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往生經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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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宰場的冷藏室像座冰窟,我握著仙骨令的手漸漸麻木,掌心的汗與令麵的青銅涼意交融,映得眼前漂浮的牛靈輪廓更加清晰。胡三太爺的虛影附在後背,虎毛摩擦法衣的觸感真實得可怕,袖口的馬仙印隨著呼吸明滅,在冷霧中劃出一道道金光。
“趙鐵柱,取牛血!”我甩開刀疤累累的手掌,仙骨令在不鏽鋼屠宰台上劃出火星,“接在盆裏,別沾地!”
趙鐵柱渾身發抖地捧著搪瓷盆,牛血滴入盆中時發出“滋滋”聲,竟在液麵凝成北鬥形狀。我咬破舌尖,血珠混著往生經的咒文滴入血盆,馬仙印的金光突然暴漲,將整盆牛血托向空中:“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往生路上,魂歸其鄉!”
胡三太爺的虎嘯從胸腔炸開,我感覺頸椎發出“哢嗒”輕響,視野突然拔高——靈體們的動作變得緩慢,牛角上的“屠”字紅繩在金光中寸寸崩裂,露出底下纏著的柳如煙藍發。最前排的牛靈突然跪地,牛眼流出清淚,瞳孔裏映出屠宰場監控中陰山殿弟子冷笑的臉。
“爾等怨氣因貪而起,”我的聲音混著虎嘯,震得冷藏室頂棚的冰棱紛紛墜落,“今日開往生門,入畜生道再修善果!”
往生經剛翻開第三頁,懸掛在天花板的屠刀突然掙脫鐵鏈,刀刃嗡嗡震顫著指向地麵。我看見刀身上映出陰山殿的血月圖騰,圖騰中央正是蘇瑤的生辰八字,與屠宰場地下的血池形成共振。
“仙師!刀、刀在滴血!”趙鐵柱的工人們抱頭鼠竄,有人被凍肉掛鉤絆倒,圍裙上的紫金色血漬在金光中顯形,竟是陰山殿的召喚陣。
仙骨令突然轉向屠刀,我這才看清刀柄內側刻滿咒文,每道紋路都嵌著幼崽的毛發。胡三太爺的虛影伸出虎爪,隔著三米距離按向刀身,屠刀“當啷”落地,刀刃在地麵劃出深溝,直指冷藏室東北角的排水口——那裏傳來幼崽含混的啼哭聲。
“地下有血池!”我踢開排水口鐵柵,腐臭的熱氣撲麵而來,“趙鐵柱,你埋的幼崽屍體在哪兒?”
他跪在地上爬行,指甲摳進青磚縫:“在、在屠宰台底下!陰山殿說用幼崽血養牛靈,能讓牛肉更嫩……”話沒說完,排水口突然湧出紫金色血水,水麵漂著牛胎屍體,每具肚臍都纏著“蘇”字紅繩。
往生經的金光順著血水滲透,我看見每具幼崽屍體的後背都繡著血魂繡,針腳間藏著蘇家女眷的生辰八字——蘇瑤的名字用金線繡在中央,周圍環繞著她母親、奶奶,甚至曾祖母周淑貞的生辰。
“陳宇!”蘇瑤的視頻通話突然接通,她舉著手機對準帝豪花園地窖,“血池結構是十二瓣蓮花!每瓣對應一座鎮魂罐!”
屏幕裏,枯井的井水正化作蓮花形態,每片花瓣中央都映著屠宰場的場景。我突然明白,陰山殿在用十二地脈的怨氣喂養血池,而屠宰場作為“醜位”牛靈地脈,正是蓮花的第一瓣。
胡三太爺的虛影突然凝聚,虎爪按在往生經封麵:“念往生咒第七段,破血魂繡!”
我強行壓製住顫抖的指尖,往生經在血水中自動翻頁,金光所過之處,幼崽屍體上的紅繩紛紛崩斷,柳如煙的藍發從血魂繡中飄出,在空中拚出“老槐樹”三個字。趙鐵柱突然慘叫,他圍裙上的血月圖騰開始燃燒,露出底下紋著的胡黃仙族徽——竟與爺爺袖口的胎記一模一樣。
排水口的血水突然逆流,在地麵畫出完整的胡黃仙族徽。我將仙骨令按在族徽中央,令麵的北鬥紋與蘇瑤腕上的五鈴手鏈遙相呼應,帝豪花園方向傳來五聲清越的鈴響,正是五鈴手鏈的“歸位”之音。
“胡三太爺借法!”我感覺後背的虎影更加凝實,“血魂繡破,靈體歸位!”
數百牛靈在金光中跪下,它們的牛角褪去血色,露出原本的純白。往生經的金光化作橋梁,靈體們順著排水口的血水向老槐樹方向飄去,每隻靈體的眉心都亮著小點,像給黑夜綴滿星子。
屠刀突然懸浮在我麵前,刀刃映出陰山殿弟子在通風口窺視的身影,他們袖口的血月圖騰與屠宰場的血池咒文共鳴。我揮起仙骨令劈向刀刃,青銅令與屠刀相撞的瞬間,整座屠宰場的燈光驟亮,映出牆麵新出現的血字:“七月十五,取雙星血祭血池。”
回到老宅時,爺爺正在神龕前用牛血補繪北鬥陣,看見我袖口的紫金色血漬,旱煙袋差點從手中滑落:“是陰山殿的‘血池引’,”他指向我眉心,“紅點暗了三分,得用老槐樹的槐枝煎水服下。”
我攤開從屠宰場帶回的幼崽屍體,它們後背的血魂繡雖破,卻在皮膚下顯露出新的咒文——正是母親日記本裏提到的“血池十二罐”方位圖。爺爺用桃木劍挑開幼崽肚臍的紅繩,裏麵掉出粒槐樹種,種皮上刻著“醜”字,對應屠宰場的地脈方位。
“當年你爹娘在老槐樹布陣,”爺爺從神龕取出泛黃的手劄,“十二罐對應十二屬相,屠宰場屬醜牛,所以用幼崽屍體養煞。”他突然指向手劄裏的插圖,“看見沒?每座罐子裏都封著蘇家女眷的頭發,包括蘇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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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基亞5230彈出蘇瑤的短信,附帶三張照片:帝豪花園地窖的牆壁上,新出現三個血月圖騰,分別對應“寅虎”“卯兔”“辰龍”方位。她隨後打來電話,聲音帶著發現秘密的興奮:“陳宇,我奶的梳頭匣裏有縷藍發,和屠宰場幼崽身上的一模一樣!”
淩晨時分,仙骨令突然發出蜂鳴,令麵映出老槐樹的樹冠正在滴血。我衝出門時,村口的老槐樹正在“哭泣”,樹心的“歸位”二字被血水衝刷,露出底下新刻的警告:“往生經破首罐,血池眼開三分——陰山殿主”。
鎮魂鈴在掌心發燙,鈴心的戲票浮出水麵,背麵的地宮圖上,代表屠宰場的“醜”位鎮魂罐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帝豪花園枯井的血池眼開始轉動。我摸著眉心的紅點,發現它與蘇瑤腕上的淚痣正在遙相呼應,像被無形的紅線相連。
這一晚,爺爺將幼崽屍體上的槐樹種埋入神龕前的花盆,胡三太爺的牌位突然轉向花盆,虎目灼灼。我翻開母親的日記本,內頁夾著的合照裏,蘇振邦手中的青銅罐與我從血池撈出的一模一樣,罐底刻著的“醜”字,正是屠宰場的地脈印記。
暑假的夜風帶著血腥氣,老槐樹的枝葉在頭頂沙沙作響,像是胡三太爺在複述附身時的警示:“陰山殿用屠門煞試你,用幼崽血養煞,下一步必取蘇瑤的五鈴手鏈。”我望著神龕上的往生經,書頁間夾著片牛靈的睫毛,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那是靈體歸位前留下的謝禮。
往生經超度的不僅是牛靈,更是撕開了陰山殿陰謀的一角。當屠刀指向地下室,當幼崽屍體顯出血魂繡,當蘇瑤的五鈴手鏈與仙骨令共鳴,我清楚地知道,這場與陰山殿的較量,早已不是一人一派的戰鬥,而是陳門與蘇家、胡黃仙族與血池陰謀的百年對決。而七月十五的血月祭,不過是這場對決的開端,真正的硬仗,還在十二座鎮魂罐深處,在老槐樹的年輪裏,在蘇瑤腕上那顆若隱若現的淚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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