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奔汽車的案子沒幾日。
    葉辰和肖清雪正在律所查看官司，看看接下來準備接哪個官司。
    "葉律師！求您幫幫我！"
    一個穿著皺巴巴格子襯衫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進了律所，助理都沒攔住。
    他的黑眼圈深得嚇人，手裏緊緊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指節都泛著青白。
    葉辰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將手機屏幕熄滅："先生，您應該先在前台登記。"
    "我等不了了！"男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文件袋裏嘩啦啦掉出一疊照片，"那個吸血鬼騙了我三十八萬！三十八萬啊！"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又被輕輕推開。肖清雪端著兩杯奶茶，哼著小曲兒蹦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連衣裙，頭發隨意地紮成丸子頭，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在耳邊，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
    "葉律師，我給你帶了新品試喝..."她的話戛然而止，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男人，"咦，這位是？"
    葉辰太陽穴突突直跳："肖總，現在是工作時間。"
    "我知道呀！"肖清雪笑嘻嘻地湊過來，目光落在那堆照片上，"哇，這個包包是愛馬仕最新款吧？我在雜誌上見過！"
    "肖總。"葉辰的聲音冷了幾分，"請不要隨意觸碰證物。"
    "啊對不起！"肖清雪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結果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端著的奶茶。一杯珍珠奶茶眼看就要翻倒在那些文件上——
    葉辰的反應快得驚人。他抄起桌上的文件夾一擋，奶茶"啪"地砸在文件夾上，深褐色的液體順著文件夾邊緣滴落，但底下的文件安然無恙。
    "葉律師好身手！"肖清雪瞪大眼睛，嘴巴張成o型。
    "...隻是肌肉記憶。"葉辰麵無表情地抽出紙巾，卻在看到肖清雪沾到奶茶的手指時頓了頓，"手。"
    "啊？"
    "擦手。"葉辰遞過紙巾，"別把證據弄髒了。"
    肖清雪接過紙巾時，指尖不小心碰到葉辰的手掌。那一瞬間她感覺像是被靜電打到，急忙縮回手，結果把整盒紙巾都帶翻了。紙片像雪花一樣在空中飛舞，有幾張甚至落在了那個陌生男人的頭上。
    辦公室裏頓時一片寂靜。
    "咳咳，"男人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是張毅，在大學城開了家奶茶店..."
    葉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請坐，張先生。說說你的情況。"
    張毅坐下時，葉辰注意到他的運動鞋已經開膠了，但手腕上卻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卡地亞手表——明顯和他的衣著不搭。
    "我和林菲菲是相親認識的，"張毅的聲音有些發抖，"她說想找個靠譜的人結婚...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給她當彩禮了..."
    肖清雪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身上帶著淡淡的蜜桃香氣。她歪著頭看張毅手機上的照片："這就是你未婚妻嗎？好漂亮啊..."
    葉辰掃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妝容精致，正對著鏡頭嘟嘴自拍，背景是某高檔餐廳，桌上擺著至少五人份的菜品。
    "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葉辰問道。
    "就、就上周，"張毅苦笑，"她說和閨蜜聚餐，但我後來發現..."
    "發現什麽？"
    "那天她其實和一個男人在那家餐廳！"張毅突然激動起來，從手機裏翻出一張截圖，"這是我朋友偶然拍到的，她正和那個男人互相喂食！"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氣，不小心把手裏捏著的奶茶杯捏爆了，珍珠"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葉辰沒理會那些滾動的珍珠。他仔細查看著張毅提供的聊天記錄，在看到某條信息時突然停頓："陳雪律師？"
    "對！那個賤人找了她當律師！"張毅咬牙切齒，"現在網上都在罵我是渣男，說我舍不得給女朋友花錢！"
    肖清雪偷偷摸出手機，點開林菲菲的主頁。最新動態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自拍，配文是"為什麽真心總是被辜負"，點讚已經破十萬。評論區清一色的"姐姐不哭這種男人不配擁有你"。
    "葉律師..."她小聲喚道，把手機遞過去。
    葉辰掃了一眼，冷笑一聲："經典操作。"他轉向張毅，"你說給了三十八萬彩禮，有轉賬記錄嗎？"
    "有！"張毅急忙翻出手機銀行，"這是我開店三年全部利潤，還有我爸媽的養老錢..."
    肖清雪湊過去看，被那一長串數字驚得瞪大眼睛。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錢包裏的奶茶會員卡，突然覺得手裏的芋泥波波不香了。
    "有意思。"葉辰推了推眼鏡，"陳雪最近接的五個案子都是類似套路。"他看向張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張毅茫然地搖頭。
    "意味著..."葉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未婚妻"可能是職業玩家。"
    肖清雪"啊"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翻看林菲菲的朋友圈："等等，這張照片裏她背的包，和你給她轉賬買包的記錄對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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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辰接過手機，眼神銳利如刀："確實，她曬的是愛馬仕，但你轉賬記錄顯示買的是v。"
    辦公室裏再次安靜下來。張毅張大嘴巴，肖清雪捂住嘴，葉辰則盯著那張被奶茶浸濕的照片，大腦飛速運轉。
    "這個案子我接了。"葉辰突然說，"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張毅急切地問。
    "你要配合我們取證。"葉辰的目光掃過肖清雪，"包括一些...非常規手段。"
    肖清雪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秒葉辰就把林菲菲的朋友圈截圖發到了她手機上。
    "肖總，既然你對奢侈品這麽了解，"葉辰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如去這家商場"偶遇"一下林小姐？"
    "誒？我？"肖清雪指著自己鼻子，丸子頭都嚇得鬆了一縷。
    "就當是將功補過。"葉辰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桌上的奶茶漬，然後轉向張毅，"現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特別是關於這塊手表的事。"
    張毅講述時，肖清雪悄悄打量著葉辰的側臉。他專注時眉頭會微微蹙起，睫毛在鏡片上投下細小的陰影，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麽。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冷靜犀利的男人和直播間裏那個妙語連珠的網紅律師是同一個人。
    "...所以你是通過手表發現她出軌的？"葉辰突然提問，把走神的肖清雪嚇了一跳。
    "對！"張毅激動地說，"這塊卡地亞是我攢了半年錢給她買的生日禮物，結果她轉手就送給了那個男人！"
    葉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伸手："肖總，濕巾。"
    "啊？哦！"肖清雪趕緊從地上撿起一片還沒拆封的濕巾遞過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葉辰接過濕巾後沒有擦文件，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你手上沾了奶茶。"葉辰麵無表情地說，動作卻意外輕柔，"作為律師助理，我必須提醒你，在接觸證據時保持清潔很重要。"
    肖清雪感覺臉上一陣發燙。她想說謝謝，結果脫口而出的是："葉律師，你的手好大啊..."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葉辰的動作僵住，然後像碰到燙手山芋一樣迅速鬆開她。
    "張先生，"他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需要談談訴訟策略。"
    肖清雪偷偷看著自己剛被擦過的手腕，那裏似乎還殘留著葉辰的溫度。
    她沒注意到葉辰泛紅的耳尖，也沒發現自己在無意識摩挲那塊皮膚。
    直到——
    "肖總！"葉辰忍無可忍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商場定位查好了嗎？"
    "馬、馬上！"肖清雪手忙腳亂地操作手機，結果不小心點開了前置攝像頭。
    屏幕上頓時出現她通紅的臉和葉辰嫌棄的表情。
    張毅看著這對奇怪的組合，突然對自己的官司前景產生了深深的憂慮，這葉律師，真的是之前那個頂級律師嗎？自己不會找錯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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