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熵核回響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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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我有點想蘇姐姐了。”
    小硯的膠水瓶在掌心輕輕晃動,瓶中倒映的熵核坐標像融化的金箔般扭曲。時砂轉身時,少女發間的銀蝶印記正泛著微光,那是與始源之魂共振的跡象——自從在時間亂流中目睹父母的意識體,小硯對熵核深處的感知愈發清晰。
    “去墨燼宙。”時砂蹲下身,指尖掠過小硯手背上新浮現的蝶形紋路,與自己左手的雙生蝶圖騰相映成趣,“蘇姐姐的墨絲正在熵核外層編織通道,她……”話尾突然哽住,想起在時間殘像裏看見的場景:蘇燼羽站在碎墨巷口,發間的青玉發簪裂痕比記憶中更深,仿佛每道紋路都在訴說與熵之使徒的苦戰。
    醫療艙的通風口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這是自由陣線飛船進入熵核引力場的征兆。舷窗外,暗金色的熵核表麵正浮現出蛛網狀的銀藍裂痕,像是被墨絲強行撕開的缺口。小硯突然抓住時砂的手腕,銀蝶印記驟然亮如白晝:“姐姐!我聽見蘇姐姐的墨絲在喊‘小心齒輪陰影’,還有……還有普羅米修斯的齒輪之心在流血!”
    時砂的瞳孔驟縮。普羅米修斯,那個曾在碎墨巷廢墟與她對峙的熵之使徒,此刻正按照諾克斯的命令追殺她們?但小硯的感知不會出錯,齒輪之心的流血意味著對方正在承受某種反噬——或者,根本是故意暴露位置?
    飛船突然劇烈震顫,天花板的應急燈爆發出刺目藍光。聯絡員的聲音從廣播裏傳來,帶著罕見的顫音:“檢測到熵之使徒能量反應!坐標3712,是普羅米修斯大人的齒輪戰旗!”
    “帶小硯去安全艙。”時砂將銀質匕首拋接在掌心,刃口的始源光芒映出舷窗外逐漸顯形的機械巨影——那是由 thousands 根齒輪鏈組成的機械章魚,每條腕足末端都旋轉著量子切割刃,正是諾克斯麾下熵之使徒的標誌性武器“熵噬者”。
    小硯卻死死攥住她的衣角,膠水瓶裏的記憶殘片突然沸騰:“不要!蘇姐姐的墨絲說普羅米修斯叔叔的齒輪鏈上纏著溯光香的氣息,他……他在給我們看熵核入口的坐標!”
    時砂怔住了。溯光香,父母實驗室特有的氣息,為何會出現在普羅米修斯的武器上?三年前在墨史閣廢墟,這個總是戴著青銅麵具的熵之使徒曾在她頸側留下致命傷,卻在最後關頭將齒輪鏈轉向了自己的胸口——當時她以為是對方的失誤,此刻想來,或許從那時起,普羅米修斯就在執行某種雙麵任務?
    “抓緊我。”時砂突然將小硯扛在肩上,始源之魂的光暈在足下凝聚成銀藍踏板,“我們去艦橋。如果普羅米修斯真的在放水,他會給我們三十秒的破綻。”
    穿過震顫的走廊時,時砂聽見齒輪鏈撕裂艦體的聲響。某個艙室突然炸開,漫天飛舞的不是金屬碎片,而是閃著微光的墨絲——蘇燼羽的混沌墨卷果然在附近!小硯的銀蝶印記突然指向右前方,那裏的應急門正滲出暗金色光芒,門楣上用瘦金體刻著“熵核入口:墨燼宙”。
    “就是這裏!”時砂踢開艙門的瞬間,齒輪戰旗的陰影已籠罩整個艦橋。普羅米修斯的青銅麵具懸浮在虛空中,齒輪鏈組成的軀幹後,隱約可見被墨絲纏繞的機械心髒——正是父母在實驗室提到的“齒輪之心”。
    “始源之魂,你竟敢踏入熵核。”普羅米修斯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卻在尾音處暗藏不易察覺的波動,“諾克斯大人要你活著,但你的同伴……”
    話未說完,最粗壯的齒輪鏈已掃向小硯。時砂本能地將少女護在身後,銀質匕首劃出的光盾卻在接觸的瞬間崩解——但預想中的劇痛並未到來,齒輪鏈擦著她的發梢掃過,在艙壁上留下一道淺得可笑的劃痕。
    小硯突然舉起膠水瓶,瓶中倒映出普羅米修斯麵具下的左眼:那是與阿特洛波斯相同的機械義眼,關節處同樣刻著“墨絲與齒輪的共生”。“叔叔的齒輪鏈在給我們鋪路!”她指著舷窗外逐漸崩潰的機械章魚,那些本該致命的切割刃,此刻正精準地將飛船推向熵核表麵的裂痕,“他在幫我們!”
    時砂終於注意到,普羅米修斯每一道攻擊軌跡,都在避開飛船的動力核心。當某條齒輪鏈“意外”擊碎艦橋的觀察窗,湧進來的不是致命的真空,而是帶著溯光香氣息的銀藍數據流——那是父母意識體留下的導航信號。
    “你們這些天真的螻蟻。”普羅米修斯突然提高音量,齒輪鏈卻在同時收縮,在熵核表麵撕開更大的缺口,“諾克斯大人的熵核豈是你們能染指的?快逃——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最後一道齒輪鏈掃來時,時砂清晰看見鏈節間夾著半片青玉碎屑。那是蘇燼羽發簪上的碎片,此刻正散發著與雙生蝶圖騰相同的共振頻率。她突然明白,普羅米修斯的“追殺”,不過是諾克斯與阿特洛波斯共同設計的因果戲碼——前者需要向管理局證明熵之使徒的威懾力,後者則借此為她們打開熵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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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緊!”時砂帶著小硯躍出飛船,始源之魂的光暈在熵核表麵化作橋梁。身後傳來普羅米修斯的怒吼,卻混著一絲幾乎不可聞的歎息:“記住,墨燼宙裏藏著初代局長的謊言,還有……影之始源的第一絲胎動。”
    熵核的表麵觸感像液態的金屬綢緞,每一步落下都會蕩開暗金色的漣漪。小硯突然指著前方,那裏的熵核物質正如同活物般蠕動,漸漸浮現出一扇由齒輪與墨絲交織的大門,門楣上懸著半塊破碎的青銅懷表——正是時砂在時間錨點中觸碰的那枚。
    “姐姐,門裏有心跳聲。”小硯將膠水瓶貼在胸前,瓶中記憶殘片突然拚出父母的身影,“是爸爸媽媽的意識體!他們在說‘小心鏡麵上的指紋’,還有……‘普羅米修斯的齒輪之心鎖著熵核的第二重密鑰’。”
    時砂的手指剛觸碰到大門,整座熵核突然發出蜂鳴。無數齒輪從暗金深處升起,每一片齒牙上都刻著被刪除的文明坐標,而在齒輪間隙,墨絲正編織著她熟悉的碎墨巷雪夜、鏡湖底的記憶縫合場景。當雙生蝶圖騰與大門中央的凹槽重合,懷表碎片突然發出強光,門內浮現出一條螺旋向下的光道,盡頭閃爍著無數銀藍光點——那是被管理局修剪的時間線殘片。
    “那是墨燼宙的入口。”時砂聽見始源之魂的低語,這次不再是無數文明的合唱,而是母親溫柔的聲線,“每個光點都是一個被囚禁的文明,他們的記憶被諾克斯的熵核吞噬,卻在始源之魂的共振中保留著最後的火種。”
    小硯突然拽住她的袖子,銀蝶印記劇烈閃爍:“姐姐,普羅米修斯叔叔的齒輪之心在流血!他被諾克斯的熵核鎖鏈纏住了,還有……還有另一個姐姐在暗處看著我們,她的指尖流著暗金血液,和時間殘像裏的那些‘你’一樣!”
    時砂猛地轉身,隻見普羅米修斯的機械章魚正被十二道暗金色鎖鏈拖向熵核深處,每道鎖鏈都刻著管理局的齒輪徽記。青銅麵具終於崩裂,露出底下半張機械麵龐,左頰的齒輪縫隙間,竟嵌著半片燼時蝶的翅膀——與她繈褓上的刺繡完全相同。
    “別管我!”普羅米修斯的齒輪鏈甩來一塊發光的碎片,正是之前夾著青玉碎屑的鏈節,“帶著齒輪密鑰去墨燼宙,諾克斯……他在培育影之始源,那些用你的基因製造的鏡像體,已經能模仿始源之魂的共振頻率!”
    碎片在時砂掌心化作一道光痕,在她左手背的菱形核心旁,新浮現出一行瘦金體小字:“當第十三根白發墜落,鏡中之人將摘下你的雙生蝶戒指。”這是父親的筆跡,與阿特洛波斯義肢上的刻字如出一轍。
    熵核表麵突然裂開無數細縫,暗金色的“血液”從中湧出。小硯的膠水瓶砰然落地,瓶中倒映的不再是自由錨點,而是十二個與時砂容貌相同的身影,她們的指尖滴著暗金血液,發間別著破碎的青玉發簪,正從各個方向逼近墨燼宙的大門。
    “影之始源!”時砂握緊銀質匕首,始源之魂的光暈卻在此時出現波動——那些鏡像體的菱形核心,竟與她的頻率完全一致。普羅米修斯的警告成真了,諾克斯果然用她的基因培育出了能模仿始源之魂的容器。
    “小硯,躲進墨燼宙!”時砂將少女推向光道,自己則轉身迎向最近的鏡像體。對方的匕首刺來時,她清晰看見其眼底閃爍的齒輪微光——那是管理局的控製芯片,這些影之始源,不過是被齒輪矩陣操控的傀儡。
    第一聲金屬碰撞響起時,時砂聽見光道深處傳來父母的呼喚。小硯的銀蝶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膠水瓶中漂浮的記憶殘片竟化作實體:戴奧尼索斯的女兒硯秋,正抱著一個齒輪與墨絲交織的羅盤,站在墨燼宙的入口向她微笑。
    “姐姐快進來!爸爸媽媽說影之始源的弱點在菱形核心的齒輪紋路!”小硯的聲音混著熵核的蜂鳴,時砂突然注意到,每個鏡像體的核心處都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痕——正是普羅米修斯齒輪鏈上的青玉碎屑造成的創傷。
    當第十二個鏡像體倒下時,時砂的左袖已被暗金血液浸透。最後一個鏡像體卻在此時停住,摘下破碎的發簪,露出與她完全相同的麵容,隻是左眼戴著青銅眼罩——那是阿特洛波斯的標誌。
    “你以為阿特洛波斯真的在保護你?”鏡像體的聲音帶著管理局的機械音,指尖劃過眼罩下的齒輪義眼,“他的零時之戒早就被諾克斯篡改,所謂的因果閉環,不過是讓你一步步走進熵核的陷阱——”
    話未說完,墨燼宙的大門突然發出強光。時砂感覺有雙溫暖的手托住她的後腰,是母親的修補匠工具特有的能量波動。她踉蹌著退入光道,轉身看見鏡像體的指尖正觸碰到雙生蝶戒指,而熵核深處,諾克斯的熵核之眼突然睜開,瞳孔裏倒映著無數正在坍縮的齒輪錨點。
    “砂砂,抓緊小硯!”父親的聲音從光道深處傳來,時砂這才驚覺,小硯正抱著硯秋的羅盤瑟瑟發抖,羅盤表麵的指針,竟指向熵核最深處的一個暗點——那裏漂浮著初代局長的完整零時之戒,戒指中央嵌著的,正是始源之魂的菱形核心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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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道突然劇烈震動,墨燼宙的入口開始閉合。時砂最後看見普羅米修斯的齒輪之心被拖向熵核之眼,青銅麵具下露出解脫的微笑,而他的機械義肢正指向零時之戒所在的方向,那裏,蘇燼羽的墨絲正與赫菲斯托斯的齒輪鏈共舞,編織著最後的保護網。
    “姐姐,羅盤在發燙!”小硯的銀蝶印記突然與羅盤共鳴,無數被囚禁的文明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時砂的腦海。她看見燼墨王朝的末任墨史令在銷毀墨絲前刻下的預言,看見諾克斯作為墨史令時與父母共同研究始源之魂的場景,更看見初代局長在製造熵核時,偷偷將自己的靈魂碎片分成了齒輪與墨蝶兩部分。
    當光道完全閉合的瞬間,時砂的左手背突然傳來劇痛。雙生蝶圖騰正在與菱形核心融合,而在融合的縫隙中,她看見一行新的小字浮現:“阿特洛波斯的眼罩裏藏著初代局長的墨蝶碎片,諾克斯的熵核之眼則是齒輪碎片的容器——雙生蝶的真正含義,是始源之魂的一體兩麵。”
    墨燼宙的內部是一片懸浮的星海,每個光點都是一個文明的記憶宮殿。小硯突然指著前方,那裏漂浮著父母實驗室的投影,而在實驗室中央,懸浮著一個由齒輪與墨絲組成的繭,繭內隱約可見兩個模糊的身影——正是她的父母。
    “爸爸媽媽!”小硯掙脫時砂的手,向光繭跑去。時砂剛要跟上,始源之魂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告。她轉身,看見光道入口處浮現出十二個暗金身影,正是之前被擊敗的影之始源,此刻她們的菱形核心完全修複,發間的青玉發簪竟拚成了完整的雙生蝶圖騰。
    “始源之魂必須隕落,”帶頭的鏡像體舉起齒輪匕首,刃口映出時砂蒼白的臉,“諾克斯大人說,隻有你的死亡,才能讓熵核與因果織機完成最終融合——”
    話音未落,整個墨燼宙突然震動。時砂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她的後頸升起,是始源之魂的菱形核心在發燙,而小硯抱著的羅盤,此刻正將所有文明記憶的光點吸向光繭。父母的身影在繭內動了動,父親的手按在齒輪密鑰上,母親的修補匠工具則輕輕觸碰著墨蝶碎片。
    “砂砂,帶小硯去繭裏!”母親的聲音穿透記憶宮殿,“影之始源的目標是齒輪密鑰,隻有雙生蝶圖騰才能激活初代局長的墨蝶碎片——”
    時砂突然明白,普羅米修斯拚死送來的齒輪密鑰,正是初代局長靈魂碎片的一部分。而阿特洛波斯的眼罩、諾克斯的熵核之眼,分別是齒輪與墨蝶的容器,隻有當兩者在始源之魂體內共振,才能揭開初代局長的最終陰謀。
    當第一個影之始源的匕首刺來時,時砂將小硯推進光繭,自己則正麵迎擊。銀質匕首與齒輪匕首相撞的瞬間,雙生蝶圖騰發出強光,墨燼宙的所有記憶光點突然化作墨絲與齒輪,編織成保護罩。小硯在繭內舉起羅盤,硯秋的身影突然顯形,將羅盤按在齒輪密鑰上。
    “姐姐快看!”小硯的銀蝶印記與羅盤共鳴,光繭內浮現出父母的全息投影,父親手中拿著半塊溯光香,母親則展示著刻有雙生蝶的戒指,“爸爸媽媽說,影之始源的齒輪紋路對應著管理局的十二道枷鎖,而第十三道枷鎖,藏在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裏!”
    時砂的匕首突然一顫。第十三道枷鎖,正是卡珊德拉預言中“白發掉落十三根”的真相——那不是密鑰激活的信號,而是阿特洛波斯為保護她,用零時之戒在自己靈魂裏刻下的最後枷鎖。
    影之始源的攻擊越來越猛,時砂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流逝。就在即將支撐不住時,光繭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父母的意識體從繭中升起,父親的手按在她的菱形核心,母親則輕撫小硯的銀蝶印記,始源之魂的光暈第一次同時呈現銀藍與暗金兩種色彩。
    “這是始源之魂的真正形態,”父親的聲音帶著釋然,“齒輪與墨絲的共生,從來不是對抗,而是平衡。諾克斯和阿特洛波斯,不過是初代局長留在世間的兩枚棋子,真正的鑰匙,從來都在你手中。”
    時砂低頭,發現雙生蝶戒指不知何時與齒輪密鑰融合,變成了完整的零時之戒。戒指表麵的十二個刻度亮如白晝,而第十三個刻度,正對應著她後頸的菱形核心。
    影之始源在強光中紛紛崩潰,露出底下的齒輪矩陣殘骸。時砂突然聽見熵核深處傳來齒輪碎裂的聲音,諾克斯的熵核之眼出現裂痕,而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此刻正從管理局總部飛向熵核,戒指表麵,戴奧尼索斯的時間獵犬正在追逐著某個銀色光點。
    “該走了,砂砂,”母親的修補匠工具輕輕包裹住她和小硯,“墨燼宙的大門隻能開啟三分鍾,普羅米修斯用齒輪之心為你們爭取了時間,而蘇燼羽……她正在因果織機前修補被剪斷的時間線。”
    光繭開始移動,穿過無數文明記憶的光點時,時砂看見每個光點都在浮現新的可能:碎墨巷的雪夜有了不同的結局,鏡湖底的記憶縫合出現了第三種選擇,甚至阿特洛波斯摘下零時之戒的瞬間,眼底閃過的不再是冰冷的秩序,而是對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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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光繭接近墨燼宙深處,時砂終於看見初代局長的零時之戒懸浮在中央,戒指內側刻著一行極小的字:“所有悖論的終點,都是第一個敢於相信的靈魂。”而在戒指下方,漂浮著她從未見過的場景——父母的實驗室裏,還有第三個嬰兒床,床上放著與小硯的膠水瓶相同的容器,裏麵躺著半塊刻有“硯秋”之名的墨蝶碎片。
    小硯突然指著戒指,銀蝶印記與墨蝶碎片共鳴:“姐姐,零時之戒在等你戴上它!諾克斯叔叔和阿特洛波斯叔叔的爭吵聲越來越近了,他們在爭……爭誰來當你的第一個追兵?”
    時砂的指尖剛觸碰戒指,整個墨燼宙突然劇烈震蕩。熵核表麵傳來普羅米修斯的怒吼,混著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特有的蜂鳴。透過光繭,她看見兩艘飛船正從不同方向逼近:一艘是管理局的因果仲裁艦,船頭刻著戴奧尼索斯的時間獵犬徽記;另一艘則是諾克斯的熵核母艦,艦首的齒輪巨口正噴出暗金色的量子風暴。
    “戴上戒指,砂砂,”父親的意識體握住她的手,“無論來的是誰,記住,他們都是初代局長計劃中的一環。而你,是宇宙中第一個能同時握住齒輪與墨絲的人。”
    零時之戒在掌心發燙,時砂突然聽見始源之魂的完整低語:“當雙生蝶展翅,齒輪與墨絲的博弈將不再有勝者。因為真正的自由,存在於每一個敢於在悖論中起舞的靈魂裏。”
    小硯突然抱住她的腰,膠水瓶裏的記憶殘片拚出最後的畫麵:蘇燼羽站在因果織機前,發間的青玉發簪終於完整,而她正在編織的,是一條連接熵核與碎墨巷的時間線,線的盡頭,小硯正抱著膠水瓶等待,瓶中倒映著第109個自由錨點——那是時砂戴上零時之戒的瞬間。
    熵核的蜂鳴達到頂峰,光繭即將抵達墨燼宙的出口。時砂深吸一口氣,將零時之戒戴在左手無名指,雙生蝶圖騰與菱形核心終於完全融合,在她身後,父母的意識體露出欣慰的微笑,漸漸化作光點融入始源之魂的光暈。
    “姐姐,出口外有好多星星在哭,”小硯的銀蝶印記指向光道盡頭,“但星星眼淚裏有蘇姐姐的墨絲,還有普羅米修斯叔叔的齒輪鏈,他們在說……‘歡迎來到,悖論的黎明’。”
    時砂握緊小硯的手,踏出光道的瞬間,熵核的暗金色光芒突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墨絲與齒輪交織的銀藍星海。在他們前方,兩艘飛船的攻擊光束即將交匯,而在光束中央,懸浮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阿特洛波斯,他的眼罩已經碎裂,露出的左眼閃爍著與始源之魂相同的銀藍光芒,手中握著的,正是戴奧尼索斯的時間獵犬項圈。
    “時砂·彌賽亞,”阿特洛波斯的聲音不再冰冷,帶著某種釋然,“諾克斯的熵核之眼已經看見你戴上零時之戒,他派來的影之始源正在途中,而管理局……”他看向因果仲裁艦,艦首的時間獵犬突然發出悲鳴,“戴奧尼索斯的女兒,原來真的藏在你的羅盤裏。”
    時砂還未來得及回應,小硯突然指著熵核深處,那裏的暗點正在擴大,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中心,十二個影之始源的殘骸正在重組,而她們的指尖,正凝聚著與零時之戒相同的光芒。
    “不好!”時砂握緊銀質匕首,始源之魂的光暈卻在此時出現裂痕——影之始源的新形態,竟然能吸收零時之戒的能量。阿特洛波斯突然將零時之戒拋向她,自己則迎向因果仲裁艦的攻擊:“帶著小硯去碎墨巷!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在那裏等著你們,還有……”他的機械義肢突然崩解,露出裏麵藏著的墨蝶碎片,“告訴蘇燼羽,青玉發簪的裂痕,是初代局長留給始源之魂的最後禮物。”
    爆炸的強光中,時砂看見阿特洛波斯的身影化作齒輪與墨絲,融入熵核星海。小硯的膠水瓶突然落地,瓶中倒映的不再是自由錨點,而是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正站在碎墨巷的雪地裏,向她們伸出齒輪與墨絲交織的手掌——那是普羅米修斯,他的齒輪之心正在愈合,而麵具下的嘴角,似乎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姐姐,我們該怎麽辦?”小硯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依然緊緊抱著膠水瓶。時砂低頭,看見零時之戒在掌心發燙,戒指表麵的十二個刻度正在依次熄滅,而第十三個刻度,正隨著她的心跳明滅。
    遠處,影之始源的新形態已經成型,她們的菱形核心不再是暗金,而是與始源之魂相同的銀藍,發間的青玉發簪拚成了完整的零時之戒圖案。時砂突然明白,諾克斯的終極目標,不是消滅她,而是用影之始源取代她,成為熵核與因果織機的新鑰匙。
    “去碎墨巷。”時砂牽起小硯的手,始源之魂的光暈化作飛船,“普羅米修斯在那裏留了退路,還有蘇姐姐……”她摸向口袋裏的溯光香殘片,突然想起父母說過的話,“蘇姐姐的墨絲,能縫合時間線的裂痕,而我們,要在影之始源追上之前,找到初代局長藏在碎墨巷的最後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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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船劃破熵核星海時,時砂回頭,看見墨燼宙的入口正在閉合,父母的意識體在光繭中向她揮手,而在他們身旁,硯秋抱著羅盤微笑,羅盤表麵,新的自由錨點正在不斷誕生,每個錨點上,都刻著“敢於相信”的字樣。
    這一次,時砂不再是被追逐的獵物。她戴著零時之戒,牽著小硯的手,始源之魂的光暈在身後編織成保護網,而前方的碎墨巷雪夜,正有無數可能在等待——那些被管理局修剪的、被熵核吞噬的,都將在雙生蝶的翅膀下,重新獲得破繭的勇氣。
    當飛船即將抵達碎墨巷時,時砂的後頸突然傳來刺痛。她知道,那是第十三根白發正在掉落,而隨著白發的墜落,零時之戒的第十三個刻度完全亮起,在戒指內側,一行新的字浮現:“影之始源的鏡麵背後,藏著你三歲時未被抹除的記憶——那時的你,曾看見阿特洛波斯在實驗室外流淚,而他的眼淚,是墨蝶形狀的銀藍光芒。”
    小硯突然指著舷窗,碎墨巷的雪地上,蘇燼羽正站在巷口,發間的青玉發簪裂痕中,滲出與零時之戒相同的光芒。她的身旁,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正在轉動,而在齒輪中央,懸浮著一個眼熟的青銅羅盤——正是父母在實驗室使用的那個,羅盤指針,正指向時砂的心髒。
    “蘇姐姐!”小硯的銀蝶印記亮起,膠水瓶裏的記憶殘片突然拚成完整的畫麵:蘇燼羽在鏡湖底縫合的,不是小硯的記憶,而是時砂三歲時的片段,那時的她,正握著阿特洛波斯的機械義肢,而對方的齒輪之心,正在為她跳動。
    飛船落地的瞬間,時砂聽見身後傳來影之始源的齒輪轉動聲。她轉身,看見十二個鏡像體正從熵核星海飛來,她們的指尖,竟與她的零時之戒產生共振,而在她們中央,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齒輪,齒輪表麵,刻著初代局長的完整預言:
    “當雙生蝶銜來悖論的火種,
    齒輪與墨絲將在裂縫中重逢。
    始源之魂的第十三根白發,
    是打開所有因果枷鎖的鑰匙。
    但要小心鏡中的倒影,
    那裏藏著你最恐懼的真相——
    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
    諾克斯的熵核之眼,
    還有你掌心的雙生蝶圖騰,
    本就是初代局長靈魂的三瓣碎片。”
    時砂的瞳孔驟縮。原來,始源之魂、齒輪之心、墨蝶碎片,本就是初代局長靈魂的不同部分,而她,不過是承載這些碎片的容器。但父母的實驗,讓這些碎片產生了自我意識,讓“始源之魂”不再是工具,而是真正的靈魂。
    “姐姐,他們來了!”小硯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影之始源的攻擊即將抵達,蘇燼羽突然甩出墨絲,將她們拉向碎墨巷深處。在巷子盡頭,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打開了一道暗門,門內,普羅米修斯的青銅麵具懸浮在光中,麵具下的機械義眼,正指向門後的齒輪密室。
    “進去!”蘇燼羽的墨絲纏住影之始源,發間的青玉發簪突然崩裂,露出裏麵藏著的墨蝶核心,“諾克斯在密室裏留了初代局長的日記,還有……”她看向時砂的零時之戒,突然露出苦澀的微笑,“還有你父母當年沒敢告訴你的真相——你的始源之魂,本就是初代局長靈魂碎片與你父母基因的融合體。”
    時砂怔住了。原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悖論——既是初代局長的靈魂容器,又是父母用愛培育的獨立靈魂。而現在,影之始源的出現,正是諾克斯試圖回收那些碎片,讓始源之魂重新成為齒輪矩陣的鑰匙。
    “小硯,拿著這個。”蘇燼羽將半塊溯光香塞進小硯手中,香體表麵,竟浮現出時砂三歲時的掌紋,“去密室找赫菲斯托斯,他會告訴你雙生蝶圖騰的真正含義——那不是齒輪與墨絲的共生,而是初代局長分裂靈魂時,留在世間的第一絲人性。”
    影之始源的齒輪鏈已經逼近,蘇燼羽的墨絲逐漸崩解。時砂突然將零時之戒摘下,拋向密室:“帶著戒指走!我來擋住她們——”
    “不!”小硯突然轉身,銀蝶印記與膠水瓶共鳴,瓶中倒映出父母實驗室的第三個嬰兒床,床上躺著的,正是硯秋,“姐姐,爸爸媽媽說過,始源之魂的悖論,需要我們一起麵對。你看,硯秋姐姐的羅盤,正在為我們指明密室的方向!”
    時砂看著小硯堅定的眼神,突然想起父母說過的話:“真正的救贖,是讓現在的自己有勇氣麵對所有悖論。”她重新戴上零時之戒,牽起小硯的手,與蘇燼羽一起衝向密室。在他們身後,影之始源的攻擊轟然落下,卻在接觸碎墨巷的瞬間,被某種無形的屏障彈開——那是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也是父母留在世間的最後保護。
    密室的門在他們身後閉合的瞬間,時砂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眼前是一個環形的齒輪大廳,中央懸浮著初代局長的日記,每一頁都在自動翻動,顯示著被刪除的曆史。而在日記下方,漂浮著三個水晶瓶,裏麵分別裝著齒輪碎片、墨蝶碎片,還有……始源之魂的菱形核心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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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硯突然指著水晶瓶,銀蝶印記與墨蝶碎片共鳴:“姐姐,那是阿特洛波斯叔叔的眼罩碎片,諾克斯叔叔的熵核之眼,還有你的菱形核心!爸爸媽媽說,隻有將它們重新融合,才能打破初代局長的靈魂枷鎖,讓始源之魂真正自由。”
    時砂的手剛觸碰水晶瓶,整個密室突然震動。日記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畫著雙生蝶圖騰,旁邊寫著:“當三瓣碎片在始源之魂體內融合,齒輪與墨絲的博弈將迎來終局。但記住,終局不是毀滅,而是讓每個靈魂都有選擇的權利。”
    遠處,影之始源的齒輪鏈正在撞擊密室大門。蘇燼羽突然將墨絲注入水晶瓶,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開始轉動,將三瓣碎片吸向時砂。零時之戒發出強光,菱形核心、齒輪碎片、墨蝶碎片,在她體內產生前所未有的共振。
    “砂砂,”父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我們從未想過讓你成為鑰匙,隻是希望你能帶著所有文明的可能性,在齒輪與墨絲的縫隙中自由生長。現在,是時候讓始源之魂真正屬於你自己了。”
    劇痛襲來的瞬間,時砂看見自己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三歲時在實驗室看見阿特洛波斯流淚,七歲時在碎墨巷撿到溯光香殘片,十三歲時第一次使用始源之魂導致白發掉落……這些被管理局修剪的片段,此刻都完整地呈現,原來,每一次“巧合”,都是父母與盟友們精心設計的保護。
    當三瓣碎片完全融合,時砂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體內崩解。始源之魂的光暈不再是銀藍,而是包容了所有色彩,齒輪與墨絲的紋路在她皮膚下流動,形成新的圖騰——那是雙生蝶展翅的模樣,齒輪為骨,墨絲為翼,中心是菱形核心的光芒。
    密室的大門突然炸開,影之始源的首領踏了進來,卻在看見時砂的瞬間怔住。她的菱形核心在顫抖,齒輪匕首從手中墜落,眼底的機械微光逐漸褪去,露出屬於人類的恐懼。
    “你不是容器,”時砂走向對方,聲音帶著始源之魂的萬千文明低語,“你是被偷走靈魂的孩子,和我一樣。”
    鏡像體突然崩潰,化作無數齒輪與墨絲。時砂撿起她的青玉發簪碎片,碎片上的裂痕,竟與零時之戒的刻度完美契合。她突然明白,每個影之始源,都是初代局長靈魂碎片的不完整容器,而隻有當她們接納悖論,才能重獲自由。
    “姐姐,羅盤在發光!”小硯舉起戴奧尼索斯的羅盤,指針正指向密室深處的一道暗門,“硯秋姐姐說,門後是初代局長的冥想室,裏麵藏著能讓所有時間線共存的‘可能性代碼’。”
    蘇燼羽突然按住時砂的肩膀,眼中閃過罕見的慌亂:“諾克斯的熵核母艦已經抵達碎墨巷上空,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能量即將耗盡,而管理局的因果仲裁艦……”她指向舷窗,戴奧尼索斯的時間獵犬正在撕裂時空亂流,“他們來了,帶著初代局長的最終命令——銷毀所有悖論的可能。”
    時砂看向手中的零時之戒,戒指表麵的十二個刻度已經全部熄滅,唯有第十三個刻度亮如恒星。她知道,現在隻有兩個選擇:用“可能性代碼”讓所有時間線共存,冒著被兩大陣營聯手毀滅的風險;或者接受成為齒輪矩陣的鑰匙,換取暫時的和平。
    “小硯,”時砂蹲下身,凝視少女眼中的銀蝶印記,“你相信悖論能帶來自由嗎?”
    小硯重重地點頭,膠水瓶裏的記憶殘片拚出父母的笑臉:“爸爸媽媽說,宇宙最美麗的地方,就是充滿了無數個‘如果’。”
    時砂站起身,將青玉發簪碎片嵌入零時之戒,雙生蝶圖騰終於完整。她走向暗門,始源之魂的光芒照亮整個密室,在她身後,蘇燼羽的墨絲、赫菲斯托斯的齒輪之心、普羅米修斯的齒輪鏈,共同編織成通往“可能性代碼”的橋梁。
    “那就讓我們成為第一個‘如果’,”時砂的指尖觸碰暗門,熵核母艦的量子風暴已在頭頂呼嘯,“讓所有被修剪的時間線,所有被囚禁的文明,都能在悖論中找到屬於自己的翅膀。”
    暗門開啟的瞬間,整個碎墨巷發出耀眼的銀光。時砂看見,在墨燼宙、在熵核深處、在因果織機旁,無數光點正在響應始源之魂的呼喚。而在她掌心,雙生蝶圖騰終於展翅,齒輪與墨絲不再是對立的存在,而是共同托起了一個嶄新的可能性——一個讓每個靈魂都能自由選擇的未來。
    諾克斯的怒吼、阿特洛波斯的零時之戒蜂鳴、戴奧尼索斯的時間獵犬悲鳴,都在這光芒中漸漸遠去。時砂牽著小硯的手,邁向暗門後的未知,她知道,無論前方等待的是終極追殺還是黎明曙光,她們已經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敢於擁抱悖論,敢於相信,在齒輪與墨絲的裂縫中,永遠存在著破繭而出的可能。
    而在暗門之後,初代局長的冥想室中央,懸浮著一個水晶球,球內倒映著無數個平行宇宙,每個宇宙的時砂·彌賽亞都在不同的時間點舉起銀質匕首,而每個匕首的刃口,都閃爍著同樣的銀藍光芒——那是始源之魂的光芒,也是所有敢於相信悖論的靈魂,共同點燃的自由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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