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靈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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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梔愣了愣。
但當她看見安格斯臉上嚴肅的神情時,也不免擺正了神色。
“如果向你祈願就能救活他們,那這就是我的祈願。”
安格斯打量了她一眼。
祂擁有預言的能力,還是彼世永恒國度的主宰,沒有人會比祂更了解命運。
祂遵循宿命的召喚,也知曉命運不可違的必然性。
剛才那股力量的目標是徐梔,她一定對自己隱瞞了什麽。
“你們要不等以後再討論,他們好像都有些不太好。”
凱爾扶著張板根,麵露擔憂。
“是啊!”
徐梔也急了,但聲音很快就低了下去,身後的疼痛讓她無法大聲說話。
“安格斯,救救他們。”
安格斯也不再廢話,祂撥動手中的金豎琴,清脆的琴音如同悅耳的山泉一般。
神鳥憑空出現在幾人身前。
翅膀上的金粉撒向地麵時,徐梔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內心對安格斯的評價就隻有兩個字騷包。
不對,應該是騷包二號。
畢竟比起神墟都如此注重華麗的尼斯來說。
安格斯這小小的舉動實在撼動不了祂第一騷包的稱號。
神鳥揮動著翅膀,鑽進了虛妄世界之中。
青春之湖的湖水清澈透底,平靜無波的湖麵在神鳥靠近時竟掀起了一陣波瀾。
神鳥扇動著翅膀鑽入湖底,不一會兒便銜著紅果飛了出來。
“喂給他們吧,他們會沒事的。”
安格斯說完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戰場。
“現在,我要去救我的信徒了。”
徐梔握著紅果愣了一下,小聲嘟囔著,“是我想的那個信徒嗎?”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封蟬。
凱爾這才發現,徐梔腳上的拖鞋在經曆戰鬥後隻剩了一隻,另一隻早已不知所蹤。
徐梔捏住張板根的腮幫,用樹棍撬開了他的嘴,將手中紅果塞了進去。
張板根看著長滿了彼岸花的河畔,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
“我這是被卜離用【靈媒】綁定了嗎。”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身上的傷口還在。
“好像和之前沒什麽區別,不過這裏是屬於【靈媒】的空間嗎,好大!”
明亮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現在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死亡的邀約。
原本他以為自己死後會被困在那具毫無溫度的屍體裏。
沒想到卜離給了他一個這麽大的驚喜,這裏的陽光幾乎與現實沒有區別。
張板根四處轉悠著,腳下的彼岸花叢也逐漸變多,直到他看見了那座有名的木橋。
正當他要跨上木橋,想要過河一睹景色時,師父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河對岸。
“師父!”
看著陡然出現的人影,張板根猛得往後跳了開來。
“師父是什麽時候跟卜離認識的,難道是我眼花了。”
說著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去,師父還是如剛才那般站在那裏。
“師父!”
“站住!”
張板根有些懵,師父不是說自己已經向他證明過了嘛,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凶。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聽,有人在叫你回去。”
林樹森的咆哮聲從上方傳來,震得人耳朵生疼。
“我還欠你一根玉米呢!別死!”
“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道陌生的女音傳來。
張板根思索良久,這聲音的主人好像是那個叫徐梔的人。
“回去吧。”
師父朝他擺了擺手,隨後消失在原地,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一旁的木橋。
安格斯扶起張興,看著他被寒冰侵蝕的內髒,臉上滿是不忍。
祂揚手揮動神力,凍結成冰的內髒在一瞬之間便恢複原樣,骨折的胸骨也已愈合。
張興猛得深吸了口氣。
迷糊著醒來就見自己躺在安格斯的懷裏,他一把扯住安格斯的衣服放聲大哭。
“嗚嗚嗚……安老弟,我再也不想釣魚了!”
張興說著,屬於他的那份信仰在安格斯這裏搖搖欲晃,似乎馬上就會消失。
安格斯的眉心猛得皺起,這怎麽行!
祂費勁巴拉地趕回來就要失去一位忠誠的信徒了嗎?
不行不行!
安格斯趁著張興哭喊的時候,抬手將池塘的草魚全都裝進了他的網兜。
祂低頭看向還在哭嚎的張興,示意他往池塘的方向看去。
張興帶來的小小網兜中此時正不停地往外蹦著草魚。
“我不是在做夢吧!”張興抹了把眼淚,四肢伏地的爬了起來,“真是魚!”
“欸嘿!我居然釣了這麽多魚,這不是在做夢吧!”
張興扶著腦袋,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
但既然會忘那就說明那些事情也不是很重要。
反正沒有眼前的魚來得重要!
“安老弟,你知道我這次釣魚前說了什麽嘛!”
張興高興地嚷道。
安格斯故作疑惑地搖搖頭。
“我說,求安老弟保佑讓我釣大魚!”
安格斯有些得意地揚了揚頭,“那你以後還要繼續釣魚嗎?”
“當然!”張姓不假思索道。
“欸,安老弟,你不是已經跟弟妹走了嘛,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回來救你啊!我的好大哥。
安格斯有些無奈,祂輕歎一聲。
“路過。看你睡在地上有些擔心,所以才來叫醒你。”
張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在離池塘這麽遠的地方睡著。
“既然你的網兜都裝不下了,那你還不帶著它們回去見嫂子嗎?”
安格斯指了指他身後的收獲。
張興嘿嘿笑了兩聲,從中拿了一條最大的出來,遞給了安格斯。
“安老弟,這個給你!畢竟是求你保佑的嘛!”
張興說完,費力地扛著活蹦亂跳的草魚就往家走。
徐梔眼見安格斯已經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便示意祂跟凱爾快點回到意識空間,雷肖他們快要醒了。
卜離醒來就見徐梔正坐在一旁用繃帶纏著胳膊上的傷口。
妙儀早已不見身影,隻剩林欽還在昏迷。
但眼前的林欽與他們剛才所見的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中年男人。
要不是眉宇間還能看出年輕時的模樣,卜離說什麽也不會相信這就是林欽。
“他這是怎麽回事?”
徐梔頭也沒抬道,“妙儀死了,她的術法當然也會失效。”
她說完看了眼卜離的雙手,指著他道,“你的傷我也幫你治好了,應該不會影響你以後握刀。”
卜離欣喜地看向徐梔,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林樹森把你的胳膊從我脖子上拿開,你想憋死我嘛,我喘不上氣了!”
張板根虛弱的聲音響起,他推了推護著自己的林樹森。
“你還活著!”
林樹森哇得一聲喊了出來,隨後便用力抱住了他。
“欸,不是,你這話我聽起來怎麽好像......”
被抱住的張板根感受到骨頭傳來的痛意,他用力戳了戳身前之人。
“你想痛死我嗎?”
林欽迷糊地醒來,腦中滿是那個人的聲音。
他看向坐在一旁收拾自己的徐梔,眼裏倏然崩出一抹狠厲。
“我要殺了你!”林欽猛得用力將自己當成子彈似的彈飛出去,一口咬住了空氣。
林欽的舉動驚擾了陷在團圓氣氛中的幾人,他們紛紛擋在徐梔身前攔下了他。
【他的靈魂有契約的痕跡,這種控製人的手段,你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徐梔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目光穿過吳通玄幾人落在了林欽的眼睛上。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我覺得,我也應該說一聲別來無恙。”
雷肖疑惑地望向徐梔,他怎麽聽不懂她的話呢。
大夏的另一端,一個坐在陰影裏的男人優雅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
突然,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隨意披散的長發垂落身前,他抬手輕輕撫摸著禮服上的鳶尾胸針,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這可真是一份意想不到的驚喜啊,徐梔小姐。”
“這樣卑劣的控製手段,除了你還會有誰?”
“可我怎麽覺得,你的身上好像有魔神布鬆的力量。
祂最擅長的不也是靈魂契約嗎?”
囈語抿了口紅酒,起身對著虛無的身前,微微前躬。
“不好意思,剛剛居然忘記跟您打招呼,這是莫大的失禮。”
徐梔強忍惡心的哼聲道,“你活著才是對我莫大的失禮。”
“那可真是抱歉,我現在還不能消失。”
囈語輕笑著說道,正當他還想再利用靈魂契約控製林欽說些什麽的時候,契約的連結驟然消失。
囈語惋惜道。
“不是說守夜人優待俘虜嘛,怎麽這次直接就殺了,我還想著能多跟她說會兒話呢。”
話落,囈語的眼角不自覺得抽動起來。
“真是麻煩,感覺你會是比王麵更加難纏的存在。”
徐梔收回力量,整個人癱倒在封蟬懷中。
眼前的景象逐漸發黑,僅是幾秒她就什麽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