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契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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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的鎖鏈纏上我脖頸的瞬間,井底突然噴出紫金色的血霧,混著腐屍味鑽進鼻腔。我看見幻象裏的黃泉鎮在黑霧中顯形,斷碑上的“鎮”字缺了半邊,露出底下刻著的血月圖騰——正是陰山殿的標誌。
“仙長說話不算數!”老鬼的靈體膨脹成青麵獠牙的怪物,喉管處的裂痕滲出黑血,“你們陳門弟子當年說要護我們往生,結果遷墳的推土機碾了祖墳!”他的鎖鏈掃過枯井,井沿的“黃泉鎮義井”突然崩裂,露出底下盤著的血池鎖鏈。
爺爺的仙骨令“當啷”落地,他撲過來時,我看見他後頸的馬形紅痣在靈界格外明亮:“柱子,用你娘的鎮魂鈴!”話音未落,老鬼的爪子已掐進我肩膀,寒氣順著血脈往上爬,眼前閃過趙鐵柱家暴斃的犍牛、王大爺高燒的模樣——全是這老鬼借牲畜顯形造的孽。
“胡三太爺!”我咬碎舌尖,血沫噴在鎮魂鈴上。鈴麵的胡黃仙族徽突然發出金光,與眉心的馬仙印共鳴,竟化作匹金馬虛影,踏碎老鬼的鎖鏈。他驚恐的虛影裏,我看見三十年前的場景:父親的北鬥令牌懸在井口,母親的桃木劍插在斷碑,兩人眉心的紅點交相輝映,正是“紫微雙絕”陣。
“我以陳門弟子之名起誓!”我抓住老鬼的手腕,他骨頭上的馬形凹痕與我眉心的紅點相觸,“遷墳是陰山殿的陰謀,我陳宇必重修義莊,立往生碑!”指尖在他眉心畫下小馬印,鮮血滲進靈體,枯井突然湧出清泉,衝走了井壁的血汙。
老鬼卻突然獰笑,眼窩處冒出紫火:“晚了!陰山殿的人就在陣外收煞靈!”他的靈體炸開,化作千萬隻黑蝶撲向我,每隻翅膀上都繡著血月圖騰。爺爺祭出仙骨令,胡三太爺的騎虎虛影踏碎黑蝶,虎嘯震得靈界顫動,我看見井底深處,有半截令牌在血池裏沉浮——正是父親的北鬥碎星。
“柱子,接劍!”爺爺甩來桃木劍,劍穗上的紅綢子突然繃直,指向靈界裂縫。我接住的瞬間,劍柄的胡黃仙族徽與我的鈴鐺共鳴,劍身映出母親的虛影,她對著我笑,指尖劃過劍柄,留下道血痕:“小宇,用馬仙印引動北鬥!”
眉心的紅點“嗡”地亮起,化作小馬騰空,踏在劍刃上。桃木劍發出清越的鳴響,劈開黑蝶群,露出裂縫後的陰山殿弟子。他們穿著黑棉襖,袖口的血月圖騰在靈界格外刺眼,手中捧著的陶罐碎片,正是後山挖出的黃泉鎮遺物。
“陳門餘孽!”為首的弟子甩出鎖鏈,鏈頭刻著血池獸首,“三十年了,終於等到紫微星降的小崽子!”他的目光落在我眉心,舔了舔嘴唇,“把馬仙印獻給殿主,血池眼就能開了!”
爺爺突然擋在我身前,袖口的三道傷疤泛著金光:“當年沒殺你,如今還敢來?”他手中的仙骨令碎成兩半,竟露出裏麵的北鬥殘星——正是父親當年布在黃泉鎮的碎星陣。
黑蝶群再次撲來,我突然想起老鬼臨終的話,反手將鎮魂鈴砸向枯井。鈴鐺與井底的北鬥碎星共鳴,靈界劇烈震動,黃泉鎮的斷碑重新拚合,“歸位”二字在碑麵亮起,將陰山殿弟子震飛。
“快走!”爺爺拽著我撲向靈界裂縫,臨走前我看見井底的血池鎖鏈崩斷一節,紫金色的血水湧上來,倒映出陰山殿主的臉——他掌心的血月圖騰,與我鈴鐺的族徽正好相克。
回到祠堂時,神龕上的胡三太爺牌位裂了道縫,香灰在供桌上聚成“危”字。爺爺癱坐在供凳上,從懷裏掏出半塊令牌,正是靈界看見的北鬥碎星:“這是你爹當年留在黃泉鎮的,剛才老鬼的話沒錯,陰山殿借遷墳破了鎮魂陣,現在他們要借你的血契咒,引動血池眼……”
我摸著令牌上的凹痕,與掌心的馬仙印完美契合。爺爺卷起褲腳,露出新添的血痕——是靈界黑蝶抓的,傷口周圍泛著紫金色,正是血池毒:“明晚子時,帶趙鐵柱去老槐樹挖往生碑,你娘當年把它埋在樹心三丈深。”
深夜,我抱著鎮魂鈴坐在炕上,鈴麵還沾著老鬼的黑血。窗外,老槐樹傳來狼嚎,穿旗袍的母親虛影再次顯形,這次她手中的鈴鐺沒有消失,而是拋向我——鈴鐺相撞的瞬間,我看見三十年前的記憶:母親在老槐樹下刻“歸位”,父親在井台布北鬥陣,兩人身後,陰山殿的血月燈籠正在逼近。
“娘!”我接住鈴鐺,卻發現是幻象,掌心隻有片帶血的槐葉。爺爺推門進來,手裏捧著《陳門出馬仙譜》,翻到“血契往生咒”頁,夾著張母親的字條:“血契需以馬仙印為引,切記不可在離位缺火時使用——”
“爺爺,陰山殿的人為什麽等了十年?”我盯著譜中父母的畫像,他們的馬仙印比我亮三倍,“是不是因為我的紫微星格?”
爺爺沒答話,隻是用旱煙杆敲了敲譜中“血池眼”的插畫:“三十年前,你爹娘用紫微星格封了血池,現在你長大了,他們的封印鬆動了。”他突然咳嗽起來,紫金色的血沫濺在譜書上,“記住,明日挖碑時,讓李明在老槐樹東南西北各擺三炷香,胡三太爺會護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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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我帶著趙鐵柱來到老槐樹,李明已經擺好了香案。刨開樹根時,鐵鍬撞上石碑的瞬間,鎮魂鈴與母親的鈴鐺同時響起,樹心深處透出金光,正是母親刻的“歸位”二字,底下埋著塊三尺高的青石,刻著“黃泉鎮往生碑”,碑腳纏著父親的北鬥碎星。
“柱、柱子,碑上有字!”趙鐵柱指著碑陰,我看見用朱砂寫的小字:“紫微星降之日,血契咒可破血池鏈——陳建國、林月如”。指尖觸碰的瞬間,碑麵浮現出父母的虛影,他們對著我笑,然後化作金光,融入我的馬仙印。
老槐樹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枝頭的槐花在深秋盛開,落在往生碑上,化作胡三太爺的虛影。我知道,這是仙家在認可血契的生效,也是在警示,陰山殿的血池陰謀,才剛剛開始。
當晚,爺爺在神龕前續香時,突然指著香灰聚成的馬形:“柱子,你的馬仙印比你娘當年還亮三分。”他從樟木箱底取出件道袍,袖口繡著半朵胡黃仙族徽,“這是你爹的舊袍,明日半堂儀式穿上,胡三太爺要正式認你為弟子了。”
我摸著道袍上的血漬,突然明白,這場血契往生咒的劫數,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老鬼的暴起、陰山殿的突襲、父母的留言,都在告訴我,陳門弟子的路,從來不是救人那麽簡單,而是要在黃泉煞與血池眼之間,用馬仙印和鮮血,重新刻下陳門的鎮魂咒。
窗外,老槐樹的白狐又蹲在牆頭,這次它嘴裏叼著個青銅鈴鐺,和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樣。月光下,兩個鈴鐺同時發燙,映出後山方向的血月燈籠——陰山殿的人,還在等著借我的血契咒,打開那個藏了三十年的血池眼。而我,作為紫微星降的陳門弟子,終將在半堂儀式之後,握緊桃木劍和鎮魂鈴,踏上那條父母用命鋪就的路,讓血契往生咒,成為陰山殿血池陰謀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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