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熵蝕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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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亂流在第八象限的邊緣翻湧,暗紫色的能量漩渦中夾雜著細碎的星光殘片,像被揉碎的古老星圖。時砂·彌賽亞的指尖剛觸碰到那片懸浮的蔚藍色記憶殘片,無名指根部的菱形能量核心便驟然亮起,銀藍色的流光順著手臂蜿蜒而上,在蒼白的皮膚下勾勒出複雜的量子紋路。青銅沙漏在腰間震顫,細沙倒轉的聲響混著遠處熵獸的低嚎,像根生鏽的細針戳進她的太陽穴,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一陣鈍痛蔓延開來。
    “第37次宇宙曆,安德洛墨達星係第三懸臂……”她喃喃自語,指尖劃過殘片表麵時,成串的星軌從皮膚下浮現,那些由光點組成的星軌如同有生命般在她的手臂上緩緩遊走,最終匯聚到她的眼底,在她的眼中投射出一個璀璨而又瀕臨毀滅的宇宙。這是某個被抹除文明的臨終瞬間——母星在熵增侵蝕中崩解成無數發光的碎片,像一場盛大的星雨。但在時砂的“時間視域”裏,這些碎片正以0.0001秒的間隔不斷分裂,每一道裂痕都衍生出截然不同的可能性,有的碎片上浮現出文明重建的景象,有的則是徹底的荒蕪,還有的在分裂中誕生出新的星係。
    “又在偷聞曆史的灰燼?”沙啞的女聲從裂縫深處傳來,墨色的蝶群率先湧現時砂的視野。十二隻燼時蝶振翅劃破時空亂流,翅尖拖曳的銀灰細砂在空中拚出瘦金體的“熵”字,墨色未幹便開始崩解,每一筆劃在崩解時都發出細微的蜂鳴,仿佛是時間在痛苦地呻吟。
    時砂的銀質匕首已出鞘,手掌握住刀柄的瞬間,一股涼意順著掌心蔓延至全身,刀刃上凝結的因果線在接觸墨蝶的瞬間發出蜂鳴,那聲音尖銳而急促,如同警報在腦海中響起。她清晰地感受到左手背的能量核心在抽痛——那是三年前在敦煌錨點與蘇燼羽對峙時留下的傷,此刻正隨著熵能的靠近而共鳴,一陣刺痛從手背傳來,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針在紮著皮膚。
    “蘇燼羽,你該知道時空裂縫禁止私鬥。”時砂後撤半步,沙漏中的海水突然沸騰,細小的氣泡不斷從沙粒間升起,發出“滋滋”的聲響。她能看見對方墨色廣袖中若隱若現的青銅鎖鏈,那是熵之使徒特有的“因果錨”,專門用於捕獵時間旅行者,鎖鏈上還纏繞著幾縷墨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在袖口遊走。
    “秩序的走狗才會在意規則。”蘇燼羽從裂縫中踏出,發間的青玉發簪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那發簪雕琢著精美的花紋,隱約可見一隻展翅的蝴蝶圖案,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她抬手輕揮,墨蝶驟然加速,在時砂頸間的銀色光紋上留下三道淺灰色灼痕,灼痕處傳來一陣灼熱感,仿佛被火灼燒過一般,“我來討回屬於我的東西——你手賬本裏的第19頁,燼墨王朝的殘卷。”
    時砂的瞳孔微微收縮,皮質手賬本此刻正緊貼她的左胸,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賬本的存在,那裏記錄著所有被摧毀的平行宇宙,包括蘇燼羽苦苦追尋的燼墨王朝。三個月前她在因果備份庫竊取的殘卷,此刻正像塊燒紅的炭,隔著布料炙烤著她的皮膚,仿佛在提醒她這段記憶的沉重與危險。
    “你知道那卷殘頁已經開始熵化。”時砂突然轉身,匕首劃破空間織體,撕開一道半透明的裂縫,裂縫中傳來時空亂流的呼嘯聲,帶著刺骨的寒意。青銅沙漏的海水瘋狂倒灌進裂縫,在她即將跌入亂流的瞬間,蘇燼羽的墨絲已纏住她的腳踝,墨絲冰冷而堅韌,如同鋼鐵般緊緊束縛著她的腳踝,讓她無法動彈。
    “把它還給我!”蘇燼羽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時砂在墜落的刹那看見對方發間的燼時蝶正在成片死亡,那些黑色的蝴蝶化作細灰,在蘇燼羽蒼白的臉頰上留下墨色淚痕——那是與她母親相似的、即將消散的征兆,蘇燼羽的眼中滿是痛苦與執著,仿佛那殘卷是她最後的希望。
    時空亂流的撕扯力突然增強,時砂的匕首脫手飛出,手賬本在劇烈震動中翻開,第19頁的殘卷正像活物般扭曲,上麵的文字在不斷地崩解、重組,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即將消失的文明。她眼睜睜看著蘇燼羽的墨絲穿透自己的小腿,卻在觸碰到殘頁的瞬間發出刺目的白光,白光中,她仿佛看見燼墨王朝的輝煌景象在眼前閃過,宮殿、街道、人群,一切都那麽真實,卻又那麽虛幻。
    “警告!時空錨點不穩定!”機械音從沙漏中迸發,時砂這才驚覺自己墜落的方向正是第42號絕對穩定點,錨點的時間結界在熵能衝擊下泛起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波紋。遠處的時空管理局執法艦正劃破雲層,艦首的“時間獵犬”徽記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徽記上的獵犬仿佛隨時都會撲出,執行它的追捕任務。
    “該死!”時砂強忍著劇痛攥緊沙漏,海水在她掌心沸騰,燙出一串水泡,水泡破裂的疼痛讓她皺起眉頭。蘇燼羽的墨絲還在試圖抽取她的時間線,那種被抽取的感覺仿佛是靈魂在被撕裂,痛苦不堪。她狠下心咬破舌尖,血液滴在沙漏表麵的瞬間,整個人如炮彈般射向錨點,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給她帶來一絲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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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跌進結界的刹那,執法艦的光束炮正擦著她的發梢掠過,熾熱的光芒讓她的頭發末端微微卷曲,一股焦糊味傳來。錨點核心是座懸浮的青銅方尖碑,表麵刻滿複雜的時間符文,那些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時間的奧秘。時砂伸手觸碰的瞬間,整座方尖碑突然發出蜂鳴,聲音渾厚而悠長,如同古老的鍾鳴在時空隧道中回蕩。
    “檢測到s級危險分子——時砂·彌賽亞。”冰冷的電子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十二道金色的時間鎖鏈從地麵破土而出,鎖鏈上刻著細密的符文,散發著強大的能量,“根據《因果秩序法則》第7條,你被判處‘因果回溯’刑罰,立即 surrender。”
    時砂撐起匕首勉強格擋,鎖鏈在接觸刀刃的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火花,火花四濺,在結界中形成一道道美麗卻危險的光芒。她能看見執法艦的艙門打開,戴奧尼索斯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背後透明的翅膀正泛著犬類瞳孔的豎紋——那是因果附身即將發動的征兆,他的眼神冰冷而堅定,仿佛是一台沒有感情的追捕機器。
    “戴奧尼索斯,你該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時砂邊退邊將手賬本塞進方尖碑的裂縫,殘卷的熵化能量正在與錨點共鳴,她能感受到錨點的能量在體內翻湧,“諾克斯的熵核在吸收暗物質結晶,你們的絕對穩定點已經出現裂縫!”
    “修正者不需要借口。”戴奧尼索斯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刺耳的聲響,他抬手甩出弑時匕首,刀刃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那弧線仿佛是時間的軌跡,帶著不可逆轉的力量,“你父母的死是宇宙的必然,你以為篡改時間線就能讓他們回來?看看你自己的頭發——”
    時砂的指尖觸碰到耳際的白發,那是今早使用能力時新出現的,發絲纖細而脆弱,仿佛輕輕一觸就會斷裂。每根白發落地即燃,此刻正像細小的流星,在結界中劃出短暫的光痕,讓她想起父母死亡的那個夜晚,同樣的流星,同樣的絕望。她突然想起三歲那年,父母在時空裂縫中化作因果塵埃的場景,左眼的銀河漩渦不自覺地開始旋轉,眼中浮現出父母最後的微笑,那微笑充滿了愛與不舍,卻也帶著無奈與決絕。
    “因果回溯啟動。”戴奧尼索斯的翅膀完全展開,匕首上鑲嵌的因果塵埃突然發出強光,光芒照亮了整個結界,也照亮了時砂眼中的痛苦,“讓我們重溫你最痛苦的記憶——”
    時砂眼前的場景突然扭曲,她回到了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雨水如注,打在實驗室的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父母的實驗室裏警報聲大作,紅色的警示燈不停閃爍,母親的時間線修補匠製服破破爛爛,上麵布滿了修補的痕跡,父親的維度海關檢察官徽章還掛在椅背上,卻都在時空亂流的撕扯下搖搖欲墜。
    “時砂,記住媽媽的話。”母親的手掌覆在她左眼,銀河般的光芒湧進瞳孔,那光芒溫暖而柔和,仿佛是母親的愛將她包圍,“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放棄希望……”
    “閉嘴!”時砂尖叫著揮刀,銀質匕首在虛空中劃出因果線,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與雨聲交織在一起,“這不是真的!這是你們製造的陷阱!”她知道這是戴奧尼索斯製造的記憶陷阱,卻無法抗拒地被拉進更深的回憶——父母臨終前交換的那個眼神,那個充滿愧疚與決絕的眼神,像根毒刺紮在她的記憶深處,讓她無法釋懷。
    “你看,連宇宙都在告訴你,他們的死無法改變。”戴奧尼索斯的聲音從回憶的迷霧中傳來,時砂這才驚覺自己的匕首正抵在自己咽喉,刀刃的涼意讓她打了個寒顫,“投降吧,時砂。你以為管理局在追捕你?不,我們在保護你——保護你不被諾克斯的熵核吞噬。”
    “保護?”時砂突然冷笑,左眼的銀河漩渦迸發出強光,光芒中,她看見戴奧尼索斯背後的執法艦上,赫菲斯托斯的機械義體正在艙口注視著這一切,齒輪之心的藍光與她能量核心的光芒遙相呼應,“你們保護的是自己的因果律,是那個連父母都能犧牲的冰冷秩序!”
    她猛地將匕首刺入地麵,銀質刀刃在青銅方尖碑上擦出耀眼的火花,火花濺落在方尖碑的符文上,激起一陣能量波動。錨點核心的能量突然失控,時間結界開始崩塌,裂縫中傳來時空亂流的怒吼,仿佛是宇宙在咆哮。蘇燼羽的墨絲趁機穿透結界,卷走了手賬本中的殘卷,墨絲在卷走殘卷的瞬間,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仿佛是完成了一個重要的使命。
    “蘇燼羽!”時砂在亂流中大喊,卻看見對方站在裂縫邊緣,青玉發簪已經斷裂,發間的燼時蝶隻剩下最後一隻,那隻蝴蝶虛弱地振翅,仿佛隨時都會消失。蘇燼羽舉起殘卷,墨色的淚痣在熵化的光芒中格外醒目,眼中既有解脫,也有不舍,然後轉身墜入時空亂流,身影在亂流中逐漸消失,隻留下一片墨色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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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奧尼索斯的匕首此刻正抵住時砂的後心,卻突然傳來赫菲斯托斯的通訊:“停止追捕,立即返回總部。諾克斯的熵核在第9象限引發了大規模熵增,我們需要時砂的‘始源之魂’。”戴奧尼索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收起匕首,冷冷地看著時砂,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時砂被押解著穿過執法艦的走廊,沿途的時間特工們都在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那些眼神仿佛是在看著一個危險的怪物。她的左手背貼著醫療艙的鎮痛貼,能量核心的光芒卻依然倔強地閃爍著,仿佛在訴說著她的不屈。路過情報部時,她聽見卡珊德拉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時砂的父母沒有死,他們自願成為了熵核的容器……”
    這句話像道驚雷劈開了她的混沌,她的腳步突然頓住,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腦海中浮現出父母的身影。時砂猛地撞向艙壁的緊急出口,青銅沙漏在撞擊中破裂,海水傾瀉而出的瞬間,她墜入了茫茫的時空亂流,海水打在她的臉上,帶著鹹澀的味道。在失去意識前,她看見自己的手賬本漂浮在亂流中,第19頁的殘卷已經完全熵化,變成了一隻振翅的燼時蝶,蝴蝶在亂流中翩翩起舞,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文明的故事。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實驗室裏,四周的玻璃罐中漂浮著各種時間線殘片,那些殘片有的散發著光芒,有的則是一片黑暗,仿佛是宇宙的碎片。赫菲斯托斯的機械義體正背對著她,胸腔中的齒輪之心發出規律的轉動聲,“哢嗒哢嗒”的聲音在安靜的實驗室裏格外清晰。
    “你醒了。”赫菲斯托斯轉身,液態金屬構成的大腦在燈光下泛著微光,金屬表麵倒映著實驗室的景象,“別害怕,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讓你看看這個——”
    他抬手激活全息投影,時砂看見父母的影像出現在空中,他們的身體半透明,像由因果塵埃構成,卻在微笑著向她招手,那微笑溫暖而親切,仿佛回到了她的童年時光。母親的笑容還是那麽溫柔,父親的眼神還是那麽堅定。
    “這是……克隆體?”時砂的聲音在顫抖,她認出了母親製服上的修補痕跡,父親徽章上的劃痕,那些都是她熟悉的細節,“你們用時間克隆技術……”
    “是的。”赫菲斯托斯的聲音罕見地柔和,機械義體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愧疚,“但他們的意識還被困在熵核裏。諾克斯的熵核,其實是用你父母的因果備份數據製造的。他們沒有死,時砂,他們還在抗爭。”
    時砂的左眼突然劇痛,銀河漩渦中浮現出無數畫麵:諾克斯的熵核在宇宙深處跳動,那跳動仿佛是宇宙的心跳,充滿了力量與危險;阿特洛波斯的因果織機在編織時間線,織機的齒輪轉動,仿佛在決定著無數文明的命運;蘇燼羽的燼時蝶在墨色中起舞,蝴蝶的翅膀扇動,帶起一片墨色的漣漪……還有,那個在時空裂縫中反複出現的神秘符號,像個永遠倒轉的沙漏,仿佛是時間的悖論。
    “我們需要你,時砂。”赫菲斯托斯遞出一個銀色的裝置,上麵刻滿了與她能量核心相同的紋路,那些紋路複雜而神秘,仿佛是時間的密碼,“用你的‘始源之魂’啟動因果備份裝置,我們就能拯救你的父母,拯救整個多元宇宙。”
    時砂盯著那個裝置,突然想起卡珊德拉的預言:“當逆熵子彈與裝置共振,宇宙重啟不是終點,而是另一個循環的開始……”她抬頭看向赫菲斯托斯,卻發現對方的機械義體上,不知何時多了道墨色的裂痕——那是蘇燼羽的墨蝕留下的痕跡,裂痕中散發著微弱的墨色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戰鬥的痕跡。
    “為什麽選擇我?”時砂握緊裝置,能量核心與裝置產生共鳴,一股暖流從掌心傳來,流向全身,“阿特洛波斯不是更希望維持秩序嗎?”
    “阿特洛波斯……”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突然發出異常的轉動聲,機械義體的手臂微微顫抖,“他有他的理由。但我們都知道,隻有你能打破這個循環。時砂,你父母的死是個悖論,而悖論,才是改變命運的鑰匙。”
    時砂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父母臨終前的眼神。這次,她終於讀懂了那眼神中的含義——不是愧疚,不是決絕,而是希望。希望她能成為那個打破因果律枷鎖的人,成為多元宇宙的“始源之魂”,為宇宙帶來新的可能。
    “好。”時砂睜開眼,左眼的銀河漩渦中,無數時間線正在她的注視下重新編織,那些時間線相互交織,形成一幅複雜而美麗的圖案,“我們開始吧。但首先,我要知道真相——諾克斯的熵核,到底和我的起源有什麽關係?”
    赫菲斯托斯沉默了片刻,然後調出另一段全息影像:平行宇宙碰撞的奇點,誇克與暗物質交織的肉體,還有,那個在奇點中若隱若現的熵核。影像中,奇點爆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宇宙,誇克與暗物質在劇烈的碰撞中不斷重組,熵核在其中孕育而生,仿佛是宇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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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誕生於平行宇宙碰撞的奇點,時砂。”赫菲斯托斯的聲音低沉,仿佛在訴說一個古老的傳說,“而諾克斯的熵核,正是奇點的殘留物。你們的存在,本就是宇宙最大的悖論——秩序與熵增的共生體。”
    時砂感到一陣眩暈,起源悖論的真相讓她的世界觀開始崩塌。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裝置,突然發現上麵的紋路,正是她脖頸處銀色光紋的鏡像,仿佛是命運的呼應,將她與這個裝置緊緊相連。
    “準備好了嗎?”赫菲斯托斯問,機械義體的手掌微微張開,等待著她的決定。
    時砂深吸一口氣,將裝置按在胸口的能量核心上。刹那間,整個實驗室被強光籠罩,她看見自己的身體在光中分解又重組,每一個細胞都在閃爍著時間的光芒,那些光芒匯聚成一條璀璨的河流,仿佛是時間的長河在她體內流淌。
    在意識的深處,她回到了那個暴雨夜,卻不再是旁觀者。她看見父母正在與諾克斯對峙,諾克斯的手中,握著那個散發著暗金色光芒的熵核,熵核表麵流動的紋路如同宇宙的脈絡,充滿了神秘的力量。
    “你們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諾克斯。”父親的聲音堅定,眼神中充滿了決絕,“用我們的因果備份數據封印熵核,才能給時砂一個機會。”
    “機會?”諾克斯的聲音帶著悲愴,他的眼神中既有痛苦,也有不舍,“你們這是在創造更大的悖論!時砂的存在會成為宇宙的定時炸彈,她的‘始源之魂’會讓所有時間線陷入混亂!”
    “但也隻有她,能給宇宙一個新的可能。”母親伸手觸碰諾克斯的肩膀,動作輕柔而堅定,“我們相信她,就像我們曾經相信你一樣。”
    諾克斯沉默了,暗金色的紋路在他皮膚下流動,仿佛是內心的掙紮。最終,他歎了口氣,將熵核遞給父母:“記住,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時砂無法掌控自己的力量,整個多元宇宙都將陪葬。”
    畫麵消失時,時砂已經淚流滿麵。她終於明白,父母的死不是犧牲,而是賭注——賭她能成為那個平衡秩序與熵增的關鍵變量,為宇宙帶來新的希望。
    “時砂?”赫菲斯托斯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裝置已經啟動,因果備份庫正在同步你的‘始源之魂’。接下來,我們需要聯係自由時間陣線,他們在時空裂縫中發現了諾克斯的弱點。”
    時砂擦去淚水,握緊了手中的銀質匕首。刀刃上的傷痕,此刻正與裝置的紋路遙相呼應,仿佛是她成長的印記,也是她戰鬥的象征。她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對抗時空管理局的冰冷秩序,對抗熵之使徒的瘋狂毀滅,更重要的是,對抗自己體內那個隨時可能失控的“始源之魂”。
    走出實驗室,時砂看見卡珊德拉站在走廊盡頭,白色的喪服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仿佛是死亡的使者。她的右眼,那隻被熵瘤侵蝕的眼睛,此刻正注視著時砂,眼中倒映著無數個平行宇宙的畫麵,那些畫麵閃爍不定,仿佛是命運的碎片。
    “你看見了,對嗎?”卡珊德拉輕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你父母的真相,還有諾克斯的過去。”
    時砂點頭,注意到卡珊德拉的裙擺上,縫著一片熟悉的銀色細沙——那是蘇燼羽的燼時蝶留下的,細沙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逝去的文明留下的最後印記。
    “蘇燼羽在尋找混沌墨卷。”卡珊德拉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她想讓燼墨王朝在無序中重生,卻不知道這會導致所有平行宇宙陷入永夜墨染。時砂,你必須阻止她,就像你必須阻止諾克斯和管理局一樣。”
    時砂凝視著卡珊德拉的眼睛,突然發現她眼中的無數畫麵,最終都匯聚成一個共同的終點——時砂自己,站在因果織機前,手中握著那把能切割因果線的銀質匕首,仿佛在決定著宇宙的命運。
    “我知道。”時砂說,聲音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心,“我會找到平衡,不是靜止的平衡,而是讓蝴蝶的翅膀與颶風共舞的平衡。就像阿特洛波斯說的那樣。”
    卡珊德拉露出了罕見的微笑,那微笑中帶著一絲欣慰,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後遞給時砂一個青銅懷表,指針永遠逆時針轉動,懷表表麵刻著複雜的時間紋路,“這是你母親留下的,她說,當你準備好麵對真相時,懷表會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時砂接過懷表,感受到上麵殘留的溫度,那溫度仿佛是母親的愛,溫暖而持久。她知道,屬於她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在這個充滿悖論與可能的多元宇宙裏,她既是獵人,也是獵物;既是破壞者,也是創造者。
    時空亂流仍在遠方咆哮,熵獸的低嚎依舊回蕩在宇宙深處,仿佛是戰爭的號角。實驗室的自動門在時砂身後閉合,金屬齒輪轉動的聲響中夾雜著液態時間金屬特有的嗡鳴。她指尖摩挲著青銅懷表的雕花表蓋,母親的體溫仿佛還凝固在表殼的凹紋裏——那是段被管理局刻意刪除的記憶:某個春日午後,母親曾用這支懷表為她演示“時間洋流”的流向,表蓋內側刻著的星圖,正是燼墨王朝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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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賽亞小姐,自由時間陣線的聯絡員已接入加密頻道。”赫菲斯托斯的機械義體突然發出蜂鳴,齒輪之心的藍光在他胸甲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們在第13號時空裂縫檢測到諾克斯的熵核波動,那裏曾是燼墨王朝的殘墟。”
    時砂的手指驟然收緊,懷表鏈在掌心勒出紅痕。她想起蘇燼羽搶走的殘卷上,那行用瘦金體寫就的“墨有盡,意無窮”——此刻正與懷表內側的星圖產生共振,表蓋邊緣滲出極細的墨色流光。
    “接通吧。”時砂將懷表貼在能量核心位置,菱形光斑與表鏈的銀飾交疊,在地麵投出扭曲的沙漏投影,“我需要知道,蘇燼羽的混沌墨卷進度。”
    全息投影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影,對方頭戴刻滿悖論公式的青銅麵具,聲音經過時空亂流的扭曲顯得格外沙啞:“熵之詩人已經收集了72片燼墨殘頁,她在敦煌錨點留下的墨蝕咒文正在腐蝕拉刻西斯的機械義體。更糟的是——諾克斯的熵核開始吞噬時空裂縫中的‘因果塵埃’,包括你父母的殘留數據。”
    時砂的左眼突然泛起漣漪,銀河漩渦中閃過父母被熵核吞噬的畫麵:父親的維度徽章在暗金色光芒中崩解,母親的修補匠工具化作飛灰,唯有他們交疊的雙手間,還緊握著半塊刻有她生辰八字的青銅羅盤。
    “我們需要你潛入因果備份庫,”麵具人抬手,投影中浮現出管理局總部的立體模型,108個錨點如齒輪般環伺中央的因果織機,“赫菲斯托斯的克隆體技術需要原始數據,而你父母的真實記憶,藏在阿特洛波斯的‘絕對靜止法典’裏。”
    時砂的匕首突然發出蜂鳴,刀刃上的傷痕與模型中第42號錨點的位置重合。她想起戴奧尼索斯的弑時匕首曾在那裏留下時間斷層,而蘇燼羽的燼時蝶,正是通過那個缺口潛入了備份庫。
    “阿特洛波斯的重生儀式即將開始,”赫菲斯托斯突然插話,機械義體的指尖劃過空中的數據流,“每千年一次的‘時序奇點’融合,他會暫時失去對因果織機的控製——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時砂點頭,目光落在實驗室角落的玻璃罐上。那裏漂浮著蘇燼羽的燼時蝶殘片,墨色細砂正以詭異的規律排列,漸漸拚出“敦煌”二字。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莫高窟的對峙,蘇燼羽曾用墨絲在飛天壁畫上寫下“汝之錨點,吾之繭房”,如今看來,那竟是指向管理局核心的坐標。
    “我需要卡珊德拉的預言支持,”時砂轉身走向醫療艙,破損的青銅沙漏正在自動修複,“還有戴奧尼索斯的因果附身能力——他曾是阿特洛波斯的副官,知道法典的封印位置。”
    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發出異常響動,液態金屬大腦表麵浮現出複雜的數據流:“戴奧尼索斯正在追捕蘇燼羽,她在碎墨巷留下了燼墨王朝的‘溯光香’。那種能具現曆史畫麵的香料,正是打開絕對靜止法典的鑰匙。”
    時砂的指尖劃過沙漏的裂痕,修補處的青銅呈現出與懷表相同的星圖紋路。她突然明白,母親留下的懷表不僅是導航工具,更是打開管理局黑曆史的鑰匙——就像蘇燼羽的青玉發簪,藏著燼墨王朝最後的月光。
    “通知自由時間陣線,在敦煌錨點布置‘時間寄生蟲’,”時砂將銀質匕首插入腰間的磁場穩定器,能量核心與刀柄的菱形凹槽完美契合,“赫菲斯托斯,你負責切斷拉刻西斯的錨點共鳴——蘇燼羽的墨蝕會幫我們製造混亂。”
    機械義體頷首,胸腔中的齒輪開始逆向轉動:“時砂,你知道阿特洛波斯為何放任諾克斯成長嗎?初代局長的靈魂碎片在他左眼低語,那是比熵增更古老的詛咒——”
    “別說了。”時砂打斷他,懷表的指針突然逆時針跳動,在她掌心投射出父母被放逐時的場景,“有些真相,需要親自撕開時間的繃帶。”
    當她踏出實驗室時,卡珊德拉正站在走廊盡頭的觀景窗前,凝視著窗外流動的時間之河。白色喪服的裙擺被時間粒子染成淡金色,右眼的熵瘤此刻竟浮現出蘇燼羽的墨蝶圖案。
    “你要去找戴奧尼索斯,”卡珊德拉沒有回頭,聲音像浸了霜的絲綢,“他在第9象限的時間廢墟,那裏有諾克斯留下的熵葬儀式痕跡。”
    時砂停住腳步,注意到卡珊德拉指尖捏著片燼時蝶的翅膀,邊緣的墨色正在侵蝕她的指甲:“你預見了什麽?”
    “100種未來,100次你站在因果織機前的場景,”卡珊德拉轉身,左眼的時之琥珀突然爆發出強光,“隻有一種可能讓蘇燼羽的混沌墨卷與你的始源之魂共鳴——那需要你親手殺死諾克斯,或者成為新的熵核容器。”
    時砂的後頸突然泛起寒意,那是被時間獵犬鎖定的征兆。她看見戴奧尼索斯的透明翅膀從走廊陰影中浮現,弑時匕首的刀柄上,諾克斯戀人的因果塵埃正在發出警告般的微光。
    “我不是來追捕你的,”戴奧尼索斯的聲音帶著犬類的低吟,皮膚表麵的犬類斑紋在燈光下時隱時現,“蘇燼羽在碎墨巷釋放了燼時蝶群,那些被抹除的記憶殘片正在腐蝕第13號錨點——包括你父母被篡改的死亡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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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砂的左手背突然灼燒,能量核心的菱形紋路與戴奧尼索斯匕首上的塵埃產生共振。她看見無數碎片在眼前閃過:父親被抹除的最後實驗日誌、母親藏在時間線修補工具中的加密信、還有阿特洛波斯在時空裂縫中與諾克斯的秘密對話。
    “帶我去碎墨巷,”時砂握緊懷表,表蓋內側的星圖突然發出強光,“我要在蘇燼羽之前找到‘溯光香’——那是打開絕對靜止法典的鑰匙,也是諾克斯熵核的弱點。”
    戴奧尼索斯凝視著她,豎瞳中倒映著時砂左眼的銀河漩渦:“你知道嗎?阿特洛波斯在你父母被放逐的當天,曾在因果備份庫留下一段加密數據。那不是刪除,而是……”
    “而是封存,”時砂接過話頭,“就像他將初代局長的靈魂碎片封印在左眼,將自己的情感記憶凍結在零時之戒裏。戴奧尼索斯,你當年被放逐,真的隻是因為反對因果修剪嗎?還是因為你發現了——管理局才是第一個製造熵核的凶手?”
    透明翅膀驟然收攏,戴奧尼索斯的匕首“當啷”落地:“你究竟知道多少?”
    時砂彎腰撿起匕首,刀刃上的因果塵埃突然與她能量核心共鳴,在地麵投射出管理局創立初期的畫麵:阿特洛波斯與諾克斯共同鍛造熵核,初代局長將自己的靈魂注入法典,還有,時砂父母在實驗室中培育“始源之魂”的場景。
    “我知道,諾克斯的熵核裏,藏著初代局長的靈魂碎片,”時砂將匕首遞還,目光掃過戴奧尼索斯顫抖的指尖,“而我的始源之魂,是他們用平行宇宙碰撞的奇點,混合諾克斯的熵能創造的——我根本不是自然誕生的生命,而是個用來平衡熵增的活體武器。”
    走廊的燈光突然熄滅,時間之河的光芒透過觀景窗灑在兩人身上。戴奧尼索斯的犬類斑紋在幽暗中格外醒目,他突然露出苦澀的笑:“沒錯。你父母自願成為熵核容器,就是為了掩蓋這個真相——管理局創造了諾克斯,又創造了你,隻為了讓你們互相製衡。”
    時砂感到一陣眩暈,起源悖論的真相比她想象的更殘酷。她想起蘇燼羽的話:“管理局的秩序是對時間的暴力剪裁”,此刻看來,連她的存在都是最粗暴的因果幹預。
    “但你知道嗎?”戴奧尼索斯突然貼近,聲音低沉,“諾克斯在熵核裏為你父母保留了意識空間。隻要摧毀絕對靜止法典,他們就能從熵核的牢籠中解脫——”
    警報聲突然響起,赫菲斯托斯的通訊夾雜著電流雜音傳來:“蘇燼羽進入敦煌錨點!她用混沌墨卷融合了108片燼墨殘頁,拉刻西斯的機械義體正在崩潰——”
    時砂的懷表突然炸裂般發光,表蓋內側的星圖投射出敦煌莫高窟的立體模型,第42號錨點的位置,蘇燼羽的青玉發簪正在墨色中沉浮。她看見卡珊德拉的預言匕首劃破時空,直指她的心髒,卻在最後一刻轉向了正在崩塌的因果織機。
    “走!”時砂拽住戴奧尼索斯的手臂,青銅沙漏的修複程序剛好完成,“我們從第13號裂縫切入碎墨巷,赫菲斯托斯會用時間克隆體引開阿特洛波斯的重生儀式護衛。”
    透明翅膀展開的瞬間,時砂聽見卡珊德拉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記住,時砂——熵增不是敵人,秩序也不是答案。你眼中的銀河漩渦,是宇宙留給所有文明的最後選擇:要麽在因果律的枷鎖中永生,要麽在熵增的火焰中涅盤。”
    時空亂流再次將她吞沒,這次她沒有閉眼。在墜入裂縫的刹那,她看見蘇燼羽站在敦煌壁畫前,墨絲正沿著飛天的飄帶攀爬,而壁畫上的時間錨點,不知何時變成了她父母的麵容。燼時蝶群在蘇燼羽發間振翅,每隻蝴蝶的翅膀上,都倒映著時砂手持因果備份裝置的畫麵——那是卡珊德拉預言中,100種未來裏,唯一沒有宇宙重啟的可能。
    “等我,媽媽,爸爸,”時砂握緊懷表,齒輪轉動的聲響與她的心跳重合,“這次,我要剪斷的不是因果線,而是那個讓我們互相殘殺的悖論枷鎖。”
    時空裂縫在她眼前展開,碎墨巷的殘垣斷壁中,溯光香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是燼墨王朝的味道,是父母實驗室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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