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車內，城市剛剛蘇醒。黑色轎車平穩地行駛在早高峰的車流中，牧沉和葉九並排坐在後排，上班路上。
    "哈——欠——"葉九突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角泛起困倦的淚花。她昨晚和月漓聊天直到淩晨四點才睡，那時候連樹上的麻雀都開始嘰嘰喳喳叫了。
    一方麵是因為太久沒見，有說不完的話；另一方麵是成珊珊特別能吃，每隔兩小時就要喂一次食。
    牧沉不動聲色地注視著身旁昏昏欲睡的少女，看到她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年輕人真是不自律。
    他原本還指望月漓能代替司野成為葉九的閨蜜——畢竟同性處閨蜜才更正常。可他沒想到僅僅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寂靜的夜，將小姑娘們的說話聲無限放大，即便他刻意不去聽牆角，那些斷斷續續的談笑聲，迷迷糊糊的聊天聲還是鑽進了他的耳朵。
    半夢半醒間，他居然夢見兩個長發女鬼在他耳邊竊竊私語，討論怎麽把他切片，驚得他半夜醒來好幾次。
    要是司野在就好了。根據他長期"監聽"確保女兒安全的經驗，司野在的時候，葉九最晚十點就會乖乖睡覺。
    正當牧沉想得出神時，突然感到肩頭一沉——葉九的腦袋不受控製地靠了過來。
    少女已經徹底進入夢鄉，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牧沉頓時渾身僵硬，像尊雕塑般直挺挺地坐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讓葉九的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滑落。車子經過一個減速帶時微微顛簸，少女的腦袋隨之晃動。
    不好！要掉！牧沉心頭一緊，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住葉九的太陽穴，小心翼翼地幫她把頭扶正。他緊張得屏住呼吸，在心裏默念：千萬別醒，千萬別流......
    他悄悄側頭看向熟睡的少女，卻在下一秒絕望地閉上眼睛——少女的嘴角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正緩緩滲入他高級定製的西裝麵料。
    不久後。
    "吱——"汽車平穩地停在司晨大廈前。葉九被刹車驚醒，迷迷糊糊看了眼手表，頓時瞪大眼睛："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她手忙腳亂地抓起背包，推開車門時還不忘回頭："爸爸再見，工作加油！"話音未落，人已經像陣風似的衝向大廈旋轉門。
    “滴。”
    刷臉進入。
    她一路小跑進公司大堂，長舒一口氣，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呼...太尷尬了，居然在牧沉肩上流口水...他應該不會因為這個把我趕出家門吧？"轉念一想，她又竊喜起來，"不對，要是真被趕出去才好呢～"這麽自我安慰著，內心的負罪感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車內，司機老王透過後視鏡，欲言又止地看著牧沉肩頭那片可疑的水漬："牧先生，您肩膀那裏......"
    牧沉默默注視著女兒遠去的背影，良久才開口："下次在車裏多備些紙巾。"頓了頓，又改口道，"不，還是準備些一次性塑料袋吧。"這樣下次才能萬無一失，他在心裏補充道。
    ……
    會議室裏，投影儀的光束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清晰的軌跡。
    葉九坐在會議桌旁，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腦袋一點一點的，幾乎要栽到桌麵上。她強撐著精神，但困意如潮水般湧來，
    司野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卻冷冷地鎖在葉九身上。
    不是因為少女上班打瞌睡，而是因為心疼少女晚上沒睡好，他後悔了，後悔自己的讓步。
    一晚上不見，月漓那家夥竟然把他的小姑娘“折騰”成這樣？這是熬到幾點才睡的？
    他眯起眼睛，眸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絕不會有下次了。
    會議桌另一端，之前送報告單的男人悄悄推了推俞梓萱，壓低聲音：“你看boss的眼神，開會打瞌睡，小丫頭完了，保不準要扣工資。”
    俞梓萱側頭瞥了一眼，嘴角微抽，同樣小聲回應：“前提是……小姑娘有工資可拿。”
    “你的意思是？”
    “我們司總什麽人？十天的臨時助理，你覺得可能發工資？”
    “也是啊，上次那個新人，都快滿三個月了，最後一分錢沒拿到。”
    俞梓萱翻了個白眼，壓低嗓音提醒：“別瞎說，比起他捅的婁子，那點工資算什麽？司總沒送他去蹲局子就不錯了。”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會議室短暫沉默後，司野慵懶聲音響起，“誰還有話要講？”他掃眼眾人，眾人紛紛低頭。“沒有?好，那就散會吧～”
    眾人如蒙大赦，迅速收拾文件起身，陸續離開。俞梓萱也收拾好了，不過她收拾得比較慢，會議室已經沒什麽人，離開時，她瞥見boss朝葉九走去。
    她情不自禁得放緩了腳步，隻見boss坐到會議桌上，眯著眼睛，湊近少女。
    這是鐵樹開花了？不，這是鐵樹長刀了，準備拿新人開刀！要是被他發現自己聽見了……俞梓萱一個激靈，加快腳步，逃命似的衝出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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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睡好？"司野注意到葉九略顯疲憊的神色。
    "嗯，和閨蜜聊到很晚。"葉九揉了揉眼睛，老實交代。
    司野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都聊什麽了？"
    "什麽都聊...還提到你了。"
    "哦？說我什麽了？"
    葉九抿嘴一笑："她好奇你是個怎樣的人。"
    "那你怎麽說的？"司野挑眉，雖然語氣透著危險，但葉九知道這隻是他的惡趣味——他從來舍不得真的欺負她。
    "我說啊..."葉九故意拖長音調，"是個表麵吊兒郎當，實際上特別可靠的...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司野輕咳一聲，耳尖微紅："還是我家九兒最懂我。困了吧？回辦公室。"
    葉九跟著回了辦公室，當見到角落裏擺著的單人床，她驚喜極了。手指撫過柔軟的麵料，"怎麽不買大點的？"
    司野無奈地笑："辦公室裏放床已經夠奇怪了，要是雙人床..."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快睡吧，我還有文件要處理。"
    葉九突然跑到司野麵前，雙手環上男人的脖頸，在他臉頰上"啾"地親了一口："那我睡啦！"
    剛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上班時間公然睡覺，這像話嗎？但轉念一想，反正這是自家男朋友的公司，男朋友都發話了，還有什麽好顧慮的？果斷補覺！
    司野轉頭看向已經乖乖躺好的葉九，深吸口氣。確實，談戀愛後要分出一半精力給這個小丫頭，感覺比從前忙多了，但隻要看見她，所有的疲憊就都煙消雲散了。
    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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