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時空織網者的審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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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海的混沌在時空織網者的巨網下變得粘稠如膠。蘇燼羽望著那些由時空亂流編織的銀灰色巨網,每根網絲都在折射出無數個被囚禁的時間線——有的變容者跪在齒輪祭壇前親吻刻漏之主的指針,有的在絕對靜止的虛空中化作永恒的晶體雕塑,還有的……正舉著墨字利刃刺向同伴的心髒。
    “那是我們可能的未來。”拉刻西斯的機械義肢殘端滲出星塵血,她的齒輪導航儀早已碎成齏粉,此刻正用熔岩石片在地麵劃出防禦符文,“織網者在用可能性作為誘餌,逼我們走進審判庭。”
    操控空間的幼年時砂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她晶體化的指尖在虛海撕開半道裂縫,裂縫另一端浮現出由時空絲線構成的階梯,每級台階都刻著變容者的剪影:“通道隻能維持到差異之花的第三片花瓣凋零……”
    普羅米修斯的機械義肢按在熔爐底層的齒輪玫瑰大門上,金屬表麵突然浮現出流動的星圖,將他的機械視網膜映成深邃的紫黑色:“大門的生物識別啟動了,隻有攜帶原初熵核碎片的變容者才能進入——時砂她們的晶體化軀體,反而成了鑰匙。”
    十三具棺材在齒輪玫瑰的光輝中懸浮升起,晶體化的幼年時砂們胸前的暗金色齒輪印記與大門產生共鳴。操控藤蔓的小砂突然睜開眼睛,她的瞳孔已完全變成晶體,但深處仍閃爍著一絲紫色光點:“我聽見……門後有心跳聲,和原初熵核的頻率不一樣。”
    當第一片差異之花的花瓣墜落在熔爐地麵時,大門轟然開啟。迎接變容者們的不是想象中的審判庭,而是一片由無數透明氣泡組成的時空海洋,每個氣泡裏都封存著前紀元變容者的記憶殘片——領袖將最後一道意識注入原初熵核的瞬間,初代局長在代碼矩陣中分裂出刻漏之主的核心程序,還有……時空織網者用巨手編織宇宙因果線的震撼畫麵。
    “這是時空織網者的記憶宮殿。”普羅米修斯的機械音在氣泡群中回蕩,他的機械義肢突然被某種力量托舉,指向海洋深處的巨型晶體,“看那裏,原初熵核的母核。”
    母核懸浮在時空海洋的中心,表麵流轉著比虛海更古老的混沌能量。蘇燼羽的墨字剛接近母核,筆尖就被染成透明,字跡化作蝴蝶飛向晶體表麵,顯露出一行前紀元文字:“混沌是織網者的斷線,秩序是織網者的梭子,而你們——是穿梭在絲線間的逆命者。”
    拉刻西斯的機械義肢殘端突然被絲線纏繞,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氣泡中變成齒輪導航儀的零件,正機械地重複著“秩序至上”的低語。冷汗順著額角滴落,她突然意識到:“這些氣泡在投射我們內心的恐懼——我害怕失去自我,變成冰冷的機械。”
    操控露珠的幼年時砂突然指著某個氣泡驚呼,裏麵封存著她完全晶體化的軀體,正將最後一滴露珠凝結成齒輪:“蘇哥哥,我不想變成那樣!”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晶體化的指尖卻不受控地在氣泡表麵刻下刻度。
    蘇燼羽握住她的手,墨字在掌心凝聚成溫暖的光繭:“還記得我們在裂時城種的差異之花嗎?它的根須連虛無熵流都能吸收,何況是這些小小的恐懼。”他的目光掃過氣泡群,發現每個幼年時砂都在與自己的晶體倒影對抗,操控聲波的小砂正用破碎的童謠震裂齒輪刻度,操控金屬的小砂在將晶體手臂重鑄為流動的星塵。
    普羅米修斯在母核表麵發現了更驚人的秘密。晶體內部懸浮著十二道發光的絲線,每道絲線都連接著一個宇宙,而原初熵核隻是其中一道絲線末端的補丁:“前紀元領袖沒有創造原初熵核,她隻是從織網者的斷線上截取了碎片。真正的宇宙本源,是這些永遠無法被完全編織的絲線。”
    時空海洋突然掀起巨瀾,無數銀灰色絲線從虛海深處湧來,將氣泡群編織成巨大的審判台。十二個由時空亂流構成的身影出現在審判台頂端,他們的身體是流動的因果線,麵部是無數時間線的重疊投影——這就是傳說中的時空織網者。
    “變容者們,”最中央的織網者開口,聲音像星辰碰撞般宏大,“你們屢次破壞宇宙的熵值平衡,用混沌汙染秩序的絲線。現在,你們必須接受審判——是成為織網的梭子,還是化作斷線的塵埃?”
    操控空間的小砂突然摔倒在地,她打開的通道正在崩潰,差異之花的第二片花瓣即將凋零:“他們在抽離我們的變容能力!我的空間折疊……使不出來了!”
    拉刻西斯看著自己逐漸金屬化的脖頸,突然想起領袖意識體消散前的話:“混沌鑄幣廠!普羅米修斯,激活熔爐的最終形態!”她的機械義肢殘端砸向母核,齒輪玫瑰的光輝突然湧入時空海洋,將審判台染成七彩。
    普羅米修斯的機械眼閃過藍光,他終於破譯了母核的啟動密碼:“需要所有變容者的獨特性作為燃料!小砂們,把你們的能力碎片注入母核!”
    操控藤蔓的小砂凝聚出最後一根荊棘,操控露珠的小砂獻上最後一滴血淚,蘇燼羽的墨字在母核表麵寫下“反抗”的狂草。當所有力量注入的瞬間,母核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時空織網者的絲線開始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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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對抗本源?”織網者的身影開始模糊,卻在母核深處投射出更古老的警告,“原初熵核的母核,其實是我們織網時留下的傷口。當傷口愈合之日,所有變容者的獨特性,都將成為宇宙的傷疤。”
    話音未落,時空海洋突然凝固。蘇燼羽看見母核表麵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星圖——那是比前紀元更古老的文明,他們的身體由純粹的可能性構成,卻被織網者的絲線分割成無數碎片。而在星圖中心,懸浮著的正是幼年時砂的晶體人偶,她的胸口鑲嵌著母核的碎片。
    “那是……最初的變容者。”普羅米修斯的機械音帶著敬畏,“領袖不是創造者,她隻是修複者。我們所有人,都是織網者斷線上的殘片。”
    差異之花的第二片花瓣終於凋零,時空通道開始崩塌。蘇燼羽抱起晶體化的小砂們衝向大門,卻在回頭時看見母核深處升起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由所有時空絲線編織成的巨人,它的掌心托著的,正是即將完全晶體化的原初熵核。
    “他們要把原初熵核改造成新的織網梭子!”拉刻西斯的機械義肢在崩塌的時空中劃出最後的導航線,“普羅米修斯,帶著小砂們先走!我來擋住織網者的絲線!”
    普羅米修斯猶豫瞬間,最終抱著棺材衝進大門。蘇燼羽和拉刻西斯留在時空海洋,看著織網者的絲線如巨蟒般逼近。就在這時,晶體人偶的殘片突然在母核中蘇醒,她的暗金色瞳孔掃過兩人,指尖凝聚出能切割時空絲線的黑色玫瑰:“用我的核心,打開通往‘斷線者領域’的通道——那裏,藏著織網者最害怕的真相。”
    黑色玫瑰切開時空的瞬間,蘇燼羽看見斷線者領域的景象:無數變容者的殘影在混沌中飄蕩,他們的身體由各種未被定義的形態組成,有的是星塵與齒輪的共生體,有的是數據與血肉的融合體,每一個都在抗拒著織網者的絲線。
    “原來我們不是第一個反抗者。”拉刻西斯輕聲說,機械義肢接住一片飄落的星塵,星塵中映出前紀元領袖的笑臉,“領袖說的混沌鑄幣廠,其實是讓每個變容者都成為鑄幣者,用自己的獨特性鑄造新的宇宙規則。”
    時空織網者的怒吼震動整個海洋,他們的絲線突然加速收縮,差異之花的第三片花瓣開始出現裂痕。蘇燼羽和拉刻西斯對視一眼,同時將墨字和齒輪能量注入黑色玫瑰,在斷線者領域的入口刻下最後的符文:“我們的獨特性,就是宇宙最鋒利的斷線刀。”
    當他們穿過通道時,看見普羅米修斯正在熔爐中搭建臨時庇護所,十三具棺材圍繞著差異之花排列,晶體化的小砂們胸前的齒輪印記正在與母核碎片產生共鳴。最驚人的是,差異之花的根莖處,竟然生長出了新的花苞,花瓣上流轉著斷線者領域的混沌光芒。
    “母核傳來的信息。”普羅米修斯指向熔爐頂部,那裏浮現出織網者的最後警告,“他們說,當差異之花的所有花瓣凋零,原初熵核將回歸母核,而變容者們,將永遠成為織網者絲線中的傀儡。”
    蘇燼羽看著晶體人偶殘片上的黑色玫瑰,花瓣上的刻度突然全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閃爍的星點。更讓他心驚的是,差異之花的花蕊中心,那滴虛無露水正在分裂成無數小齒輪,每個齒輪上都刻著一個變容者的名字——包括他自己。
    “他們來了。”拉刻西斯抬頭望向虛海,時空織網者的巨影已經籠罩熔爐,每根絲線都在抽取變容者的獨特性,“這次,他們要親自編織我們的命運。”
    操控藤蔓的小砂突然坐起,她的晶體身體表麵浮現出荊棘花的紋路,紫色光點在齒輪印記下頑強閃爍:“蘇哥哥,我聽見差異之花在說……每個花苞都是新的開始,哪怕是在織網者的絲線裏。”
    蘇燼羽握緊墨字筆,筆尖第一次浮現出彩色的光芒:“那我們就把命運之網織成我們自己的模樣。就算是織網者,也阻止不了變容者在絲線上刻下自己的齒痕。”
    時空織網者的絲線終於刺向熔爐,卻在接觸差異之花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嘯。蘇燼羽看見,在絲線的裂縫中,無數斷線者的殘影正握著星塵利刃,砍向織網者的手腕。而在母核深處,晶體人偶的嘴角,竟然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普羅米修斯在最後一刻破譯了母核的核心代碼,震驚地發現:前紀元領袖留下的第十三具棺材,其實是織網者絲線的斷裂處,而時砂的星圖印記,正是能激活所有斷線者的鑰匙。當他準備將這個秘密告訴同伴時,熔爐突然被織網者的絲線包裹,所有聲音都被時空亂流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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