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宅
    許願池的水聲嘩嘩作響，葉九在池邊停下腳步。湍急的水流聲形成天然的屏障，隻要稍微走遠些，談話聲便會被完全淹沒。她轉身看向身後——司焰和司洛果然如她所料，正保持著三步的距離安靜跟隨。是她特意叫他們來的。
    現在是白天，司野去公司了，司宅裏都是自己人，很安全。但關於龍蛋的事，她還是想避開其他人單獨談談。
    "問你們個事，"葉九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池邊光滑的石欄，"龍蛋一般要懷多久才能生？"
    廖宴最近一次給她看過，她腹中的龍蛋還是很小，跟鵪鶉蛋似的。按理說離出生還早。但為防萬一，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司洛推了推金絲眼鏡，"通常需要1到3年，有時候會更久。"
    "那出生條件呢？"
    "龍氣的濃度、伴侶的感情、母體的情緒狀態，還有濕度、溫度、季節變化......"司洛一一列舉，"這些都會影響龍蛋的發育。"
    葉九挑眉："這些有科學依據？"
    "僅供參考。"司洛坦然道。
    "噗，好吧。"葉九忍不住笑出聲。雖然覺得不太靠譜，但總比那些古籍強，"我會當參考的。那龍蛋的大小呢？"
    司洛沉思片刻："我們曾發現過疑似龍蛋的化石殘片。根據複原模型推算，完整的龍蛋應該有鴕鳥蛋那麽大。"
    葉九迅速掏出手機搜索鴕鳥蛋的圖片，頓時瞪大眼睛："要我生這麽大的東西？看來得跟廖宴說說剖腹產的事情了......"
    "隻是推測而已，嫂子別太緊張。"司焰見狀連忙安慰，目光落在葉九絲毫不見隆起的小腹上。
    "我當然知道。"葉九撇撇嘴，"廖宴之前給我做過幾次檢查，裏麵的蛋根本不見長大。我都懷疑是不是顆壞蛋了。"
    "呸呸呸！"司洛急得直擺手，"少夫人千萬別這麽說！可能是形成時間短，加上龍族孕期本來就很長......"
    "希望如此吧。"葉九歎了口氣，"總不能懷的是條迷你龍吧？那不成現實版拇指姑娘了？"她突然想到什麽，"我現在最怕它太小，生得又早。萬一我正在司野辦公室匯報工作，突然就......"她做了個蛋從裙底滾落的動作。
    司焰忍俊不禁："嫂子放心，龍蛋沒那麽容易碎。"
    "不是碎不碎的問題，唉，那要是它特別小，我以為是內急，結果龍蛋掉馬桶裏衝走了怎麽辦？"葉九突發奇想。
    司焰和司洛同時僵住，麵麵相覷，顯然被這清奇的腦回路震驚了。
    "哎呀，應該不會的。"葉九自己先笑了，擺擺手結束這個荒唐的假設，"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見過除司野和他哥哥以外的龍族，或者龍蛋嗎？"
    司洛搖頭："如果那顆化石不算的話，沒有。"
    葉九頓時無語："那你們剛才說的那些龍蛋出生條件，到底是從哪得來的？"
    "是通過分析各個副本世界的卵生怪獸數據，建立的推論模型。"司洛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的話讓我覺得自己是懷了怪獸蛋，"葉九扶額，"你們是有什麽非研究龍族不可的理由嗎？又不是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至於這麽......"她斟酌了下用詞，"這麽牽強附會嗎？"
    兩人齊齊搖頭。
    司洛輕咳一聲，補充道："先祖研究龍族的初衷已不可考。但對我們這一代來說，這已經成為一種文化傳承，是混血龍族的精神象征。"
    “嫂子，真的不考慮再多住幾天嗎？”司焰輕聲挽留，語氣裏透著幾分懇切。一方麵，他是真心擔憂葉九獨自回去的安全；另一方麵……要是司野和葉九分開，他可就少了絕佳的創作素材——畢竟，那兩人的互動可是他的靈感源泉。
    葉九低頭看了眼手機，唇角微揚：“已經決定了，車快到了。”她抬眸，見司焰欲言又止，又補了一句，“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了，關鍵時刻還有廖宴呢，他可是醫生——”她頓了頓，略帶調侃地瞥了司洛一眼，“某種程度上，我覺得他比你們的‘龍族研究’要靠譜得多。”
    穿過寬敞的客廳，司家的下人們早已在門口排成長隊，依依不舍地送別。有人眼眶泛紅，甚至偷偷抹淚。葉九腳步微頓，朝眾人揮了揮手，笑容溫暖：“別擔心，我還會再回來的。”雖然她叫不出每個人的名字，但這些日子裏，他們的關心和照顧，她都記在心裏。
    初夏的風裹挾著微熱的氣息拂過，葉九攏了攏被吹亂的發絲。最近氣溫驟升，她早已換上了輕薄的連衣裙，隻是這些裙子大多是修身款式，腰線掐得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心想：是時候該買些寬鬆的衣服了……
    司機老王已在司宅門口等候多時，見葉九出來，立刻下車，恭敬地拉開車門：“小姐，請。”
    葉九點頭道謝，彎腰坐進車內，隨口問道：“爸爸呢？去公司了嗎？”
    “牧先生在家等您。”老王回答。
    “那走吧。”她係好安全帶，順手給司野發了條消息：
    「出發了，明天八點準時上班對吧？」
    幾乎是下一秒，手機便震動起來——
    司野：嗯，明早等我，一起去上班。
    緊接著，一條定位信息跳了出來。
    葉九點開一看，微微怔住。
    ——司野的公司，竟然就在牧沉公司的隔壁！
    葉九：我這是去麵試，你要送我，豈不是一眼就知道內定了？
    司野∶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葉九盯著屏幕，幾乎能想象出他皺眉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手指飛快敲字： 之前我跟牧沉提要去你公司上班的事，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說會負責接送。我當時還想呢，他怎麽突然這麽積極？結果一看公司地址…好家夥，就在他隔壁！敢情是順路。
    司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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