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拙有些失魂落魄。
    他呆呆望著眼前少年背後那道影子，腦中一片空白。
    方才怒火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是一種近乎荒謬的震撼。
    他已經盡可能去高估這小師弟的天資了。
    可現在才發現，自己想象力，遠遠跟不上少年修煉的速度。
    “出去，都出去！圍在這裏像什麽樣子！”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目瞪口呆的眾人嗬斥道，“勿要在此耽擱師弟修行！”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但都識趣默默退去。
    李守拙愣愣地看著葉楓，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化為一聲長歎。
    “既然已經晉入法相，那便是我孟浪了。先前多有得罪，師弟勿怪。”
    “師弟想要點什麽？我現在去閣中寶庫挑選。”
    “師兄有勞了。”
    葉楓點頭，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想要武技，殺傷力越強越好。”
    “這個不難，我們一同前去吧。”
    李守拙對此倒也不意外，少年修行時日尚短，沒有強力武技也很正常。
    他轉身，帶著葉楓走出了小院。
    前方不遠處，那三位先前離去的老者並未走遠，此刻正聚在一起，不時回頭望向葉楓，眼神中充滿了驚歎與難以置信。
    “都是爹娘養的，怎麽差距就能這麽大呢？”
    旁人苦苦追尋的法相境界，在他麵前，竟好似沒有任何瓶頸可言。
    出去轉一圈，不僅突破境界，甚至還有餘力斬殺妖皇。
    難道真是仙人轉世重修不成？
    “師弟，你也不要怪我今日反應太大，主要是……唉，前車之鑒啊。”
    李守拙一邊引路，一邊解釋起來，臉上露出苦笑。
    “千年前，天武閣也曾出過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十五歲先天，三十歲法相。”
    “四十歲時，便已開始嚐試凝聚香火金身，意圖衝擊洞虛……”
    “那後來呢？”
    李守拙腳步停了下來，沉默片刻，眼神悠遠，陷入久遠回憶。
    片刻後，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沒有後來。”
    “他凝聚香火金身，一凝便是數百年，卻始終差了那臨門一腳。”
    “直到如今，千年已過，壽元將近，怕是……再無希望了。”
    葉楓聞言，也沉默下來。
    他看向李守拙，這番話，似乎意有所指。
    感受到少年目光，李守拙嘴角抽搐，幹枯臉皮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錯。”
    “那個人，就是我。”
    ……
    兩人再度來到寶庫。
    李守拙態度明顯鄭重許多，少了些許長輩對晚輩的隨意，多了幾分平輩論交的認真。
    他沒有讓少年自己尋找，而是主動在書架間穿梭起來。
    片刻之後，帶著兩卷卷軸返回。
    卷軸材質非金非玉，觸手溫潤，隱隱有流光轉動。
    “師弟請看，這兩門都是洞虛武技，而且是其中的珍品。”
    李守拙語氣變得格外嚴肅，“到了洞虛層次，武技很難說會不會藏著某些隱患。”
    “閣中便有一位先祖，曾從帶回一門名為「生死八門」的洞虛絕學。”
    “號稱練至大成，便可真氣不絕，肉身不滅。”
    “但真正修行起來，需要數種早已絕跡的天材地寶輔助，若無寶藥強行修煉，輕則經脈寸斷，重則爆體而亡。”
    居然還有這等事？
    葉楓看向麵板上已經大成的生死八門。
    也是，其他人一步步修行上來，根基虛浮不堪，哪裏有自己加點那般無缺無漏。
    “好在，”
    李守拙臉上露出自豪，“我天武閣雖曆經數次大難，依舊屹立不倒。”
    “老夫特意為你挑選出這兩門，都是口訣完整，且曆史上確有人練至大成境界。”
    “無妨，若有不完整的，師兄也可一並帶來給我看看。”
    葉楓倒是顯得很平靜，甚至有些無所謂。
    過去經驗告訴他，隻要積分足夠，哪怕隻剩封麵，也能照樣練至圓滿。
    無非是需要消耗更多積分罷了。
    如果其效果真的足夠強大，他從不吝嗇。
    話語間，葉楓展開卷軸，細細研讀起來。
    「洞虛武技——玄甲鎮嶽」
    「洞虛武技——天禦八荒」
    從描述上看，前者偏向防禦，而後者則更側重於進攻。
    李守拙考慮得頗為周到。
    葉楓略作沉吟。
    他肉身本就強橫無比，遠勝尋常妖魔。
    再加上「生死八門」大成，隻需要考慮如何進攻就行了。
    【當前積分：點】。
    葉楓看向係統麵板，五萬積分，點滿一門洞虛武技綽綽有餘。
    積分充裕，底氣自然就足。
    不過，能省則省，沒必要浪費。
    他抬頭看向李守拙，指著《天禦八荒》開篇幾句晦澀古語。
    “師兄，這第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積分充裕不假，但也沒必要平白浪費。
    有個現成的師兄在此，自然要利用起來。
    李守拙聞言，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無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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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似凡塵俗子的師弟，終於露出屬於常人一麵，讓他感覺親切不少。
    隨手攝來兩個蒲團，坐在少年身旁，開始一字一句解讀起來。
    葉楓資質平平，好在神念加持下，記憶力驚人。
    再加上係統中，模擬武道至少上萬年時間，很快係統麵板上就多出一行字。
    【洞虛·天禦八荒入門）】
    不知過去多久，李守拙講得口幹舌燥，但卻異常滿足。
    “師弟，你都記下了嗎？”
    “這門「天禦八荒」在諸多洞虛武技之中，也算是最頂級的一類，威力驚人，難度很高。”
    “師兄當年煉成，可是足足花了數十年時間。”
    “嗯，差不多懂了。”
    葉楓點了點頭。
    對方講得非常詳細，自己差點就聽懂了。
    若是讓自己對著卷軸硬啃，恐怕要浪費不少時間。
    能將洞虛武技講得如此透徹，李守拙算是極為用心了。
    “若有疑問，我會再來向師兄請教。”
    “好。”李守拙臉上露出欣慰笑容。
    “那你就在此修煉吧，寶庫自成一界，極為安全。”
    “我也正好在此參悟些東西，你若有不懂之處，隨時可以問我。”
    李守拙心情愉悅，起身走到書架旁，取下卷軸，自顧自地閱讀起來。
    葉楓思緒轉動。
    說起來，如今大乾境內，強大妖魔幾乎被清剿一空。
    想要快速獲取大量積分，恐怕得將目光投向境外了。
    比如景州，還有更遠的大月國。
    大月真血體係，與妖魔頗有相似之處，斬殺後獲取的積分相當可觀。
    而且聽說大乾與大月邊境戰事吃緊，前線局勢不太樂觀。
    自己若是申請前往邊境，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過，在此之前……
    “事已至此，先加點吧。”
    “係統，推演「天禦八荒」！”
    【叮！開始推演《天禦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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