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聽聽證會的判決書在萬眾矚目中落下，法庭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法官推了推眼鏡，聲音沉穩而有力：“本庭宣判，棒子國棋協對柯捷選手的判罰無效，需撤銷相關處罰決定，並在官網首頁連續三十日刊登道歉聲明。此外，賠償原告精神損失費——”法官頓了頓，似乎確認了一下判決書上的數字，“1韓元。”
    旁聽席上瞬間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嘩然，記者們瘋狂敲擊鍵盤，閃光燈接連不斷地亮起。金在勳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最終定格在一種難以置信的扭曲表情上。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1韓元？！這是羞辱！”
    葉辰慢悠悠地整理著文件，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金律師，1韓元怎麽了？貴方不是一直強調‘規則至上’嗎？我們隻是嚴格按照棒子國的貨幣體係提出合理訴求而已。”他抬起頭，唇角微揚，“還是說，你們連1韓元的賠償都覺得不公平？”
    金在勳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肖清雪在旁邊憋笑憋得肩膀直顫，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敲打，顯然已經在各大社交平台同步更新戰況。葉辰瞥了她一眼，順手從她手裏抽走手機，低聲道：“別太囂張，他們肯定會上訴。”
    “上訴？”肖清雪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無邪，“那正好啊，他們上訴一次，我們就讓他們官網多掛一天道歉聲明，看誰耗得過誰。”
    葉辰挑眉，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什麽時候這麽記仇了？”
    “跟你學的。”她理直氣壯。
    回到肖氏律所後，整個律所一片歡騰。助理們早就準備好了香檳和蛋糕，甚至有人拉了一條橫幅，上麵寫著“葉律出征，寸草不生”。葉辰剛踏進門，就被噴了一身彩帶，他無奈地扯了扯領帶，轉頭看向肖清雪：“你安排的？”
    肖清雪笑嘻嘻地舉起雙手以示清白：“這次真不是我，是行政部那群小姑娘自發組織的。”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橫幅上的字是我建議的。”
    葉辰：“……”
    正鬧騰著，前台突然匆匆跑進來：“葉律！肖總！柯捷來了！”
    話音剛落，柯捷本人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麵錦旗，上麵龍飛鳳舞地繡著六個大字——“律界神之一手”。
    “葉律師！肖總！”柯捷笑得燦爛，直接把錦旗塞到葉辰手裏，“這案子贏得太漂亮了，我必須親自來感謝！”
    葉辰接過錦旗，難得地有點哭笑不得：“你這錦旗……是不是太誇張了？”
    “誇張？”柯捷搖頭，“一點都不誇張！你知道現在網上都怎麽稱呼你嗎？‘法外狂徒葉辰’，專治各種不服！”
    肖清雪在旁邊噗嗤一聲笑出來，湊過去和柯捷擊了個掌：“這外號不錯，比‘律政閻王’好聽多了。”
    葉辰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剛想說什麽，柯捷已經掏出手機：“來來來，合照留念！”
    肖清雪立刻蹦躂過去，站在柯捷旁邊比了個剪刀手，笑容燦爛得像是贏了全世界。葉辰站在另一側，一臉“被迫營業”的表情，卻在肖清雪踮起腳尖往鏡頭湊的時候，悄悄舉起手機，對準她的側臉“哢嚓”一聲——
    一張完美的表情包素材就此誕生。
    肖清雪猛地回頭：“葉辰！你偷拍我？！”
    葉辰麵不改色地收起手機：“取證需要。”
    “取什麽證？！”
    “證明肖氏律所總裁在上班時間帶頭開香檳，影響律所形象。”
    肖清雪：“……你完了，今晚別想吃飯。”
    柯捷在旁邊笑得直拍大腿：“你們律所平時都這麽熱鬧的嗎？”
    葉辰歎了口氣：“不，隻有她在的時候才會這樣。”
    然而，歡樂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晚，棒子國棋協果然宣布上訴，並在官網上發布了一則義正言辭的聲明，聲稱“判決結果有失公允，將堅決扞衛棒子國圍棋的尊嚴”。
    肖清雪盤腿坐在沙發上刷著新聞，忽然“嘖”了一聲：“他們還真敢上訴啊？”
    葉辰端著咖啡走過來，掃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淡淡道：“意料之中。”
    “那我們要做什麽準備嗎？”
    “不用。”葉辰喝了口咖啡，語氣悠閑，“他們越鬧，輿論越對我們有利。”
    肖清雪歪頭看他：“你就這麽肯定？”
    葉辰笑而不語，隻是把手機遞給她。肖清雪低頭一看，發現屏幕上赫然是棒子國棋協的官網首頁——
    原本應該嚴肅莊重的頁麵上，竟然自動彈出了一個視頻窗口，循環播放著葉辰在法庭上的高光時刻，尤其是那句“棒子國飛行棋”的經典片段，配上韓文字幕，效果堪稱魔性洗腦。
    肖清雪瞪大眼睛：“這……你什麽時候黑的他們官網？！”
    葉辰搖頭：“不是我。”
    肖清雪愣了兩秒，忽然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等等，難道是我……？”
    “你上周不是讓技術部在他們的服務器裏留了個‘小禮物’嗎？”葉辰挑眉，“看來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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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清雪呆滯片刻，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他們現在肯定氣瘋了！”
    葉辰看著她笑得東倒西歪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幹得漂亮。”
    肖清雪得意地揚起下巴：“那當然，我可是——”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她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了：“臥槽！棒子國棋協的官網……癱瘓了！”
    葉辰湊過去看了一眼，隻見棒子國棋協的首頁已經被蜂擁而至的訪問量擠爆，屏幕上隻剩下一個巨大的“error 404”。而社交媒體上，棒子國棋協崩了 的話題已經以驚人的速度衝上熱搜。
    國際圍棋聯盟的公告在全球體育界投下一枚重磅炸彈。
    肖清雪赤腳盤腿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捧著平板電腦一字一頓地念道："即日起修訂《圍棋裁判守則》第17條，新增"提子爭議條款"——裁判不得以選手未將提子放入指定容器為由直接判負，須經仲裁委員會複核..."她突然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葉辰！我們真的改變國際規則了！"
    落地窗前正在整理案卷的葉辰頭也不抬："不是"我們"，是柯捷那局棋本身就不公平。"
    "少來這套！"肖清雪把抱枕砸過去，"要不是你在法庭上把那幫人懟得啞口無言..."她突然噤聲，盯著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瞪圓眼睛，"等等！那個棒子國裁判居然開通微博了？"
    葉辰終於轉過身，領帶鬆鬆垮垮掛在脖子上。他伸手撈過手機，屏幕上赫然是金敏浩裁判的認證賬號，最新動態是一張圍棋盤照片配文："學習華國圍棋規則中"，定位顯示在京城朝陽區。
    "有意思。"葉辰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兩下，"上周剛輸官司，這周就來華國..."話未說完，辦公室門突然被撞開。
    "葉律師！肖總！"實習生舉著手機氣喘籲籲，"直播...您快看直播！"
    投影幕布亮起的瞬間，棒子國棋協新聞發布會現場的畫麵鋪滿整麵牆。頭發花白的協會主席正在鏡頭前鞠躬，身後電子屏滾動播放中韓雙語道歉聲明。當記者追問是否接受判決時，主席的翻譯耳機突然傳出刺耳電流聲，會場音響裏詭異地響起半個月前葉辰在法庭上的原聲——
    "如果連棋子落在哪裏都要別人指定..."
    肖清雪猛地捂住嘴巴，轉頭時發現葉辰正眯著眼睛看她。她立刻豎起三根手指："這次真不是我！我發誓隻黑了官網首頁！"
    葉辰突然輕笑出聲，伸手揉亂她的頭發："知道，是國際圍棋聯盟放的現場錄音。"他指了指畫麵角落的聯盟標誌，"他們在做合規性審查。"
    辦公室突然陷入奇妙的寂靜。肖清雪盯著屏幕上循環播放的道歉畫麵，突然輕聲說："其實...我們接這個案子的時候，沒想到會鬧這麽大吧？"
    "嗯。"葉辰鬆開領帶，難得露出疲憊的神色，"本來隻想幫柯捷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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