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盯著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林菲菲最新發布的微博《養不起為什麽要娶》已經在熱搜榜上掛了整整一天，評論區清一色都是對張毅的謾罵。
    "現代男性真是越來越小氣了，連養女朋友都斤斤計較..."
    "38萬彩禮都舍不得，結什麽婚啊！"
    "支持菲菲姐維權！這種渣男就該曝光！"
    葉辰的嘴角繃成一條直線。他點開林菲菲的主頁，那張淚眼婆娑的自拍下麵已經有超過十萬的點讚。照片裏她穿著白色連衣裙，背景是醫院的走廊，配文："被逼到抑鬱就醫，這就是愛情嗎？"
    "葉律師..."張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我的奶茶店今天收到了好多差評，有人說要抵製...我該怎麽辦？"
    葉辰推了推眼鏡："別急，按計劃行事。今晚八點我會開直播，你暫時不要回應任何言論。"
    掛斷電話，葉辰正準備整理資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肖清雪抱著一大堆零食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今天她穿了件印著小熊圖案的t恤和牛仔背帶褲，頭發隨意地紮成兩個小揪揪，看起來像個高中生。
    "葉律師！大事不好了！"她氣喘籲籲地把零食堆在沙發上，"林菲菲剛剛又發了條抖音，說張毅家暴！"
    葉辰的眉頭瞬間擰緊："家暴？有證據嗎？"
    "就、就一張手腕淤青的照片..."肖清雪掏出手機，小臉氣得通紅，"但評論裏全都在罵張毅，還有人說要人肉他父母！"
    葉辰接過手機，仔細端詳那張照片。淤青的形狀很規則，邊緣過於清晰...他的眼神突然一凝，放大照片的某個角落。
    "看到什麽了？"肖清雪湊過來，發絲掃過葉辰的臉頰，帶著草莓洗發水的甜香。
    葉辰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半寸："這個淤青是用化妝品畫的。你看這裏，有一小塊脫妝的痕跡。"
    "真的耶！"肖清雪瞪大眼睛，突然靈光一現，"等等！我記得林菲菲周三要去美容院對吧？我們可以..."
    "不行。"葉辰打斷她，"現在去美容院太冒險了。"
    肖清雪撅起嘴，眼珠轉了轉，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我們就用魔法打敗魔法！"
    葉辰挑眉："什麽意思？"
    "她不是喜歡發微博嗎？"肖清雪晃了晃手機，"我們也來玩轉社交媒體！"
    晚上八點整，葉辰的直播間準時開啟。短短五分鍾，觀看人數就突破了五十萬。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銳利如鷹，整個人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專業氣場。
    "大家好，我是葉辰律師。今天我們來聊聊彩禮的法律屬性..."
    直播進行到一半，彈幕突然炸開了鍋：
    【快看熱搜！林菲菲的夜店視頻被扒出來了！】
    【那個淤青明顯是假的！】
    【愛心便當是外賣擺拍實錘了！】
    葉辰微微蹙眉，餘光瞥見躲在鏡頭外的肖清雪正對著手機偷笑。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解："根據《婚姻法》司法解釋二第十條，雙方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當事人請求返還彩禮的，法院應予支持..."
    直播結束後，葉辰關上攝像頭，轉向縮在沙發角落的肖清雪："解釋一下？"
    "啊？什麽？"肖清雪裝傻，眼睛卻心虛地亂瞟。
    "那個"手滑"轉發林菲菲夜店視頻的賬號，ip地址顯示就在我們律所。"葉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肖清雪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我、我隻是看不慣她汙蔑張毅嘛..."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葉辰的臉色，又急忙補充，"但我用的是小號！絕對沒有暴露身份！"
    葉辰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什麽，突然注意到肖清雪眼下淡淡的青色。他這才想起，為了準備今晚的直播，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
    "算了。"葉辰的語氣軟了幾分，"下次提前告訴我。"
    肖清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隻得到原諒的小狗。她蹦起來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給！這是我給你買的蒸汽眼罩！你眼睛都紅了！"
    葉辰愣住了，下意識接過那個印著卡通圖案的盒子："...謝謝。"
    "快試試！"肖清雪期待地催促道，"聽說對緩解疲勞特別有效！"
    葉辰遲疑地拆開包裝，按照說明戴上眼罩。溫熱的蒸汽立刻包裹住他酸澀的雙眼，確實很舒服...如果忽略那個詭異的薰衣草香味的話。
    "怎麽樣？舒服嗎？"肖清雪湊近問道，聲音裏滿是期待。
    "嗯。"葉辰簡短地回應，卻在心裏承認這比預期的要好。
    "太好了！"肖清雪歡呼一聲，突然想到什麽，"啊對了！我還買了..."
    她轉身去翻包的動作太猛，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水灑在葉辰剛整理好的文件上，蒸汽眼罩也因為突然的動作滑下來一半，滑稽地掛在他臉上。
    辦公室裏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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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體貼還是謀殺？"葉辰緩緩摘下眼罩，聲音危險地低沉。
    肖清雪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是...是下屬的孝心！"
    葉辰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歎了口氣，嘴角卻微微上揚："去把吹風機拿來。"
    "遵命！"肖清雪如蒙大赦，蹦蹦跳跳地跑去找吹風機，腦後的小揪揪隨著動作一顫一顫。
    葉辰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卻發現自己竟然在笑。他趕緊收斂表情，低頭整理被水打濕的文件，卻在最下麵發現了一張便簽紙，上麵畫著一個戴眼鏡的簡筆小人，旁邊寫著"葉律師辛苦了！"，周圍還畫滿了小愛心。
    葉辰的手指在便簽上停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把它夾進了文件夾裏。
    第二天一早，林菲菲的"愛心便當"是外賣擺拍的證據已經在網上瘋傳。有網友扒出她曬的便當照片和某高檔餐廳的外賣盒一模一樣，甚至連擺盤都分毫不差。
    肖清雪得意洋洋地舉著手機衝進葉辰辦公室："葉律師你看！現在輿論反轉了！大家都在罵林菲菲撒謊精！"
    葉辰正在接電話，示意她安靜。肖清雪立刻捂住嘴巴，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邊坐下，但興奮的小腿還是不受控製地晃來晃去。
    "好的，陳法官，我們下午見。"葉辰掛斷電話，轉向肖清雪，"法院同意加快審理我們的案子。"
    "太棒了！"肖清雪歡呼一聲，隨即又擔憂地皺起眉，"但是...林菲菲會不會又出什麽新招啊？"
    葉辰推了推眼鏡："肯定會。她背後有陳雪在指導，不會這麽容易認輸。"
    正說著，葉辰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他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林菲菲又發文了。"
    肖清雪趕緊湊過去看。最新文章標題是《寒門女孩的無奈》，內容哭訴自己出身貧寒，隻是想找個依靠，卻被網絡暴力傷害...
    "天啊！她怎麽可以這樣顛倒黑白！"肖清雪氣得直跺腳，"明明是她騙了張毅的錢！"
    葉辰卻出奇地冷靜："這正是陳雪的慣用伎倆——轉移焦點，博取同情。"他打開電腦，"是時候放出我們的王牌了。"
    "什麽王牌？"肖清雪好奇地湊近。
    葉辰點開一個文件夾，裏麵是林菲菲過去三個月的消費記錄："每月平均消費五萬以上，這叫"寒門女孩"？"
    肖清雪瞪大眼睛："這...這也太誇張了！張毅知道嗎？"
    "他隻知道給了彩禮，根本不清楚她具體花了多少。"葉辰冷笑一聲，"準備一下，我們下午開記者會。"
    下午的記者會上，葉辰公布了林菲菲的全部消費記錄和出軌證據。當記者問到林菲菲自稱"寒門"的說法時，葉辰推了推眼鏡：
    "如果月消費五萬以上算"寒門"，那在座各位恐怕都是貧民窟出身了。"
    現場爆發出一陣笑聲。肖清雪站在角落，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葉辰，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驕傲。
    記者會結束後，肖清雪遞給葉辰一瓶水："葉律師，你剛才太帥了！那個記者都被你懟得說不出話來！"
    葉辰接過水，嘴角微揚："基本操作。"
    "才不是呢！"肖清雪認真地說，"你明明可以簡單公布證據，卻特意用了大家都能聽懂的方式解釋法律條文..."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趕緊閉上嘴，臉頰微微發燙。
    葉辰看著她泛紅的臉蛋，突然問道："你今晚有空嗎？"
    "啊？"肖清雪愣住了，心跳突然加速，"有、有啊！"
    "幫我整理一下明天庭審的資料。"葉辰淡定地說完，轉身走向辦公室。
    肖清雪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小聲嘀咕："就知道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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