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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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直升飛機掠過上空,衝散了積聚的雲團,疾速趕往湘川市。
左青一臉嚴肅的望向窗外,一言不發。
葉梵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後勤部部長周政推門而入,屋裏的煙味嗆得他差點窒息。
“你這是做什麽?抽這麽多也不怕抽死你!”
周政最討厭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的總司令。
葉梵皺著眉頭朝他擺了擺手,“南川市的情況怎麽樣?”
“中心酒店是南川市的招牌,但凡有人去南川那肯定就會住中心酒店……”
話說到這兒,葉梵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周政歎息道。
“這次還要用跟之前一樣的處理方法嗎?
對外稱作恐怖分子製造的襲擊?”
葉梵疲累地點點頭。
周政沒再多說,拿起資料朝著宣傳部走去,關門前他又補了一句。
“我記得徐梔是最討厭煙味的。
照你這個抽法,不出三天就能把你醃入味,到時候她見了你都得繞著走!”
砰——
關門聲響,周遭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葉梵掐滅煙頭,開窗散了散屋裏的煙氣。
“阿梔,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靈媒】今晚會有難……”
可如果你真的知道,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難道師父在你眼裏這麽不可信嗎……
湘川市人民醫院。
“這是掉進荊棘叢了?她這後肩的傷怎麽還帶著灼燒樣水泡,這荊棘叢有毒?”
麵對急診醫生的提問,護士是一問三不知,氣得他直接一掌拍在了床欄上。
“病人家屬呢!這病人都成什麽樣了,他們人呢!”
醫生吼完往身後看去,他這才發現除了隨車的醫護人員外,一個病人家屬都沒有。
這時,骨科急診鈴被按響,值班醫生披著衣服就從休息室裏衝了出來。
“韓醫生你就別發火了,她的家屬也都躺在這裏呢。
全部都是胸骨骨折,張大夫剛出來,現在正給他們做檢查呢。”
終於辦完手續的趙茜從收費處慌張地跑了過來。
“隊長跟我說多帶點錢也沒跟我說要一下子全都花出去啊!”
“醫生!這是我妹妹,她現在怎麽樣?”
韓醫生抬眸打量了她一眼,隨後又專心給徐梔清理起傷口。
“病人家屬,請您先出去耐心等待,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
護士趕忙拉上簾子隔絕了趙茜的視線。
“她不會有事,生命種子的力量保住了她的心脈,隻是這傷……”
安格斯看著無法用神力複原的傷痕,眼中的疑惑隻增不減。
凱爾握著阿司的手,正在替祂上藥。
“這傷居然可以在你身上留下疤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連我們也不能說嗎?”
凱爾擦著藥,俯身輕輕吹著。
【問我之前,不如先告訴我,你們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阿司抬眸望向安格斯。
“多年前,我曾為大夏、也為徐梔進行過命運的預言。
但近日,我發現預言有變。
可據我所知,命中注定的結局無論如何避免都會發生。
所以我嚐試著再次對她的命運進行預言,隻是有道力量在不斷地阻撓我。
我擔心你們會出事,所以這才帶著凱爾趕回來。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與你們相遇。”
安格斯說著又想起了先前與祂對峙的那道力量。
祂會是那個阻止自己預言徐梔命運的人嗎。
【原來是這樣。】
阿司歎了口氣,祂有些疲倦,似乎就連站也站不穩。
【其實你多半猜到了,不是嘛?】
安格斯微微一愣,“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阿司沒有開口,隻是直勾勾地盯著祂。
“我以母神之名起誓,絕不會做出任何背叛、傷害你們的事。”
安格斯眼神真誠,以神格之名的誓言烙印進祂的神魂之中。
阿司深吸了口氣,緩了緩情緒後便慢慢開口。
【其實……】
“傷口清理完畢,接下來就是等她清醒,要時刻注意病人有無發燒征兆。”
韓醫生處理完徐梔的傷口後,心頭總覺得像是壓著塊重石。
他正糾結要不要替她報警,畢竟她身上的每處傷口都不像是在不經意間碰傷的。
還有與她一起送來的那幾個男的。
他們身上的外傷他也看過,從骨折痕跡來說更像是在被動防禦時造成的。
“怎麽了?愁眉苦臉的。”張醫生處理完雷肖幾人的傷口後走了出來。
韓醫生擺擺手示意他安靜。
“喂,我要報警。
這裏是人民醫院急診部,我是外科急診醫生韓良明,我懷疑我的病人遭受了家裏人的毆打跟虐待。”
張大夫指了指自己處理的那幾個男的,又看向插著氧氣管的徐梔,無聲的口型問道。
“一起的?”
韓醫生點點頭。
“艸!”一向遵紀守法,堅決不吐露半個髒字的張大夫在此刻突然爆了粗口。
“早知道剛才給他們處理傷口時就應該下手重點的,這群禽獸不如的畜生!”
張大夫最恨的就是對家人施暴的家夥。
現在雷肖、卜離幾人在他眼裏就是那種人。
凱爾待在赫拉的宮殿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亭廊裏的孔雀。
安格斯與阿司在結界說著什麽。
隻見安格斯的眉眼隨著阿司的話越皺越緊,直到最後皺出了一個川字。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簡直比天方夜譚更天方夜譚。”
安格斯的語氣裏沾染上了一層薄怒。
“何為命運?
命運是注定不可違逆的。
無人能逃過命運的主宰,這世間眾生拚命奔赴的不過都是遺憾罷了。
徐梔年輕,做事莽撞,她不懂,難道你也不懂嗎?居然任由著她胡來。”
【可你今晚不也出手救了那個釣魚人!】
阿司不甘示弱的反駁。
“那是因為我與凱爾曾立誓會回去看他們。
如果他死了那我的誓言又該往何處兌現?”
安格斯背過身去,強詞奪理的話讓祂避開了阿司的目光。
但一想到徐梔,祂俊美的麵容又覆上了一層憂愁。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攔下她?】
阿司望向安格斯,眼底翻湧著意味不明的波光。
“我攔她?我攔得下她嗎?”
【你攔不住我就攔得住了?你有時候是不是也太高看我了!】
阿司理直氣壯道,硬生生地將安格斯的氣勢壓低了一頭。
安格斯無話可說,看著陷入沉睡的徐梔,祂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徐梔的傷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對她來說應該不至於讓她沉睡吧。”
阿司順著祂的視線看去。
徐梔睡顏恬靜的躺在床上,要是撤去氧氣管與監測儀,她就像個睡美人。
有人握著她紮針的手麵,動作輕柔地想替她暖一暖減輕疼痛。
看她背著的黑匣,應該是駐守當地的守夜人。
左青匆忙趕到醫院,還沒仔細查看徐梔的狀態就聽趙茜說警察把雷肖幾人給扣下了。
警察扣人的理由是有醫生舉報,懷疑徐梔遭受了虐待毆打。
而虐待她的人就是一起送來的雷肖幾人。
聞言,左青隻能匆匆交代了幾句就趕忙去警局處理此事。
等他出來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
飛機經過西津市時,周平聽見動靜抬頭往空中看了一眼,卻沒瞧見被雲層遮住的機身。
“我得快點了,不然今天就沒得睡了……”周平嘟囔著快步往土菜館走去。
“也不知道老師最近怎麽樣了,等我攢夠了錢一定要去看他。”
說著,周平猛得頓住了。
他好像從來沒有問過老師是哪兒的人,那自己就算攢夠了錢又要去哪裏找他。
而且。
老師臨別前說的那些人也沒有出現。
是不是等他們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能再次見到老師了。
周平思索著踢動腳下的石子,心裏的思緒越想越亂。
直到躺在床上,困意壓過亂想的念頭時才堪堪入睡。
王麵收到消息後就立馬趕來了醫院。
王尚讓開了床邊的位置,將病房的空間讓給了他們。
“阿梔,你又騙我……不僅騙我,還丟下我……”
王麵看著徐梔蒼白的臉色,心口處瞬間傳來一陣刺痛。
天平等人站在飛機前看向入口處。
“左處長就不能單獨給隊長放個假,讓他留下來嗎。”
月鬼歎了口氣,攥在手裏的糖果也沒了想吃的欲望,他又將它塞回荷包拍了拍。
“等阿梔醒了給她吃!”
“都怪這些該死的‘神秘’!
要不是這些‘神秘’,阿梔怎麽會受傷昏迷!”
薔薇生氣地砸向身旁的海棠樹,樹上的枝葉隨著她的動作飄落下來。
“但是…你們覺不覺得這也太巧了一點。
半夜出個門都能遇見‘神秘’,還是高階,阿梔這運氣是不是也太……”
天平眉心緊蹙,總覺得這事不像左青說得那樣簡單,他們好像都有事瞞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