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的休庭時間。
    葉辰站在法院休息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越聚越多的人群。
    抗議者的標語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偶爾有整齊的口號聲穿透厚厚的玻璃窗。
    "n剛剛發布了民意調查，"肖清雪走到他身邊，遞過一杯咖啡，"支持撤銷孫陽禁賽的歐美民眾比例達到了63，比休庭前又上升了11個百分點。"
    葉辰接過咖啡，指尖感受到恰到好處的溫度——肖清雪總是記得他喜歡喝溫的而不是燙的。"約翰遜法官的助理剛才"恰好"路過了我們的休息室，"他抿了一口咖啡，"暗示我們需要準備一份"建設性"的解決方案。"
    肖清雪挑眉"這是在遞橄欖枝？"
    "更像是找台階下。"葉辰放下杯子，整理了下領帶，"國際泳聯的讚助商們一定急瘋了。耐克和可口可樂可不想自己的lo出現在全球抗議活動的背景板上。"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叩響，孫陽和他的經紀人走了進來。孫陽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深藍色西裝，內搭純白襯衫，沒有領帶。這個造型既莊重又不失運動員的利落，顯然是精心設計過的。
    "記者都堵在後門，"經紀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們是從地下車庫繞上來的。"
    葉辰打量著孫陽的狀態。年輕人的眼睛比開庭前清明了許多，肩膀也不再緊繃。那個在泳池中所向披靡的冠軍似乎找回了部分自信。
    "後悔嗎？"葉辰突然問。
    孫陽搖頭，嘴角微微上揚"就像卸下了背著遊完1500米的沙袋。"他走到窗前，俯視著樓下的人群，"隻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因為這不隻是你一個人的戰鬥。"葉辰站到他身邊，"你成了所有被不公對待的運動員的代言人。"
    孫陽沉默了片刻"如果我們贏了真的能改變什麽嗎？"
    葉辰看向遠方"不會一蹴而就。但每撬開一道裂縫，光就能多照進來一些。"
    書記員敲門通知庭審即將繼續。葉辰最後檢查了一遍文件，目光落在其中一份蓋著國際奧委會鋼印的文件上——這是他們準備的"氫彈"。
    法庭內的氣氛與休庭前截然不同。記者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仲裁席上的三位法官神色凝重，克萊斯特麵前擺著一摞顯然是剛打印出來的文件。
    "本庭繼續審理國際泳聯訴孫陽一案。"克萊斯特的聲音比上午沙啞了些，"首先，被告方是否有補充陳述？"
    葉辰緩緩起身"有的，尊敬的仲裁庭。"
    他走向法庭中央，步履沉穩。這一次，他沒有帶任何文件，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
    "在繼續之前，我想代表我的當事人感謝全球數百萬發聲支持體育公正的人們。"葉辰的聲音平靜而有力，"這證明，無論國籍、種族，人們對公平競爭的渴望是共通的。"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原告席。斯通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昂貴的西裝起了皺褶，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布滿血絲。
    "鑒於事態發展，"葉辰繼續道，"國際奧委會反興奮劑部門主動聯係我們，了這份文件。"他向書記員示意，後者立即將一份標有"機密"的文件呈遞給仲裁席。
    斯通猛地站起來"反對！這不符合程序！"
    克萊斯特翻閱著文件，眉頭越皺越緊"原告律師，在你抗議前，或許應該先看看內容。"他將文件傳給格林伍德法官，"這是idt過去五年檢測記錄的統計分析，顯示對華國、俄羅斯、巴西運動員的飛行檢查頻率確實顯著高於歐美運動員。"
    法庭內一片嘩然。直播間的彈幕再次爆炸【實錘！】【鐵證如山！】【國際泳聯出來挨打！】
    葉辰等待嘈雜聲平息"這份數據來自國際奧委會自己的審計係統，應該不存在"程序問題"。"他特意看了斯通一眼，"更重要的是，數據顯示檢測頻率與運動員表現無關，而與國籍高度相關。"
    格林伍德法官抬起頭"被告律師，你的具體訴求是？"
    "很簡單，"葉辰的聲音忽然提高，"撤銷對我當事人的全部指控，並建議國際泳聯全麵改革檢測製度，建立真正公平、透明的監督機製。"
    他走回被告席，從肖清雪手中接過最後一份文件"如果仲裁庭需要，我們已準備好一份詳細的改革建議，由全球27位體育法專家共同擬定。"
    克萊斯特與其他兩位法官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宣布"本庭需要短暫休庭商議。十五分鍾後宣布裁決。"
    這十五分鍾可能是葉辰職業生涯中最漫長的等待。孫陽不停地用拇指摩擦著奧運徽章的邊緣，肖清雪則一直刷新著社交媒體上的實時反應。原告席上的斯通在不停地接打電話，表情越來越難看。
    當仲裁員們重新入席時，法庭內安靜得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克萊斯特清了清嗓子
    "經過慎重審議，本庭做出如下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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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撤銷對孫陽的全部禁賽處罰；"
    孫陽的拳頭猛地握緊，指關節發白。他的經紀人捂住嘴，眼眶瞬間紅了。
    "二，認定idt在101novel.com22年9月4日的檢測程序存在重大瑕疵；"
    葉辰的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恢複平靜。他知道最關鍵的部分還在後麵。
    "三，建議國際泳聯與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全麵審查檢測製度，確保其公平、透明，並在六個月內向本庭提交改革報告。"
    法槌落下，聲音在葉辰耳中如同天籟。法庭後方爆發出一陣掌聲和歡呼，幾位亞洲記者甚至跳了起來。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瘋狂，各種語言的慶祝詞如瀑布般滾過屏幕。
    斯通鐵青著臉收拾文件，他的團隊像戰敗的士兵般垂頭喪氣。葉辰本想過去說些什麽，但肖清雪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子，搖了搖頭"別搶了勝利者的風度。"
    走出法庭時，陽光正好。台階下的記者們瘋狂呼喊著問題，閃光燈連成一片銀海。孫陽站在台階中央，深吸一口氣，隻說了一句話"今天不是我一個人的勝利，而是體育精神的勝利。"
    當晚，全球媒體鋪天蓋地報道了這一曆史性裁決
    bbc標題"體育史上的轉折點孫陽案撼動國際泳聯"
    《紐約時報》評論"一個華國遊泳運動員如何揭露了體育界的係統性歧視"
    小日子《朝日新聞》社論"亞洲運動員的集體覺醒"
    三天後，北京國家遊泳中心。
    葉辰和肖清雪坐在席上，看著泳池中的孫陽如箭般劃破水麵。這是禁賽風波後他的首場正式比賽，看台上座無虛席，無數鏡頭對準了那條最中央的泳道。
    "你覺得他能行嗎？"肖清雪小聲問，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葉辰看著池邊電子屏上的實時數據"他的轉身比禁賽前快了03秒。"
    發令槍響，八名選手同時躍入水中。孫陽的入水動作幹淨利落，幾乎沒濺起什麽水花。前50米，他稍稍落後；100米轉身時，追到了第三；最後50米，他突然加速，像一頭重獲自由的鯨魚般衝向終點。
    電子屏上的成績定格3分40秒14。新的亞洲紀錄。
    全場沸騰。孫陽摘下泳鏡，第一眼看向的不是記分牌，而是葉辰所在的看台。他舉起拳頭，然後張開五指——這是他們約定的勝利手勢。
    賽後記者會上，有外國記者挑釁地問"這次破紀錄，是不是證明之前的禁賽反而讓你有了更多時間秘密訓練？"
    孫陽笑了笑，拿起話筒"不，這證明了一個簡單的道理——"他看向鏡頭，"當運動員不再需要分心應對不公平的對待時，他們可以遊得更快。"
    回酒店的車上，肖清雪翻閱著手機上的新聞"國際泳聯主席剛剛宣布辭職，ada承諾全麵改革檢測製度。"她笑著看向葉辰，"我們真的改變了遊戲規則。"
    葉辰望著窗外閃過的城市燈火"不，我們隻是讓遊戲回到了它本該有的樣子。"
    車在一處紅燈前停下。
    路邊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孫陽破紀錄的瞬間，畫外音激情澎湃"這是體育精神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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