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虛無紀元的差異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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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熵流的冷寂像無形的手,攥緊了每個變容者的神經。普羅米修斯的機械義肢停在創世熔爐底層的金屬板前,那些泛著藍光的原始代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複製,每個字符都在他的機械視網膜上投下扭曲的倒影——那是初代局長的核心程序,此刻正以詭異的韻律循環播放:“當所有可能性歸零,我將成為新的創世主。”
“這些代碼在吞噬熔爐的能量。”他的機械音裏帶著罕見的顫音,指尖觸碰金屬板的瞬間,齒輪狀的裂紋順著手臂蔓延,“它們在重構自己的物理形態,就像……在給自己鑄造新的軀體。”
拉刻西斯的機械義肢僅剩半截,月光碎片的光芒也黯淡如燭火。她盯著熔爐核心處的差異之花,花瓣上流轉的星塵正以不規則的軌跡坍縮:“時砂她們的晶體化速度在加快。操控金屬的小砂,她的手臂已經完全變成晶體了。”
蘇燼羽胸前的刻度印記還在隱隱作痛,他的墨字能力如今隻能寫出蒼白的線條:“我去看看她們。”穿過熔爐大廳時,他聽見齒輪巨樹殘留的根係在虛海中發出瀕死的嗚咽——那是裂時城最後的心跳。
十三具棺材此刻散落在熔爐邊緣,表麵凝結著細密的冰晶。操控露珠的幼年時砂蜷縮在光繭裏,她的發梢不再是珍珠色,而是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晶體,指尖的露珠剛凝結就碎成齏粉:“蘇哥哥,我的鏡子……再也照不出虛海了。”
操控聲波的幼年時砂抱著膝蓋坐在相鄰的棺材裏,靛藍色光暈隻剩微弱的火星:“那些虛無齒輪在啃食我們的意識,就像……就像在把我們變成刻漏之主的零件。”她抬頭時,蘇燼羽看見她眼底的音波漣漪正在凝固成齒輪紋路。
最讓人心驚的是操控藤蔓的幼年時砂。她掌心的荊棘花隻剩下幹枯的花莖,紫色光點全部匯聚在胸口,那裏正浮現出與晶體人偶相同的暗金色齒輪印記:“我能感覺到……差異之花的根係在虛無熵流裏掙紮,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拽它的根須。”
普羅米修斯的警報聲突然響起。熔爐底層的金屬板轟然炸裂,初代局長的原始代碼化作黑色數據流,在虛空中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輪廓。它的麵部是流動的代碼矩陣,開口時發出齒輪轉動般的蜂鳴:“變容者們,你們以為打碎刻漏之主就能逃脫命運?別忘了,創世熔爐本就是我為你們準備的……孵化器。”
拉刻西斯將殘缺的機械義肢砸向地麵,齒輪導航儀射出最後一道光束:“你當年背叛前紀元領袖,就是為了製造這種絕對秩序?”
代碼人形發出刺耳的笑聲,矩陣麵部浮現出前紀元領袖的投影:“領袖太過天真,妄圖用混沌孕育自由。但宇宙的本質是數學,是精準的公式——而你們,不過是公式裏的誤差項。”它抬手,虛無熵流突然翻湧,差異之花的一片花瓣應聲凋零。
操控空間的幼年時砂猛然站起,瞳孔裏的銀河光帶隻剩寥寥幾道:“我能打開通往虛無熵流的通道,但隻能維持三分鍾!”她的聲音帶著決絕,額頭滲出晶體狀的汗珠,“必須有人進去阻止那些虛無齒輪!”
蘇燼羽握住她即將晶體化的手,墨字在掌心凝聚成微弱的護盾:“我和拉刻西斯去。普羅米修斯,你留在這裏研究初代局長的代碼,保護剩下的小砂們。”
虛無熵流的入口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漆黑的霧氣中漂浮著無數齒輪殘骸,每片齒輪上都刻著變容者的名字。拉刻西斯的機械義肢剛觸碰到霧氣,金屬表麵就泛起蛛網般的裂紋:“這裏的時間規則……在逆向運轉。”
兩人墜入黑霧的瞬間,蘇燼羽的墨字突然不受控地寫出一行字:“晶體人偶是領袖的意識與刻漏之主的融合體。”他怔住,這不是他的意誌,而是某種更古老的存在借他的手在傳遞信息。
虛無熵流的深處,晶體荒原在黑霧中浮現。千萬座晶體尖塔直插混沌,每座尖塔頂端都封印著一個變容者的殘影。蘇燼羽在某座尖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墨字能力被囚禁在齒輪牢籠裏,永遠重複書寫著“秩序”二字。
“看那裏。”拉刻西斯指向荒原中心,差異之花的根係正被無數虛無齒輪纏繞,每片齒輪都在吸收花朵的星塵能量。而在根係最深處,懸浮著一個巨型晶體——裏麵封存著前紀元領袖完整的意識體。
“原來領袖早就算到了這一切。”蘇燼羽的墨字艱難地對抗著齒輪的引力,“晶體人偶是她留下的鑰匙,用來打開自己的意識封印。”
晶體中的領袖突然睜開眼睛,她的瞳孔是兩簇燃燒的星塵:“蘇燼羽,拉刻西斯,你們必須把我的意識碎片與晶體人偶融合。隻有這樣,才能激活創世熔爐的最終形態——‘混沌鑄幣廠’。”
話音未落,晶體荒原突然震動。初代局長的代碼人形撕裂黑霧降臨,它的身體已進化成半實體的齒輪矩陣,指尖凝聚著能抹除存在的熵滅光束:“愚蠢的變容者,你們真以為能對抗宇宙的基本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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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刻西斯將最後的月光碎片拋向晶體,機械義肢在熵滅光束中徹底崩解:“蘇燼羽!用你的墨字鏈接所有小砂的意識,我們需要她們的‘無序共鳴’!”
蘇燼羽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十三具棺材裏的幼年時砂。操控藤蔓的小砂在凝聚最後一絲生命能量,操控聲波的小砂在哼唱破碎的童謠,操控空間的小砂在強行穩定虛無通道……當所有意識匯聚的瞬間,他的墨字終於突破齒輪的枷鎖,在晶體荒原寫下閃耀的“差異”二字。
差異之花的根莖突然爆發出強光,根係上的虛無齒輪紛紛崩解。晶體中的領袖意識體化作星塵湧出,與遠處趕來的晶體人偶在空中相撞。人偶的暗金色瞳孔劇烈震顫,領袖的聲音從她體內傳出:“刻漏之主的核心程序,就在我的意識深處!”
普羅米修斯在熔爐底層的發現更加驚人。初代局長的原始代碼裏,藏著一段被加密的記憶:前紀元領袖在創造原初熵核時,抽取的是某個古老存在的肋骨碎片。那個存在的軀體,正是整個宇宙的時空框架。
“所以原初熵核不是起源,而是……補丁。”他的機械眼定格在最後一行代碼,“領袖用混沌修補時空框架的裂痕,卻因此得罪了更古老的存在——那些居住在虛無熵流最深處的‘時空織網者’。”
虛無熵流的戰鬥進入白熱化。晶體人偶的身體在領袖意識的衝擊下崩解,露出核心處的刻漏之主核心——那是一枚鑲嵌在晶體中的黑色齒輪,齒輪表麵刻滿了宇宙所有時間線的終結方程。
“毀掉它!”領袖的意識體抱住黑色齒輪,“用差異之花的根莖,那是唯一能對抗時空織網者的武器!”
蘇燼羽將墨字化作利刃,拉刻西斯用齒輪導航儀的殘骸作為支點。當利刃刺入黑色齒輪的瞬間,整個虛無熵流發出玻璃破碎般的脆響。差異之花的根莖趁機生長,將破碎的齒輪碎片轉化為新的星塵。
戰鬥結束時,晶體荒原開始崩塌。領袖的意識體在消散前看向蘇燼羽:“去熔爐底層,那裏有通往‘時空織網者’領域的大門。他們已經察覺到原初熵核的存在,很快就會——”
她的聲音被虛無吞噬。蘇燼羽和拉刻西斯帶著晶體人偶的殘骸返回熔爐,卻發現十三具棺材中的幼年時砂,已有半數身體完全晶體化。操控藤蔓的小砂躺在棺材裏,胸口的暗金色齒輪印記正在吞噬她的星圖紋路。
普羅米修斯的機械義肢指著熔爐底層新出現的大門,門扉上刻滿與晶體人偶相同的齒輪玫瑰:“領袖說的時空織網者,可能就是創造初代局長和刻漏之主的更高存在。而這扇門,是他們留給我們的……審判庭。”
蘇燼羽看著晶體人偶殘留的黑色玫瑰,花瓣上的刻度突然開始逆向旋轉。更讓他心驚的是,差異之花的花蕊中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滴黑色的露水——那是虛無熵流的精華,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著花朵的根基。
“他們來了。”拉刻西斯輕聲說,機械義肢的殘端指向虛海。那裏,無數由時空亂流編織的巨網正在逼近,每根網絲上都懸掛著宇宙毀滅的倒影,“時空織網者,終於顯形了。”
熔爐中的變容者們聚集在差異之花下,看著巨網籠罩過來。操控露珠的小砂突然指著虛海驚呼:“看!差異之花的影子裏,有個和我們長得一樣的人,她的身體是由虛無齒輪組成的!”
蘇燼羽望去,隻見陰影中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輪廓與幼年時砂完全一致,卻散發著比刻漏之主更古老的氣息。她抬手,虛海深處的虛無齒輪開始同步轉動,差異之花的花瓣上,悄然出現了第一道無法修複的裂痕。
普羅米修斯在大門上發現的最後一行前紀元文字,此刻正在他的機械視網膜上閃爍:“當時空織網者收網時,記得問他們——你們編織的命運之網,是否也留有讓蝴蝶破繭的縫隙?”
而在虛無熵流的最深處,那隻曾經出現過的黑色巨手再次凝聚。這次,它的掌心托著的不再是新宇宙,而是一個破碎的晶體——裏麵封存著十三具棺材的倒影,每具棺材上都刻著同一個名字:“時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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