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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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特扒開他的手,抗議道:“塞恩特叔叔!我都多大了,別老揉我腦袋,會把我頭發揉亂的!”
他金貴的腦袋除了母後隻有薑薑可以揉,就算塞恩特叔叔也不能碰。
佩德羅在一旁氣定神閑,走上前拍了拍塞恩特的肩膀:“走吧,陛下與皇後都等著見我們的大功臣。”
幾人說說笑笑地上了佩德羅的特製飛行器,引擎嗡鳴一聲,緩緩升空,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飛行器平穩地穿梭在晨光裏,舷窗外掠過星城的建築群。
沃爾特還在興奮地圍著薑許,一會兒問她當時用靈力打垮敵艦是什麽感覺,一會兒又摸出個人終端要找她的戰鬥視頻。
塞恩特看他黏得緊,伸手把人往旁邊撥了撥,語氣帶著點嫌棄:“別總圍著薑許轉,沒看見她剛打完仗累得慌?”
沃爾特不服氣地噘嘴:“我這是崇拜!薑薑可是一個打幾十艘星艦的英雄,我多問兩句怎麽了?”說著又轉向薑許,眼睛亮晶晶的,“薑薑,你有時間能不能教我劍法?”
薑許被他問得失笑,剛要開口,佩德羅先接過話茬:“你先好好修煉功法,過了築基期再說,貪多嚼不爛。”
沃爾特瞬間蔫了,垮著肩膀嘀咕:“我有在認真修煉功法,可修為還在練氣三層,要達到築基期估計還要幾年。”
佩德羅沒理他的小情緒,轉頭看向塞恩特和薑許,語氣正經了些:“這次你們倆立了大功,陛下肯定要親自嘉獎。薑許,軍部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授銜少將的事基本沒問題,後續的待遇和權限,會有人專門跟你對接。”
薑許點點頭:“謝謝殿下。不過少將軍銜會不會一下給的太高了?”
佩德羅:“放心,你的功勞擺在這,誰也挑不出理。再說了,帝國授銜隻看能力和功績,哪來那麽多閑話?”
硝煙散盡後,隨著細密的春雨落下,天氣一天暖過一天。
可這份暖意,卻沒怎麽照到克魯身上。
這段日子對他來說,簡直是步步驚心。雖說他遠在邊境要塞,但宮裏宮外的風言風語早就傳瘋了。
在帝國部分臣民將領的輿論中,黛芙妮?紮布爾聽了尤利卡的脅迫,炸了高維封鎖障的能源站,這事兒往重了說就是叛國,罪不可赦。
偏偏黛芙妮是克魯的妻子,這件事自然就成了別人攻擊他的把柄。
帝國對叛國罪向來抓得死,很多時候甚至可以連坐,多虧了佩德羅和塞恩特兩人力保,才把他從這攤爛泥裏摘出來,沒讓他跟著倒黴。
而黛芙妮的下場就慘多了。雖說最後算她是被脅迫,中途也有過反抗,免了最重的刑,可還是被判了十年牢獄。
這一判,就意味著她要和女兒艾米莉分開整整十年。
這天,塞恩特去皇宮裏有事,伊恩也回自家集團忙碌,薑許幹脆自己來了紮布爾家——她放心不下那個被留下的小姑娘。。
艾米莉的外公老紮布爾家主遭受了巨大打擊,短短十幾天像是老了好幾歲。
他把薑許領到艾米莉的房門外,重重歎了口氣:“自從她媽媽被帶走,這孩子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周了,連飯都沒好好吃幾口。”
薑許輕輕推開房門,外麵的光亮湧進房間。
就見艾米莉抱著膝蓋,縮在牆角的陰影裏,頭發亂得像雞窩,臉上還帶著淚痕,整個人蔫蔫的,像個被丟在一邊的破玩偶。
聽見動靜,艾米莉抬起通紅的眼睛,嗓子啞得厲害:“媽媽不是壞人……她是為了保護我,才做錯事的。”
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媽媽就不會被威脅了……應該把我抓走才對。”
薑許沒說話,隻是走過去,輕輕把女孩摟進懷裏。
等艾米莉的哭聲小了些,她才揉了揉女孩亂翹的頭發,聲音溫和:“黛芙妮夫人的情況不一樣,她是被脅迫的,後來還試著反抗過,之後大概率能減刑。”
“就算最後減不了,真要坐滿十年又怎麽樣?”薑許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媽媽總會出來,總會回到你身邊的。”
她伸手幫艾米莉把翻卷的衣領理好,又問:“重要的是,等你媽媽回來的時候,你想讓她看見什麽樣的你?想讓她回到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如果以後再有人想逼你媽媽做壞事,十年後的艾米莉,能保護她嗎?”
艾米莉愣住了,眨著滿是淚光的眼睛,好像第一次認真想這個問題。
薑許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放柔:“我會在 e76星球辦一所學校,如果你不想待在首都星,想學點真本事,就去那裏。到時候,你可以自己選想走的路。”
臨走前,薑許把一枚護身符遞給艾米莉:“戴著它,能保你平安。等你想清楚了,隨時找我。”
回去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薑許沒有撐傘,任由毛毛細雨打在身上,隻願十年後,小女孩的身邊不要再有壞人。
縱然戰火已被澆滅,但戰火帶來的創傷,卻長久無法被洗去。
幾千名士兵死亡就有幾千個家庭沉浸在哀痛中。
首都星南區,紅寶石監獄。
審訊室內,昏黃的燈光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布蘭登家主被牢牢銬在冰冷的金屬椅上,哭得涕泗橫流。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該說的我全說了,剩下的我是真不清楚啊!”他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枯樹皮似的臉上掛著混濁的眼淚,拚命搖著頭,“我哪知道尤利卡和鮑裏斯什麽時候跟科學院勾搭上的?除了他倆,我們布蘭登家可沒跟科學院有過半點接觸!”
他抻著脖子號像一隻被扼住喉嚨的鴨子,哭道:“叛國這種事,布蘭登家是真的不會做!”
單向透視玻璃後麵,佩德羅單手摸著下巴,眼神冷得像冰。
老布蘭登還在裏頭瞎嚷嚷,金屬椅子被他掙紮得“咣當咣當”響,在這寂靜的審訊室裏格外刺耳。