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走廊的燈光有些刺眼。葉辰站在被告席旁，修長的手指輕輕整理著西裝袖口。他今天特意選了深灰色的三件套，領帶是沉穩的藏藍色，整個人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威嚴。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冷靜地掃視著法庭，將每一個細節盡收眼底。
    "緊張嗎？"肖清雪小聲問道，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職業套裝，頭發難得地挽成了一個規整的發髻，但額前那幾縷不聽話的碎發還是暴露了她活潑的本性。
    葉辰沒有回答，隻是遞給她一個文件夾："證物清單再核對一遍。"
    肖清雪接過文件夾，指尖不小心碰到葉辰的手。她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縮回手，文件夾"啪"地掉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對、對不起！"她慌忙蹲下去撿，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葉辰歎了口氣，也跟著蹲下來幫她整理。兩人靠得很近，肖清雪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氣息，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咖啡香。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也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深呼吸。"葉辰突然低聲說道，"你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添亂的。"
    肖清雪抬起頭，正對上葉辰近在咫尺的眼睛。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出奇地平靜，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不知為何，這目光讓她瞬間安定了下來。
    "全體起立！"
    法官的入場打斷了這微妙的時刻。葉辰迅速站起身，動作利落地整理好領帶。肖清雪手忙腳亂地把最後幾張紙塞進文件夾，差點又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庭審正式開始。原告席上的陳雪站起身，她今天穿了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套裝，紅唇鮮豔如血，整個人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法官大人，"她的聲音清脆有力，"我的當事人與被告之間確實存在情感糾紛，但這並不能否定彩禮作為情感契約誠意金的性質。"
    葉辰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肖清雪偷偷觀察著他的側臉，發現他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像是鎖定獵物的鷹隼。
    陳雪繼續陳述："我的當事人投入了兩年青春在這段感情中，被告單方麵毀約已經給她造成了巨大傷害。這些彩禮，不過是男方對女方的誠意保證..."
    "反對！"葉辰突然起身，聲音沉穩有力，"原告律師在混淆視聽。彩禮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贈與，而非所謂"誠意金"。"
    法官點頭："反對有效。原告律師請注意措辭。"
    陳雪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那麽請問葉律師，如何解釋我的當事人在交往期間收到的這些特殊金額轉賬？"她展示出一組轉賬記錄，"520元，1314元...這些明顯是表達愛意的贈與。"
    法庭裏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肖清雪緊張地看向葉辰，卻發現他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法官大人，"葉辰的聲音不疾不徐，"既然原告律師提到這些"愛意表達"，那麽請看這個。"
    他按下遙控器，投影屏上出現一組對比圖。左邊是林菲菲曬在朋友圈的"愛心便當"，右邊是某高檔餐廳的外賣訂單，連擺盤都一模一樣。
    "有趣的是，"葉辰繼續說道，"這些"愛心便當"出現的時間，恰好與原告收到520、1314轉賬的時間吻合。"他又切換了一張圖，"更巧的是，每次收到轉賬後48小時內，原告都會在奢侈品店消費幾乎等額的金額。"
    法庭裏嘩然一片。肖清雪偷偷豎起大拇指，卻被葉辰一個眼神製止了。
    陳雪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鎮定："我的當事人有權支配自己的財務。這些消費恰恰證明了她與被告關係的親密程度。"
    "是嗎？"葉辰冷笑一聲，又展示出一組照片，"那請解釋一下，為什麽原告在收到被告"表達愛意"的轉賬後，都與這位男士出現在同一家酒店？"
    照片上，林菲菲親昵地挽著一個陌生男子的手臂，兩人一起走進酒店大堂。拍攝日期赫然是收到1314轉賬的第二天。
    法庭瞬間炸開了鍋。肖清雪激動地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趕緊捂住嘴巴才沒發出聲音。她偷偷看向林菲菲，後者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反對！"陳雪猛地站起來，"這些照片侵犯了我的當事人的隱私權！"
    "反對無效。"法官推了推眼鏡，"被告律師請繼續。"
    葉辰從容不迫地又展示了幾組證據，每一份都精準打擊在林菲菲的軟肋上。肖清雪看得目不轉睛，內心對葉辰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就在葉辰陳述的關鍵時刻，肖清雪突然"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包。包裏的東西散落一地，幾張購物小票飄飄蕩蕩地落在了法官麵前。
    "對不起！"肖清雪慌忙道歉，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法官撿起一張小票，挑了挑眉："這位女士，你的"gui購物清單"？"
    法庭裏爆發出一陣輕笑。肖清雪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結結巴巴地解釋："那、那是上個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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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辰無奈地扶了扶眼鏡，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太清楚肖清雪的小把戲了——那張小票上的日期，恰好是林菲菲聲稱自己"經濟拮據"的同一天。
    陳雪的臉色變得難看："法官大人，我請求休庭！我的當事人需要時間準備對這些新證據的回應。"
    法官看了看時間："休庭15分鍾。"
    葉辰整理著文件，突然感覺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肖清雪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葉律師，我做得怎麽樣？"
    "太明顯了。"葉辰低聲說道，但語氣裏卻沒有責備，"下次至少把日期改一改。"
    肖清雪吐了吐舌頭："知道啦！"她突然壓低聲音，"對了，我剛才看到林菲菲和陳雪在走廊吵架，好像是因為那些酒店照片..."
    葉辰挑了挑眉："繼續觀察，但別太明顯。"
    休庭結束，陳雪顯然調整了策略。她不再糾纏於彩禮性質，轉而攻擊張毅的動機："我的當事人隻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家，被告卻因為嫉妒心作祟，不惜汙蔑她的名譽..."
    葉辰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法官大人，我想請法庭注意這份消費記錄。"他展示出一份長長的清單，"在過去六個月裏，原告在美容、奢侈品和旅遊上的花費高達二十八萬元，幾乎是被告年收入的三倍。這難道就是原告所謂的"想要一個安穩的家"？"
    林菲菲在原告席上坐立不安，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陳雪急忙打斷："我的當事人的消費習慣與本案無關！"
    "恰恰相反。"葉辰的聲音冷靜而有力，"這直接證明了原告接受彩禮的動機不純。根據《民法典》第1x42條，禁止借婚姻索取財物。"
    法庭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肖清雪緊張地絞著手指，眼睛一刻不離葉辰的身影。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葉辰——銳利、強勢、鋒芒畢露，每一句話都像出鞘的利劍。
    陳雪不甘示弱："法官大人，我請求傳喚我的第一位證人——林菲菲的閨蜜李婷，她可以證明被告的控製欲和暴力傾向。"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氣，擔憂地看向葉辰。暴力傾向？這可是個嚴重的指控！
    葉辰卻麵不改色："我們歡迎任何真實的證詞。"
    李婷走上證人席，繪聲繪色地描述張毅如何"限製林菲菲的自由"、"查她的手機"。說到激動處，甚至抹起了眼淚："有一次他還差點動手打菲菲！"
    肖清雪氣得直咬牙。這完全是顛倒黑白！她看向張毅，後者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顯然在極力克製情緒。
    輪到葉辰交叉質詢時，他不慌不忙地走到證人麵前："李小姐，你說被告有暴力傾向，請問你親眼見過他動手嗎？"
    "我...我見過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李婷支吾道。
    "凶神惡煞？"葉辰重複道，突然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那請問視頻裏這個在夜店狂歡到淩晨四點，對著鏡頭比中指的人是誰？"
    視頻中，李婷和林菲菲明顯喝得酩酊大醉，對著鏡頭做出各種不雅動作。拍攝日期赫然是李婷聲稱"張毅把林菲菲關在家裏"的同一天。
    李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
    "不僅如此，"葉辰又展示出一組聊天記錄，"你和原告的對話中，多次提到要"好好敲張毅一筆"、"不拿白不拿"，這又作何解釋？"
    法庭一片嘩然。李婷狼狽地逃離了證人席，連陳雪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法官敲了敲法槌："鑒於時間關係，今日庭審到此結束。下次開庭時間為下周三上午九點。"
    走出法庭時，記者們一擁而上。葉辰護著肖清雪和張毅快速穿過人群，直到上了車才鬆了口氣。
    "葉律師，今天太精彩了！"肖清雪興奮地說，早把剛才的緊張拋到了九霄雲外，"你看到陳雪那個表情了嗎？就像吃了隻蒼蠅！"
    張毅卻憂心忡忡："葉律師，他們說我暴力傾向這事..."
    "別擔心。"葉辰淡定地整理著文件，"下次庭審我會讓他們自食其果。"
    肖清雪好奇地湊過來："什麽計劃？能告訴我嗎？"
    葉辰瞥了她一眼："你先把包裏的東西整理好，下次別再"不小心"掉出什麽奇怪的小票。"
    肖清雪吐了吐舌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包裏掏出一個保溫杯："對了！我帶了參茶！庭審這麽累，喝點補補元氣！"
    葉辰看著那個印著卡通圖案的保溫杯，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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