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葉辰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出微博提醒，每一條都帶著"林菲菲"這個關鍵詞。
    他揉了揉太陽穴，點開熱搜榜——林菲菲 底層女性赫然排在第三位。
    "又來了。"他低聲自語，點開那條長文。《底層女性的生存困境——一個普通女孩的自白》的標題下，林菲菲再次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配圖是她素顏憔悴的照片，背景是簡陋的出租屋。
    "真是做戲做全套。"葉辰冷笑一聲，截屏發給了肖清雪。沒想到對方幾乎是秒回：
    「她瘋了嗎？那照片背景明顯是擺拍！牆上還掛著愛馬仕絲巾當窗簾呢！」
    葉辰看著這條充滿感歎號的消息，幾乎能想象到肖清雪此刻氣鼓鼓的樣子。他回複：「準備反擊。一小時後律所見。」
    發完消息，葉辰走進浴室。冷水衝在臉上，讓他徹底清醒過來。鏡中的男人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他仔細地刮著胡子，思緒卻已經飛到了今天的戰術上。
    "叮咚"——門鈴響了。
    葉辰皺眉，這個時間會是誰？他披上睡袍去開門，卻看到肖清雪站在門外，手裏抱著兩個大紙袋，頭發亂蓬蓬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早！我帶了早餐！"她不由分說地擠進門，"還有我整理的林菲菲消費記錄！"
    葉辰愣在原地，睡袍帶子鬆鬆垮垮地係著，露出鎖骨和大片胸膛。肖清雪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像被燙到一樣轉過身去，耳尖紅得能滴血。
    "你、你先換衣服！我去廚房！"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葉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突然覺得耳根發熱。他迅速係緊睡袍，回到臥室換了身休閑裝。等他走進廚房時，肖清雪已經擺好了早餐——豆漿、油條、小籠包，還有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你怎麽這麽早？"葉辰接過咖啡，溫度剛好。
    "我根本沒睡！"肖清雪興奮地打開筆記本電腦，"看，我整理了林菲菲過去一年的全部消費記錄！"
    屏幕上是一個詳細的時間表，精確到每一天的消費地點和金額，旁邊還配上了林菲菲當天的社交動態截圖。
    "她發《底層女性》這篇文章的時候，其實正在三亞度假！"肖清雪點開一張照片，"你看這個椰子，上麵印的ogo是三亞那家網紅酒店的！"
    葉辰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要碰到肖清雪的頭發。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桃子香氣，讓他想起初夏的陽光。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立刻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做得好。"葉辰直起身，"但我們需要更有衝擊力的方式展示這些證據。"
    肖清雪咬著油條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我們可以發起一個話題！真愛防詐指南！讓網友一起來扒皮！"
    葉辰挑眉："你確定不會適得其反？"
    "才不會呢！"肖清雪信心滿滿地掏出手機，"現在網友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騙子。我們可以用輕鬆幽默的方式普法，順便曝光林菲菲的真麵目！"
    她打開微博，迅速創建了一個話題頁麵，手指在屏幕上飛舞："看，這樣——第一條："如何識別婚戀詐騙？第一課：注意人設一致性！"配上林菲菲三個賬號的對比圖..."
    葉辰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突然發現這個看似迷糊的女孩其實有著驚人的敏銳和行動力。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為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邊，隨著她眨眼的動作一閃一閃。
    "葉律師？"肖清雪抬頭，發現葉辰正盯著自己看，臉一下子紅了，"我...我哪裏做錯了嗎？"
    "沒有。"葉辰移開視線，喝了口咖啡，"繼續。"
    兩小時後，真愛防詐指南已經登上熱搜榜。肖清雪設計的九宮格對比圖被瘋狂轉發，網友們紛紛加入討論：
    【這年頭騙子都這麽卷了嗎？一人分飾三角啊！】
    【那個愛馬仕絲巾窗簾笑死我了，好一個"底層女性"！】
    【感謝普法，學到了！】
    更令人驚喜的是，幾位知名情感博主也加入了話題，從專業角度分析婚戀詐騙的常見套路。其中一位還特意了葉辰："這才是真正的女性權益保護！"
    "看！效果比預期的還好！"肖清雪興奮地晃著手機，差點打翻咖啡杯。
    葉辰及時伸手穩住杯子，指尖碰到肖清雪的手背。兩人同時縮回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尷尬。
    "咳咳，"葉辰清了清嗓子，"我們該去律所了。張毅九點到。"
    "哦對！"肖清雪跳起來收拾東西，手忙腳亂中把半根油條塞進了包裏。
    葉辰假裝沒看見，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律所裏，張毅的臉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葉律師！肖總！"他激動地迎上來，"網上輿論完全反轉了！我的奶茶店今天收到了好多支持訂單！"
    "別高興太早。"葉辰提醒道，"陳雪不會輕易認輸。"
    正說著，小王急匆匆跑進來："葉律師！陳雪剛剛召開了記者會，說我們網絡暴力林菲菲，要反訴我們侵犯名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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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清雪氣得跳起來："她怎麽敢倒打一耙！"
    葉辰卻出奇地冷靜："意料之中。"他打開電腦，"準備反擊。肖總，把林菲菲的消費明細做成更直觀的圖表。"
    肖清雪立刻湊到電腦前，全神貫注地工作起來。她工作時會不自覺地咬下唇，眉頭微微皺起，像個認真解題的小學生。葉辰看了她一眼，迅速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記住了她今天用的唇膏顏色——是淡淡的櫻花粉。
    中午時分，葉辰的微博更新了一條長文：《從法律角度看"婚戀詐騙"——兼回應陳雪律師》。文章用專業而不失幽默的語言解析了林菲菲案的各項證據，最後附上了那張精確到每一天的消費明細表。
    短短一小時，轉發量突破十萬。評論區成了大型打假現場：    【三月十五日："生病住院"。同日消費：三亞頭等艙機票x2，酒店總統套房x3天。】
    【最新動態："底層女性困境"。配圖背景發現愛馬仕絲巾、v行李箱入鏡。】
    肖清雪捧著手機笑得前仰後合："網友太有才了！有人把林菲菲的消費做成了記賬app的截圖，起名"撈女日常"！"
    葉辰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按下接聽鍵，裏麵傳來陳雪氣急敗壞的聲音："葉辰！你這是在玩火！我的當事人已經抑鬱發作了！"
    "是嗎？"葉辰冷笑，"那她應該沒精力在五分鍾前點讚三亞酒店的促銷微博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是一聲憤怒的掛斷音。
    肖清雪好奇地湊過來："誰啊？"
    "陳雪。"葉辰放下手機，"看來我們戳到痛處了。"
    "耶！"肖清雪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約了幾個網紅律師下午連線直播，一起討論婚戀詐騙的法律界定，你要參加嗎？"
    葉辰挑眉："你什麽時候安排的？"
    "就剛才你去洗手間的時候..."肖清雪眨巴著大眼睛，"可以嗎？"
    看著她期待的表情，葉辰發現自己很難說出拒絕的話："...時間？"
    "下午三點！"肖清雪歡呼一聲，"我馬上去準備！"她轉身就跑，結果被自己的鞋帶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
    葉辰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她的腰，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幾厘米。肖清雪的呼吸拂過他的下巴，帶著淡淡的薄荷糖香氣。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直到葉辰輕咳一聲，鬆開手。
    "小心點。"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
    "謝、謝謝..."肖清雪結結巴巴地道謝，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手忙腳亂地跑出了辦公室。
    葉辰站在原地，掌心似乎還殘留著肖清雪腰間的溫度。他搖搖頭，強迫自己回到工作中，卻發現電腦屏保不知何時變成了肖清雪上次偷拍他的醜照——戴著蒸汽眼罩，嘴角沾著咖啡漬。
    "這個笨蛋..."他低聲自語，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換掉它。
    下午的直播異常成功。葉辰專業的法律分析，加上肖清雪活潑幽默的補充，吸引了超過百萬觀眾。直播間裏禮物和點讚不斷，彈幕刷得飛快：
    【葉律師好帥！肖總好可愛！】
    【這才是真正的普法！】
    【支持張毅！打倒撈女！】
    直播結束後，肖清雪興奮地統計著數據："最高同時在線120萬！話題閱讀量破億了！葉律師，我們是不是可以..."
    她的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小王慌張地跑進來："葉律師！不好了！林菲菲在微博發割腕照片，說被網絡暴力逼到自殺！"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氣，趕緊打開微博。照片上，林菲菲的手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痕，配文是"再見，殘酷的世界"。
    "這..."肖清雪的手開始發抖，"我們是不是做過頭了..."
    葉辰冷靜地放大照片："假的。傷口畫得太整齊，而且..."他指著照片角落，"看到這個反光了嗎？是美工刀的包裝紙。"
    就在這時，張毅打來電話，聲音驚慌："葉律師！醫院打電話說林菲菲被送急診了！記者都去了！"
    "別急，"葉辰沉穩地說，"去查查是哪家醫院。"
    十分鍾後，真相大白——所謂的"自殺送醫"完全是場鬧劇。有網友拍到林菲菲自己走進醫院，還在門口補了個妝。更諷刺的是，那家醫院的護士發微博吐槽："所謂的"自殺傷"就是破了點皮，連包紮都不用，她還嫌我們不夠重視！"
    輿論徹底反轉。曾經支持林菲菲的大v們紛紛刪帖，甚至有幾位公開道歉。陳雪的微博直接被網友攻陷，最新一條下麵全是嘲笑和質疑。
    晚上九點，疲憊但滿足的團隊在律所小會議室慶祝階段性勝利。肖清雪訂了披薩和炸雞，還偷偷準備了一瓶香檳。
    "不能喝酒，"葉辰皺眉，"明天還要工作。"
    "就一小杯嘛~"肖清雪撒嬌道，眼睛亮晶晶的，"慶祝一下！"
    看著她期待的表情，葉辰又一次妥協了："...就一杯。"
    香檳泡沫溢出杯沿，肖清雪手忙腳亂地去擦，結果碰倒了葉辰的杯子。淡金色的液體灑在他的白襯衫上，瞬間洇開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肖清雪抓起紙巾就往他胸口按，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曖昧，手一下子僵在半空。
    葉辰接過紙巾，兩人的手指再次相觸，像是有細微的電流穿過。
    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其他人識相地找借口離開了，隻剩下他們倆和半瓶沒喝完的香檳。
    "今天...做得不錯。"葉辰打破沉默，聲音異常柔和。
    肖清雪抬頭看他，眼睛在燈光下像是盛滿了星星："真的嗎？你不嫌我太鬧騰？"
    "有時候是有點..."葉辰頓了頓，"但你的創意很有效。"
    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肯定，讓肖清雪的心像氣球一樣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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