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葉,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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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唰地炸了毛。
    如此微小的傷痕,理應瞬息就被身體自我修複。
    然而紋絲不動的血肉裂口告訴它,癡狐說夢。
    它不得不調動查克拉填補傷痕。
    當九尾做出此行為的時刻,它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叫漩渦鳴人的討厭家夥,竟擁有傷害它的力量。
    而且鳴人所言,更是它無法辯駁的事實。
    它真出不去。
    它不想費腦子較勁了,往後一挪,眼一閉,腦袋枕在交疊的小臂上趴伏著。
    殺害父母的仇狐就在眼前,鳴人的憤怒卻稱不上旺盛,因為實在沒有可供他憤怒的記憶,隻有他人口中的幾句話。
    他盤膝坐下,“為什麽殺我父母。”
    九尾不理睬。
    “你害我過得很慘知道嗎。”鳴人說著問句,卻像是自語的陳述。
    九尾忍不住睜開一道眼縫。
    鳴人繼續說:“如果你給不出合理的解釋,等我武道大成,我會殺了你。”
    九尾是諸多負麵情緒的集合體,擁有感知惡意的天賦。
    一股並不激烈,但純粹直接的殺念,被它抽動的鼻子捕嗅。
    “尾獸是殺不死的。”
    “殺得死。”
    “殺不死!”
    “殺得死!”
    “怎麽殺?”
    “用劍殺!”鳴人目綻精光,手凝劍影。
    九尾眸光晃動,竟對不死的本質,產生了一刹那的懷疑。
    盡管懷疑很快被理論的依據掩埋,但卻在它的思想裏,紮根了一點抹不去的概念。
    “回答我。”鳴人再次問道:“為何殺我父母。”
    九尾惱怒了,它召喚鳴人來的目的,是想誘使其解開封印,怎麽變成自己被連番盤問。
    但真相,更能激發鳴人的憎恨,它並不避諱說出。
    它指向封貼咒印:“我能自己出來嗎?”
    鳴人:“別問我,有話直說,我自有判斷。”
    九尾吊起紅瞳,以一種調笑的語氣說:“木葉的宇智波族人,從你的母親體內剝離出我,用寫輪眼操控我,殺死你父母。”
    “接著,全木葉把你當狗,虐待了你整個童年!”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它滿眼希冀,欲見證鳴人痛苦悲怒的臉。
    可一秒又一秒,卻唯見一雙沉靜的天藍眸子,靜得令它發毛。
    鳴人踩著水麵倒影,轉身走向管道,“木葉,亂七八糟。”
    ……
    窗外夜空依然。
    鳴人記憶中的木葉,是灰暗的色調。
    為數不多的光,來自為數不多的人。
    他努力用這些人的光溫暖自己,想把世界點亮,但一直未能成功。
    不討厭他的人實在太少了,人又大多從眾,慢慢也就都討厭他了。
    但他性子簡單,生活嘛,積極的過,想辦法過得開心就是。
    義父欣賞的也正是這樣的他。
    至於四代火影?隻能說從未謀麵的生物學父親。
    母親,倒是有懷胎十月的孕育之恩。
    一救一育的恩情他記住了,牌位擺義父左右,逢年過節三柱香少不了,仇家找到一定殺。
    致此,上香。
    ——
    ——
    下忍的任務,盡是些無聊瑣事,例如清理河道垃圾,幫火之國大名的妻子找貓。
    歸根結底就一件事——賺錢。
    忍者村好比一個公司平台,接取任務後評定難度,分發給旗下忍者,按照提成比例支付酬勞。
    自從鳴人成為下忍後,他的孤兒補助金就停了,成為木葉村萬千童工的一員。
    賺錢嘛,不磕磣。
    但報酬的分配問題,很大,非常大。
    卡卡西雖名義上是指導老師,但實則是他們的上司。
    以團隊為單位接取任務後,即使什麽都不幹,也將以上忍的提成檔位,分走五成。
    尋常D級任務五千兩的酬勞,卡卡西拿一半,剩下兩千五鳴人,小櫻,佐助三人分。
    落到鳴人頭上,僅八百餘兩,而一碗素拉麵六十兩,味增叉燒拉麵則高達九十兩。
    餓不死,財富自由那是想都別想。
    黃昏時分,鳴人正在街市買菜。
    它當前最重要的事便是長身體,每天錢包清空,都投進了飲食,但牛羊類的昂貴食材,仍然吃不起。
    他的努力也沒白費,短短兩周,足足長高五公分,達到了一米五五之巨。
    畢竟小時候的他不會做飯,不懂照顧自己,長期處於吃泡麵吃麵包,能填飽肚子就行的狀態。
    如今營養得到補充,配合恰到好處的鍛煉,骨骼中查克拉的滋養。
    他的身高,幾乎每日都處在增長中。
    與之俱來的,便是鞋子小了,衣褲又得買。
    這一切都得花錢。
    此時,鳴人正站在肉鋪門口,盯著壁鍾指針。
    過了六點,老板會掛上打折的牌子,他便可以多稱一斤豬肉。
    鳴人看了眼冰盒裏的鮮紅牛肉塊,搖了搖頭,落在盯了許久的瘦豬肉,“差不多差不多,吃進肚都一樣。”
    老板不客氣道:“差遠了喔。”
    鳴人權當沒聽見。
    突然,他扭頭,望向街市盡頭拐角。
    直覺告訴他,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飄來飄去,與時刻存在的冰冷監視不同。
    他這突然扭頭,也果然對上了那從牆壁側出的半張臉,一顆白眼。
    “雛田同學?”
    臉,咻地紅了,雛田走出拐角,慢悠悠地抬手,“鳴…鳴人同學。”
    鳴人還當是誰,一時有些自責。
    想來應是雛田碰到熟人不好意思經過,想等他買完走了再出來,可他一直賴這等打折。
    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我在買菜。”
    雛田慢慢放下手,“嗯…我剛結束任務,準備回家。”
    鳴人大剌剌揮手,“那你快回家吧,天要黑了。”
    雛田點頭,一步步走到鳴人背後,卻在經過時停下腳步,低頭走到了肉鋪前,指向冰盒裏的牛肉,“老板,這多少錢。”
    老板一看雛田的白眼,便知是日向家族的人,笑容立刻堆臉,語氣尊敬道:“您需要買幾斤?”
    雛田悄悄瞟了眼鳴人,袖口褲腿全短了一截,“全要吧。”
    老板連連點頭,手套拿肉上稱。
    以鳴人的智慧,豈看不出雛田的用意,這是發現了他財力窘迫,要救濟他啊!
    男子漢大丈夫,他當即大聲喝止,“老板!住手!還有十分鍾就打折了!”
    老板眼神中的不屑藏都藏不住,動作不停,日向家族的小姐,怎會在意打折便宜的三瓜兩棗?
    雛田低著頭,怯生生道:“老板,等…等十分鍾。”
    老板錯愕停手,左看雛田,右看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