馬靠近。
    他的空間之力最近愈發內斂,連衣袍都不再泛著微光,"大都的百姓在城門口擺了三天三夜的清水宴。"他說,"徐帥讓人送來的捷報裏夾了張紙,是個老學究寫的詩——"胡塵盡掃山河麗,又見漢家日月明"。"
    史淵翻身下馬,踩在元廷的龍紋地磚上。
    磚縫裏長出的野草擦過靴底,癢得人心慌。"明日回金陵。"他解下玄甲遞給親衛,露出裏麵繡著日月紋的紅袍,"該穿龍袍了。"
    洪武元年正月初四,金陵城的雪下得極細。
    史淵站在奉天殿的漢白玉階上,望著丹墀下跪成海的文武百官。
    賴崇站在廊柱陰影裏,腰間掛著他新鑄的"影衛"令牌;挽月的殘魂飄在飛簷上,發間的朱釵閃著幽光——那是他讓人從朱家祖祠取來的,說是能鎮住咒術反噬。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海嘯的喊聲撞在殿脊的瑞獸上,震得簷角的冰棱簌簌墜落。
    史淵摸著龍袍上金線繡的九爪金龍,想起係統初啟時那個機械音:"宿主任務:建立強明,萬邦臣服。"此刻他望著殿下跪著的徐達、常遇春,望著城門外捧著五穀的百姓,突然覺得那些任務提示都淡了——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係統的獎勵,而是腳下這片土地真正的安寧。
    "賴崇。"退朝後,他叫住要隱入陰影的身影。
    賴崇的腳步頓了頓,轉身時腰間的令牌撞出輕響。"去影衛吧。"史淵解下腰間的天命印信,那是塊墨玉雕的螭虎,"朕要你替朕看著,這宮裏的龍椅,別再坐上第二個野心家。"
    賴崇接過印信,指腹摩挲著玉上的紋路。
    他忽然笑了,還是當年濠州城下那個咧嘴笑的少年模樣:"殿下他頓了頓,改了口)陛下,影衛的規矩我熟。"他倒退著走進廊下陰影,聲音越來越輕,"等您什麽時候想微服私訪,我還能給您變碗鴨血粉絲湯。"
    挽月是在月圓夜走的。
    史淵在禦花園找到她時,她正對著一池殘荷發呆。"要回祖地了?"他問,把披風披在她殘魂漸淡的肩上——雖然知道這沒什麽用,但總覺得該做點什麽。
    挽月轉頭,發間朱釵的光映著她半透明的臉:"朱家的咒術,當年被元廷毀了七本秘典。"她指尖拂過水麵,驚起一圈圈漣漪,"我得去補。"她忽然笑了,像當年在破廟裏替他包紮傷口時那樣,"陛下放心,等我把咒術修好,若有刺客敢動您半根汗毛......"她的手指做了個絞殺的動作,殘魂卻在月光裏散了又聚。
    史淵從袖中取出另一塊天命印信,塞進她手心:"祖地的結界年久失修,這印能開九門。"他望著她的殘魂逐漸凝成實質些的人形,"等修好了咒術,回來喝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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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月的身影消失在月華中時,史淵摸了摸腰間的霸王槍。
    槍杆還是當年的溫度,槍尖卻已沒有了剛認主時的戾氣。
    他望著宮牆外的萬家燈火,忽然想起係統空間裏那個項羽的虛影——那個力拔山兮的霸王,此刻應該也在笑吧?
    洪武五年秋,史淵帶著三十萬大軍北征。
    他站在雁門關的箭樓上,看著漠北的黃沙漫過天際線。
    賴崇的影衛在軍中穿梭,像無形的風;挽月托人送來的咒術符紙貼滿了帥帳,在風中獵獵作響。"陛下,前鋒已過居庸關!"傳令兵的聲音裏帶著雀躍。
    史淵抽出霸王槍,槍尖挑開一片雲。
    陽光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照得槍杆上的赤金紋路灼灼發亮。"傳朕的令。"他的聲音混著風聲,傳向千裏之外的戰場,"凡我大明鐵騎所到之處,皆為漢土!
    凡我大明子民所在之地,皆有王師!"
    這一戰,明軍直搗捕魚兒海,俘元主次子、妃嬪、大臣,漠北諸部望風而降。
    史淵站在元宮遺址上,看著士兵將"大明洪武"的旗幟插遍草原。
    有個白胡子的老薩滿跪在他馬前,用生硬的漢語說:"長生天說,東方有紅日,是真命天子。"
    洪武十年春,史淵在應天城接見各國使節。
    占城的使者捧著象牙,暹羅的商人抬著珊瑚,日本的遣明使跪行三步,雙手舉著金印:"外臣願奉大明正朔,歲歲來朝。"
    退朝後,史淵獨自登上鍾山之巔。
    晚風掀起他的龍袍,吹得鬢角的白發獵獵作響。
    他望著腳下的山河——長江像條銀帶,貫穿南北;應天城的琉璃瓦頂在夕陽下泛著金光;更遠的地方,能看見新修的水利工程,渠道裏的水正嘩嘩地流進麥田。
    "當年在濠州破廟,我連明天的幹糧都不知道去哪找。"他對著山風呢喃,"現在倒好,要操心漠北的雪夠不夠厚,江南的稻穗夠不夠沉。"他摸了摸腰間的霸王槍,槍杆上不知何時爬滿了包漿,"係統啊係統,你說我算不算完成任務了?"
    山風卷著鬆濤回應他。
    史淵忽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堆成了花。
    他解下外袍鋪在石頭上,坐下來望著漸漸沉下去的夕陽。
    有隻山雀撲棱棱飛過他肩頭,落在他腳邊的野菊上——那是他當年在義軍裏最愛的花,苦香苦香的,卻能熬成救命的藥。
    第二日早朝,史淵站在奉天殿中央,手裏攥著昨晚寫的詔書。
    殿下的文武百官屏住呼吸,連香爐裏的檀香都不敢冒得太急。
    "朕起於布衣。"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鍾磬般撞在每個人心頭,"當年在濠州討飯,以為能吃飽就是天大的福分;後來投了義軍,想著能活過這個冬天便好;再後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殿下的老臣新貴,掃過丹墀外跪伏的百姓,"朕才明白,一個皇帝的福分,是看著天下百姓都有飯吃,都有衣穿,都能在自家院裏曬著太陽,罵兩句天氣熱。"
    他展開詔書,朱筆寫的字在陽光下泛著金:"朕以布衣之身,承天命而立。
    自今日起,免天下稅賦三年;開恩科,取寒門子弟;修河渠,通漕運;凡我大明子民,無論南北,無論漢夷,皆為朕的赤子。"
    "陛下聖明!"
    "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像潮水般湧來,史淵望著殿下發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初穿越來時那個雨夜。
    那時他縮在破廟裏,聽著外麵的雨聲,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這樣窩囊地死了。
    可現在,他站在這裏,望著萬裏江山,望著千萬張笑臉——原來所謂天命,從來不是係統給的,而是他自己,帶著兄弟們,一刀一槍拚出來的。
    風從殿門灌進來,吹得龍袍獵獵作響。
    史淵望著殿外的青天,握緊了腰間的霸王槍。
    槍杆上的赤金紋路在陽光下流轉,像極了當年係統激活時的光。
    他知道,這不是終點——他的大明,才剛要翻開最輝煌的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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