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琳安頓在紫月精神病院後，葉九和司野再度啟程。與之前團隊行動不同，這次倒像是兩個人的秘密旅行——如果忽略儲存空間的裝備的話。
    司野早已安排好一切。抵達碼頭後，他們徑直登上了提前包下的遊艇。海風裹挾著鹹澀的氣息撲麵而來，調皮地撩撥著葉九的發絲。
    她從口袋裏摸出橡皮筋，熟練地將頭發束成馬尾。頭發長得特別快，原先及肩的發絲現在已經能輕鬆紮成小馬尾了。也許營養跟上了吧？她暗自想著，聽說經常紮頭發能促進生長，所以最近養成了隨手紮發的習慣。
    自從進入副本，她的體重從78斤漸漸增加到84斤，臉頰也豐潤了些，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
    "司野，"她突然仰起臉，"你說我以後會不會變成小胖子？"
    "等真胖了再說，"司野捏了捏她依舊纖細的手腕，"你現在還太瘦。"
    "要是真胖了...你會不會嫌棄我？"葉九往他懷裏蹭了蹭，聲音悶悶的。
    司野挑眉反問："那我要是變醜了呢？你就不喜歡我了？"
    "這個嘛..."葉九狡黠地眨眨眼，"說不定哦～"
    "看來我得好好保養這張臉了，"司野故作嚴肅地摸了摸下巴，惹得葉九笑出聲來。
    她環顧四周，突然問道："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度蜜月？"
    “不像，我們的蜜月會比這好一百倍，”司野摟住少女的胳膊。
    “我想去甲板上。”葉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之前看到洛言和啟奕站在甲板上時，她之前就一直想體驗一下海怪從頭頂飛躍而過的感覺。
    “走吧。”司野順手給她披了件外套。
    兩人並肩走出船艙。隨著遊艇逐漸靠近骷髏島，氣溫明顯升高，葉九這次學聰明了，提前換上了輕便的夏裝，隻在外麵搭了件薄外套防風。
    “奇怪，風怎麽這麽小？”葉九張開雙臂，有些失望地感受著四周的平靜。
    “這裏是‘無風區’。”司野解釋道，“據說是整個副本世界最安靜的海域。再往前一段，就是海怪出沒的領域了。”他遞給她一副望遠鏡，“抬頭看。”
    葉九接過望遠鏡，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骷髏島上方飄著一個大水母！”
    司野輕笑，“那是強對流形成的雲團，隻有遠看才能看清全貌。”
    “原來如此……”葉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司野繼續科普，“其實，你以前坐飛機時看到的那些形狀詭異的‘雲’，並不全是雲。”
    “嗯？”
    “它們是大氣生物，身體輕盈，呈凝膠狀，能像變色龍一樣改變顏色。”司野回憶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它們的存在，直到某次雷暴，一隻大氣生物被閃電擊中，碎片墜落到地麵。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赤著腳把碎片踩爛。”
    “你小時候……”葉九側頭看他，“你還記得父母的樣子嗎？”
    司野搖頭，目光投向遠處，“不記得了。我最早的記憶，就是獨自在山洞裏醒來，外麵是無盡的白雪。”
    “來了來了！海怪來了！”葉九興奮地拽著司野的袖子，指向海麵，“快看！是巨型大蚯蚓！還有人頭大鯰魚！那個——那個是三眼鯊嗎？！”
    司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微微皺眉，“三眼鯊通常棲息在深海，在食物匱乏或者有吸引它食物，比如解構者屍體的時候才會浮上淺海。”他仔細觀察那隻緩緩漂動的三眼鯊，“看它的遊動姿態……這隻應該已經死了，現在隻是被其他海怪分食的殘骸。”
    葉九睜大眼睛，“所以是有解構者屍體才會浮到水麵？”
    "也可能是受到了攻擊，逃上來的。但三眼鯊是典型的深海物種，它們的生理結構完全適應高壓環境，不能長時間在淺海活動，看它現在這種漂浮狀態..."他指向鯊魚腫脹的腹部，"這是典型的"減壓症"表現。"
    "減壓症？"葉九好奇地湊近船舷。
    "深海生物體內細胞含有特殊的滲透壓調節係統。"司野解釋道，"當它們突然來到淺海，外界壓力驟減，細胞內的三甲胺氧化物會急劇膨脹，導致內髒爆裂。"他指向鯊魚突出的第三隻眼，"你看它的眼球，這種凸出狀態就是顱內壓失衡的直接證據。"
    司野輕歎："這就是深潛生物無法適應淺海的根本原因。壓強變化會導致它們從細胞層麵開始崩解，通常活不過..."他看了看表，"二十分鍾。"
    “怪不得！”葉九恍然大悟，“之前啟奕釣到三眼鯊，沒一會兒就拖去煮湯了，原來是再晚點它自己就化成湯了！”她歪頭看向司野，眼裏閃著狡黠的光，“你怎麽什麽都懂啊？”
    司野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活到老學到老，我都五百多歲了，總該比你們多知道點。”
    “哇，那你不就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書？”葉九誇張地比劃了一下，“還是精裝限量版的那種！”
    “喜歡嗎？”司野忽然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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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九耳尖一熱，故意拖長音調：“哎喲——喜歡得不行~”
    話音未落，海麵突然炸開一道水花，一隻猙獰的海怪猛然躍出！司野反應極快，手腕一翻，“唰”地撐開傘，穩穩擋住飛濺的海水。
    “哇！等等，我要拍照！”葉九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對準海麵嚴陣以待。
    海怪再次騰空而起，她迅速按下快門——“拍到了！快跑！”嘴上喊著不怕，可她的腿已經軟得發顫，拽著司野就往船艙衝。
    “甲板滑！”司野剛提醒完，葉九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倒。他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的後衣領，像提小貓似的穩住她。
    身後海麵再度翻湧，巨大的陰影破水而出。司野顧不上多說，直接攬住葉九的腰，帶著她疾步後退。葉九卻還不忘舉起手機，一邊被拎著跑一邊瘋狂連拍，嘴裏還念叨著：“再拍一張！就一張！”
    花開時節副本，月漓翻看朋友圈。
    是葉九發的關於《恐怖小姐》第二卷的動態，還有前往骷髏島的動態。
    她點了個讚，還沒想好怎麽評論，背後響起一道女聲，“雅雅快走，秦墨學長和陸學長已經在樓下了！”
    另一邊，威廉將手機遞給牧沉。
    牧沉眯起眼睛，屏幕上是一張抓拍的照片——少女親昵地挽著少年的胳膊，少年單手撐傘，傘麵微微傾斜，將她護得嚴嚴實實。背景是遼闊的海天一線，一隻猙獰的海怪正破水而出，激起巨大的浪花。而少女仰著臉，笑容燦爛得仿佛能驅散所有陰霾。
    牧沉嘴角微揚，眼底浮現一絲欣慰：“不錯。”
    “您再看看這張。”威廉滑動屏幕，切換到下一張照片。
    畫麵裏，少女被少年拎著後衣領，整個人懸在半空，表情既驚慌又滑稽。少年隻露出一個背影，但那股無奈又縱容的氣息幾乎要溢出屏幕。
    牧沉扶額，長長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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