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葉河的水還是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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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真是個攻城的好日子。
    龍子騫在馬車裏不急不緩地沏茶,他一點都不急,此時備受煎熬的是雲澤人。
    待到茶涼,他探頭看了眼太陽,下令:“攻城。”
    偌大的戰鼓被擂響,原本悄無聲息的戰場立刻升起一股肅殺之氣,軍陣開始前進,腳步聲仿佛把這地麵也變成了鼓。
    轟隆隆,轟隆隆。
    光是看見這片黑色靠近,葉城有些士兵就已經汗流浹背。
    他們終究是很少打仗,見這陣仗,內心忍不住冒出一個疑問,“會贏嗎?”
    葉城這邊也早就派出軍陣出城,有七千人,加上城牆上千人,如果蒼龍士兵沒有內力的話,應當稱得上勢均力敵。
    之後若是打持久戰,雲邊關那邊還會持續送來兵力和補給。
    葉峰也在城牆這邊,不過是在另外一頭,了解出現神弓手的情況後,眉頭緊鎖得能夾死蒼蠅。
    他聽過宗師之境,但隻是停留在傳聞而已。
    他也曾問過一些人,都笑說世上根本就沒有宗師。
    沒想到今天遇見了,更可怕的是,宗師是自己的敵人。
    “待敵軍進入射程就放箭!”
    他已經顧不上了宗師了,隻能拿命填,填到那宗師弓手拉不動弓,非要休息不可!
    天空中偶爾會劃過一道流光,精準無誤地刺進一個人的脖子,有人想躲,會有千夫長怒吼,“你們躲不開,也不許躲,不過一隻箭,他射一百箭又怎麽樣!”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箭穿顱。
    旁邊的士兵直接腿軟地坐在了地上,大喊:“這怎麽打!”
    他不是不想打,隻是隔了千米被射死,這說出去都沒人相信的死法,讓他怎麽站得住腳!
    軍心大亂,出現逃兵的概率大幅度增加了。
    葉峰和趙傑都清楚,他們必須要在今天找到處理神功手的方法,否則這葉城守不了幾天。
    不知怎地,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出出現了一個人。
    ‘李雨。’
    這個女子異常神秘,神秘到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錯覺,仿佛問出什麽,她都能給出答案。
    事實上,李雲澤要是和紫頌一起過去,說不定還真能將那白姑娘處理掉。
    現在想這些都沒用了,如同黑雲的軍陣已經靠近,出城的士兵和他們遙遙對視,一張張陌生的臉,陌生的眼睛。
    我做過了什麽,讓他們如此恨我?
    所有人都在想,卻發現自己的臉上也帶著恨。
    城上弓手紛紛拉弓,緊接著便是一群齊射。
    “咻咻咻——”
    漫天利箭劃著弧線朝軍陣而去,蒼龍軍早有準備,一麵麵盾牌齊刷刷舉起,接住了箭雨。
    葉峰一揮手,巨弩緩緩移動,對準天空,弩頭上係著一麵沾油的白布。
    弩箭射出,白布隨之而動,如同天網落在敵陣,再來一輪火矢,下麵頓時烈火焚燒,黑煙綿綿。
    “哼。”見火攻卓有成效,葉峰忍不住摸了摸胡子。
    龍子騫笑道:“雕蟲小技。”
    區區火焰,翻滾可滅,不足為慮。
    眼看火焰將滅。
    “轟!”城牆上的戰鼓擂響了,為首騎兵一夾馬腹,一鼓作氣,“衝!!!”
    “殺!!!”
    兩軍如同兩股互不相容的液體,像海浪撞在一起,濺射在空中的血,被砍破的甲,紅白相間的刀,相撞不過十秒,就已經出現了死亡。
    戰鼓轟隆作響,震的所有人血液沸騰,全身發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
    這一刻他們變成了野獸,用爪,用牙,隻要還有一口氣,便要將敵人撕咬下一塊血肉。
    有人一刀放倒幾人,得了軍功,哈哈大笑,下一秒又被人海淹沒。
    有人躲在最後麵,被更後方的督戰兵一刀斬殺,“為了軍功,為了蒼龍!!”
    有人在哭泣,有人在亢奮中死去。
    城牆上的箭減緩了很大的壓力。
    他們挺住了。
    人好像越來越少,但我們贏了?
    一個士兵帶著這樣的欣喜,被一槍貫穿胸膛。
    牆上的士兵卻看見,又是一排黑雲從遠處而來,他的臉開始抽搐,眼中染上了絕望。
    明明城牆很大,很長,為何會覺得這麽渺小?
    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的!
    但我的家就在這,必須堅持下去……
    這種煎熬在折磨著所有人。
    很快,新的蒼龍軍靠近,守軍迫不得已退入城內,城外雲梯戰車遍地開花,放下機擴,直接從平地彈射架到城牆上。
    葉城士兵不免手忙腳亂,但還算鎮定。
    “快快,澆油點火!”
    “用石頭砸!”
    “木頭,把這根丟下去!”
    場麵混亂異常,蒼龍士兵不愧是修行內力,常人需要攀爬幾十秒的雲梯,他們隻需十餘秒,速度快的讓人心驚膽戰。
    葉峰在下方聽著士兵匯報,心驚不已,一瞬間,甚至想讓自家的士兵也修行內力。
    但是不可以。
    朝廷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內力修行,那是貴族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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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江湖中人……隻能說天高皇帝遠,有心無力。
    城牆上的守軍投下滾石、滾木、點燃火焰,才算暫緩蒼龍的進攻,但很快,就會有人悍不畏死地從下麵爬上來,像是一串螞蟻,眼中冒著凶光。
    一塊滾石砸下,為首之人怒吼一聲,一拳砸向滾石,手臂瞬間折斷,他抱著滾石從一邊被砸了下去。
    成功讓身後的人多爬了幾步。
    快上來了,快上來了!
    “把雲梯推下去!”一個守城士兵大聲呼喊,和其他人合力想推雲梯,可那雲梯和下方戰車渾然一體,地基堅固,竟然怎麽都推不動!
    “射箭,射箭!”
    “把他砸下去!”
    “哈哈哈哈!”山丘之上,看著滿麵城牆的士兵,龍子騫哈哈大笑,“雲澤不過如此,虧我們還準備這麽久,這守城將領被一箭嚇退,怕是連命令都下不出來了。嗯,先讓訓鷹部隊等著,也許根本不需要用上他們!”
    他雖然可以直接讓訓鷹部隊出擊,但哪有直接就把底牌露出來的道理。
    一旁的哈耳怔怔地看著遠處的一幕。
    她現在騎著馬,吹著風,聽著朦朧的呼喊聲,好像在看一場夢境。
    這就是戰爭嗎。
    她握緊馬兒身上的槍,說:“可惜這般大規模作戰,我等很難有用武之地。”
    龍子騫道:“不急,葉城到雲邊關一帶還有的是仗打,到時候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肖連的聲音傳來,“將軍真是偏愛哈耳,待我軍大勝,不知有沒有機會喝喜酒。”
    哈耳一愣,抿唇無言。
    龍子騫哈哈一笑:“喝,當然要喝,到時你們都坐一桌,我給你們敬酒!”
    他們在後方談笑,前方遍地橫屍,反差強烈的讓哈耳想吐。
    這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
    趙傑不上城牆是正確的。
    因為白姑娘一直在找他。
    他在下方聽著牆上士兵呼喊,默默算著時間。
    “趙將軍,葉城主說,再不放就來不及了!”
    “來得及!”趙傑對他們喊道:“準備殺敵!”
    蒼龍軍上來了!
    但這不重要,上來的人他們可以消耗掉,重要的是放上來多少人。
    旁邊士兵就是他的眼睛,“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
    趙傑大喊:“放閘!”
    哢哢運轉的機械聲從城牆內傳來,葉河入城之水肉眼可見的幹涸,入城水道被封,河水轉向,全都引進了城牆之內!
    趙傑露出目露寒光。
    這葉城十年來都在想一件事,守城、守城,還是守城!
    十年來,百官和匠人的智慧讓這座城脫胎換骨。
    洶湧的河水流入城牆,在將城牆蓄滿之後,城牆中段的幾排石磚開始漏水,緊接著被水衝開,洶湧水流從裏麵噴射而出!
    水的衝擊和寒冷讓蒼龍士兵猝不及防,他們再有內力也不過是三流水準,此時心下驚駭,渾身濕透冰冷,視線模糊,紛紛被衝了下去。
    “哦?”
    龍子騫瞧見這大壩般的城牆,驚喜道:“有趣有趣,等占下這座城,我要好好研究一下這機關。”
    他對旁邊的人說:“先退下,看這水能流到什麽時候!”
    於是雲澤和蒼龍的第一次攻防戰,以蒼龍暫退結束。
    他們一退,噴出之水便慢慢消失。
    葉河又開始有水了。
    龍子騫冷笑,“休整片刻,然後讓訓鷹部隊出手。”
    ——
    帶著鬥笠、麵紗的李雲澤在茶館喝茶。
    紫頌沒有跟著她,也沒有在家裏。
    人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哪怕是在屋頂看風景,想要一個人看,那就是一個人。
    “什麽聲音?”
    她聽見了。
    旁邊的幾位也聽見了。
    那是一陣陣沉悶的鼓聲。
    一個幹瘦的老人看了她一眼,把茶一飲而盡,說:“嘿,沒見識,這是擂戰鼓了,說明外麵已經打起來了。”
    一個年輕人聞言有些慌亂,他看見桌上的茶杯都蕩漾出波紋,自己的倒影模糊不清,“那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你覺得葉城守不住?”老頭怪笑著說,仿佛要把這一頂帽子壓在年輕人的腦袋上。
    年輕人連忙搖頭道:“不,我沒這麽說,我隻是怕……”
    “逗你玩的,這地方就咱們幾個人,何至於連想說的話都說不了?你說對吧,這位姑娘,老板?”
    李雲澤扶了扶鬥笠,沒有說話。
    仗都打起了,自己還是沒弄到多少鐵,效率是有點低了。
    不過她已經有了一個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的計劃。
    老板點頭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那些官老爺現在忙著自己的事,哪有空來管我們。”
    平日耀武揚威的那群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守城輪不到他們,街上巡邏也沒人,這城市也許已經有些腐爛了。
    看了不少電視劇的李雲澤倒覺得,這很符合自己的刻板印象。
    “這樣。”年輕人似乎有些擺爛,說:“反正我覺得葉城守不住,等蒼龍人進來,我們都得死!大家,十八年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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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咯!”老頭搖頭晃腦道:“你不了解蒼龍人,他們攻城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地盤,他們是想要把整個雲澤吞並,要是把人都殺光了,誰來開這喝茶鋪子?”
    “您的意思是?”
    “總之你放心,就算到時候城破了,我們老老實實跪在地上,那些士兵就不會動咱們。”老頭摸著下巴,好像在回憶往昔。
    年輕人道:“這麽說,老頭你很有經驗啊。”
    “嘿嘿,十年前,這葉城也破了一次,我就在這裏麵跪著,那士兵不也沒把我怎麽樣?雲澤兵來了,我又跪在地上,還是沒怎麽樣。”
    老頭得意洋洋道:“所以我悟出一個道理,殺死人的不是戰爭,是窮!敵人不殺你,但你買不起吃的,窮會殺了你!”
    “好有道理啊!”那年輕人忍不住鼓掌。
    李雲澤也覺得很有道理,但她不會鼓掌,喝了口茶,放下一塊銅板,起身走了出去。
    那老頭喊:“姑娘,你不會把官府舉報咱吧,我們可什麽都沒說。”
    李雲澤道:“當然不會,我什麽都沒聽見。”
    她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左拐右拐,沒幾家店的開著的。
    走進一家酒鋪,她對坐在桌旁的掌櫃道:“買一壺酒,要葉城特產的雄黃酒。”
    那掌櫃站起來說:“葉城特產的是葉兒酒,要雄黃酒,去南街的酒樓,二樓靠邊喝酒最好不過。”
    這台詞念的太生硬了。
    李雲澤心中想著,道聲多謝,去往南街酒樓,剛在二樓坐下,樓下便駛來一輛馬車,一個英俊公子有些匆忙的跑進了樓裏。
    不多時,葉爐氣喘籲籲地跑上樓,對她拱了拱手,一副快累死的模樣,“李、李姑娘,我來了!”
    他看向靠窗邊的女子,記憶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昨天晚上。
    那晚,葉琳說:‘這李雨手段驚為天人,所放出的法寶有醍醐灌頂之效,還身懷綠寶石之秘,自身也有不少手段。我把你推薦給她,你就要把握良機,最好把她收入囊中!我有種感覺,她也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
    ‘收入囊中?’
    ‘就是把她忽悠到手,然後生幾個大胖小子,這樣她一身本身就不全是我們葉家的了?’
    ‘姐,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能去青樓,就說明……’
    ‘把她搞到手,我給你零錢翻倍!’
    ‘看人真準!去青樓,那就是我胸懷大愛,胸襟寬廣!’
    回憶結束。
    葉爐雖然知道李雲澤很厲害,但沒想到能讓向來冷靜的姐姐這麽急切地讓自己出手。
    也罷,就讓我這葉城第一少給你這自由小鳥看看什麽叫雄鷹!
    想到這裏,葉爐攏了攏頭發,恢複自身的瀟灑氣質,慢悠悠地來到李雲澤麵前坐下,伸出手道:“來吧,大家都趕時間。”
    說完,葉爐嘴角一歪,心中得意。
    這招叫欲擒故縱,女人就是貓,你越靠近她,她越是對你沒興趣,還會躲著你,怕你。
    越是離得遠,她反而會自己好奇地靠近。
    他要以自己的神秘來吸引李雲澤的目光。
    李雲澤看向他伸出來的手,問:“葉沁你認識嗎。”
    “認識,她是我二姐,你問她幹什麽?哦,你們是在書樓認識的,那印書坊的書就是你偷的吧,別急,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李雲澤:“……”
    她還什麽都沒說,就被冠上了小偷的名號。
    雖然確實是她,但萬一不是,這公子哥該如何是好?
    見他這副‘有難同當’的表情,她有些想笑,“你二姐和我是朋友,她在哪,我想見見她。”
    “她啊,我算算,現在應該是出城了吧。”
    “出城?”李雲澤歪歪頭,有些奇怪,難道葉府也覺得自己守不住?
    “這個時候出城,去中洲那邊嗎,不怕有人說閑言碎語,擾亂民心?”
    畢竟葉府自己都先跑了,他們還待這幹什麽呢。
    “沒啊,她可是名正言順走的,她嫁給了守城將軍,將軍老家在雲澤城,所以她也要去雲澤城咯。”
    葉爐說:“不過誰要是在背後嚼舌根,我拔了他的舌頭!”
    “嘶。”李雲澤隻覺得牙疼。
    就像你出門冒險個幾天,回到村莊,怎麽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村民。
    你知道刷附魔書有多麽折磨嗎?
    在別人麵前來來回回挖掉轉職方塊,就好像在告訴別人‘我的運氣就是這麽差’一樣。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說什麽,“那我就祝他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葉爐驚訝道:“你還讀過書!”
    李雲澤微微挑眉,“沒讀過。”
    “那你怎麽會說這些詞語?”
    “我編的。”
    “……”葉爐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在說反話。
    他露齒一笑,“有趣的女人。”
    李雲澤說:“好了,既然葉沁走了,那我也沒什麽要說的。外麵打的不可開交,你這葉府公子是應該很忙,還是我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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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就隨叫隨到這點來說,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等製箭師的技藝讓葉爐心悅誠服,問出鐵礦的位置也就簡單了。
    要是現在問,葉爐大概率會說:‘你問這個幹什麽’‘我不知道,我去問問我爹’‘我爹問你,你問這個幹什麽’
    要不是不想和老謀深算的大叔打交道,她也不會選葉爐。
    很快,她就換完了綠寶石,還把製箭台又拿出來,讓葉爐刷新一個交易,又換了一次。
    葉爐隻看見她盯了自己一會兒,旁邊憑空出現一個昨天見過的方塊,隨後就要走人。
    “唉!”他伸手挽留,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走這麽急幹什麽,來都來了吃一頓吧,我請客!”
    不對啊,她盯我這麽久難道就一點不曾心動?
    虧我還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
    昨天不是還要握手嗎,今天怎麽就不用了!?
    其實是李雲澤想看看,能不能在不接觸的情況下進行交易,沒想到真的可以。
    葉爐這大少爺,她上次見是在青樓,自然不會想多麽靠近。
    “不用,剛吃了。”
    她一走,葉爐坐不住了,起身跟到她身後說:“你要去哪,上我馬車吧,我送你。”
    李雲澤聞言有些奇怪,“噓,你聽見了嗎。”
    他們停下腳步,側耳聽著,除了久經不息的戰鼓外什麽都聽不見。
    葉爐說:“聽見什麽?”
    “戰鼓。”
    “聽見了。”
    “那你不去?”
    “去什麽。”
    李雲澤說:“葉城將士在為了守城出生入死,你身為葉府少爺,總不會無事可做。”
    聽她這麽一說,葉爐使勁想了想,還是搖頭,“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事,父親沒給我安排事情。而且我又能做些什麽呢,貴族不就是應該過自己的日子,衝鋒陷陣這些事都是交給士兵做的。”
    他說的是那麽理所當然,好像說的是天道至理。
    那士兵又憑什麽要去送死呢。
    可仔細想想,貴族也相當於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士兵?
    嗯,有的貴族可能會提前跑路。
    李雲澤覺得自己管的有些寬了,“說的是。”
    轉身快步離去。
    街上空無一人。
    她突然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問葉爐了。
    因為不公平。
    這個時代可到處都是極大的不公平,我可得早早適應了。
    ——
    她在街上走著,葉爐也跟在後麵,他說:“李雨,我知道附近有家胭脂館,你要買些貴點的胭脂嗎,我送你。”
    為了完成‘泡到李雨’這個任務,葉琳給了葉爐很多任務資金。
    然而實際上沒有一點泡妞經驗的少爺隻會幹巴巴的送東西了。
    雖然這方法對百分之七十的女人是有用的,但不湊巧,李雲澤並不需要胭脂。
    “不必了,你別跟著我。”
    “我送你一段路,看看你住哪,以後你要見我,我就來你住的地方。”
    壞了,這是遇到癡漢了。
    李雲澤有些後悔,她本來隻把葉爐當做一個npc,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要是知道,她幹脆就選葉琳了。
    其實她還是想讓葉琳當圖書管理員的。
    她說:“我確定了,你還真是葉府的公子哥。”
    葉爐奇怪道:“難道你之前以為我是假的?”
    “不,剛才你是,現在更是,因為你有一種傲慢,這傲慢大概是全世界的貴族一脈相承。”
    “傲慢。”葉爐有些不服氣,“我可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以後繼承父親成為城主,必然是深受百姓愛戴。”
    “你不會看人臉色。”李雲澤一針見血。
    “屁!這世上多是我不會的,但看人臉色這事最簡單,我怎麽能不會?”
    “那你看我現在是什麽臉色?”
    葉爐眯著眼看,隻從她臉上看見了兩個字。
    “漂亮。”
    “你才沒讀過書吧。”李雲澤覺得越來越無法和這人溝通了。
    “我是私塾先生教的,好吧,我確實看不出你是什麽臉色,還麻煩姑娘賜教。”
    李雲澤來到河邊,“記清楚了,這臉色的意思是,‘不耐煩’。”
    說完,她一躍到河麵上,腳尖一點,跳到了河對岸。
    “不耐煩?”
    葉爐細細琢磨,對著對岸的她喊:“喂,你對誰不耐煩啊,我給你出氣!”
    李雲澤翻翻白眼,對他擺擺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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